第二十六章 共一會欺人太甚
夜風微涼。</br> 周圍的燈早就已經(jīng)熄滅。</br> 月光將路面照得隱約可見。</br> 一行清潔協(xié)會的清潔師和各路成員走出大院的門,發(fā)現(xiàn)門衛(wèi)此時睡得很沉,甚至能聽到悠揚的呼嚕聲。</br> 周圍的監(jiān)控也全都被關閉了。</br> 路上一個人都沒有。</br> 沒有人察覺他們的到來和離去。</br> 遠遠還能聽到幾個街區(qū)外傳來的隱約槍聲以及警車的聲音。</br> 顯然是異常局在疲于奔命,被牧者耍得團團轉(zhuǎn)。</br> 感受著牧者神乎其技的操作,回味剛才那令人膽寒而又敬畏的一幕,在場的清潔協(xié)會成員不由都升起一種自豪感。</br> 一種超然于世外,操縱整個世界,俯視眾生的感覺。</br> 那是依附于強者之后產(chǎn)生的錯覺,仿佛自己也和強者一樣掌握了相同的力量。</br> 而他們對于那位神秘的牧者,心中更是崇敬至極。</br> 甚至超過了對清潔協(xié)會會長的敬畏。</br> 無他。m.</br> 今天的一切實在是太過震撼,而且這位牧者大人就在他們身邊。</br> 呂雅蓮轉(zhuǎn)頭看向禮堂的方向,她知道牧者大人仍在那里。</br> 她拼命想要看到牧者大人的身影,卻遺憾地什么都沒有看到。</br> 實在是想留在那位大人的身邊啊……哪怕是當一條狗……</br> 只有這種強者,才值得她留戀,值得她搖尾乞憐。</br> 可惜,哪怕她在普通人之中自詡階層高貴,在那位神秘的牧者面前,卻如同一粒塵埃。</br> 不過這種事情也說不定,只要她持之以恒,為清潔協(xié)會和牧者大人奉獻自我,有一天或許也能讓牧者多看她一眼?</br> 畢竟那個詭譎的超凡世界已經(jīng)在她的面前展開畫卷……</br> 宋忠海此時同樣轉(zhuǎn)頭看向禮堂的方向,神情激動,身體都有些顫抖。</br> 一旁的呂峰等人察覺到宋忠海的異樣,連忙問道:</br> “宋老,您這是不舍牧者大人?以后還會見面的,既然我們已經(jīng)成了他的羔羊。”</br> 宋忠海微微搖頭,低聲對身旁的三名清潔師說道:</br> “并不僅僅是不舍,我只是對這位牧者大人的身份有了一絲猜測,你們加入清潔協(xié)會的時間還短,對異常世界也接觸不深,你們可知道血珍珠是誰嗎?”</br> 三名清潔師連忙搖頭,同時湊了過來。</br> 宋忠海平時就是個神神秘秘的老狐貍,如果不是這次他們都不知道對方也是協(xié)會中人,難得對方要吐露秘密,他們必須得聽仔細了。</br> “血珍珠,覺醒者罪犯通緝榜第53名,曾經(jīng)單人屠戮一個美洲軍閥的千人護衛(wèi)隊,直接種下了一片果園,并且獵殺了北美鎮(zhèn)魂局扶持當?shù)剀婇y的十三名覺醒者,引起轟動。”</br> “北美鎮(zhèn)魂局聯(lián)合當?shù)剀婇y,出動數(shù)千人搜捕血珍珠,被她反殺了一半,然后失去蹤影。”</br> “之所以她會對那個軍閥下手,僅僅因為對方虐殺了一名少女全家,被路過的血珍珠恰巧看到。”</br> 呂峰等三人此時聽得目瞪口呆,簡直像是聽天書一樣。</br> 由于太過離奇,讓人聽起來就感覺不真實,像是都市傳說。</br> 想想那個笑臉面具,都有些不寒而栗。</br> “那她豈不是一個人就相當于一支軍隊?”</br> “不錯。”宋忠海點點頭,“但是這位血珍珠,現(xiàn)在卻對牧者大人言聽計從畢恭畢敬,甚至噤若寒蟬!對于牧者大人的身份,我也有所猜測,主要是那兩個黑色的皮箱……如果真的是那位,清潔協(xié)會說不定會大肆擴張了,我們這些先行者,也將獲得莫大的好處。”</br> “哪位?牧者的真實身份到底是?”</br> “宋老不要賣關子了,到底是誰?”</br> 周圍幾人急切問道。</br> 宋忠海猶豫片刻,搖搖頭道:</br> “這位大人的身份,不是你們現(xiàn)在能接觸到的,你們只需要知道,能讓他做我們牧者,已經(jīng)是天大的福分,是深淵之主的庇佑。”</br> 一群人被宋忠海說得心里癢癢的難受,對牧者的崇敬和好奇更深了幾分,幾乎是一步三回頭,走到街角,才四散消失。</br> 禮堂的窗前,李凡一邊用濕巾擦拭手背,一邊看著外面依依不舍離開的協(xié)會成員,不由感覺到一陣惡寒。</br> 這幫人什么情況?</br> 斯德哥爾摩綜合癥吧?</br> 感覺是一群M的樣子。</br> 果然清潔協(xié)會里面沒幾個正常人。</br> 李凡此時微微有些擔心。</br> 張阿姨所表現(xiàn)的實力實在是太強,不知道自己剛才召喚虎柱神附體,有沒有引起他們的懷疑?</br> 畢竟收藏家絕對沒有虎柱神這種能力。</br> 身后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是張阿姨和母親還有司機老陳他們。</br> 能夠從他們小心翼翼的腳步中聽出來,他們此時十分忐忑緊張。</br> 李凡稍稍放下心來。</br> 既然對方更害怕,那就好辦了。</br> “回去。”李凡摘下面具,不帶絲毫感情地說道。</br> 母親三人長長松了口氣。</br> 今晚的拜會儀式搞得如此狼狽,收藏家大人沒有因此而責罰他們,他們簡直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br> 似乎,他的脾氣比以前要好很多了?</br> 立刻跟在李凡身后,踏著滿地的尸液走到門口。</br> 老陳更是直接一溜煙跑出去,把車開進了大院,停在了禮堂門口,車門打開。</br> 李凡稍稍停下,看看禮堂內(nèi)部,說道:</br> “收拾干凈。”</br> 隨后鉆進了車里,閉目養(yǎng)神。</br> 張阿姨和母親相視一眼,長長舒了一口氣。</br> 僅僅是罰她收拾衛(wèi)生處理現(xiàn)場嗎?</br> 簡直是輕得不能再輕的懲罰。</br> 母親坐上副駕駛,豪華轎車平穩(wěn)啟動,悄無聲息地離開,融入夜色。</br> 張阿姨轉(zhuǎn)身回到禮堂之中,換了一身保潔制服,哼著小曲開始收拾衛(wèi)生。</br> 雖然這些尸液明天就干了,基本留不下什么痕跡,但畢竟這里是市政公共設施,還是要講社會公德的。</br> 弄臟了就應該給人家收拾干凈。</br> 轎車在夜深人靜的道路上穩(wěn)穩(wěn)前行,老陳今天開的比平時還要穩(wěn),雖然開著冷氣,腦門兒上仍然有不少汗珠。</br> 母親斟酌片刻,才終于低聲說道:</br> “今晚發(fā)生的事情,實在是我們失察了,請您諒解,我會盡快查出到底是誰在幕后搞鬼,讓他們付出代價。”</br> 李凡面無表情地說道:</br> “是共一會。”</br> 對于共一會今晚的手筆,他還是很滿意的。</br> 一上來就把他這個牧者手下的新會員和清潔師弄死了十幾個,削弱了不少力量。</br> 而被他救下的那些人,估計以后也會對清潔協(xié)會產(chǎn)生心理陰影了。</br> 這樣他剛剛上任,整個西南牧區(qū)就基本上分崩離析,一團稀爛。</br> 估計清潔協(xié)會總部也會對收藏家的施政能力徹底失望,以后不會再有什么提拔之類的說法。</br> 不免職就不錯了。</br> 這么看來共一會也不是一無是處。</br> 聽到收藏家張口就點出了幕后主使,母親先是一愣,隨后恍然大悟,說道:</br> “不錯,那種融合術……我竟然沒有想到,還以為是普通的異常精神感染……”</br> 不愧是收藏家大人。</br> “請您放心,我們一定會找出共一會的渣滓,讓他們?yōu)樽约旱挠薮栏冻龃鷥r!”母親瞇著眼睛說道。</br> 李凡微微擺手:</br> “區(qū)區(qū)共一會,陰溝老鼠,先做好潛伏,統(tǒng)合西南牧區(qū)。”</br> 母親連忙點頭稱是。</br> 此時車已經(jīng)到了家門口。</br> 李凡邁步下車,剛剛進門,手機突然響起。</br> 是吳謙打來的:</br> “凡啊,趕緊來吧,緊急情況,又要加班了,還是那種融合異常感染!”</br> 吳謙那邊似乎有些忙亂,接著說道:</br> “這次更怪,要了命了,不過你已經(jīng)有經(jīng)驗了,再解決了這次的異常感染,到時候我跟局里說,給你申請嘉獎,說不定還能再升職呢!”</br> 聽到嘉獎和升職二字,李凡不由面色陰沉。</br> 融合異常感染,又是共一會。</br> 沒完沒了了還!</br> 升升升,升你大爺?shù)穆殹?lt;/br> 轉(zhuǎn)頭對一旁的母親說道:</br> “找出共一會的幕后力量,不惜一切代價,滅了他!”</br> 給我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