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就讓他們睡吧
西南局局長辦公室中,趙逸峰仔細看了看手中的一份文件,隨后將文件放下,起身活動了一下腰部,看了看掛在墻上的地圖。</br> 目光落向東北。</br> 作為異常局系統(tǒng)的幾大地方分局之一,東北局可以說是一個最為低調(diào)的存在。</br> 本身那邊的異常事件就相對較少,而且東北局的領導也都有一些長期的體制內(nèi)作風,不喜歡給上級領導添麻煩,有什么事情就內(nèi)部消化自己解決了。</br> 連消息都不怎么往外傳。</br> 所以東北局那邊和其他兄弟單位溝通交流的也比較少,就連趙逸峰也不是很清楚那邊的情況。</br> 好在他倒是和東北局局長田宏剛比較熟,可以先聊幾句囑咐囑咐。</br> 畢竟李凡是接下來的布谷鳥計劃極為重要的一環(huán),不能有什么閃失。</br> 趙逸峰本身也不是個在工作中迂腐的人,關(guān)鍵時刻,該托關(guān)系也得托關(guān)系。</br> 思索片刻,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撥通了異常局東北局局長辦公室的電話。</br> 對面很快被接聽,趙逸峰沉聲說道:</br> “我是西南局趙逸峰,找田局長。”</br> 隨后就聽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略顯有些尖利,熱絡的說道:</br> “原來是趙逸峰局長,趙局,不好意思,我們田局這幾天出差了,有一項秘密任務需要他親自督辦,不在局里,您給田局打電話有什么事嗎?哦,我是張春旺,現(xiàn)在田局不在,暫時讓我主持工作。”</br> 趙逸峰一愣,沒想到田宏剛竟然不在,不過隨后就爽朗笑道:</br> “哈哈哈,原來是張局!上次咱們在總局開會見面的時候,你還是支隊長,沒想到這么快就高升了,恭喜恭喜啊!之前一直說邀請你到我們昆城來指導一下工作,順帶放松放松,怎么一直都沒給面子?”</br> 他已經(jīng)迅速想明白對方是誰。</br> 張春旺,東北局三個副局長之一,這幾年火箭提拔,從支隊長直接做到了副局長,是東北局局長田宏剛的心腹愛將。</br> 也是個管事的人。</br> 張春旺笑道:</br> “都是托趙局您的福,還有田局的厚愛,指導工作我可不敢,欣賞一下西南的美景倒確實渴望,沒辦法,工作實在是太忙了,您也知道,現(xiàn)在異常事件越來越多,抽不出時間啊……趙局您有什么吩咐盡管說。”</br> 趙逸峰當下笑呵呵地說道:</br> “吩咐可說不上,這不還是前些天我和田局商定的那件事嘛,我們局的沉睡病調(diào)查組已經(jīng)在路上了,都是一些年輕人,我怕他們經(jīng)驗不足出什么岔子,這不是希望咱們東北局多照顧照顧。”</br> 電話的那頭,張春旺滿臉堆笑地說道:</br> “趙局您放心,雖然我們這邊還沒有出現(xiàn)什么沉睡病的蹤跡,不過既然是趙局的人,那我們一定全力配合,請您一定放心!好,好,好,有時間也請您到我們東北來一趟,看看北國風光,好,趙局您忙著,等田局完成任務回來,我一定向他轉(zhuǎn)達,好的,趙局再見。”</br> “啪。”張春旺將電話扣上,原本滿臉的笑容已經(jīng)瞬間消失,面無表情地撥通了一個號碼:“為民,你來一下。”</br> 很快,一個身穿制服的干練中年男子邁步走了進來,這人長得高高瘦瘦,眼神銳利,說道:“張局,您找我?”</br> 正是一支隊支隊長葛為民。</br> 張春旺頭也不抬地一邊批著手中的文件一邊說道:</br> “西南局的沉睡病調(diào)查組已經(jīng)在路上了,田局出差未歸,馬局生病住院,廖局在外培訓學習,現(xiàn)在局里的事務都壓在我身上,也走不開,接待的事情就由你去安排吧,西南局是咱們平級的兄弟單位,一定好好招待。”</br> 葛為民點頭道:</br> “這點小事,不需要張局您費心,您放心吧,我一定處理好。”</br> 隨后向張春旺道別,轉(zhuǎn)身走出了局長辦公室,向外走去。</br> 一路之上,遇到了不少東北局的同事,紛紛朝葛為民點頭打招呼,個別的笑容甚至有些諂媚,顯然葛為民在東北局的地位不低。</br> 葛為民同樣一一笑著打了招呼,先回到辦公室,立刻召集整個一支隊的主要負責人和覺醒者開會,貫徹落實張春旺局長的指示精神。</br> 很快,經(jīng)過眾人的推舉之后,葛為民安排了一下對西南局沉睡病調(diào)查組的接待事宜和人選,專門欽點了一名覺醒者作為地接。</br> 隨后又安排了一下支隊里的工作,徑直走出了東北局。</br> 出了東北局來到大街上,葛為民招手攔停了一輛出租車,坐了進去。</br> 出租車司機是個光頭矮胖的男子,笑瞇瞇地像個彌勒佛,也不問他去哪里,徑直開動。</br> 開出了兩條街區(qū)之后,葛為民這才淡淡地說道:</br> “局里的消息,西南局的沉睡病調(diào)查組要來了,正在路上。”</br> 出租車司機仍然是面帶微笑,頭也不回的一邊開車一邊說道:</br> “好,協(xié)會那邊也有消息來,說是要籌建什么東亞牧區(qū),東北這邊是最先考核驗收的地方,負責人就是那個風頭正勁的西南牧區(qū)和中南半島牧區(qū)聯(lián)合牧首,那位牧首現(xiàn)在應該也已經(jīng)出發(fā)了。”</br> 葛為民冷笑一聲,說道:</br> “清潔協(xié)會這是想在東北搞個大動作嗎?也好,那咱們就送給這位牧首大人一件大禮,把西南局和東北局的合作攪黃了。”</br> 就在這時,出租車的收音機猛地嗡鳴一下,隨后傳來一個沉悶的聲音:</br> “這么做太過引人注目了,對咱們的計劃不利。”</br> 葛為民道:</br> “放心,這也是試試西南局的深淺,看看那個調(diào)查組的能耐,能活下來,咱們就換個法子對他們,免得節(jié)外生枝,沒能耐,那說明異常局都一樣,都是紙扎的老虎。”</br> 收音機里的聲音停頓了一下,隨后說道:</br> “好,航班號給我,就讓他們睡吧。”</br> ……</br> 飛機上,楊桿坐在商務座上,像個猴子一樣左顧右盼,不一會兒已經(jīng)引來了空姐的微笑式服務,詢問這位客人是否有肢體控制方面的疾病,乘務組可以提供幫助。</br> “小李哥,這個商務座就是好啊,還是跟你一塊兒出差舒服。”</br> 楊桿把空姐打發(fā)走,用力蹭蹭座椅,由衷贊嘆。</br> 一旁的張健同樣面露微笑,一邊吃著李凡送他的鹿茸人參片,一邊看著窗外的風景點頭。</br> 之前就聽牛大鋼和準家兄弟說這位李凡處長為人善良又豪爽,現(xiàn)在感受到了李凡處長的熱情之后,原本有些冷冰冰不善言辭的張健也變得健談起來。</br> 一邊掏了一把鹿茸人參片猛嚼,一邊好奇地向李凡問道:</br> “李處,你這個武器挺獨特的,到底是從哪里搞來的?我怎么看著像個文物?”</br> 此時李凡的手邊正拿著那柄青銅劍。</br> 自從得到這柄劍之后,他已經(jīng)算是劍不離手了。</br> 并不是因為怕死,主要是覺得和這柄劍有緣分。</br> 而且這次乘機的過程中,他也徹底感受到了異常局現(xiàn)在在整個社會層面的擴張。</br> 別的不說,本來像青銅劍這種東西絕對不能上飛機的,不過當他亮出自己的工作證之后,機場方面立刻大開綠燈,直接讓他把青銅劍給帶了上來。</br> 本來李凡還想了很多說辭,都沒有用上。</br> 由此也可以想見,異常局的權(quán)限正在不斷提高,勢力在暗中悄悄擴張。</br> 聽到張健的話,李凡打個哈哈說道:</br> “啥文物,就是個工藝品,在網(wǎng)上買的,幾百塊錢一把,沒辦法,我又不是覺醒者,本身一點能力沒有,比不得你和桿子哥,只能另辟蹊徑,搞個這玩意兒過來裝逼了。”</br> 隨后自嘲的笑了笑:</br> “這東西完全沒有任何實戰(zhàn)作用,就是拿來嚇唬人的,你想啊,真遇到什么危險,對方知道我是異常局的調(diào)查員,我直接亮出一把銹跡斑斑的青銅劍,對方怎么也得在心里掂量掂量吧?萬一這是件神器呢?”</br> 聽完李凡的話,張健不由豎起了大拇指:</br> “高,實在是高!李哥你果然名不虛傳,是個妙人!”</br> 這次調(diào)查任務李凡心中輕松,認定了沉睡病事件很快就會被徹底解決,一路之上和楊桿張健兩人聊得熱火朝天。</br> 現(xiàn)在異常局的存在已經(jīng)開始逐漸出現(xiàn)在官方的報道之中,很多人都逐漸知道了異常局是一個專門解決異常事件的神秘部門,天然蒙著一層面紗。</br> 很多人心中對于這種神秘機構(gòu)本身就十分崇敬,在場的空姐里面有好幾個也都知道異常局的存在。</br> 此時聽說李凡三人就是異常局的調(diào)查員,立刻對三人十分好奇,不時在不遠處偷看幾眼,對他們怪異的造型交頭接耳,偷偷露出微笑。</br> 三人之中,李凡胸有成竹,楊桿懵懵叨叨,張健一頭霧水,反倒沒有一個對即將到來的調(diào)查工作表示擔憂的。</br> 就在這時,前面駕駛室的門打開,一個進去送咖啡的空姐花容失色的走了出來,對另外幾名空姐說了些什么。</br> 這幾名空姐全都是面色大變,甚至腿都有些發(fā)軟,幾乎要哭出來。</br> 李凡立刻察覺到了她們的異常,連忙沉聲問道:</br> “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br> 那名剛剛提醒楊桿的空姐顫聲說道:</br> “睡著了……機長……還有副駕駛他們……全都睡著了……”</br> ~</br> (大家晚安~~月票留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