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 鳳熹的先生
,一劍傾城 !
陸無雙接過這把戒尺,眼睛放光,她拿著戒尺看了看鳳熹,心里似乎一下子充滿了底氣,一點都不懼怕堂堂大端欽天鑒師了。
“咦?小長卿倒是挺快啊,回來了啊?!焙潞喰拮呋刈约簞偛抛奈蛔?,突然看向門外道。
話音剛落,岳長卿就呼哧呼哧喘著粗氣跑了進(jìn)來。
“郝伯伯,你要的小娘釀打來了,給?!痹篱L卿將那只灌滿酒水的葫蘆瓢往桌子上一放,自己給自己到了一碗水,咕嚕咕嚕兩口喝完??磥硭钦娴呐艿煤芗?,這會兒渴了。
郝簡修笑瞇瞇的拿過酒葫蘆,打開蓋子聞了一下,臉上露出一副蜜汁享受的模樣。接著,他拿過一只空碗,倒出了一碗小娘釀,喜滋滋的嘬了一口。
與此同時,郝簡修還給鳳熹使了個眼色。
鳳熹頓時頭皮一麻,他看了岳長卿一眼,好半天才站起身來,對岳長卿執(zhí)禮拜道:“學(xué)生拜見先生。”
岳長卿一臉錯愕,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怎么。他有些慌,剛才這人那么盛氣凌人、喊打喊殺的,岳長卿都沒慌。但這個時候,這人突然恭恭敬敬又是行禮,又是自稱學(xué)生,這轉(zhuǎn)變之大,讓岳長卿措手不及。
岳長卿連忙擺擺手,道:“鳳玉,你,你弄錯了,我,我不是先生,也不是你的先生?!?br/>
鳳熹一臉的黑線,心中腹誹你當(dāng)我傻啊,連自己的先生會弄錯?這不沒辦法嗎?
鳳熹忍住心中的別扭,道:“先生,學(xué)生已經(jīng)改了名字了,現(xiàn)在叫鳳熹,不叫鳳玉?!?br/>
岳長卿傻眼了,怎么還叫自己先生呢?還有這怎么突然就改名字了呢?岳長卿看了看郝簡修和陸無雙,這兩位都一臉理所當(dāng)然的點點頭。
岳長卿還是不解,他也有些別扭,道:“鳳熹是吧,你別喊我先生了,我可沒什么能耐做你的先生?!?br/>
廢話,我會不知道你沒能耐做我鳳熹的先生?你幾斤幾兩我鳳熹會看不清楚?好歹我鳳熹也是十境大宗師,大端王朝某種意義上不遜色于柱國將軍的欽天鑒師啊,如今卻要拜你這個一境武夫為師,你以為我愿意?
鳳熹心里大為跳腳,心中的郁悶直如一江春水連綿不絕。偏生他還得忍受這小子嘴上說著不合適自己不配,臉上卻是有意無意的顯露出瞧不上的意味。
要不是郝老頭還在,那把戒尺也被陸無雙虎視眈眈的拿著,鳳熹真想跳起來給岳長卿幾個腦瓜崩,能得到打斷欽天鑒師、十境宗師喊你先生,麻煩你收起那副好像還受了委屈的表情好嗎?
鳳熹從方寸物里拿出淺褐色的木簪子,對岳長卿道:“初次拜見先生,學(xué)生也沒什么準(zhǔn)備,便以這件木簪為禮,還請先生收下?!?br/>
岳長卿頓時擺手,開玩笑,我當(dāng)你先生都不合適,還收你的東西,那還得了。
正要推辭拒絕,郝簡修開口了:“長卿啊,這簪子可是千年棗木制成的,帶在身上有寧心靜氣、驅(qū)邪辟害的功效。你這學(xué)生孝敬你的,你就拿著吧?!?br/>
“郝伯伯,這個我又不是他先生,我怎么能收他的東西?”岳長卿為難道。
鳳熹聽著這話暗暗一笑,拿著木簪子就要往懷里的方寸物中塞去。
不料,郝簡修大喝一聲:“拿出來,你家先生不收那是客氣,你就還真不給啊,還懂不懂一點兒禮數(shù)了?趕緊放著,站一邊兒去。”
鳳熹完全傻眼了,這日子沒法兒過了!他一把放下簪子,快速小腳步的跑到門檻邊,一屁股坐下,一個人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郝簡修嘿嘿一笑,又轉(zhuǎn)向?qū)υ篱L卿和藹可親的道:“長卿啊,你覺得那個家伙脾氣怎么樣?學(xué)問怎么樣?人品怎么樣?”
岳長卿知道他說得那個家伙是鳳熹,對于這個問題,岳長卿有一點自己的看法,既然郝簡修問了,他也不怕說,便道:“鳳熹他,還行吧……除了脾氣喜怒無常了一點兒、學(xué)問偏激了一點兒、人品差了一點兒,其他的,應(yīng)該、或許、可能沒什么毛病吧……”
噗嗤!陸無雙實在憋不住,笑得滿臉是花兒。她怎么也沒想到,一向憨厚老實的岳長卿評價鳳熹居然這么雞賊,而且還評價得很準(zhǔn),令她實在是憋不住發(fā)笑。
雖然惹不起躲得起的鳳熹一個人跑到了門檻邊,但聽得郝簡修的問話,涉及到關(guān)于對自己的評價,他還是高高的支起了耳朵。
結(jié)果,這一聽就聽到岳長卿這一通令他幾乎要吐血三兩的評價。
聽不到、聽不懂、聽不清……總之不是在說我!鳳熹一遍一遍的自我暗示,做鴕鳥狀。
郝簡修哈哈一笑,道:“長卿你這評價還是蠻中肯的嘛。那我再問你,如果長卿你脾氣喜怒無常、學(xué)問偏激、人品還差,你覺得好不好?”
岳長卿連忙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道:“不好,不好!”
“那不好,該怎么辦?”郝簡修又問。
“得改?!痹篱L卿回答道。
“可是改不了呢?沒有名師指點,光憑自己那是很難改啊。”郝簡修又嘖嘖嘆道。
“那,那就選擇一個名師監(jiān)督、指點自己改,每日還要三省吾身。只要堅持,總能改好。”岳長卿想了想道。
“對咯!”郝簡修笑著道:“那長卿你覺得鳳熹那家伙是不是應(yīng)該拜師?”
“是吧?!痹挾颊f到這份兒上了,岳長卿除了這么答,已經(jīng)沒別的回答了,不然就是打自己的臉。
“那就長卿你做鳳熹的先生吧?!焙潞喰藓俸僖恍?,嘬了一口小娘釀,美滋滋。
“這,郝伯伯,我又不是多有學(xué)問的名師,我,我怎么做得來?”岳長卿連忙道。
郝簡修連連擺頭,道:“做得來、做得來。長卿,我且問你,你的脾氣怎么樣?”
“這個,還好吧,我也說不上來……”
“那比之鳳熹的喜怒無常要好一些吧?”
“這么比的話,應(yīng)該要好一些吧……”
“行。那我再問你,你的學(xué)問偏不偏激?”
“這個,我的學(xué)問不多,我也不好說,萬一哪里就有錯的呢。”
“好,那我換個問法,假如你發(fā)現(xiàn)你的學(xué)問錯了,你會不會改?”
“那當(dāng)然改了啊!明知錯還不改,是為妄?!?br/>
“那就對了,鳳熹這家伙明明學(xué)問錯了,偏偏還不肯改,你說是不是偏激?”
“那是。”
“那你岳長卿知道錯了卻能改,是不是比之鳳熹,要不那么偏激?”
“也是?!?br/>
“嗯……最后一個問題,你的人品比之鳳熹來,怎么樣?”
“這個我不是很了解鳳熹,我答不上來?!?br/>
“那我也換個問法,你會不會濫殺無辜?”
“那肯定不會了!”
“可是鳳熹會。就憑這一點,你人品要比他好一點吧?”
岳長卿沉默了,這么說的話,那比人品的話,他岳長卿是要比鳳熹好很多。
郝簡修一臉得意的看著岳長卿,為自己的三寸蓮花給自己豎立了一個大大的大拇指。
“長卿,你看你脾氣嘛要比鳳熹好一點、學(xué)問嘛也比鳳熹的偏激好一點、人品嘛更是比鳳熹還好一點。那你說,你做他的先生,把他教好,做不做得?”
問了這么多,郝簡修最終把話落在這兒,一副擺明了這坑你岳長卿是得跳定了的樣子。
岳長卿目瞪口呆,他看著這個平時話不多、憨憨厚厚、十分慈祥的鎮(zhèn)守老伯,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會在這么會兒功夫,給自己挖了個不得不跳的坑。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岳長卿心里大嘆。
“郝伯伯,你這么說的話,我也只能答應(yīng)你了?!痹篱L卿瞥了一臉生無可戀的鳳熹一眼,悻悻道。
“嘿嘿,別一副苦瓜臉。長卿你想啊,你要是把鳳熹這個壞蛋給教好了,這世上又多了一個跟你一樣的好人,難道不好嗎?”郝簡修又加了把火道。
岳長卿眼睛一亮,連連點頭,道:“那樣就很好!郝伯伯,那我就受點累努力把鳳熹教好吧!”
郝簡修連連點頭,臉上笑得跟朵菊花一樣。
啊呸!鳳熹憤憤呸了一口,繼續(xù)裝鴕鳥。
岳長卿走到陸無雙旁邊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下,開始盤算該怎么教鳳熹改好了。
陸無雙看他走過來,一臉俏皮笑容的給岳長卿大大的豎了個拇指。
岳長卿靦腆一笑,繼續(xù)在心里做計劃。
郝簡修將碗中的小娘釀一口嘬完,臉上頓時浮現(xiàn)出兩坨紅暈。他把碗在桌子上一放,朝著門檻邊的鳳熹道:“鳳熹啊,你過來,我還有話要跟你說?!?br/>
鳳熹如聞天音,總算可以不用忍受那反駁不了、反駁不得的挖苦了。他喜滋滋的走過來,拿出一臉“乖巧”的模樣,顯得很是“單純”的看著郝簡修。
郝簡修受不了這貨這樣的表情,不去看他,嘴上道:“從今天起,你就是為人學(xué)生了,怎么對待自己先生、服侍先生我就不多教了,最起碼的服侍左右應(yīng)該還是要的吧。另外,你小子用障眼法唬我那個傻徒弟這比賬,看你這一年的表現(xiàn),表現(xiàn)不好再跟你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