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秦嶺深處
“可是我不相信這是不科學的,這里面一定有什么原因,只是還沒有被發(fā)現(xiàn),只要可以弄清楚這些問題,或許一直困擾著我的很多問題就都可以迎刃而解了……”任敖之吐出一口氣,放松下身子,看向了窗外,車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拐進了小路,路況變差,車身也逐漸開始顛簸了起來。
秦汝月聽了任敖之一口氣說了這么多話之后,猶豫了一瞬,然后還是開口了,“我不知道我說的和那個人的異變有沒有關系,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當時墜落的飛行物在途徑南海的時候我們進行了攔截,但是,沒攔住,它二段加速之后輕易的就穿越了我們的放空封鎖?!?br/>
“然后,在那個時候它突然就炸開了,在沒有任何一發(fā)攔截導彈對其進行了有效影響的情況下,它依舊炸了,然后,似乎是其中有部分碎片濺射到了北京,在南邊的防風林還砸出了個坑,當時我們一處的人第一時間就封鎖了那里。”秦汝月回憶著,“這件事我還是有很深的影響的?!?br/>
“然后呢?你們發(fā)現(xiàn)了什么?”任敖之對此抱有了極大的好奇,“我覺得在那里發(fā)現(xiàn)的東西肯定和歡樂谷的事件有著密不可分的聯(lián)系?!?br/>
“啊……然后啊……”秦汝月這個時候臉色卻逐漸奇怪了起來,她一臉茫然和無措地說道,“然后我們在那里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留在那里的只有一個小的幾乎不能稱為隕石坑的隕石坑,里面什么都沒有。”
“呃?!比伟街灰艘幌?,思緒被打斷,于是他停了片刻整理思緒。
“所以說,你們判斷那里墜落了仍可以自由活動的地外生命?”任敖之仔細分析道,“你們認為那是外星人?”
“呃,沒,其實我們一開始是判斷那里墜落的物體剛好在著陸的最后一瞬間,和大氣層摩擦,燃燒殆盡了。”秦汝月尷尬地扯了一下嘴角。
“呃,行吧?!比伟街直灰艘幌?,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嗯,任敖之先生我們快到了。”這個時候秦汝月看任敖之一時間似乎沒有什么想說話的念頭,于是就看了看窗外,順便提醒了他一句。
車在減速。
他聽見了有雷聲在轟鳴。
山體在塌陷……
他們就在這里下了車,然后他親眼看見掩體被放下,露出了后面的長廊,弧形的穹頂,灰白的墻壁,墻壁上可以看見已經(jīng)褪色的紅色大字——“深挖洞,廣積糧?!边@些紅色的顏料已經(jīng)和墻體融為一體,用手在墻面拂過,粗糲的質(zhì)感無時無刻不在訴說著時光的流逝,走在這條長廊里,就感覺是走在時間中,長廊的盡頭就通向那個偉大的時代。
長廊約百米,盡頭立了一堵寬而高的迎門墻。
任敖之知道秦嶺深處藏著幾口“井”,所以他暗暗猜測迎門墻上會不會寫著毛潤之的‘要下決心,搞尖端科技’這樣一句話,可是近了才發(fā)現(xiàn)那堵墻上面什么都沒有。
它似乎不久之前才被又一次粉飾過,可是就算如此,也依舊無法掩蓋掉這堵墻上那刀劈斧砍般的歲月痕跡,拖著行李,站在這里看著這堵墻,他腦海之中閃過了無數(shù)的畫面,那些畫面一幀幀閃過,帶著那個時代的噪點。
那些從他爺爺輩那聽來的故事,那些艱苦的跋涉,以及那些先行者倒下之后摸索著前行的故事。
秦汝月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任敖之從這份震撼中回過神來,然后就領著任敖之繞過了這面迎門墻,過了道安檢。
站在安檢門前,他抬起頭。
墻后,豁然開朗。
山體內(nèi)開鑿出的這一片巨大空間內(nèi),是一個工廠車間一般的巨大空間,任敖之遠遠地看去,那幾乎占據(jù)了這一整個山體空間的是一片復雜的鋼腳架,腳手架下垂下一條條筆直的鋼纜,冷色的燈光之下,是同樣冷硬的線條,在那里懸掛著的,是一個龐大的金屬構造體。
任敖之一看見那個巨大的金屬構造體就再也挪不開視線了,仿佛一體成型的,那些光滑而又簡潔的線條勾勒出了整個構造體的全部,像是極致的簡約與實用主義的作品。
它僅僅只是懸掛在那里就彰顯出了它與這片空間的格格不入。
看來這就是墜落于此的地外飛行器了,任敖之一邊遙遙看著,一邊在心里暗自思索著。
過安檢門時門上響起了警報,安檢員拿著手持金屬探測器掃他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腰帶扣是金屬的,想來或許是因為金屬腰帶扣所觸發(fā)的誤報,摘下腰帶再過了一次安檢門,這次沒有發(fā)出報警聲。
過了安檢,他小心地跟在秦汝月的身后拖著巨大的行李箱走著,這里遍地都是電纜,而且走幾步就能看見有人坐在一臺電腦面前,那些電腦就這么隨意的散布在這片山體空間內(nèi),就這么直接和那些鋪在地上的電纜連接著。
因為這些電纜,路況變得很不好,行李箱的輪子因此變成了擺設,他只能收回拉桿,提著把手拎著箱子跟著秦汝月一路走過去。
空氣中有較糊味和機油味,但是并不難聞,反而讓人體會到一陣熱血沸騰的感覺。
秦汝月領著他斜著從邊緣穿過了這片空間,鉆入了盡頭的一個走廊,直到這個時候任敖之才有空把注意力從中間的鋼腳架移開,在這個山體里,走廊與大空間無數(shù),只是最大的依舊還是這里,他抬頭看著穹頂,不由得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
這些人難道是把整個山體都給挖空了么?
任敖之知道在這一片山脈之中一定有著不少的山被挖空建造了像是這里一樣的設施,可是他還是沒有想到像這樣的工程竟然會這么的壯觀。
這讓他感受到發(fā)自內(nèi)心的震撼,震撼之余也有一些……
驕傲。
這是咱們的國家。
秦汝月一直領著他向前走著,看著他一路上的吃驚模樣,不由得露出了難以察覺到笑容,就是這笑容讓她那因為認真而顯得過于冷硬的面部線條軟化了下來。
可是任敖之沒有看見這一幕,他依舊在環(huán)顧著四周。
就這么七拐八拐之后,秦汝月帶著任敖之來到了一條兩側(cè)都有門的長廊中,她從一直隨身攜帶的文件包中拿出了一分表格,對著這份表格看了一陣子之后,她領著任敖之來到了其中一扇門前,然后打開了這扇門。
任敖之擠到門前,放下行李箱朝里面看了一眼,里面是一間宿舍的模樣,是兩人間,不過床鋪并不是上下鋪的那種,橫在房間兩邊的是兩方舊時候經(jīng)常會看見的那種鋼镚床,沒有窗戶,盡頭是衣柜。
哦對了還有一方長桌。
“山里不太好運建材,所以就一切從簡了。”秦汝月解釋道,“這里就是你的宿舍了,至于你室友,你也已經(jīng)認識過了?!?br/>
“盧樂是吧?”任敖之說。
“嗯,沒錯,之前讓你們見面也是想要讓你們能先認識一下。”秦汝月承認。
“那么接下來呢?”任敖之問。
“接下來,帶你去見一些人?!鼻厝暝聰傞_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