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人心很臟
這世上最公平的就是時間,無論貧富男女還是年齡大小,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只不過同一時間里,大家的境遇可能截然不同。
在閔姜西跟秦佔戀愛博弈的同時,駱佳佳站在家門口,深呼吸,還不等她打開房門,門從里面猛地推開,要不是她躲得快,整個人都會被撞倒,從里面怒氣而出的人正是她爸,駱佳佳嘴巴還沒張開,男人已經(jīng)旁若無人的乘電梯離開。
門內(nèi)傳來男孩撕心裂肺的哭聲,駱佳佳趕忙沖進去,客廳中一片狼藉,地上花瓶碎片崩的到處都是,駱帥帥站在電視墻前大哭,等到駱佳佳來到駱帥帥身旁時,這才瞥見對面沙發(fā)上,頭發(fā)凌亂目光呆滯的女人。
駱佳佳側(cè)頭對駱帥帥道:“別哭了,先回房間?!?br/>
駱帥帥嚇壞了,但也不是看不出眉眼高低,轉(zhuǎn)身走開,駱佳佳去儲物間拿工具,回來清掃地上的碎片。她爸常年出差不在家,偶爾回來也只是住一晚,但這并不影響他們夫妻吵架,像是這種場景,不說見怪不怪,但也不會大驚小怪。
駱佳佳掃至沙發(fā)旁時,女人突然開口:“你去哪了?”
駱佳佳抬頭,沒有馬上回應,女人雙目無焦的看著某處,出聲道:“你們班主任打給我,說你下午請了兩節(jié)課的假,你去哪了?”
駱佳佳眼神略微躲閃,低聲說:“我去醫(yī)院看閔老師,她住院了?!?br/>
女人呆呆的抬起頭,看著駱佳佳說:“我看你也該住院了,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你還有幾天就高考了?”
“閔老師腦震…”
“別給我找理由!我就問誰給你的膽子,讓你私自請假出校門?你是不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你爸想怎么樣就怎么樣,你也學他,你們兩個都想氣死我!”
駱佳佳垂下頭,剛剛用掃把掃了下女人鞋邊的碎片,女人突然發(fā)瘋一樣,一把奪過掃把,用力甩出去,“我生你是讓你在家干活的嗎?一說你就知道低著個頭裝啞巴,背地里鬼主意比誰都多,還學會逃課了…”
“我沒逃課,我跟老師請了假?!?br/>
女人瞪大眼睛,“誰讓你請假了?你到底長沒長腦子,還有幾天就高考了?你的同學都在削尖了腦袋拼命學習,你呢?還偷跑出去玩,長沒長心?”
駱佳佳說:“我沒出去玩,我去醫(yī)院看閔老師?!?br/>
駱佳佳向來乖順,幾乎從不頂嘴,女人一股惡氣上涌,騰一下子從沙發(fā)上站起來,厲聲道:“長脾氣了,說你一句你頂一句,去醫(yī)院看老師?我看你沒認識閔姜西之前還沒有這么大的膽子,現(xiàn)在想怎么著,合著外人一起欺負家里人,欺負完你弟弟又來欺負你親媽?”
之前秦佔當眾給他們難堪的事,駱家一直耿耿于懷,各種滋味只有駱佳佳自己心里清楚,如今她媽翻舊賬,駱佳佳絲毫不意外,話不投機,她轉(zhuǎn)身欲走,女人瞳孔一縮,伸手拽住駱佳佳的胳膊,“你去哪?”
“我去學習?!?br/>
“在學校偷偷摸摸,回家里裝模作樣,怪不得成績一直上不來,當家里的錢是大風刮來的?拿自家人的錢去哄外人開心,腦子有毛病…“
女人越說越離譜,終是一瞬間惹怒了駱佳佳,她開口道:“你當我是家里人嗎?”
女人一愣,沒想到駱佳佳敢頂嘴,慢半拍道:“你說什么?”
駱佳佳道:“我是你女兒,不是你們滿足愿望的圣誕樹,別再逼我了,我快要死了!”
女人定睛看著情緒失控的駱佳佳,表情驚訝又不可置信,半晌,她出聲道:“誰教你這么說的?”
駱佳佳道:“沒人教我,我受夠了……”
女人道:“你從來不說這種話,沒人教你你能突然犯渾?是不是閔姜西教你說這種話嚇唬我們?”
駱佳佳雙眼透露出絕望,“……是不是我死了你才開心?”
這句話已經(jīng)埋在她心里太多年,她無數(shù)次想要說出口,卻無數(shù)次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忍下了,如今忍無可忍,她恨不能一死了之。
女人聞言沒有發(fā)燥,只是定睛看了駱佳佳一會兒,隨即邁步往門口方向走,駱佳佳本能覺著不對,出聲問:“你去哪?”M.XζéwéN.℃ōΜ
女人一邊穿鞋一邊說:“找閔姜西?!?br/>
駱佳佳說:“你找閔老師干什么?”
“我要告她!我好好一個女兒被她教的以死相逼,我死她也別想活!”
女人按下門把手,駱佳佳沖過去攔著她,兩人拉扯,女人瘋了一樣,駱佳佳終是敗下陣來,邊哭邊道:“媽,你別去,我求你了……”
“你放手!”
“我聽你的,我好好學習,我再也不逃課了,你給我一次機會,別去找閔老師……”駱佳佳的眼鏡不知何時掉在地上,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到,不知是淚水還是度數(shù)的影響,亦或是對未來的迷茫。
駱家滿目狼藉,駱佳佳不知道這是自己第幾次妥協(xié),她只知道不能讓她媽去找閔姜西鬧,她很懦弱,只能用妥協(xié)去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這邊有人想保護,另一邊就有人會嫉妒。
丁恪打給倪歡的時候,她剛剛從榮一京的車上下來,對著榮一京巧笑嫣然,揮手送他離開,而后接通丁恪的電話,溫柔中夾雜著撒嬌,無縫銜接,“是不是想我了?”
丁恪應聲:“嗯。”
“我也想你,正想給你打電話,你就打來了,我們太心有靈犀?!?br/>
丁恪問:“每天往醫(yī)院跑,累不累?”
“不累,你沒空去看姜西和遇遲,我到就當是你到了?!?br/>
丁恪說:“你最懂事,但我還心疼你呢,明天開始不用去了,心意到了就行?!?br/>
倪歡說:“沒事兒的,你們關(guān)系這么好,我不錦上添花,總要雪中送炭吧?”
丁恪還是叫她不要去,兩人犟了一會兒,倪歡敏銳道:“你怎么突然叫我不用去醫(yī)院了,是不是誰跟你說什么了?”
“沒有,我就是單純的心疼你?!?br/>
“你別騙我,你說過不會騙我的?!?br/>
丁恪沒想太多,說了實話,“還是姜西心細,提點我別讓你跑來跑去,她跟小陸都不是事兒多的人,他們也不會挑你,等他們出院我做東,大家一起吃飯……”
倪歡嘴上不說什么,心底卻嫉恨起閔姜西,她什么意思?是察覺了什么,所以去丁恪面前告狀,還是怕她搶走她身邊的資源,所以有意識的防微杜漸?
不管是哪一種,倪歡都不能接受,向來只有她騎驢找馬,沒道理別人腳踩兩條船卻不許她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