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5章 誰套誰還說不準(zhǔn)
沈姣送走趙馳,再回來時,看到鄺美星在客廳里,明顯是在等她,沈姣主動道:“有事兒嗎?”
鄺美星說:“我跟你爸都不懂官場上的這些事兒,也幫不到你什么,但趙馳未必就是好人,你要多留幾個心眼兒?!?br/>
沈姣道:“他是好人壞人跟我沒關(guān)系,我只跟他談買賣?!?br/>
鄺美星說:“你打小兒不在國內(nèi),也是被迫攪進(jìn)這攤渾水,這里面的水有多深,看咱們?nèi)叶伎煸怨饩椭?,永遠(yuǎn)別把人想的太善良,有人不光圖財,也許還會害命?!?br/>
沈姣說:“趙家要想害命很容易,犯不著跑我這兒雪中送炭,他肯定圖我點兒什么,會不會圖完就殺人滅口我也不清楚,但最起碼,在我達(dá)到目的之前,趙家這把刀,刀柄還在我手里?!?br/>
鄺美星紅著眼睛問:“那你達(dá)到目的之后呢?與虎謀皮,之后的路怎么走你想過嗎?”
沈姣道:“上午法院的人剛來,下午趙馳就催我搬去他家,我很難不把這兩件事兒聯(lián)系到一起,趙家如果想害命,沒道理非要走結(jié)婚這一步,外公也肯定會替我想好后面的路,保命應(yīng)該是最基本的?!?br/>
鄺美星一心想帶沈姣走,可這些天來,如沈姣所說,話都說厭了,尤其沈姣上午的那番話,鄺美星想了很久,可能有些東西真的一旦錯過,后期就再也補(bǔ)不回來了,哪怕她是沈姣的親生母親,但血緣在陪伴面前,一文不值。
半晌,鄺美星說:“明天上午等人來檢查完,我直接去機(jī)場?!?br/>
沈姣說:“我們?nèi)ニ湍?。?br/>
鄺美星:“不用了,我剛跟安叔交代了幾句,有他照顧你,我也算放心,你在這邊兒有事兒需要|我,隨時給我打電話?!?br/>
沈姣:“好?!?br/>
其實鄺美星還想說一句話,我不想做你的絆腳石,但只要你需要,我會隨時隨地出現(xiàn)在你身邊。
可這話她沒有勇氣講出口,這些年來,她并沒有做到一個好母親,好榜樣,沒有資格給沈姣安全感,沈姣的勇敢是她自己與生俱來的,跟她這個媽媽,一點兒關(guān)系都沒有。
隔天上午十二點,法院準(zhǔn)時派人上門,昨天的那兩個人不在其中,偌大的房子里,四個行李箱攤放在地上,沈姣示意對方隨時可以檢查,兩人戴上手套清查,發(fā)現(xiàn)箱子里真的只是一些衣物和日用品,再看幾人,女人身上連個首飾都沒有,原本他們來時,還準(zhǔn)備了一大堆話,哪些能帶哪些不能帶,畢竟每次‘抄家’都要扯皮,可這一次,法院都無話可說。
整個過程前后不足三分鐘,檢查員示意隊長沒有異樣,帶隊出聲說:“沒問題?!?br/>
周童和陸正安重新把箱子蓋好,沈姣說:“我們能走了嗎?”
帶隊:“可以?!?br/>
出門時周童和陸正安都要幫沈姣提行李箱,沈姣自己接過:“不用,也不沉?!?br/>
在跨出鄺家大門檻兒的剎那,每個人都是心思各異,看著他們的背影,法院的人唏噓嘲諷,陸正安心酸,鄺美星難過,周童不痛不癢,沈姣……一身輕松,像是終于可以呼吸到外面的空氣,從今往后,再也不會被一種莫名的壓力籠罩了。
出了胡同,沈姣看到趙馳站在街邊,像是等候已久,他邁步走來,先跟鄺美星打招呼,“阿姨?!?br/>
鄺美星微微點頭,趙馳說:“我送您去機(jī)場。”
鄺美星道:“謝謝,安叔已經(jīng)備了車,你送小五他們吧。”
趙馳聞言,很快從這句話里提煉出一個信息,沈姣沒想送鄺美星去機(jī)場,早聽說她們母女關(guān)系并不是很近,鄺振舟死前也只給沈姣留了保命符,如今沈姣在夜城,鄺美星竟然自己‘跑’了,這家人真是不讓人失望的冷漠。WwW.ΧLwEй.coΜ
本來趙馳還想從鄺美星身上下下功夫,如今一看,鄺美星這顆棋算是廢了。
街邊停著不止一輛私家車,乍眼望去,一如鄺家還如日中天的時候,鄺美星坐上陸正安安排的車,走前也沒多跟沈姣說半句體己話,沈姣臉上更是波瀾不驚,兀自上了另外一輛車,同樣不是趙家的,而是陸正安找來的。
陸正安自己開車,車上就他和沈姣周童三個人,趙家的車跟在身后,車子駛出一段,陸正安開口說:“讓她走也好,正大光明的走,總好過一直留在夜城被人惦記?!?br/>
車內(nèi)另外兩人均未出聲,因為陸正安都比鄺美星更了解沈姣,沈姣不得不用這樣的態(tài)度逼走鄺美星,雖然那些話大多數(shù)都是真的,但還有一句,沈姣不敢對鄺美星說,她沒辦法把鄺美星當(dāng)成很親近的人,可鄺美星確實是這個世界上,她僅剩的幾個親人之一了,她無法再眼睜睜的看著親人出事。
車子一路從市中開去外環(huán),陸正安的車在第二輛,前面還有一輛,也是他們的人,再之后的很多輛,有趙家的,不知道有沒有其他人的。
沈姣已經(jīng)好幾天沒見到江東了,她故意不去打聽,掩耳盜鈴一般,強(qiáng)迫自己淡化對江東的掛念,為了逼自己放下,她甚至想,不是她遇見江東倒霉,而是江東遇見她才會倒大霉,她的身份像是詛咒一樣,有多少人趨之若鶩,就有多少人遍體鱗傷,既然趙馳需要,那就讓他來吧。
陸正安開車停在某小區(qū)門口,看得出是個老小區(qū),最起碼十年前的建筑,趙馳從車?yán)锵聛?,體貼的說:“我讓人置辦了點兒東西,給你們拿上去,省得缺什么還要自己買?!?br/>
沈姣沒拒絕:“謝謝你,讓你操心這些事兒?!?br/>
趙馳:“這都小事兒,還有件事兒,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沈姣:“什么事兒?”
趙馳:“我相信安叔已經(jīng)盡力打點好,但這兒畢竟不比之前住的地方,光指望安叔一個人,他也會很吃力,我想留些人在這兒,你就當(dāng)是自己人,隨便用,有什么讓他們?nèi)プ鼍托?。?br/>
沈姣又不蠢,這不就是變相的監(jiān)視嘛,微微勾起唇角,她淡笑著道:“謝謝,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
趙馳:“客氣什么,我一直把你當(dāng)家里人。”
沈姣很用力,才擠出一抹類似感動又在強(qiáng)忍的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