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4章 原來如此
沈姣心底莫名的想到江東,女人的第六感,她猜鄺振舟或許會跟她提有關(guān)江東的事兒,可眼下她沒有說不的可能,動了動下巴,沈姣點(diǎn)了頭。
鄺振舟說:“別再回深城找江東?!?br/>
沈姣心頭咯噔一下,沒說話。
鄺振舟自顧道:“他不是真心對你,他只是利用你?!?br/>
沈姣臉上的眼淚還溫?zé)幔瑳]有急于退出鄺振舟的懷抱,貼著他肩膀道:“外公,我說我沒有被愛情沖昏頭,我還是理智的您信嗎?我能理解您的心情,畢竟江東跟楚晉行走得近,我也不否認(rèn)他剛接觸我的時候,目的不純,但您沒跟他親自接觸過,他真的對我很好,當(dāng)時機(jī)場有多危險,我比誰都清楚,他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擋在我前面,如果傷是假的,小童早就發(fā)現(xiàn)了,他差點(diǎn)兒連命都沒了,沒人會拿只有一個的東西當(dāng)賭注?!保?XζéwéN.℃ōΜ
鄺振舟輕輕推開沈姣,祖孫二人面對面,鄺振舟先拿紙巾給她擦了眼淚,而后道:“我沒說他中槍是假的,他跟你是怎么說的,脊椎中槍?”
沈姣一眨不眨,本能謹(jǐn)慎,甚至無法做出肯定的點(diǎn)頭動作,頓了一下才道:“是?!?br/>
鄺振舟說:“那槍根本就沒打中脊椎,他也不會有任何癱瘓的風(fēng)險,之所以這么說,是為了讓你留在深城,一時半會兒走不了?!?br/>
沈姣面色沒有明顯變化,不白不紅,因為心里的保護(hù)機(jī)制自動彈起,她沒有相信,最起碼不會有個風(fēng)吹草動就大驚失色。
鄺振舟更為冷靜,一抬手,打開茶幾下面的抽屜,從里面拿出一份檔案袋來,遞給沈姣:“這是江東手術(shù)時的病歷,還有手術(shù)經(jīng)過的視頻?!?br/>
沈姣當(dāng)著鄺振舟的面,鎮(zhèn)定的打開袋子,從里面拿出一組病歷和照片。照片第一張就很刺目,是張后背的半身圖,男人寬肩窄腰,皮膚很白,趴下時脊椎微微凸|起一條漂亮的弧線,本是個完美的后背,唯獨(dú)脊椎偏左幾厘米處,一個比一元硬幣還大幾圈的圓洞傷口,紅紅的,翻著血肉,異常刺目。
沈姣看到照片的第一反應(yīng),依舊沒有預(yù)期中的當(dāng)頭棒喝,她只是很認(rèn)真在看,辨認(rèn)每一個細(xì)節(jié)。
照片往后翻,貌似都是手術(shù)視頻錄像里的截圖,其中有一張照到男人的后脖頸,沈姣眼尖的發(fā)現(xiàn),脖頸后面有一顆小痣,很淡,如果不細(xì)看都看不出來,但這就是江東,其實不用看痣,看后背時她已經(jīng)看出來了,包括那個明顯偏離脊椎的傷口。
面上不動聲色,沈姣開口:“他就這樣,滿嘴跑火車,嘴里真真假假,沒一句不摻水分的話?!?br/>
“外公,我看到這些照片不會覺得生氣,只會覺得心疼,這一槍是真槍實彈打在他身上,不是打中脊椎,不會癱瘓,我謝天謝地,我都能想到他為什么騙我,怕不說的嚴(yán)重點(diǎn)兒,我會把他一個人扔下跑回夜城,其實他不用撒謊,我也不會扔下他不管?!?br/>
鄺振舟在沈姣身上看到了一種東西,保護(hù)欲,哪怕現(xiàn)在,她也選擇毫不猶豫的站在江東那邊。
有那么一瞬間,沈姣從鄺振舟眼底看到了一閃而逝的心疼和無奈,果然,鄺振舟沉默半晌,出聲說:“你這么喜歡他,我恨不能殺了他。”
沈姣心里猛地一慌,悄悄倒吸了一口涼氣,緊接著道:“外公,您說其他事兒都可以,唯獨(dú)江東,我信他。”
鄺振舟別開視線,左手拇指和食指間捏著并不存在的東西,像是恨得牙根癢癢,良久也沒出聲,只是再次打開抽屜,又從里面掏出一個袋子,放到沈姣腿上。
沈姣沒想到還有東西,心理壓力本就極大,這一份一壓上來,她有種壓垮駱駝最后一根稻草的窒息感。
鄺振舟見她沒動,出聲說:“原本我不想告訴你,有些事兒不必臟了你的眼,還傷了你的心,但外公沒辦法照顧你一輩子,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別人這么耍你?!?br/>
沈姣沒看鄺振舟的臉,自顧打開第二份檔案袋,這里面裝的東西比上一個厚,里面除了一沓厚厚的照片之外,還有很多帶頭像的資料,一如應(yīng)聘時的簡歷,沈姣一張一張翻,照片對照資料,剛開始還能做到面不改色,可是越往后看,漸漸的臉就白了。
鄺振舟道:“江東找人寄來林敬害你的證據(jù),我叫人查了,那幫沒名沒姓的殺手,尤其是死的那幾個,的確跟林敬脫不了干系,我把林敬叫回夜城,他不承認(rèn),后來我讓人抓了他身邊的小華,小華沒開口,林敬突然不見了,在夜城里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就算有人想抓他要挾鄺家,也不會至今都沒有消息。所以只有一種可能,他自己躲起來了?!?br/>
“我不相信林敬,同樣也不相信江東,你現(xiàn)在手里拿的照片,就是那天在機(jī)場里的第二撥人,也就是除了林敬之外,江東也派人去了,他從來沒想過讓你離開深城,你能確定那天是誰的人開了槍嗎?還能信誓旦旦的篤定,他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義無反顧的替你擋了槍嗎?你還相信他為你擋槍是因為喜歡你,不是誤以為自己人開|槍,只想做個苦肉計給你看嗎?”
沈姣沒覺得自己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只看到手里的照片上,突然多了兩滴眼淚,后知后覺,原來是她在流淚。
鄺振舟滿眼心疼,“傻孩子,你把人心想得太簡單了,肯為你流血受傷的人,就一定不會騙你嗎?如果騙你的利益足夠大,一條人命又算得了什么?!?br/>
沈姣低著頭,聲音低低的:“他把我留在深城,對您做了什么?”
這是現(xiàn)階段,沈姣唯一解不開的結(jié)。
鄺振舟說:“江家背后是向家,向家此前一直持中立態(tài)度,前陣子突然在背后捅了我一刀,很合時宜的落井下石?!?br/>
沈姣一言不發(fā),一動不動,很努力的想要從中找出一些漏洞,一些還能替江東說話,替他翻盤的理由,只可惜,沒有,他在她要離開的那晚,派人去了機(jī)場,就算不是他的人開的槍,也許他誤以為是自己人開的槍,所以沒多想就沖上去了呢?
她有必須要留在深城的理由,因為江家背后的人也要出手對付鄺家,哈,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