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無法阻攔
,最快更新心理罪 !
其實我也想下去看看的,我也想知道井里有什么,那三個人又去了哪里,是否真的是消失在了井里頭。
但是我說出自己想法的時候,立即就被樊振給駁回了,他的觀點是他下去可以。但是我不能下去,他說目前我還需要掌控這里的局勢,他和我不一樣,他可以循著這口井的蹤跡找尋下去。
其實說到這里的時候,我大致聽出來一個問題,就是我這個隊長的位置好像和部長任命有關(guān),卻又和他故意卸任有關(guān),因為身在這個職位就要做與這個職位相匹配的事,這就是我的責(zé)任,因此現(xiàn)在樊振才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他可以下去,但我不可以。
其實面對他的這個說辭,從一開始我就不認為我是可以下去的。我也知道樊振會說出這樣的說辭來,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態(tài)度問了問,最后果真是這樣被駁回了。我于是和他說:“那么你自己也要多小心才行,畢竟那是一個全部未知的地方,里面有什么誰也意想不到。”
樊振說讓我放心,他會保護好自己的,同時也叮囑我注意好眼前的局勢。更重要的黑絲保護好自己,因為我對他們來說也很重要。其實事情發(fā)展到了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開始逐漸產(chǎn)生了迷茫,就是我究竟是處于一個什么樣的地位,在這整件事當中。我還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尤其是我在那個鎮(zhèn)子上經(jīng)歷了這一系列奇怪的事回來之后,我感覺自己的所有認知和身邊的所有事都變了,變得有些無法理解,而且開始越來越陌生,甚至連事情的走向,我都絲毫不能掌握了。
最后我親自到了水塘下面送樊振下去,但是樊振堅決不讓我到那個圓形空間里去,也堅決不讓其他的人和他一起下去,他說他一個人已經(jīng)足夠了,我最后都聽了他的,當然,他身上沒有再帶任何的通訊設(shè)備和攝像頭,我們能做的事只有一件,就是只有等。
從樊振下去之后。我就感覺整個井已經(jīng)徹底變成了一個靜謐的所在,它就像是一座靜謐得墳?zāi)梗魏温曇舳紱]有再發(fā)出來,我試著在上面喊了樊振一聲,但是除了自己的回音,別無其他。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最終我都沒有聽見樊振的半點聲響,錢燁龍勸我說還是先回帳篷里休息,樊振可能已經(jīng)下去到了圓形空間的井里,可能和那三個人一樣,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在這樣的情形下我保持著克制,而且回到了帳篷里,但是才走進帳篷,就看見一個人站在里面,當我看見他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錢燁龍更是驚得臉色都變了。我迅速反應(yīng)過來,調(diào)整了自己的情緒問他:“銀先生,你怎么會在這里?”
銀先生轉(zhuǎn)過身來,他沒有看向我,而是看向了錢燁龍,他說:“我有些話想單獨和何陽說,你在外面守著,不要讓人進來。”
錢燁龍知道這話是銀先生和他說的,所以畢恭畢敬地回答了一聲“是”就退了出去,我則走到帳篷里頭,還是繼續(xù)剛剛的問題:“你怎么來了?”
銀先生還是和我印象中的一樣,并不親近人,無論是說話還是身上都是冷冰冰地讓人難以接近,他說:“那口井。”
我才想起王哲軒當初說的銀先生和樊振出現(xiàn)在山村里,也是因為那口井,所以我開始覺得,銀先生的目的,也是這口井,那么這口井有什么秘密,值得這么多的人為其如此,那么只有一個答案,就是這口井是整個謎團的答案,是我一直想要探尋的問題中心。
我才問他:“這口井有什么問題嗎?”
銀先生一般是不回答我的問題的,這是我與他接觸這么久以來發(fā)現(xiàn)的一個問題,然后銀先生果真直接無視了這個問題,問我說:“他已經(jīng)下去了?”
我說:“是的。”
銀先生接著說:“他不會上來了。”
我繼續(xù)問:“你怎么知道?”
銀先生才說:“你還記不記得他醒過來之前和你說的那句話?”
我當然記得,當時樊振說他要回去,但是回去哪里沒有人知道,他說沒有時間了,但是隨后他就清醒了過來,他自己說了什么自己也不知道了,更重要的是,他自己在聽見了自己說過的這句話之后,也毫無反應(yīng)。
銀先生說:“樊振極其擅長隱藏自己的神情,所以你永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像你在和他重復(fù)那些話語的時候,看似他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其實他或許已經(jīng)想起了什么,又或者此前的事已經(jīng)全部想起來了,而且已經(jīng)在計劃下一步應(yīng)該如何去做,就像你剛剛看到的那樣,他堅持要下去到井里,因為他知道時間已經(jīng)來不及了,再不回去將會有大事情發(fā)生。”
這算不算是銀先生再給我一個解釋,我在心里和自己這樣說,我聽著這些都沒有說話,銀先生說完則問我:“這口井,你有什么看法?”
我被這么一問,腦海中什么想法都沒有,就搖頭說:“沒有想法。”
銀先生就不說話了,他問了我一個問題,他問我說:“那你當時是怎么知道地下會有這口井存在的?”
我覺得銀先生問的這個問題相當?shù)臎]有水準,這讓我懷疑他是不是真正的銀先生,但我還是解釋說:“因為樊隊出現(xiàn)在這里,他說他去找井,當他再次在這里出現(xiàn),而且說他不能離開這里,我覺得他可能找到了什么,就在地下。”
銀先生卻搖頭說:“這不是理由,你再好好想想,當你到這里之后,腦海中浮現(xiàn)出來的第一個念頭,難道你自己就沒有產(chǎn)生過任何疑惑嗎?”
我重復(fù)一遍銀先生的話說:“疑惑?”
銀先生肯定地說:“就是疑惑。”
我就沒有說話了,銀先生說:“沉默代表你已經(jīng)想起了什么,或者是察覺到了什么不一樣的東西,只是當時被你忽略了,然后你就會發(fā)現(xiàn),在你這漫長的時光當中,被這樣忽略的事很多,只是現(xiàn)在你也無法一一想起了。”
我驚異地看著銀先生,問他說:“這代表著什么?”
銀先生卻說:“代表著什么難道你心里沒有答案嗎?”
我心里現(xiàn)在完全是一團亂,哪里有什么所謂的答案,我搖頭說:“我沒有答案。”
銀先生才說:“你知道這下面有一口井,并不是因為你剛剛說的那些推斷,而是你本來就知道井就在下面,只是你用樊振出現(xiàn)的這個說辭說服了自己,所以在你冒出這個說服你自己的念頭的時候,你會有一種很異樣的感覺,這種感覺像是欺騙的感覺,又像是自己對自己忽然陌生的感覺,這是質(zhì)疑,是你自己在質(zhì)疑自己,質(zhì)疑自己為什么要欺騙自己,那么你想過沒有,你為什么會產(chǎn)生這樣的感覺?”
我依舊搖頭,銀先生才說:“因為有什么東西在阻擋你想起這些事情,換句話說,你自己,就是你一直想要探尋的真相,可你卻從來不知道,總以為真相總是在別人的身上。”
我還是沒有聽明白銀先生的這番說辭,一時間大腦就處于一個短路狀態(tài),銀先生見我這樣,則輕輕嘆了一口氣說:“既然暫時你還不能完全理解,那么我們回到最初的問題,也是你現(xiàn)在能解決的問題。”
我問:“什么問題?”
銀先生說:“你一定一直在疑惑一件事,就是為什么很多記憶自己都無法記起來,可是所有的證據(jù)卻都又指向自己,好像這件事就是你做的,這是你一直苦惱的來源,那么明天你就好好去查查自己究竟做過一些什么,而你自己又為什么會不記得這些事,到時候,相信你會有一個讓自己都無法相信的答案。”
我自言自語重復(fù)一遍:“自己調(diào)查自己?”
銀先生說:“有些東西回過頭去看或許會變得更加明晰,而且有些東西既然是發(fā)生在你身上,就不可能被忘記,反而這些你希望忘記的東西,才是你一直想要知道的真相,只是真相何其殘忍,當不知曉真相的時候,每個人都在追尋真相,但是真相大白的時候,卻又希望永遠不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