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年華遇到你【165】現(xiàn)在聽人叫你太太,就當是提前適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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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的天氣轉(zhuǎn)涼,每次出門都需要在襯衫外面罩一件薄薄的羊毛衫。
    沒課的時候,葉和歡開始頻繁往建材市場跑,晚上則在宿舍里上搜索現(xiàn)在流行的室內(nèi)裝修。
    如果碰到中意的裝修風格,她會打電話跟郁仲驍討論。
    郁仲驍在電話那邊耐心地聽她絮絮叨叨,只要她喜歡的,他都不會說不好,這種縱容態(tài)度導致葉和歡三天兩頭換想法。
    雖然經(jīng)常累到腰酸背痛,但葉和歡并不覺得麻煩,相反的,感覺很充實。
    郁仲驍每天都會打電話給她。
    大多數(shù)是在晚上,心血來潮了,也會在大中午打過來,有時候還忙里偷閑來學校接她吃飯。
    周末,郁仲驍有空的話,會陪她一起逛建材市場。
    當那些店員稱呼她為‘太太’時,郁仲驍神態(tài)如常,并不加以解釋跟阻止,仿佛他們真是一對來買材料的尋常夫婦。
    趁店員走開,葉和歡拽了拽郁仲驍?shù)拇笫郑吐曊f:“她好像誤會了,你怎么也不解釋?”
    “解釋什么?”郁仲驍拉著她的手往店里走。
    葉和歡任由他牽著,被他問得紅了臉頰,小嘴里哼哼唧唧地,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郁仲驍微微握緊她的手,他深邃的眸光逡巡在那些羅列在櫥窗里的墻紙上,開口時顯得不甚在意:“反正以后也會聽到別人這么叫你,現(xiàn)在就當是提前適應(yīng)?!?br/>
    他說到了‘以后’——
    還是用那么理所當然的語氣說出來。
    葉和歡不由彎起了嘴角,她也想到他們的以后,應(yīng)該還要有個漂亮的小寶寶。
    ……
    吃完晚飯,葉和歡沒有回學校。
    至于濱江苑,郁仲驍沒再帶她去過,或許是因為不放心,以防再發(fā)生類似那天早上的情況。
    到最后,約會地點又回歸于酒店。
    夜晚,葉和歡蜷縮著纖瘦的身體躺在郁仲驍?shù)谋蹚澙?,看著無聊的綜藝節(jié)目,明明已經(jīng)哈欠連天,但她卻舍不得睡著。
    喜歡聞他身上的味道,很陽剛,也很健康,充滿了男人味兒。
    “最近有沒有回家?”郁仲驍?shù)偷偷纳ひ粼诜块g里響起。
    葉和歡聽出他是關(guān)心自己,她又往他懷里擠了擠,找了個借口:“最近不是比較忙嗎?等有空我就回去。”
    二十幾天,她不但沒有回去,也沒主動往家里打過一個電話。
    那樣的一個家,帶給她的快樂少之又少,尤其在韓敏婧回來后,每次踏進家門,她最怕的就是看到一場爭吵。
    像她小時候放學回家一樣。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爺爺不是葉紀明,我外公不是韓永松,你還會跟我好嗎?”
    郁仲驍聽出她言語中的失落,低頭,橘黃燈光越過他高蜓的鼻梁打下剪影,他柔聲問:“怎么突然問這個?”
    “你先回答我!”葉和歡任性地纏著他的脖頸,像個討糖吃的破小孩。
    “……”
    郁仲驍抬起手指摩挲她的臉頰:“我需要的是一個人,而不是一個漂亮的身份?!?br/>
    得到想要的答案,葉和歡算是‘破涕為笑’,她把頭靠在郁仲驍?shù)男靥派?,聽著他沉穩(wěn)慵懶的心跳,但隨即,小臉上的神情又黯淡下來,第一次把自己的擔憂袒露出來:“如果別人都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怎么辦?”
    “我會想辦法?!边@是郁仲驍給她的回答。
    簡單,堅定,勝過再多的甜言蜜語。
    ……
    男女之間的相互吸引,歸根究底是身體里荷爾蒙的分泌跟刺激。
    深夜,他們?nèi)滩蛔∠駸o數(shù)熱戀中的男女情難自控地親吻,在那張寬闊的大*上做愛。
    徹底結(jié)合的那瞬間,不僅是身體,還有靈魂上的契合,是深入骨髓的歡愉。
    寂靜的房間內(nèi),只有彼此交織在一塊的急促呼吸,壓抑卻又旖旎。
    葉和歡的指甲摳著郁仲驍精瘦的腰,在他加劇動作幅度跟頻率時,她不可遏制地叫出來,在那樣的橫沖直撞里,她的身體仿佛被拋入了云端,不再是自己的。
    郁仲驍染了情慾的黑眸俯視著她,麥色的結(jié)實肌膚覆著薄汗,他的喘息,他的注視,格外的迷人性感。
    她像是一團柔軟的橡皮泥,被那雙粗糲的大手擺弄出各種姿勢。
    快結(jié)束的時候,郁仲驍拉開*頭柜抽屜,從里面摸出一盒避暈套。
    葉和歡盯著那個被拆開來的套子,想起那天在濱江苑,郁仲驍是直接射在里面的,事后她似乎忘了吃藥這件事。
    不過應(yīng)該不會這么湊巧吧?
    ——
    有些東西,不能想,一旦想了,就會越來越覺得像那么回事。
    葉和歡躺在*上睡不著,還在糾結(jié)自己有沒有吃藥的問題,然后她又想到自己月初沒來的大姨媽,之前沒心沒肺地過活,但這現(xiàn)在她忍不住往壞處想,今天已經(jīng)23號了,雖然她以前也有隔月來大姨媽的情況。
    如果真的有了怎么辦?
    葉和歡不愿意去醫(yī)院流掉,不僅是因為流產(chǎn)傷身,還因為這是她跟郁仲驍?shù)牡谝粋€孩子。
    可是就目前的情況,他們又不該有一個孩子。
    ……
    葉和歡是被隱隱的肚子痛折騰醒的,側(cè)頭,發(fā)現(xiàn)外面天蒙蒙亮,應(yīng)該只有早上五點左右。
    枕邊的男人可能是太累了,還在熟睡。
    葉和歡悄悄下*,捂著自己的肚子去洗手間。
    當她瞧見自己小內(nèi)內(nèi)上的血絲時,松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失望,盼了大半夜的大姨媽來了,但也說明她沒有懷孕。
    自從上次烏龍事件后,葉和歡都有在包包里攜帶備用的衛(wèi)生棉。
    她在內(nèi)褲上墊了衛(wèi)生棉,躡手躡腳地爬回*上,剛躺下,旁邊的郁仲驍動了動,翻過身從身后摟住了她,幾乎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他依舊閉著眼,只是問她去干什么了。
    “上廁所?!比~和歡窩在他的懷里,撒嬌似地又咕噥了一句:“肚子有點疼?!?br/>
    然后她的小腹上多了一只大手。
    手掌心的溫熱仿佛帶了治愈功能,過了會兒,葉和歡發(fā)現(xiàn)疼痛有所減緩,閉上眼繼續(xù)睡覺。
    ——
    葉和歡的例假只來了一天。
    等晚上她回到宿舍洗澡,發(fā)現(xiàn)新?lián)Q的衛(wèi)生棉上很干凈,之前那張其實也沒什么血,量少得可憐。
    她以前都沒碰到過這種情況,洗完澡在宿舍里詢問了一圈。
    馬寧寧不以為然:“我偶爾也這樣,來一點又不來了,這有什么打緊的?”
    文湘從陽臺晾完衣服推門進來,還不忘拿切身經(jīng)歷來調(diào)侃:“我這四個月沒來大姨媽的都沒說什么,你才一個月,到一邊去,別來刺激我?!?br/>
    “我跟你們情況不一樣。”
    “哪不一樣?”馬寧寧跟文湘異口同聲地問。
    葉和歡不敢提及懷孕問題,正想著措辭糊弄過去,鴨子已經(jīng)在旁邊踴躍舉手插話:“會不會是痔瘡破裂?”
    “……”
    所有人一哄而散。
    晚上十點,葉和歡接完郁仲驍打來的例行電話,剛準備爬到上鋪睡覺,擱在*邊的手機又開始震動。
    屏幕上顯示的是葉家的座機號碼。
    葉和歡重新穿上拖鞋,去了陽臺上接電話。
    電話接通,傳來的不是葉紀明或樊阿姨的聲音,而是韓敏婧冷冰冰的聲線:“是我?!?br/>
    “……”
    葉和歡不禁收緊握著手機的手指。
    韓敏婧沒聽到她的回應(yīng),頓了頓才在那邊說:“已經(jīng)睡了?我剛才有給你打電話,但一直提示正在通話中,我有問過樊阿姨,她說你這會兒應(yīng)該還沒休息?!?br/>
    “有事嗎?”葉和歡問。
    過往發(fā)生的那些事,讓她沒辦法像其她女孩那樣親近自己的母親。
    “這周末怎么沒有回家?”
    葉和歡皺眉,說的話已經(jīng)帶刺:“我干嘛要回去?怎么,又想拉我當觀眾看你們吵架?”
    “……”韓敏婧沒有接話。
    葉和歡忍受不住這樣的沉默,她正打算掐斷電話,韓敏婧突然開口:“如果我跟你爸爸離婚,你愿意跟我一起生活嗎?”
    韓敏婧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縹緲,仿佛從很遠的地方而來,空洞,不真實。
    “離婚是你們自己的事,不需要跟我說?!?br/>
    說完,葉和歡按了掛斷鍵。
    ——
    如果我跟你爸爸離婚……
    因為這句話,葉和歡一晚上都沒睡好,腦海里也反復著韓敏婧那句‘你愿意跟我一起生活嗎’。
    她揣摩不到韓敏婧是懷著怎么樣的心情來說這句話的。
    當葉和歡以為這是韓敏婧像以前那樣說的隔天又變卦的賭氣話時,韓敏婧真的向葉贊文提出離婚,甚至連離婚協(xié)議都打印好郵寄了一份給葉贊文,然后收拾好行李跟蕓嫂搬回韓家住。
    效率之高,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葉和歡接到樊阿姨的電話,聽她說韓敏婧走得毫不拖泥帶水,臉上出現(xiàn)片刻的怔愣。
    “可能太太是真想明白了吧?!?br/>
    樊阿姨無奈嘆息,繼續(xù)說:“那次跟先生吵完架,除了醫(yī)院,太太就沒出過門,整個人也憔悴不少。”
    葉和歡問:“那我爸應(yīng)該已經(jīng)同意離婚了吧?”
    “先生那邊暫時還沒說什么?!?br/>
    樊阿姨是過來人,其實她看得出先生對太太還是有感情的,要不然協(xié)議一到手,早敲鑼打鼓趕著簽完字把事了結(jié)。
    韓敏婧跟葉贊文離婚,對葉家跟韓家而言,就像一個小石粒投入湖中,勢必激起千層浪。
    “大小姐,太太對你其實也是關(guān)心的,只不過她一直不知道該怎么表白,加上以前那么多事……唉,你上回住院,知道你喉嚨受傷,只能吃流食,太太特意給你煲了湯,她也不讓我?guī)兔?,自己一直守在廚房里?!?br/>
    樊阿姨在掛電話前又說了一句:“太太回來后經(jīng)常有去你的房間,有時候一坐就是幾小時,前些天我?guī)屠喜块L曬相冊,里面有一些是你在國外時拍了寄回來的,太太瞧見后就把相冊拿走了,第二天才還給我?!?br/>
    握著手機,葉和歡站在陽臺上。
    她的心情就像在暴風雨中的柳樹,東倒西歪,亂成一團。
    從她記事開始,韓敏婧就跟她不親近。
    韓敏婧從沒抱過她親過她,她玩積木玩的開心,偶爾的回身,能看到韓敏婧冷冷的眼神。
    以前她一直以為韓敏婧討厭自己,是因為她長得像葉贊文,后來她才明白,韓敏婧不是因為葉贊文遷怒于她,而是因為她的出生,在韓敏婧跟葉贊文的婚姻里劃下了一道不可跨越的鴻溝。
    原來她才是罪魁禍首。
    她曾在心底默默告訴自己,既然他們不把她當女兒,那她也不要他們這樣的父母了。
    可是現(xiàn)在,聽到樊阿姨這么說,葉和歡只覺得胸口堵得厲害,甚至他們要離婚,她也沒有做到無動于衷。
    ——
    下午上課,葉和歡顯得心不在焉,被老師點名回答問題都沒反應(yīng)過來。
    從教室里出來,秦壽笙早已經(jīng)蹲在那里等她。
    “我聽說——”注意到四周人太多,秦壽笙半途閉了嘴。
    他把葉和歡拉到隱蔽的角落,壓著聲音說:“我聽說婧姨決定跟你爸爸離婚了,真的假的?”
    “就我家那點破爛事,你不用這么遮著掩著?!?br/>
    秦壽笙觀察著葉和歡臉上的神情,見她一臉不以為然,確定她真沒事后,呼出一口氣,轉(zhuǎn)而又問:“到底是怎么回事?。俊?br/>
    “不就吵不下去了,決定還世界一個太平?!?br/>
    “我說,你是真沒事還是假沒事?”秦壽笙越看她越覺得不對勁。
    葉和歡朝他翻了個白眼,一副不想跟他廢話的嫌棄樣:“沒事你走吧,別耽誤我去上機的時間。”
    ……
    跟秦壽笙分開后,葉和歡沒去上機,她逃了課,回宿舍睡起大頭覺。
    葉和歡覺得自己就是個容器,裝進去的東西太多,現(xiàn)在超出了她的最大負荷,也許下一秒就會爆炸。
    此刻的她,又像是只缺乏安全感的小刺猬,隨時隨地豎著倒刺,拒絕任何人的靠近。
    包括秦壽笙,她也不愿意向他吐露自己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
    葉和歡突然特別特別想郁仲驍。
    她從口袋里掏出手機,不再像以往那樣顧忌會不會打擾到他,第一時間撥了郁仲驍?shù)奶柎a。
    響了兩聲,那邊就接通了。
    葉和歡坐在*上,她看了眼窗外,已經(jīng)臨近黃昏,她問:“你現(xiàn)在忙不忙?”
    郁仲驍沒立即回答她,雖然有聽到他的聲音,葉和歡從他說的話里聽出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不方便接電話,可是他剛剛還是接了,他沒有掛斷,葉和歡握著手機耐心等待著。
    過了會兒,聽筒里安靜了。
    郁仲驍清晰有磁性的聲音響起在她耳畔:“怎么現(xiàn)在打電話?我剛在開會,有什么事?”
    他的語氣,不是責怪,反而是無奈*溺居多。
    葉和歡抱著枕頭,咬了咬唇,悶聲說:“那要不先掛了吧,你去忙?!闭f著,她又無理取鬧地頂了一句:“我又不知道你在開會,既然在開會,你干嘛還接我電話?”
    “……”電話那邊的人似乎輕不可聞地嘆了一下。
    葉和歡的氣焰頓時焉了,她小聲道:“我是不是真的打擾到你了?”
    “沒有?!庇糁衮斦f。
    “你剛才的意思明明是有?!?br/>
    “……沒有?!庇糁衮斢值吐晱娬{(diào)了一遍,然后問她:“為什么給我打電話?!?br/>
    葉和歡眼眶酸脹,過了會兒,她才說:“就是想你了唄?!?br/>
    “就這樣?”
    葉和歡嗯了一聲,她開始催促他進去開會:“要是你領(lǐng)導訓你,到時候你又得怪我!”
    郁仲驍在電話那邊低笑:“我什么時候怪過你了?”
    葉和歡聽到他含笑溫厚的嗓音,心頭的煩躁瞬間被壓下去,好像他現(xiàn)在就在自己身邊一樣。
    晚上8點,葉和歡接到郁仲驍?shù)碾娫?,他說:“下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