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年華遇到你【八十七】我以為你再也不想理我了(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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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上的作訓(xùn)帽因為她過急過快的動作被撞落在地。
    葉和歡只是牢牢抱著眼前的男人,雙手十指攥緊他的襯衫,沉郁的心情,在她的臉貼上他胸膛的剎那煙消云散。
    他的心跳,他的氣味,他的體溫,讓她清晰地感受到這一刻不是在夢里,隔著薄薄的軍襯,熨燙在她的心尖上,時隔一年,再這般靠近他,她什么也不再去想,只想好好抱著他,任由酸澀跟滿足填充她虛無飄渺的身心。
    不由地,收緊自己的手臂,近乎貪戀地聞著他身上的味道。
    【如果愛情只有一次機會,在你不經(jīng)意間錯過后,可不可以再得到一次挽回的機會?】
    這一刻的葉和歡,不再顧慮不再逃避,只想要遵從自己的心,勇敢地往前走……
    ——
    就這樣抱了會兒,葉和歡的雙手被扯開,她本能地倒退了半步,揚起頭,郁仲驍正垂眼深深地看她。
    她在他的瞳仁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郁仲驍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沒有詫異,沒有笑容,就那么,平靜地注視著她。
    他現(xiàn)在心里在想什么?
    看著自己這樣子突然的投懷送抱,他難道真的沒一點情緒起伏嗎?
    葉和歡咬著唇,回望他的目光有些委屈,甚至帶著無聲的埋怨,埋怨他此刻的無所表示,但她在他身上確實找不到任何泄露他內(nèi)心想法的痕跡,她只能看見他那雙漆黑不見底的眼睛,還有橄欖綠的軍襯。
    正欲開口,旁邊橫插過來的聲音打斷了她:“郁隊長,原來你真在這里。”
    葉和歡循聲偏過頭,看到大腹便便的校領(lǐng)導(dǎo)拿著個文件夾小跑過來,笑容吟吟,腰間那串鑰匙相碰的聲響回蕩。
    頃刻間,所有的話都咽回了她的肚子里。
    “郁隊長在忙嗎?”校領(lǐng)導(dǎo)正準(zhǔn)備開口跟郁仲驍說事,眼梢余光卻瞟到站在旁邊的女生,還穿著作訓(xùn)服。
    葉和歡沒作聲,但聽到那人低低沉沉的嗓音:“只是在問一些關(guān)于軍訓(xùn)的事情?!?br/>
    不知為何,這個解釋讓她心里沒由來得不是滋味。
    葉和歡抬起眼看向他,郁仲驍也正望著她,盡管他此刻在跟校領(lǐng)導(dǎo)說話,在這樣靜默的對視里,她的心跳加快,聽見校領(lǐng)導(dǎo)問他:“剛才打了你很多個電話,都沒人接,還以為出什么事兒了?!?br/>
    “早上出去得太急,沒把手機帶身上?!庇糁衮敳恢圹E地收回自己的目光,醇厚有力的男音。
    校領(lǐng)導(dǎo)有事要提,但發(fā)現(xiàn)葉和歡還杵在那沒走,欲言又止。
    見葉和歡沒有離開的意思,郁仲驍轉(zhuǎn)頭看她,不帶任何私人感情的口吻:“還有事嗎?沒其他事你先回去。”
    被他說得好像還真有那么回事。
    葉和歡盯著他,路燈光下輪廓分明的臉龐,但終究沒再賴著,點了下頭就轉(zhuǎn)身走了。
    剛走了幾步,她聽見身后一聲一聲輕輕的打響,是按下打火機的聲音,男人間談事情少不了的就是煙。
    葉和歡走出一段路才回過頭。
    明軒閣門口已經(jīng)沒人,他應(yīng)該跟校領(lǐng)導(dǎo)進樓里去了。
    ——
    葉和歡慢悠悠地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腦海里浮現(xiàn)出郁仲驍剛才看自己的眼神,好像也沒什么特別的地方。
    她甚至又開始質(zhì)疑那些因為姚烈的話而涌動在心底的念頭。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范恬恬的短信,約她出去玩,葉和歡不想去,以軍訓(xùn)為理由回絕了。
    收起手機,葉和歡忽然掉轉(zhuǎn)方向去了操場。
    秦壽笙收到短信,趁教官不留神,偷偷從訓(xùn)練場地溜出來,在看臺的角落找到了悶悶不樂地坐在那的葉和歡。
    “唉,你們女生待遇就是好,一句身體不舒服就可以逃避訓(xùn)練?!鼻貕垠显谒赃呑?,吃味道。
    葉和歡只是望著臺下,沒有接話。
    借著昏暗的燈光,秦壽笙觀察著她臉上的神色:“又怎么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阿笙,我問你個問題?!?br/>
    葉和歡側(cè)過身,突然一本正經(jīng)地望著他,有些難以啟齒,但終究還是問了:“你覺得他喜歡我嗎?”
    這個他,秦壽笙跟她都心知肚明。
    “這個我哪知道?!鼻貕垠蠌难澊锾统鲆桓舭籼?,剝開包裝紙:“你要真好奇,自個兒去問他不就得了?!?br/>
    “你就不能好好回答我的問題嗎?”
    “哎呀,你不是說他為其她女人離的婚嗎?怎么,他在你跟前晃悠了兩天,你又把持不住了?”
    葉和歡沉默了,過了會兒才道:“他跟姜慧沒有一點關(guān)系?!?br/>
    “……”
    秦壽笙扭頭,訝異地看她。
    “我今天碰到了姚烈,是他身邊的戰(zhàn)友,上回那晚他沒去四季酒店,在御福樓鬧起來,提離婚也不是因為姜慧,是韓菁秋一直誤會了他們。”
    “所以呢?”秦壽笙問。
    葉和歡心亂如麻,忍不住向他傾訴:“我剛?cè)ッ鬈庨w,遇到他,但他對我的態(tài)度冷冷淡淡的。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其實一年前他來學(xué)校找過我,就是我們?nèi)フ茉缇瓢赏娴哪峭?,他一直等在樓下?!?br/>
    “那你現(xiàn)在是什么想法?”
    “我也不知道,他會離婚好像真跟我脫不了關(guān)系,我還那么過分地對他?!?br/>
    葉和歡怔怔地看著前方:“你說,如果那時候我沒換號碼,或者他來找我的時候,我沒說那些氣他的話……”
    秦壽笙打斷了她的話:“哪有那么多如果,再說了,沒你,他那個婚也一定不長久?!?br/>
    “姚烈還告訴我,是他自己提出來我們學(xué)校當(dāng)教官的?!?br/>
    半晌,秦壽笙才嚴(yán)肅地道:“我不是他,不清楚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但你自己得清楚,你這么年輕漂亮,他又是個正常的男人,你可能有意無意引誘過他,所以他現(xiàn)在千方百計想得到你,但等新鮮感過了,很快又會厭棄你。”
    葉和歡沒有接話,因為她大腦里想的都是那個人,除此再也沒辦法思考其它問題。
    ——
    葉和歡在操場待到訓(xùn)練結(jié)束,但那人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xiàn)。
    晚上躺在*上,葉和歡拿著手機,剛才郁仲驍跟校領(lǐng)導(dǎo)的話她聽到了,他不接電話是因為手機沒在身上。
    她編了一條短信:“小姨父,你休息了嗎?”
    在發(fā)送前,她又刪掉了前面三個字,不再是晚輩對長輩的問候,純粹是以一個女人的立場。
    直到凌晨兩點多,手機的屏幕都沒亮過一次,她的眼皮不斷往下沉,終究支撐不住,握著手機陷入了睡夢里。
    天剛蒙蒙亮,葉和歡就睜了眼,第一反應(yīng)是低頭去看懷里的手機。
    沒有任何的未讀短信,也沒有未接來電。
    如果說,傍晚那幾個電話是因為他沒看到,那么晚上的短信呢,難道他還沒找到手機嗎?
    ……
    上午的訓(xùn)練,葉和歡在太陽底下站了二十分鐘軍姿,忽然眼前一黑,失去意識,暈倒在了操場上。
    葉和歡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jīng)躺在醫(yī)務(wù)室的病*上輸液。
    秦壽笙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玩手機,察覺到*上動靜,他抬起頭:“醒了?”
    “誰送我過來的?”葉和歡一開口,發(fā)現(xiàn)自己的喉嚨像是鐮刀刮過稻麥,沙沙的難受。
    “除了我還能有誰?”
    秦壽笙看穿了她那點心思:“幾個教官是想抬你過來的,不過我覺得那樣子太慫了,就把你背了過來?!?br/>
    葉和歡躺在*上不說話。
    “你說你每天晚上都在干嘛,醫(yī)生說你嚴(yán)重睡眠不足,還不吃早飯,你存心想折騰死你自己是吧?”秦壽笙一邊說一邊把毯子替她蓋好:“你想吃什么,我去食堂買?!?br/>
    “不想吃。”葉和歡輾轉(zhuǎn)了個身,用薄毯蒙住自己的頭。
    雖然她這么說,但秦壽笙還是去給她買了粥,然后才回操場上訓(xùn)練,臨走前不忘交代有事打電話給他。
    ……
    葉和歡提不起胃口,喝了幾口粥就撐了,陽光透過玻璃窗落在她的臉上,照得她沉沉地睡過去。
    她覺得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里,郁仲驍穿著迷彩作訓(xùn)服站在主席臺上,她跑上去找他,卻在快要靠近他的時候,他突然轉(zhuǎn)身就走,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她拼命想要去抓住他,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走遠。
    但她發(fā)現(xiàn)自己還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那熟悉的味道,淡淡的煙草味道仿佛近在咫尺。
    迷迷糊糊間,葉和歡感覺到臉頰上的觸摸,那樣的真實,真實到她不愿睜開眼。
    當(dāng)那只大手準(zhǔn)備離開時,葉和歡牢牢地攥住了他,強忍的淚水滑過眼角,溫?zé)岬闹父箍羲樕系臏I痕,帶著厚繭的觸覺讓她的眼淚流得更兇,*邊緣突然下陷,下一瞬,她已經(jīng)被摟進了一個寬厚的懷里。
    靠在他的胸膛上,葉和歡才緩緩睜開淚水婆娑的眼,模糊的視線里,看見男人微敞開的軍襯領(lǐng)口。
    “我以為你再也不想理我了?!彼熘?,手指攥緊他的衣袖,哭得像個被遺棄的孩子。
    “不會……”
    耳畔低低的嗓音讓她鼻子猛地一酸:“那你為什么一上午都不來操場?”
    “部隊里有些事要處理?!?br/>
    “那短信呢,我給你發(fā)短信,你為什么不回?”
    “……”
    因為他的沉默,葉和歡再次淚如泉涌。
    要不是自己病倒了,他是不是還不會出現(xiàn)?他看到了短信,卻沒有回復(fù),是不是真的動過不再搭理自己的念頭?
    這么一想,她反手抱緊了他,生怕下一秒他就會離開。
    葉和歡把臉埋進他的懷中,像在宣泄自己的情緒,把眼淚跟鼻涕都蹭到他的襯衫上,在他伸手要來替自己擦眼淚時,她突然低頭,狠狠地咬在了他的右手虎口處。
    郁仲驍?shù)氖直奂∪饩o繃,卻沒因為疼痛推開她,任由尖銳的虎牙刺穿他虎口處的皮肉,鮮血直流。
    ——
    葉和歡哭了很久,久到窗外透進來晚霞,她才慢慢地止了聲,手卻一直都不肯放開*邊的男人。
    窩在他堅實溫暖的懷里,幾乎剎那間,她忘記了所有的苦痛糾結(jié),只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她稍稍抬頭,偷瞄到他凸起的喉結(jié),低低地喚他:“喂?!?br/>
    “……嗯?!?br/>
    葉和歡的唇角情不自禁地挽起,仿佛已經(jīng)忘了剛才痛哭流涕的人是她,在他的臂彎里輕微地動了下,側(cè)過身摟著他勁瘦的腰身,額頭撞到他微露青色的下頜,硬硬的,有些疼,她卻像發(fā)現(xiàn)了好玩的游戲,忍不住又蹭了蹭。
    頭頂?shù)娜讼胍柚顾涡缘膭幼?,剛抬起的手卻被她一把握住。
    白希的小手,柔柔軟軟的,輕輕握著男人骨關(guān)節(jié)突出的大手,比小麥色暗一些,削瘦得沒什么肉。
    葉和歡看著虎口處自己制造出來的傷口,已經(jīng)在結(jié)痂,但還有血絲冒出來。
    她忽然彎下頭,親了親那有著兩排牙印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