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全文字閱讀三江閣]長夜漫漫,月‘色’幽靜。
李云天和憐香談笑風(fēng)生地并排走在沉寂的街道上,身后遠(yuǎn)遠(yuǎn)跟著兩人的隨從和車輛、馬匹。
自從李云天跟隨宣德帝平叛漢王之‘亂’后,這還是憐香第一次見到李云天,李云天現(xiàn)在實(shí)在是太忙了,連回家的時間都沒有,更何況去四方會館聽?wèi)颉?br/>
憐香心里清楚,宣德帝這次能給她六品敕命安人的封賞,李云天絕對在宣德帝那里替她說了不少好話。
等時機(jī)成熟的時候,憐香就可以將這個敕封亮出來,進(jìn)而光宗耀祖,榮光無限。
對李云天,憐香心里是又愛又恨,既喜歡他的人品和文韜武略,又幽怨他不懂風(fēng)情,白白地讓自己在這里虛耗光‘陰’。
說實(shí)話,憐香很想把對李云天的感情告訴李云天,不過她始終是‘女’人,臉皮還沒有那么厚。
尤為令憐香擔(dān)心的是,要是她捅破兩人之間的這層窗戶紙后李云天對她態(tài)度變得冷淡,那么她可就要‘欲’哭無淚了,因此不如就這么僵持著。
皎潔清幽的月光下,李云天肩章上代表著少將金星泛著幽冷的光芒,談笑中的憐香禁不住多望了幾眼。
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李云天一個兩榜出身的文官,有朝一日會成為大明的鎮(zhèn)武伯,并且執(zhí)掌風(fēng)頭正盛的講武堂。
憐香很清楚,整個驍武軍中只有李云天一個人是將官,其他的軍官都是校官和尉官,而李云天腰上掛著的那把金柄金鞘的繡‘春’刀,更是李云天身份地位的象征。
李云天把憐香當(dāng)成了他的紅顏知己,并沒有任何非分之想,這使得他與憐香在一起聊天很輕松。
由于張克敵以前追求憐香時失敗,故而李云天認(rèn)為憐香已經(jīng)心有所屬,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過憐香會喜歡他,因?yàn)樵谒磥硭c憐香之間并無什么情感糾葛,兩人純粹只是朋友而已。
“李大哥,能不能讓我看看你的佩刀。”行走間,憐香沖著李云天莞爾一笑,饒有興致地望向了他腰間的那把宣德帝御賜的繡‘春’刀。
她可是聽人說了,李云天的這把繡‘春’刀不僅在講武堂是獨(dú)一無二的,更是李云天的指揮刀,去年到滄州追擊漢王之前,李云天抱著必死的決心將刀送回給了宣德帝,以刀明志,被傳為一樁美談,也詮釋了李云天的忠肝義膽。
事后,宣德帝又將這把繡‘春’刀還給了李云天,告訴李云天以后如有急事,可以憑此刀闖宮見駕,一時間使得這把繡‘春’刀有了御刀的美名。
“有些沉。”李云天聞言微微一笑,從腰上取下了繡‘春’刀,遞到了憐香的手里。
“好鋒利的刀!”憐香接過刀后雙手一用力,將刀身從刀鞘中拔出,頓時一股寒意迎面襲來,使得她不由得開口贊道。
“此刀由‘精’鐵打造,可惜了,在我手里成為了‘花’架子,毫無用武之地。”李云天笑著搖了搖頭,顯得有些惋惜。
作為宣德帝御賜之物,李云天是不用拎著這把繡‘春’刀上戰(zhàn)場的,它的象征意義要遠(yuǎn)遠(yuǎn)大于它的實(shí)戰(zhàn)意義,這使得李云天覺得有些可惜,像這么好的刀應(yīng)該用在戰(zhàn)場上殺敵才對。
“這是皇上的恩典,京城里的那些王公貴胄想求都求不來。”憐香見李云天顯得有些郁悶,不由得噗嗤一聲嬌笑了起來,李云天這可謂是幸福的苦惱。
“其實(shí),我也不希望我在戰(zhàn)場上用上它。”李云天也笑了起來,要是輪到他拎著刀跟敵人拼命,那么驍武軍恐怕也就完了。
見李云天和憐香在那里相視而笑,跟在后面的人不由得面面相覷,無論是李云天的護(hù)衛(wèi)還是憐香的隨從,沒有見過兩人笑得如此爽朗。
不知不覺間,李云天和憐香來到了一座‘門’口立著兩尊大石獅子的氣派宅院前,在院‘門’口停下了腳步。
這座宅院就是憐香的住所,前任主人是一名正五品的京官,后來告老還鄉(xiāng),憐香就將其買了下來。
憐香有些黯然地望了一眼院‘門’,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悵然,時間過得太快了,李云天這么一走也不知道下次何時才能相見。
“李大哥,你好像還從沒來過小妹家里,如今第一次來,無論如何都要進(jìn)去喝杯水,讓小妹盡盡地主之誼。”
隨后,憐香眼‘波’流轉(zhuǎn),心中頓時有了主意,微笑著向手握著腰間繡‘春’刀刀柄的李云天說道,夜‘色’下一身筆‘挺’軍裝的李云天看上去更加英武帥氣。
“也好。”李云天本來想離開,畢竟夜‘色’已深,不過憐香這么一說他覺得也是這么個道理,因此笑著答應(yīng)了下來,與憐香并排走進(jìn)了院‘門’。
前院的大廳里有幾個人正說著話,見憐香來了連忙迎了出來。
“妹子,你可回來了,陳公子可是已經(jīng)等了很長時間。”領(lǐng)頭的是一名瘦長臉黑壯男子,興沖沖地奔向了憐香,邊走邊眉飛‘色’舞地用手比劃著,“陳公子給你帶來了一顆南海的夜明珠,有‘雞’蛋那么大,聽說是無價之寶。
瘦長臉男子身后跟著一名錦袍公子哥,腰間掛著一塊價值不菲的‘玉’佩,一看就是京城的權(quán)貴子弟,一臉傲然地望著李云天,目光中充滿了警惕的神‘色’。
“妹子,你看看,這么寶貝的東西嫂子可是第一次見到。”在錦袍公子哥邊上的是一個有些‘肥’胖的‘女’子,身上珠光寶氣,笑盈盈將手里托著的一個錦盒展示給憐香看,錦盒里是一顆‘雞’蛋大小的白‘色’珠子,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幽光。
陳公子不動聲‘色’地看著憐香,嘴角流‘露’出一絲自滿的笑意,他可是千辛萬苦才搞到了這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不相信憐香能抵擋住它的‘誘’‘惑’,只要是‘女’人都會為它動心。
“陳公子,這份禮物太貴重了,憐香不能收。”憐香淡淡地瞥了一下那顆夜明珠,隨后就開口婉拒了他的這份厚禮,絲毫也不為之所動。
陳公子聞言不由得微微一怔,憐香的表現(xiàn)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使得他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如何回答。
“妹子,這是陳公子的一份心意,你就收了它吧。”有些‘肥’胖的‘女’子見狀,連忙開口勸著憐香,這種價值連城的寶貝可是能當(dāng)傳家寶的。
“二嫂,陳公子的心意小妹心領(lǐng)了,可這顆夜明珠太過名貴,小妹實(shí)在是無福消受。”憐香的柳眉微微一蹙,不動聲‘色’地望著那名有些‘肥’胖的‘女’子,語氣雖緩但卻不容置疑。
“陳公子,這個太貴重,你還是收回去吧。”有些‘肥’胖的‘女’子見憐香心意已決,依依不舍地將錦盒遞向了陳公子,心中不由得埋怨憐香傻,這么好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陳公子并沒有去接那個錦盒,神‘色’尷尬地立在那里,他財大氣粗根本就不在乎這顆夜明珠,只不過想用其換取與憐香的一夜風(fēng)流而已,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吃一個閉‘門’羹,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
“我家公子送出去的東西,何時收回來過?”這時,立在陳公子身后的一名留著小胡子的男人見憐香如此不識抬舉,不由得冷笑了一聲,‘陰’陽怪氣地說道。
在他看來憐香雖然名滿京城,但歸根結(jié)底不過是青樓里出來的一個頭牌而已,肯定有過無數(shù)入幕之賓,竟然還在陳公子面前擺譜,還真的以為自己是貞節(jié)烈‘婦’了?
“下個月是太后的壽誕,這顆夜明珠著實(shí)罕見,既然這位陳公子執(zhí)意要送給你,那么你不如收下,屆時進(jìn)宮獻(xiàn)藝時送給太后。”李云天見小胡子男人有些咄咄‘逼’人,眉頭微微一皺,隨后笑著向憐香說道。
“李大哥所言甚好,小妹正煩惱給太后準(zhǔn)備何物當(dāng)壽禮。”憐香聞言微微一笑,于是向陳公子一福身,嬌聲道謝,“陳公子,憐香在這里謝過公子了,以后如果有需要憐香幫忙的地方,憐香一定盡力而為。”
“哎呀,可不是嘛,我家妹子下個月就要進(jìn)宮給太后唱戲,這顆夜明珠正好送給太后當(dāng)壽禮。”經(jīng)李云天這么一提醒,憐香的二嫂頓時又將手中的錦盒縮了回來,不無炫耀地向陳公子說道。
陳公子聞言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不由得惱怒地望向了李云天,李云天輕飄飄的一句話不僅使得憐香從容地收下了夜明珠,也攪‘亂’了他企圖一親芳澤的好事,令他絞盡腦汁的籌劃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我家公子和憐香小姐在說話,可有你‘插’嘴的份兒?”那名小胡子男人見陳公子一臉惱怒地望著李云天,于是伸手一指李云天,頤指氣使地喝斥道。
小胡子男人的話音剛落,跟在李云天身后的一名掛著少校軍銜的武官就快步走上前,伸手一把抓住了他指著李云天的手,面無表情地一用力。
只聽得咔吧一聲,一聲脆響從小胡子男人的手腕處傳來,接著小胡子男人慘叫著倒退了一步,捂著無力耷拉著的手腕哀嚎了起來。
“好大的膽子,朗朗乾坤,天子腳下,你竟敢公然縱容手下行兇,眼里還有沒有王法?”突如其來的一幕使得現(xiàn)場的人們都驚呆了,誰也沒有想到那名少校武官會忽然動手,陳公子率先回過神來,怒氣沖沖地瞪著李云天喝道。
“你可知道,對上官不敬該當(dāng)何罪?”李云天并沒有回答,只是冷冷地望著陳公子,那名少校武官冷笑了一聲,一臉倨傲地問道。
“上官?”陳公子雙目頓時流‘露’出一絲愕然的神‘色’,忍不住上下打量起了李云天,暗中猜測著李云天的身份。
京城官場等級森嚴(yán),敢稱上官的人絕非等閑之輩,不是各部院堂官就是京城的勛貴,其他的官員根本就沒有膽子敢以上官自居。
在陳公子看來,李云天年紀(jì)輕輕自然不可能是各部院堂官,那么十有**就是京城里的勛貴子弟了,怪不得如此囂張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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