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甜梨
“什么未婚妻?”孟覺看了看兩人問。
林知酒朝陳羈抬抬下巴:“他的唄。”
陳羈:“別給我造謠。”
周圍的音樂太吵太鬧,陳羈說話時的聲音也足夠低,可這句,還是清楚無誤地傳到了林知酒耳中。
她繞過去,挨著陳羈坐下。
“我聽陳爺爺說的,你現(xiàn)在沒有,過兩天也就有了。”林知酒輕聲說。
陳羈側(cè)頭,盯著她:“我爺爺?”
看他的表情,還挺意外。
林知酒便說:“之前回家,我聽到你爺爺在我家下棋的時候說的。”
她頓了下,對上陳羈眼睛:“他說要給你安排相親。”
陳羈眉頭緊蹙。
林知酒又緊接著道:“你今天,是和付冰希進(jìn)行了一場別開生面的相親嗎?”
“不是。”陳羈直接否定:“我爸請的客人,我也是今天上午見面才知道,她爸和我爸是同學(xué)。”
“不是相親?”林知酒確認(rèn)似的問。
“不是。”
這兩個字,莫名就讓林知酒心里梗著的石頭落地。
不開心原地?fù)]散,眼角眉梢都染上笑。
一旁的孟覺正在倒酒,她開口:“我也要一杯。”
“這你可喝不了。”孟覺說著,也沒半點(diǎn)先給她倒的意思。
林知酒暫時放棄,靠著座椅側(cè)眸看了眼陳羈。
燈光昏暗,他的側(cè)臉也在這環(huán)境下顯得比平日里冷峻幾分。
“你怎么看上去怪怪的?”
陳羈沒有看她,喝了口酒,“哪里怪怪的?”
“看上去像心情不好來買醉的。”林知酒說。
陳羈這才掃了她一眼,對這句推論不置可否。
林知酒又問孟覺:“四個馬怎么了?”
孟覺輕笑著起身,準(zhǔn)備離開:“你問他吧。”
說完便走了,像是去洗手間。
舞池的音樂又換了首更吵的,林知酒剛才蹦得開心,這會兒卻覺得這歌兒鬧騰。
說個話都聽不清。
她起身,剛想離開,卻被坐著的人抓住了手腕:“干什么去?”
林知酒眨眨眼:“口渴,我去吧臺要杯喝的。”
她頓了下,又預(yù)防似的強(qiáng)調(diào):“要杯養(yǎng)樂多。”
陳羈這回松了手,他就這么盯著林知酒前去。
這裙子實(shí)在太惹人,無論哪個角度看,似乎都能瞧見女人的美好曲線。
別說是在舞池跳動時,就連現(xiàn)在,她去趟吧臺,周圍的目光都不曾少。
陳羈第一次謀生出一種,想要把她藏起來的**,藏到誰也不知道的地方,只能他一個人看。
這樣的裙子,也只能穿給他一個人看。
林知酒點(diǎn)了杯酒,當(dāng)然,她清楚自己的量,挑的也是度數(shù)不高的雞尾酒。
“美女,一個人?”旁邊湊過來個男人。
林知酒看過去,剛想說話,身后過來一人,圈住她的肩就將林知酒整個人攬進(jìn)懷里。
陳羈夾在那男人和林知酒之間,聲音有些懶:“不好意思,兩個人。”
這話說完,男人臉上訕訕,再沒多話就離開。
林知酒的所有感官,卻都聚在左肩上的那只手。
她一時半會竟然有點(diǎn)希望陳羈不要松手。
事與愿違,那男人離開后,肩上的手就撤了去。
酒送過來,陳羈低頭看了眼:“這就是你說的養(yǎng)樂多?”
林知酒端起在手里,睜眼說瞎話:“對呀,上層的不就是嗎,我說的沒錯。”
她笑著彎了彎眼睛,這時候的表情很乖:“走吧,我陪你喝酒。”
“陪我?”
“是啊。”林知酒說:“你不是心情不好嘛。”
陳羈又想起那次在餐廳外碰到她與袁翰。
那天林知酒也說了這樣的話。
仿若場景再現(xiàn),果然,下一句林知酒便邀功似的道:“我是不是對你很好?”
陳羈唇線平直。
林知酒便直接拉住他的手,朝卡座走。
陳羈垂眸,目光落在兩人交疊的手上,微微晃神,就被林知酒拉著朝前走了好幾步。
落了座,林知酒主動地給陳羈倒酒。
她把杯子塞到陳羈手中:“來吧,今天我陪你不醉不歸。”
說得義氣十足。
陳羈深深看了她一眼,沒再多說,伸手接過。
林知酒湊上來碰杯,陳羈立刻拿遠(yuǎn),“你算了。”
“什么叫我算了?”林知酒不樂意,眉頭都蹙起來:“我說了陪你喝酒,當(dāng)然說到做到。”
“對自己的酒量沒點(diǎn)數(shù)?”
“我有。”林知酒舉起杯:“所以你看我不就點(diǎn)了這一杯么?”
她臉不紅心不跳地說:“我就喝這一杯,怎么可能醉得了?”
這一輩雞尾酒的量,確實(shí)也不多。
陳羈沒再攔著。
只是……二十多分鐘后,他還是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林知酒眼神清亮,動作正常,乍一看,確實(shí)沒哪里不對勁。
可是她臉上的薄紅,擋都擋不住。
路迢迢和常晝也剛好回來,看見這百年難難得一遇的畫面,打趣道:“呦呵,陳羈你親自帶著我們小酒喝呢?”
林知酒彎唇,和陳羈靠得很近。聞言拍拍身邊的人,介紹道:“是呢,我陪我們家四個馬借酒澆愁呢。”
“……”
路迢迢看看桌上,訝然道:“你又喝了多少?”
陳羈敏銳地抓住了“又”這個字眼。
“又?”
路迢迢拖腔啊了聲,回道:“之前還喝了一杯瑪格麗特。”
陳羈:“……?”
他面無表情地看了眼身邊的人:“就這一杯?”
林知酒笑:“我騙你的呀。”
完全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樣”的囂張。
路迢迢問:“你又點(diǎn)了什么?”
林知酒說:“你之前調(diào)的那款養(yǎng)樂多。”
“……”路迢迢無語道:“寶貝兒,那可不是養(yǎng)樂多。”
常晝問:“怎么了?”
路迢迢小心地瞄了眼陳羈,說:“那款的基酒用的伏特加。”
陳羈:“……”
林知酒插話:“挺好喝的,可以做成主推。”
“……”
居然還有心思點(diǎn)評。
“起來,我送你回去。”陳羈說。
林知酒:“我不,我還沒醉呢。”
常晝都看不下去了:“酒啊,嘴硬還是你強(qiáng)哈。”
“我真沒有。”林知酒看向陳羈,豎起三根手指強(qiáng)調(diào):“也就三分的醉意,我腦子清醒著呢。”
陳羈扣住她手,把那三根手指給她收回去,順勢將林知酒握成拳的手收進(jìn)掌心。
他起身:“起來,送你回家。”
林知酒搖頭:“不要。”
她仰頭盯著陳羈的雙眼,忽而說:“除非你背我。”
常晝道:“得,已經(jīng)醉得不清醒了。”
陳羈垂眸看了看她那短到幾乎只遮住大腿根的裙擺,冷著臉拒絕:“不背。”
這話一說完,林知酒就不樂意了,她仰頭,看著居高臨下的人。
“你現(xiàn)在都不愿意背我了。”林知酒委委屈屈地說:“你變了。”
陳羈:“……”
又是這樣。
一喝酒就變祖宗。
陳羈沒好氣地說:“你這裙子,怎么背?”
林知酒垂眸,打量了一番自己身上的裙子。
她睜大了眼睛,似是思索了兩秒,隨后道:“那你等等噢。”
她起身,拉住旁邊的路迢迢就往樓上走。
路迢迢雖不明所以,卻還是跟著上了樓。
幾分鐘后,再次出現(xiàn)在一樓的人,已經(jīng)換上了一身衣服。
路迢迢有時會直接留在酒吧,所以二樓有一個專門她的房間,當(dāng)然也存了不少平時穿的衣服。
林知酒挑了身最日常的短袖短褲,再下樓時的腳步都是歡快的。
直奔卡座,腳步穩(wěn)得一點(diǎn)兒不像喝醉的人。
孟覺和常晝都在一旁坐著,林知酒目標(biāo)明確,到陳羈身前便張開雙手。
“現(xiàn)在可以了,快點(diǎn),背我。”
陳羈抬眸,面前的人眼神澄澈,即便在酒吧這樣昏暗的燈光下,越發(fā)顯得里面盛了光般的耀眼。
她揚(yáng)著眉,從小到大的笑都如燦爛如斯。
陳羈恍惚,竟覺得這樣的笑和當(dāng)年那場煙花下回眸的瞬間重合。
他又想起傍晚時袁翰的話。
“我喜歡知酒,也有信心讓她喜歡上我。陳羈,我比你有勝算,起碼林老站在我這邊,不是嗎。”
“你們是一起長大沒錯,可這么多年她都沒有動心,能在一起的話,我現(xiàn)在根本不可能有機(jī)會。”
喉結(jié)微動,陳羈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中的濃稠情緒早已藏好。
“快點(diǎn)呀。”見他一動不動,林知酒催促了一聲。
“要不哥背你?”常晝說了句。
林知酒立刻道:“不行。”
常晝:“?”
腳尖輕輕踢了下陳羈,“我就要四個馬背。”
“行行行。”常晝嘆氣:“我就知道,你就愛可著陳羈一個禍害。”
陳羈起身,在林知酒面前半蹲下來,朝身后的人說:“上來。”
林知酒一笑,彎腰攀住他脖子,整個人立刻爬上陳羈后背。
得償所愿,心情都雀躍起來。
林知酒下巴乖乖在陳羈肩上搭著,晃著小腿:“走吧走吧。”
陳羈認(rèn)命似的嘆口氣,邁開腿,還不忘說她:“下次再喝你就死定了。”
林知酒哼哼:“我喝的養(yǎng)樂多。”
孟覺和常晝路迢迢跟在后面,送這兩人出門。
他們都喝了酒,顯然開不了車。
路迢迢便喊了個工作人員過來當(dāng)臨時司機(jī)。
出了門,便看見門口停著的那輛晃眼的粉色蘭博基尼,陳羈問背上的人:“你今天開這車來的?”
林知酒:“是啊。”
陳羈語氣不明:“心情很好?”
本來不開心,現(xiàn)在挺好。
林知酒思考了下回答:“對呀。”
陳羈不說話了,林知酒盯著她側(cè)臉,忽然說:“我都陪你喝完酒了,你現(xiàn)在有開心一點(diǎn)了嗎?”
“沒有。”陳羈說。
林知酒皺眉:“怎么還沒有?”
她伸出一根手指,戳戳他臉頰。
像要生生給陳羈戳出一個酒窩來。
“那我給你唱首歌吧!”林知酒說。
她說完,便揚(yáng)聲唱了起來。
“白龍馬~蹄朝西~”
陳羈:“……”
身后的孟覺三人:“…………”
林知酒晃晃腦袋,繼續(xù):
“馱著唐三藏跟著仨徒弟~”
“……”
孟覺看了眼路迢迢和常晝,隨后朝路迢迢開口:“走吧,沙師弟。”
路迢迢立刻接上:“好的大師兄。”
???
常晝在原地頓了數(shù)秒。
“靠!”他嚷道:“有病病啊你們!”
-
陳羈帶著林知酒,直接坐了他的車。
所幸今天開了輛四座的車。
路迢迢派來的工作人員一上車,陳羈就道:“回蘭庭。”M.
這話說完,林知酒就立刻坐直身體反駁:“不,不聽他的。”
陳羈:“不回家你去哪兒?”
林知酒眨眨眼,盯著他:“我不能去你那兒嗎?”
陳羈果斷道:“不行。”
林知酒往后靠,臉上表情看上去很傷心:“反正我不回家。”
陳羈直接和司機(jī)說:“開車吧。”
司機(jī)聽令,誰知車子剛一啟動,后座就傳來了嗚嗚咽咽的哭聲。
林知酒:“我不回家!嗚嗚嗚你都不聽我的,我明明都說了不想回家嗚嗚嗚。”
聲音還挺大,要是打開車窗,估計能傳到街對面去。
陳羈:“……”
前排被老板拉來的臨時司機(jī)一頓,這一腳油門都不知道該不該踩了。
林知酒捂著臉一邊哭,一邊從指縫里偷瞄陳羈臉色。
“陳先生,這……”
陳羈按了按太陽穴:“去飛云灣。”
話音剛落,旁邊的哭聲跟有開關(guān)似的,瞬間止住。
林知酒乖乖做好,小聲催道:“快點(diǎn)開車,去飛云灣。”
很快抵達(dá),車停好后,路迢迢派來的司機(jī)小哥便離開。
陳羈下了車,還沒繞到另一邊,林知酒就從車上跳下來,三兩步小跑到陳羈身邊。
她張開雙手,又開始了:“快點(diǎn),背我。”
陳羈親眼目睹了幾秒前這人蹦蹦噠噠的歡快模樣,他直接邁腳:“自己走。”
林知酒眼疾手快,見他轉(zhuǎn)了身,直接助跑兩步,跳起來環(huán)住陳羈脖頸。
生怕他不愿意似的,雙腿都直接勾在了他身上。
陳羈從她跳上來第一秒就手往后托住了人。
林知酒聲音輕快:“走吧哥哥。”
陳羈:“……”
他好半天沒動,背上的人已經(jīng)開始催了:“走呀,你定住了?”
依舊不動。
林知酒下巴搭在他肩上:“羈羈,你耳朵突然有點(diǎn)紅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