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四章 雙方謀劃
    忽然,一個士兵匆匆趕來,“報!”
    “說!”
    “啟稟都統(tǒng),王將軍飛鴿傳信,郡主找到了,為免夜長夢多,他已率部護(hù)送郡主出山,回山海關(guān)去了?!?br/>
    夏國相聞言一怔,隨即大喜,笑罵道,“什么夜長夢多,不就怕我搶他功勞么,不過這個消息來得真及時,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哈哈哈……”
    那士兵見此,面色一急,說道,“都統(tǒng),還有一事,西邊有一大隊人馬正火速趕來,以他們的速度,不出一時三刻便可抵達(dá)。”
    “大隊人馬?”夏國相笑聲戛然而止,“可探清什么人馬?有多少人?”
    “看裝束應(yīng)是白桿軍無疑,兵力在五百上下?!笔勘氐?。
    夏國相面色陡然陰沉下來,“我說那姓童的怎么只率五百人前來,原來后續(xù)人馬尚未趕到?!?br/>
    這時,旁邊一個年輕將領(lǐng)上前說道,“夏都統(tǒng),白桿軍差不多所有頭目都在先前那五百人中,這后續(xù)人馬的領(lǐng)軍人物很可能便是白桿軍首領(lǐng),原四川總兵秦良玉。”
    夏國相微微點頭,“不錯,除了她不會有別人了?!?br/>
    那將領(lǐng)面色微微一變,“都統(tǒng),是打是退還得早做決定,否則讓他們抄了后路,咱們可就被動了?!?br/>
    “不……”夏國相卻是果斷搖頭,“容我想想,再想想。”
    其他人見此,不禁面現(xiàn)急色,此刻黑甲軍主力所處位置頗為尷尬,正好位于出入峽谷的隘口,一旦后方被人堵住,里面的王屋山勢力再沖殺出來,那后果不堪設(shè)想。
    過得半晌,就在那年輕將領(lǐng)想要再次進(jìn)言時,夏國相忽然開口道,“傳令下去,撤回與童仲糾纏的黑甲軍,全軍死守峽谷入口,另外,你持我信物趕往角門關(guān),面見郭將軍,請他派大軍前來支援。”
    那年輕將領(lǐng)聞言吃了一驚,“都統(tǒng),來得及嗎?”
    夏國相沉吟道,“此地距離角門關(guān)不過二十多里路程,只要你速度快些,來回用不了一個時辰,來得及。”
    說著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沖其低聲耳語幾句。
    “末將領(lǐng)命!”
    隨后年輕將領(lǐng)換上士兵的服飾,與幾個傳令兵混在一起,迅速跑出人群。
    夏國相目光望著峽谷深處,臉上露出絲絲冷笑,“這一次,我要把你們一網(wǎng)打盡……”
    同一時間,在峽谷深處的一片臨時營地中,聚集了約莫三四百個藍(lán)衣人,他們或躺或坐的在休息,還有一部分則受了輕重不一的傷勢,正有人給他們包扎。
    營地中間位置有一簡易帳篷,帳篷中站著四五人,其中一個女子身著金色鎧甲,眉目如畫,儀容端莊,一只手臂空蕩蕩的,赫然便是阿九。
    其中有一老一少,老的年逾花甲,須發(fā)花白,滿臉風(fēng)霜之色,少的天庭飽滿,相貌堂堂,眉宇間透著一股堅毅果敢之色,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王屋派主事之人司徒伯雷和司徒鶴父子。
    因為有了慕容復(fù)從中干涉,司徒伯雷并未死在吳三桂派去的刺客手中。
    至于其余人等,也都是王屋派的大小頭目。
    只聽阿九朝眾人問道,“白桿軍援兵情況如何?可有探子活著回來?”
    司徒鶴當(dāng)即躬身回道,“回公主,所有探子差不多都死光了,最后得到的消息是,童將軍所率白桿軍被黑甲軍一半兵力所牽制,目前戰(zhàn)況不明。”
    阿九沉吟片刻,又問道,“司徒將軍,撤入峽谷之前,我讓你做的事如何了?”
    司徒鶴回道,“方才下屬回報,所有硝石粉都按照公主的吩咐,埋在峽谷兩側(cè)的山峭上,只要黑甲軍再前進(jìn)二十丈,便可引爆,將他們?nèi)柯裨?。?br/>
    原來阿九率領(lǐng)王屋派退入峽谷之前便已想好這條計策,事先讓人潛伏在峽谷兩側(cè),埋下大量硝石粉,這種硝石粉并非普通硝石粉,而是由神龍島軍工廠秘制的一種易爆粉末,威力不比黑**差,勝在量小易帶。
    至于阿九的身份,在王屋派高層中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其實以王屋派現(xiàn)在的情形,就是將她的身份公布出去,反而更加有利也不一定。
    阿九聽后臉色微喜,但馬上司徒鶴又說道,“只是公主,如果引爆硝石粉,那些吸引黑甲軍注意力的兄弟同樣也回不來了,而且……而且這峽谷深處并無出路,一旦山巖坍塌,咱們很可能被困死在里面。”
    “婦人之仁!”忽然司徒伯雷站了出來,瞪了司徒鶴一眼,“眼下公主安危為重,有所犧牲是必然的,若讓黑甲軍攻進(jìn)來,我等死不足惜,但公主落入大漢奸之手,我等可就成千古罪人了,一點點犧牲算什么?!?br/>
    “那山巖坍塌,我們不也同樣出不去?”司徒鶴小聲嘀咕了一句。
    司徒伯雷聽后登時大怒,“扯淡,大活人還能讓尿憋死不成,咱們這么多人,就算開山鑿石也綽綽有余了?!?br/>
    說完忽然想起阿九也在此處,他老臉微微一紅,朝阿九欠了欠身,“老臣口不擇言,還望公主恕罪?!?br/>
    阿九擺了擺手,“無妨,就照老將軍的意思去做,傳令前方抵擋黑甲軍的士兵,立即后撤,有多快撤多快,另外,讓引爆硝石粉的人機(jī)靈點找準(zhǔn)時機(jī),能救的話盡量救?!?br/>
    “是!”
    司徒鶴應(yīng)了一聲,正要出去傳令,忽然帳簾掀起,一個藍(lán)衣弟子沖了進(jìn)來,“報!前方傳來消息,黑甲軍忽然收縮陣勢,堵在峽谷入口,寸步不前?!?br/>
    “什么?”阿九登時一驚,“難道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
    她之所以敢率大軍撤入峽谷,除了等待白桿軍救援之外,最大的依仗便是那些硝石粉了,只要運用得到,頃刻間便可埋葬大半黑甲軍,但此刻黑甲軍不肯踏入圈套,豈非算盤落空,還致使自己等人陷入絕境?
    一時間,阿九臉色慘白,慌了心神。
    司徒伯雷見狀,急忙說道,“公主不必驚慌,情況未必是你想的那樣糟糕。”
    阿九強(qiáng)自定了定心神,朝那報信的弟子問道,“除此之外,可還有什么情況?比如黑甲軍派人上山搜尋?”
    報信弟子愣了一下,隨即搖頭,“未見他們有人上山,不過倒是又有一批黑甲軍趕了過來,似乎……似乎是先前牽制白桿軍那部分人馬?!?br/>
    “哦?”司徒伯雷眉頭微挑,“你能確定?”
    “小的……”報信弟子猶豫了下,“小的不敢確定,不過這山中總的就那些黑甲軍,除了圍攻白桿軍的人,小的實在想不出這些人從哪來的?!?br/>
    眾人聞言默然不語,過得半晌,司徒伯雷忽的面色一變,“不好,夏國相定是派人求援去了?!?br/>
    “求援?”阿九疑惑。
    “不錯!”司徒伯雷點了點頭,隨即說道,“公主有所不知,距離此地約莫二十里便是角門關(guān)的守軍駐地所在,那里的守將叫郭壯圖,擁兵兩萬,是吳三桂的得力干將之一?!?br/>
    頓了頓,他繼續(xù)說道,“夏國相既然收攏兵力,寸步不前,定是派人去找郭壯圖了?!?br/>
    “求援便求援,他為何要收攏兵力?”司徒鶴不解的問道。
    司徒伯雷捻了捻頦下花白胡須,“我想肯定是咱們的援軍到了,你們別忘了,此前趕到的童將軍所率兵力可不是白桿軍的全部兵力?!?br/>
    眾人恍然大悟,覺得八九不離十。
    “那現(xiàn)在該怎么辦?”阿九到底年紀(jì)尚輕,沒什么經(jīng)驗,原本謀劃好的計策被打亂,便立時沒了主意。
    司徒伯雷沉吟半晌,忽的哈哈一笑,“不管咱們是不是來了援兵,也不管夏國相請誰來,他們總歸是要進(jìn)這峽谷的,命令山上的弟子原地等待,不可輕舉妄動?!?br/>
    “是!”
    “還有,將剩下的所有硝石粉埋在入谷的路上,戰(zhàn)線盡可能拉長,最好多挖幾個陷阱,既然夏國相想要爭取時間,咱們就給他時間?!?br/>
    ……
    司徒伯雷不愧老謀深算,一系列命令有條不紊的發(fā)布下去,轉(zhuǎn)眼間看似無法破解的絕境,似乎又有了希望。
    眾人散去后,阿九身子一軟,癱坐在地上,目光怔怔望著某個方向,嘴中喃喃道,“師父你在哪里,阿九快堅持不住了……”
    此刻峽谷入口處,慕容復(fù)目瞪口呆的望著前方不遠(yuǎn)處擺出一個鐵桶般陣勢的黑甲軍,久久無語。
    方才就在他要出手刺殺夏國相之時,忽然對方似是感覺到了什么,即刻下令所有黑甲軍盾牌連著盾牌,組成一個巨大的烏龜殼,護(hù)住自身。
    他哪里知道,原來那夏國相在下令召回黑甲軍后,忽覺渾身毛骨悚然,為防萬一,這才下令防護(hù),他這些年征戰(zhàn)沙場多少次險死還生,倒有大部分是因為這股直覺。
    可別小看這種軍中防御戰(zhàn)陣,一旦陷入其中,便舉步維艱,生死兩難。
    當(dāng)然,若是慕容復(fù)全盛時期,又有天劍在手,破去并不困難,但眼下武功跌落一個境界,又受了重傷,他還不至于為了殺一個夏國相而拼命,這才忍了下來。
    “也罷,我先去看看阿九的情況如何,大不了只帶阿九一個人離開便是?!蹦饺輳?fù)心中如此想著,身形漸漸化作一道淡白色影子,沿著峽谷右側(cè)的峭壁飛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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