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余宛宛并沒有因為兩人多了一層這樣的關(guān)系就放松下來,反而更加不自在了,仔細(xì)想想,自己有可能是莊延父母婚姻破裂的導(dǎo)火線,就莫名有些心虛。
而且當(dāng)年那件事情,本來也是她媽媽背著莊延的媽媽做的,最后卻導(dǎo)致她的婚姻破裂,余宛宛也沒有辦法理直氣壯地面對莊延,裝作若無其事的和他敘舊。
雖然莊延看起來并沒有要挖舊賬的樣子。
余宛宛干巴巴的笑了一笑,說:“沒想到一轉(zhuǎn)眼,你就長那么大了。”
誰能想到呢。
那個瘦瘦小小的小男孩兒,能長成今天這樣好看的少年模樣。
看起來也不自閉了,雖然話少,但是看起來還是能夠正常交際的樣子,不像那時候,從起床到睡覺,能一句話都不說,僅僅只是用點頭和搖頭來和她溝通。
而且連麻辣燙都吃,厭食癥應(yīng)該也好了。
余宛宛忽然發(fā)覺自己把莊延小時候的事情記得很清楚,大概是那段經(jīng)歷太特殊了,她永遠(yuǎn)記得被莊延父親獨自丟在那棟大房子里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的恐懼感。
莊延看起來長成了很好的人。
“我還以為你長大以后會成為音樂家呢。”余宛宛又笑著說。
她還記得那個小小的男孩兒坐在鋼琴前彈鋼琴時閃閃發(fā)亮的樣子。
不過她也記得他小時候畫畫也很有天賦,她陪著他去畫室學(xué)畫的時候,一畫室的學(xué)生,畫室的老師就對他格外用心。
莊延靜靜地看著她,依舊沒有說話。
對于他而言,并沒有想要成為什么的概念,是音樂家還是畫家對他而言都沒有特別的意義,他只是,把她的夢想當(dāng)成了他的。
莊延小的時候不說話,余宛宛只能自說自話,也不覺得尷尬。
現(xiàn)在他長大了,還長成了這副樣子,不說話就這么靜靜地盯著她,余宛宛實在有些招架不住,裝模作樣的拿起手機(jī)看了一眼,裝模作樣的驚呼一聲:“啊,都那么晚啦。”
說著看向莊延,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一扇一扇,送客的意圖表達(dá)的很明顯。
莊延意會,撐著地板起身:“很晚了,我回學(xué)校了。”
“我送你。”余宛宛也忙跟著起身,明顯松了口氣的語氣讓莊延的目光又掃了過來。
余宛宛并沒有察覺到莊延身上忽然冒出來的低氣壓,殷勤的把他送到門口,露出一個和藹端莊的笑容:“我就不送你下去了,回去路上小心啊。”
“嗯。”莊延淡淡應(yīng)了一聲,卻沒動,頓了頓,抿了抿唇說:“不要不回我的信息。”
“啊......好。”余宛宛說,兩人關(guān)系明確了,她也不用緊張兮兮的懷疑這懷疑那了。
“我走了。”聽她答應(yīng)的爽快,莊延的黑眸柔和了些:“晚安。”
余宛宛心口又猛然一悸,下意識的捂住了額頭,反應(yīng)過來臉上頓時一紅。
莊延微怔,忽的一笑,霎時間冰山融化,余宛宛都看呆了一瞬。
“明天見。”他聲音清冷,像是冰山融化匯集的雪水般清冽,隱約帶著絲笑意。
余宛宛:“......”
什么叫明天見?
等她反應(yīng)過來,莊延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向了電梯,沒有再回頭,徑直進(jìn)了電梯門。
余宛宛關(guān)上門,輕輕吁出一口氣,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她跑到浴室照了照鏡子。
鏡子里的女人嘴唇上的口紅早就沒了,卻因為辣而微微泛著紅,看起來反而比涂了口紅還要好看一些,余宛宛和齊小棗唯一像的地方就是皮膚,都一樣白嫩,沒有半點瑕疵,底妝只擦了薄薄一層,幾乎看不出化了妝,看起來氣色很好,眼睛不大,但瑩潤有光,五官不算特別精致,但也稱得上秀氣,干干凈凈清清爽爽。
其實這張臉看久了,還蠻好看的。
余宛宛自己給自己下了一個結(jié)論,又忍不住有些怨念的掐了掐自己的右臉,難道她看起來和十年前那個黑丫頭沒什么分別?明明漂亮多了啊......莊延怎么一眼就認(rèn)出她來了,十年呢,那時候他還那么小。
余宛宛的確不是那種一見驚艷的類型,但勝在耐看,而且經(jīng)得起細(xì)看,屬于越看越順眼越看越好看的類型,笑起來更是蹭蹭加分,不然宋云凌也不會當(dāng)初就吃了一頓飯一見她就心生好感了。
余宛宛拍了拍自己的臉,把腦子里亂成麻的思緒全都甩走,走出去收拾茶幾了,然后發(fā)現(xiàn)莊延那一碗居然都吃完了。
不會辣的肚子疼吧?
她記得他小時候,可是一點辣都不能沾的。
***
回到宿舍的莊延一臉蒼白的坐在宿舍沙發(fā)上,手捂著腹部,眉頭輕輕蹙起。
另一頭趙敏杰正翻箱倒柜的給他找上次吃剩下的胃藥,嘴里叨咕著:“上次吃完放哪兒來著?我怎么死活都找不到了?”
“讓你平時東西到處亂放,找起來就找不到。”張四寶一邊埋怨一邊也滿屋子跟著翻箱倒柜的。
“是不是疼的特厲害?要不咱們還是去趟醫(yī)院吧?”周文給莊延倒了杯溫開水,瞧見他的臉都白了,雖然平時他就是個小白臉,可這會兒都快白成紙了,還一腦門的冷汗,看著怪嚇人的。
莊延搖搖頭。
“找到了!”趙敏杰驚喜的聲音響起,然后就拿著胃藥沖了過來:“一次吃兩顆。”
“謝謝。”莊延就著水把藥吞了,藥沒那么快見效,他還是蒼白著一張臉,只是眉頭舒展開了。
“你不是平時一點辣都不沾的嗎?這回是怎么了?突然找虐啊?”謝敏杰忍不住吐槽。
莊延卻忽然虛弱的笑了一下。
莫名其妙的,宿舍里其他三個人都傻了。
“不會是疼傻了吧?”張四寶說。
“估計是有點兒。”趙敏杰附和,盯著莊延:“我看他最近哪哪都不對勁。”
周文懶得搭理他們,問莊延:“你覺得好點沒?”
莊延點了下頭:“嗯,好多了,謝謝。”
“瞎客氣什么啊,又不是今天剛認(rèn)識。”謝敏杰又吐槽。
不過他們也都習(xí)慣了。
他又問:“你晚上背著我們出去吃什么好東西了?給自己折騰成這樣。”
莊延忍不住又笑了一下,嘴角輕輕往上揚(yáng)起來:“麻辣燙。”
宿舍其他三人:“......”
完了,莊延真的出問題了。
***
“干嘛啊?感覺你今天一整天都心神不寧的。”吃完晚飯從包間出來,趙俏忍不住問余宛宛。
她們經(jīng)理級別的,晚上都一起在店里的包間吃飯。
趙俏早發(fā)現(xiàn)余宛宛今天精神狀態(tài)有點不對頭,感覺好像一直在等什么人似的。
“你在等趙總過來?”趙俏試探著問。
余宛宛反而奇怪的看著她說:“沒有啊。趙總今天要過來嗎?”
趙俏說:“那你怎么感覺在等人的樣子?”
余宛宛眨了眨眼:“沒有啊。”心里暗自腹誹昨天晚上莊延莫名其妙說了個明天見,擾得她總覺得他會突然出現(xiàn),說要她不要不回他信息,但是一天下來,他也沒有發(fā)信息給她,倒讓她神經(jīng)莫名緊繃了一天。
“哎,你聽說了嗎?”趙俏又忽然轉(zhuǎn)移了話題。
沒頭沒尾的讓余宛宛一愣:“什么?”
“知道鄭玲玲為什么會突然調(diào)到我們店來當(dāng)?shù)觊L嗎?”趙俏臉上露出幾分輕蔑。
余宛宛沒有追問,只是露出疑惑的神情。
趙俏也沒賣關(guān)子:“之前我說她是因為傍上了我們總經(jīng)理你不信對吧?昨天我們部門有個女孩子輪休,去百華商場逛街的時候,看到總經(jīng)理帶著鄭玲玲在那兒買衣服了。呵呵,我就說她和總經(jīng)理有一腿,不然怎么可能跨店截胡你的店長?嘖,你說她長得也不差年紀(jì)也不大,怎么就那么想不開呢?總經(jīng)理孩子都上大學(xué)了,而且就他那啤酒肚......我真佩服鄭玲玲。”
語氣里的輕蔑和不屑是不加掩飾的。
“佩服我什么呢?”身后忽然響起一道聲音。
趙俏嚇了一大跳,一扭頭,鄭玲玲正朝她們走過來。
余宛宛也微微一驚,但臉上不動聲色,甚至還微笑了一下:“店長。”
“你們說什么呢?”鄭玲玲似笑非笑的,也不知道聽到了多少。
趙俏臉都僵了。
余宛宛反倒淡定,依舊微笑:“趙經(jīng)理說店長來三號店那么短的時間就能那么快熟悉起來,她很佩服。”
趙俏跟著僵笑了一下。
鄭玲玲依舊似笑非笑的,也不知道是信還是不信,但面子上還是要過的去的,她沖著趙俏笑了一下,說:“相信給趙經(jīng)理一個機(jī)會,趙經(jīng)理也能做到的。”
趙俏干笑了一聲:“呵呵。那我可不敢比。”
鄭玲玲笑了一下,眼睛看向了余宛宛:“真羨慕趙經(jīng)理和余經(jīng)理關(guān)系那么好,哪天一起聚個餐熱鬧一下吧,我也想有個機(jī)會和余經(jīng)理多說說話變親近呢。”
余宛宛笑了笑說:“好啊。店長什么時候組織都可以。”
“那好,等我安排好了通知你們。那就不打擾你們了。”鄭玲玲微笑著點了下頭,越過她們往前走了。
眼看著她消失在視線范圍,趙俏才拍了拍胸口,一臉后怕:“我的媽,嚇?biāo)牢伊?.....”
余宛宛好笑:“所以不要在別人背后說別人壞話,說不定人家就站在你背后呢。”
趙俏一臉為難:“這個要求對我太難了。每天工作壓力那么大,我就指望著背后說說別人的壞話來解壓了。”
余宛宛又失笑。
趙俏這人。
趙俏卻又瞬間轉(zhuǎn)了話題:“你就不生氣?她搞這些歪門邪道搶了你的店長位置。”
余宛宛淡淡說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趙俏嘖了一聲,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你真是佛,真佛,都能放寺廟里供起來了!”
余宛宛嘆了口氣:“不然呢,生氣又能怎么樣呢?生氣我就能當(dāng)?shù)觊L了嗎?不能,那還不如省點力氣。我每天工作已經(jīng)很辛苦了,還要挖空心思勾心斗角,我沒有這個力氣。”
趙俏無言以對,說:“唉,每天跟你在一起,我覺得我都快成佛了。”逗得余宛宛一笑,又說:“哎,你說她剛才那話什么意思啊?為什么要跟你多說話變親近啊?不會又鼓搗什么壞點子害你了吧?”
“不至于。”余宛宛看著趙俏說:“要害也是害你。”
趙俏張口結(jié)舌:“哇!余宛宛你這人也變壞了!”
余宛宛笑著走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