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西南巡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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瑄宇帝掃視了殿上站著的一眾大臣,最后落在了垂首的司慕臻身上,“瑞王,你的意思呢?”
“兒臣謹(jǐn)遵母皇吩咐。”司慕臻恭聲道,即不接下這事,也不婉拒。
水韻云聞言,唇角微微彎了彎。
“陛下。”蜀藍(lán)風(fēng)出列,恭敬地道:“瑞王殿下年紀(jì)尚輕,怕是不能勝任此職,還請陛下另擇人選。”
水韻云隨即道:“陛下,瑞王殿下自入朝以來,所辦差事見見得成,能力也是有目共睹,況且,如今春闈一事逼在眉睫,若是不能盡快選出負(fù)責(zé)人選,怕是會耽誤大事,臣據(jù)悉,雪千醒被剝奪帝師一位,已然在考生中掀起了不少風(fēng)波,甚至有人質(zhì)疑朝廷對這次春闈的態(tài)度,若是陛下命皇女負(fù)責(zé)這次的春闈,相信能夠消除一眾考生的顧慮,從而更好……”
“放肆!”瑄宇帝沉聲喝道:“水相這次說朕在這件事情上處置不當(dāng)了!”
水韻云隨即跪下:“陛下息怒,臣絕無此意!”她說罷,抬頭,一臉擔(dān)憂地道,“只是春闈一事關(guān)系到我大周江山的長治久安,臣方才會出言不遜,還請陛下降罪!”
瑄宇帝冷哼一聲,“水相倒是一心為大周著想,那朕讓你負(fù)責(zé)此事春闈如何!?”
水韻云臉色一變,“臣不敢!請陛下息怒!”
大周實行左右相制度,總攬朝政,而春闈是為大周挑勛來的各職人才,所以,為了避免左右相拉幫結(jié)派,一向不許參與,如今瑄宇帝這般說,豈不是在說她水韻云其心不良?!
“陛下。”蜀藍(lán)風(fēng)開口道:“臣以為左相大人也是一心為大周,還請陛下恕罪。”
水韻云自然不會相信蜀藍(lán)風(fēng)這是在為她說話,“臣失言,請陛下降罪!”
瑄宇帝看向蜀藍(lán)風(fēng),“右相以為如何?”
“臣認(rèn)為,若讓皇女負(fù)責(zé)此事,的確可以表明朝廷對這次春闈的重視。”蜀藍(lán)風(fēng)恭聲道。
水韻云心中怒道,老狐貍!
蜀藍(lán)風(fēng)只是說由皇女負(fù)責(zé)此事,卻沒有點頭贊同讓瑞王負(fù)責(zé)此事!
皇女不僅只有瑞王,還有其他的人,例如寧王!
只是,蜀藍(lán)風(fēng)自然也不會讓寧王負(fù)責(zé)這件事!
水韻云沒有說話,繼續(xù)跪著。
瑄宇帝瞇了瞇眼,“此事,往后再議!”
退朝之后,瑞王司慕臻便與蜀藍(lán)風(fēng)一同離開,她本想和蜀藍(lán)風(fēng)談?wù)勊嵲茷楹魏鋈蛔龀鲞@等行為,只是當(dāng)她正要開口詢問之時,卻見蜀藍(lán)風(fēng)心神有些恍惚,視線掃向了安靜退場的司慕涵。
她蹙了蹙眉:“母親這是在擔(dān)心十六皇妹嗎?”
蜀藍(lán)風(fēng)斂了斂心神,“殿下這是何意?”
“本殿沒什么意思,只是覺得這一次十六皇妹的運氣不錯,不僅得了母皇的維護(hù),還得了一個身份高貴的側(cè)君!”司慕臻不冷不熱地道:“雖然雪家如今算是敗了,但是雪千醒在文人心中的地位卻還是有的,那雪暖汐雖然行為下賤,但也是個尤物,十六皇妹這一刻可是占盡了便宜!”
蜀藍(lán)風(fēng)神色有些不愉。
司慕臻當(dāng)做沒看見,繼續(xù)道:“若是母親擔(dān)心羽之表弟,那大可不必了,雖然雪暖汐有雪家的維護(hù),但是他一個不上玉牒的側(cè)君連個沒身份的侍人也及不上,能翻出什么風(fēng)浪來!倒是本殿的正君因為這件事如今還躺在床上,卻不見母親這般擔(dān)心!”
蜀藍(lán)風(fēng)壓下了心中的那口氣,正色道:“殿下誤會了,下官在出事當(dāng)晚已然去看過了瑢兒,也跟太醫(yī)了解過,瑢兒的傷勢沒有大礙,昨晚下官和正夫還陪瑢兒用了晚膳,瑢兒的傷勢已然沒有大礙了,瑞王殿下不必這般緊張!”
司慕臻一窒,臉色有些難看,自從蜀羽瑢惹怒了母皇之后,她便沒有去見他,都是宿在她最心愛的側(cè)君那里,“母親這是在責(zé)怪本殿嗎?!”
蜀藍(lán)風(fēng)嘆了口氣:“殿下,瑢兒這一次的確有些過分,但是他畢竟是殿下的正君!”話頓了頓,她直視著司慕臻,“瑞王殿下是做大事的人,不該沉溺在男子的柔情當(dāng)中,尤其是沉溺在那些上不得臺面的商賈之子的柔情之中!”
司慕臻有些惱羞成怒,“母親就這般看待本殿?!”
“殿下在臣的心中一直都是一個做大事之人!”蜀藍(lán)風(fēng)正色道,“但是一府后院,唯有尊卑分明方能太平,后院太平了,殿下方能專注于政事上!瑢兒即便再不懂事,他也是瑞王正君,只要他一日是瑞王正君,便容不得任何人在他面前放肆!殿下應(yīng)該知道,單憑那位側(cè)君的身份,是絕對坐不上側(cè)君的位置的,當(dāng)初殿下一心要將他提上側(cè)君的位置,下官不曾過問,是因為下官知道,殿下這般做是有理由的,也是有分寸的,可是殿下如今這般看重那位側(cè)君,卻讓下官有些失望!殿下或許不喜歡聽下官說這些話,也或許認(rèn)為下官這是這是在維護(hù)下官的兒子,可是為了殿下著想,下官卻還是要說!”
司慕臻的神色一陣青一陣白。
“今日水韻云提出這件事絕對不簡單,殿下與其沉溺在男子的柔情中,不如好好準(zhǔn)備一下。”蜀藍(lán)風(fēng)沉聲道,“陛下雖然沒有答應(yīng)水韻云的要求,但是權(quán)衡之下,相信也會同意的,水韻云說的沒錯,春闈之于大周來說很重要,尤其是如今的形式之下,誰若能在這一次春闈中得到最大的益處,那將來的籌碼也就更多!”
司慕臻雖然心中惱怒,但也不是庸碌之人,“那母親認(rèn)為本殿該如何?”
“若將這件事交給殿下一人負(fù)責(zé),的確有些不妥,但是若是多一個人輔助殿下,卻還是值得一試的!”蜀藍(lán)風(fēng)說道,“皇女并不只有殿下一人!”
“母親認(rèn)為,母皇會讓寧王與本殿一同負(fù)責(zé)此事?”司慕臻瞇眼道。
蜀藍(lán)風(fēng)搖頭:“這個可能性不大,若是讓寧王與殿下一同負(fù)責(zé),那這次春闈必定會成為兩方相斗的戰(zhàn)場,陛下應(yīng)該不會冒這個險的。”只是水韻云這次推舉瑞王,究竟是為了什么?“總而言之,若是陛下讓殿下負(fù)責(zé),那殿下便一切按部就班,只要不錯任何一絲差錯,那即便有人想借此事打擊殿下,也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司慕臻沉了半晌:“本殿明白了。”
蜀藍(lán)風(fēng)見狀,便行禮告辭離開。
“母親!”司慕臻叫住她,認(rèn)真地道:“瑢兒的事情,本殿很抱歉,不過母親放心,瑢兒是本殿選的正君,本殿定然會一輩子對他好!相信過不了多久,瑢兒便可以為本殿誕下嫡女了!”
蜀藍(lán)風(fēng)笑了笑:“下官謝瑞王殿下!”
……
司慕涵離開正宣殿之后,沒有回翰林院,而去了交泰殿御書房,求見瑄宇帝,有些事情,是時候做了,只是這一次,她要做的不是除掉平王,斷了寧王的臂膀,而是為某個任性妄為、自以為是的傻瓜擦屁股!
御書房內(nèi)
瑄宇帝看完了司慕涵呈上了的賬本,一臉深沉,卻還是從而的:“你從哪里得到這些東西?”
司慕涵垂首道:“有人將它送給了兒臣,兒臣曾經(jīng)讓人查過,但是卻查不到那人的蹤跡,也無法得知那人是誰!?”
“那你為何如今方才將這些賬本呈上來?”瑄宇翟語有些凌厲,帶著一絲不滿和憤怒。
司慕涵面不改色:“兒臣不知這些賬本的真假,一時間不敢貿(mào)然呈上。”
“哦?”瑄宇帝冷笑:“那如今為何又將它們呈給朕?!”
“此事關(guān)系到大周邊防安危,兒臣思慮再三,最終決定不是是真是假,還是將此事奏明母皇,由母皇定奪!”司慕涵正色道。
瑄宇帝看著她,“你想如何?”
司慕涵抬頭看著她。
“不要告訴朕,你將這些東西交給朕,沒有任何的要求!”瑄宇帝沉著臉問道。
司慕涵靜默半晌,方才道:“兒臣想親自去確認(rèn)一下這事。”
瑄宇帝瞇起了眼睛,“十六皇女,你知道你再說什么嗎?”
“兒臣知道。”司慕涵認(rèn)真地道:“既然這件事是兒臣挑起,兒臣便應(yīng)當(dāng)負(fù)責(zé)到底!”
瑄宇帝凝視著她,眼中閃過了復(fù)雜莫名的神色。
司慕涵沒有說話,一臉沉靜地看著瑄宇帝,等待著她的答案。
“若真不許呢?”瑄宇帝緩聲道,帶著淡淡的怒意。
司慕涵不以為意地道:“母皇沒有理由不允許。”
瑄宇帝合上了面前的賬本,冷笑道:“朕為何沒有理由?”
“不管這件事是真是假,母皇為了大周西南安危都必須查清此事,然而這件事牽涉太大,若是貿(mào)然來查,便會引起朝中動蕩,同時也會告訴西南的土著,我們大周的邊防有問題。”司慕涵條理不紊地說道,“兒臣聽聞,如今西南的土著并不安分,若是得知了這個消息,定然會大舉入侵我西南邊陲,所以,在未查明這件事之前,必須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瑄宇帝的雙眼瞇成了一條線,神色息怒不明。
“兒臣是揭發(fā)此事之人,也是清楚這件事始末之人,所以,兒臣是最合適的人選。”司慕涵緩緩說道,“自然,若是母皇懷疑這一切都是兒臣一手導(dǎo)演的,為的是陷害七皇姐,母皇也可以不加于理會,甚至問罪于兒臣!”
“十六皇女……”瑄宇帝沉聲道:“你知不知道,若是你去查件事,你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司慕涵看著瑄宇帝:“兒臣不去查這事,那兒臣便沒有生命威脅,便可以一世平安嗎?”
瑄宇帝神色一顫。
“兒臣是大周的皇女,如今得知大周邊陲隨時可能被外族入侵,豈能貪生怕死坐視不理!”司慕涵厲色道,“母皇若是不信任兒臣,也大可派其他更為信任之人前去!”
瑄宇帝凝視著她,像是在審視著她似的,良久之后,方才開口道:“這件事朕會慎重考慮,你先下去。”
司慕涵沒有再說什么,行禮后退了下去。
瑄宇帝在她走了之后,像是極為疲憊似的,靠在了皇椅的椅背上,滿臉深沉。
蘇惜之端著熱茶,緩緩地走進(jìn)來,換下了冷了的。
“惜之……”瑄宇帝忽然叫住他。
蘇惜之低下頭:“陛下有何吩咐?”
“朕該讓她去嗎?”瑄宇帝低聲道。
蘇惜之道:“奴侍不懂朝政,也不敢干涉朝政。”
瑄宇帝坐直身子,低頭看著案上的賬本,這時候?qū)⑦@些東西拿出來,這個時候說要去西南,真的只是為了為大周盡忠嗎?
蘇惜之見狀,便默然退了下去。
……
司慕涵出了交泰殿,便回到了翰林院。
雪府一事早已傳遍朝堂,翰林院中的大臣自然也不會不知道,只是沒有在她面前議論罷了。
雪硯昨日便回翰林院交代了手中的事務(wù)。
對于雪家嫡系三代以內(nèi)不得入朝為官這一懲處,翰林院眾人紛紛惋惜。
若不是出了這事,那空著的翰林院學(xué)士一位便是雪硯的了,可是如今,雪硯不待沒了這個機會,丟了官職,甚至連她的女兒也受到了牽連。
眾人除了惋惜之外,還有便是驚訝,在大周,除非犯了極大的罪過,否則不會有這般嚴(yán)厲的懲處的,可是如今雪家卻因為一個不知廉恥的男子而將一門榮耀毀于一旦。
那雪家公子的行為的確是給皇家蒙了羞辱,但是十六皇女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皇女罷了,瑄宇帝懲處一下便是了,可是沒想到居然震怒到這等地步!
一整日,司慕涵安靜地坐著手中的工作,除了工作的事情,她沒有多說一句話,也沒有人敢提一些不該提的問題。
待一日的工作處理完之后,司慕涵便離開了翰林院,卻沒有回自己的府邸,而是去了沈家。
沈家的大廳內(nèi)
沈玉清正招待著司慕涵,“不知是六點膝下前來,有何要事?”
“本殿沒事便不能到沈?qū)④娺@邊討杯茶喝嗎?”司慕涵淡淡地道。
沈玉清蹙了蹙眉,笑道:“自然可以。”
不過她自然不會相信她來此只是為了喝茶。
自從除夕之夜她見過了瑄宇帝之外,便沒有再被召見過,她很清楚,陛下是不想她與京中之人來往,所以出席宮宴之后,她便閉門謝客,因而雪家壽辰那日,她也未曾去,只是派人送去了一份賀禮,只是沒想到,那日居然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
雪家公子對十六皇女下藥,之后陛下震怒,毀了雪府!
然而更讓她沒想到的是,眼前的十六皇女居然還會為那雪家公子求情!
一個女子被這般算計,若是不殺了那男子,那這一生怕是都咽不下這口氣了!
可是她卻為他求情,要給了他一個側(cè)君之位。
雖然陛下在這個側(cè)君之位上加了一堆苛刻的條件,但是畢竟保住了一命。
司慕涵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怎么不見沈秀了?”
沈玉清聞言,心中隨即升起了一絲防備:“十六殿下為何忽然問起小女?”
“沒什么,只是幾日前聽夫君說挺想念沈秀的,只是卻不見沈秀進(jìn)宮給父君請安,想來是再忙著什么事情吧。”司慕涵淡淡地道。
沈玉清笑了笑道:“小女回了老家祭拜末將亡夫。”
“哦。”司慕涵訝然道:“可是新年這才過去,沈秀便急著回想祭拜亡父了。”
沈玉清嘆了嘆氣:“小女這些年都跟隨末將呆在邊關(guān),久未去祭拜她父親了,這趟回來,也不知什么時候便要離開,所以就趁著這幾日回去一趟。”
司慕涵點頭:“沈秀是個仁孝之人。”
“謝十六殿下。”沈玉清淡淡地道。
司慕涵抿了口茶,擱下茶杯,輕聲道:“若是本殿沒有記錯,本殿的大皇兄如今并沒有葬入沈家的祖墳,反而是葬在了母皇的泰陵之中。”
沈玉清臉色微變。
“大皇兄雖然是大周的皇子,但是已然出嫁,也是沈家的人了,可是為何沈?qū)④妳s為何將大皇兄葬在了母皇的泰陵而非沈家的祖墳?”司慕涵蹙了蹙眉,很是困擾的模樣,“莫非沈?qū)④娪X得本殿的大皇兄不配葬入你們沈家的祖墳?!”
“十六殿下!”沈玉清倏然站起,一臉怒容,“十六殿下今日前來究竟是為了什么?!”
司慕涵笑了笑:“沈?qū)④娺@般激動做什么,本殿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
沈玉清坐回了座位之上,臉上的怒色卻沒有褪去:“十六殿下,有些事情是不可以隨便說的!大皇子是末將的正夫,他下嫁末將是末將之福,也是我沈氏一門的榮耀,殿下這樣不僅是再侮辱末將,也在羞辱大皇子!”
“或許本殿是問的太隨意了些。”司慕涵斂去了笑意:“可是本殿卻還是不理解沈?qū)④姷男袨椋 ?br/>
沈玉清沉臉道:“當(dāng)年末將已向陛下請旨,將大皇子葬入沈家的祖墳,然而陛下憐惜徳貴君,亦心疼大皇子早逝,便下旨讓末將將大皇子葬入泰陵。”
司慕涵看著她,“這般說來,沈?qū)④娛菦]有絲毫的過錯了?”
“末將未曾照顧好大皇子,以致他難產(chǎn)而死,自然難持其咎!”沈玉清一字一字地道,“十六殿下不必說,末將也知道自己罪該萬死!”
司慕涵在她的臉上看見了濃郁的傷感,垂了垂眼簾:“是本殿逾越了,還請沈?qū)④娔帧!?br/>
“末將不敢。”沈玉清余怒未消的模樣。
司慕涵靜默了半晌,又道:“本殿并無它意,只是可憐大皇兄如今一個人孤零零地葬在泰陵之中,雖然是離母皇父君很近,但是本殿相信,大皇兄最想的,便是葬入沈家祖墳,名正言順地成為沈家的一份子。”
“大皇子是末將的正夫,不管他是生是死,他都是我沈家的一份子!”沈玉清沉聲低喝道。
司慕涵扯了扯嘴角,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沈?qū)④娬娴膶⑺?dāng)成了正夫,而不是母皇賜給沈?qū)④姷拇蠡首訂幔俊?br/>
沈玉清臉色一僵。
司慕涵抬眼看了她一眼,“本殿聽沈?qū)④娍诳诼暵暦Q大皇兄為大皇子,不知道是出于對皇家的尊重還是……”她沒有說下去,輕輕地擱下了茶杯,“沈大秀不辭辛勞回鄉(xiāng)祭拜亡父,不知道有沒有花一個時辰去泰陵祭拜一下大皇兄和他來不急出世便離去的孩子?雖然大皇兄不過是沈大秀的繼父,但是繼父也是父,理應(yīng)盡孝道!”
沈玉清繃緊了連,一雙厲眼盯著司慕涵,卻還是無法看出她今日的來意,難道是因為徳貴君說了什么?還是因為上一次昭皇貴君欲為茹兒指婚一事?這十六皇女,她究竟意欲何為?“茹兒回來之后,末將便會帶她一同前去泰陵祭拜大皇子。”
司慕涵笑了笑,“是嗎?若是這樣,本殿想大皇兄泉下有知,定然會非常高興的,不過,若是大皇兄見著沈大秀帶著新婚的正夫前去祭拜,相信會更加的高興的。”
沈玉清瞇了瞇眼:“十六殿下此番前來,可是徳貴君想為茹兒指婚?”
“父君雖然這般說過,但是卻未著手去做。”司慕涵淡淡地道:“京城之中,能夠配的上沈大秀的公子也不多,父君自然要好好斟酌一下,但是本殿覺得,與其讓父君這般幸苦,不如沈?qū)④娺@個做母親的親自操辦此事的好。”
沈玉清蹙眉,須臾后道:“十六殿下,你我雖然不算是熟悉,但是也并無多大的嫌隙,十六殿下若是有話,不妨直說。”
司慕涵抬眼看著她,神情有些冷凝:“沈大秀年紀(jì)不小了,是該到了成婚的年紀(jì)了,父君給本殿說過,女子唯有成了家,方才能夠穩(wěn)住心性,這樣方才不會去窺伺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或者是人!”
沈玉清心中一顫,面上卻不動聲色。
她知道了蜀家庶長子的事情!
“看沈?qū)④姷纳袂椋苍撌敲靼琢吮镜畹囊馑剂耍 彼灸胶[著眼睛,似笑非笑地道:“本殿已然吩咐了府中的侍衛(wèi),若是再有賊人闖入本殿的府中,便不需要問清緣由,直接格殺了便是!”
沈玉清雙手一緊,卻沒有說話。
“沈家一門忠烈,沈?qū)④娪仲F為威遠(yuǎn)大將軍,沈大秀自然也是前程似錦,若是因為這些事情而毀了前程,那定然是件令人惋惜之事。”司慕涵淡淡地道,“而且,若是沈秀所做過的事情大白天下,那沈秀毀的可不僅僅是前程!沈?qū)④姂?yīng)該知道,蜀相大人極為疼愛自己的長子,所定的婚事定然也不會是平常人家,若是那些人知曉了這一切都不是意外,那后果,沈?qū)④姂?yīng)該可以預(yù)想的到。”
沈玉清倏然站起身來,既然極力的掩蓋,但是臉上還是露出了震驚的神色,她居然這件事情都知道?!
司慕涵也站起身來:“本殿該說的都說了,沈?qū)④娭挥羞@么一個女兒,可是折損不起的,沈?qū)④姾米詾橹桑镜罡孓o。”
說罷,轉(zhuǎn)身離開。
司慕涵出了沈家,轉(zhuǎn)身看向沈家大門上掛著的威遠(yuǎn)大將軍府的牌匾,不由得冷笑一聲,方才沈玉清的態(tài)度已然表明,她知道自己女兒所做過的事情,那一日,她那般急著要她陪她進(jìn)宮給父君請安,也是為了幫她的女兒隱瞞行蹤吧?
她沒有想到,這個馳騁沙場,保家衛(wèi)國的一代名將居然做出這樣齷齪之事!
司慕涵收回了視線,轉(zhuǎn)身上了馬車。
這時,天色已然漸漸黑了下來。
夜再一次降臨。
……
半個時辰之后,馬車回到了十六皇女府。
只是當(dāng)司慕涵一下了馬車,便看見雪硯焦急地等候在十六皇女府的門前。
雪硯一見司慕涵出現(xiàn),便起步走了上前,連禮節(jié)都忘了,“汐兒病了!”
司慕涵雙眸微微一沉。
“昨晚開始,他便高燒不止。”雪硯沉聲道:“昏迷中,他一直叫著你的名字!”
司慕涵看著她,卻沒有說話。
雪硯見了司慕涵不動聲色的態(tài)度,心中旋即升起了一股怒氣:“十六殿下便真的這般的絕情?”
司慕涵垂了垂眼簾,轉(zhuǎn)身對前來迎接的門房吩咐道:“遣人去將簡太醫(yī)請到雪家。”
雪府的人已然沒了官職在身,是無法去太醫(yī)院請?zhí)t(yī)的。
那門房點頭領(lǐng)命,轉(zhuǎn)身進(jìn)入府中找到去請?zhí)t(yī)。
司慕涵吩咐完,轉(zhuǎn)身往馬車走去。
雪硯見狀,微微松了口氣,轉(zhuǎn)身往一旁雪府的馬車走去。
半個時辰之后,雪家
簡太醫(yī)診治過后,說了一大堆話,最后得出了兩個結(jié)論,一是得了風(fēng)寒,另一個便是心補須心藥醫(yī)。
司慕涵聽完之后,揚手讓她下去開藥。
雪家母女的神色都不怎么好,尤其是雪千醒,那模樣像是一夜之間老了許多似的。
司慕涵沒有說話,起身走進(jìn)了寢室內(nèi),看著昏睡在床上的雪暖汐,一動不動,便這樣站了半個時辰。
這時,綠兒將煎好的藥端了進(jìn)來,有些膽怯地看著司慕涵:“殿下,公子該喝藥了。”
司慕涵轉(zhuǎn)過身,看了他一眼,然后淡淡地點了點頭,退了開來。
綠兒看著一臉病容的公子,難過不已,他端起藥碗,小心翼翼地喂著雪暖汐喝藥,只是卻怎么也喂不進(jìn)去,他頓時滿臉焦急,大喝道:“家主,大秀二秀,公子喝不進(jìn)藥!”
雪家三母女隨即沖了進(jìn)來。
“怎么回事?”雪千醒問道,一臉焦急。
雪硯上前,接過了綠兒手中的藥碗,繼續(xù)喂雪暖汐,可是她喂了他一口,他便吐一口,根本喝不下去。
“我去找那太醫(yī)!”雪傾旋即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司慕涵瞇了瞇眼,緩步上前,淡淡地道:“把藥給本殿。”
雪硯微微一愣,然后起身將藥丸給了她。
司慕涵接過藥碗,卻沒有喂雪暖汐,而是端著碗,喝了一口。
眾人一愣。
司慕涵低下頭,覆上了雪暖汐蒼白的唇,然后一點點地將口中的藥汁哺進(jìn)了他的嘴中。
綠兒見司慕涵這般喂公子喝藥,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雪千醒和雪硯也微微一愣。
簡太醫(yī)被雪傾拉著進(jìn)來,見了這情形,不由得挑了挑眉:“看來不需要下官了,那下官告退了。”
雪家公子的惡行早已傳遍了京城,她自然也是知曉的,不過如今看來,也不僅僅是這雪公子一廂情愿而已,說不定這件事里頭還有什么貓膩,畢竟一個男子怎么會有膽子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雪傾瞪了一下司慕涵然后轉(zhuǎn)身走了出去,作為一個姐姐,見自己的弟弟被人這般輕薄,她自然是憤怒,可是這憤怒的同時,也松了一口氣,看這情形,弟弟在這十六皇女的心中還是有些地位的!
雪千醒臉色有些尷尬,轉(zhuǎn)身走出了寢室。
雪硯卻一直呆在里面,看著司慕涵用同樣的方式將一碗藥喂完。
司慕涵將空了的藥碗放下,然后起身,走出了寢室。
雪硯見狀,有些驚訝:“十六殿下!”
司慕涵轉(zhuǎn)過身看著她。
“既然十六殿下心中還是有汐兒,為何還要這般折磨他?”雪硯懇求道,“太醫(yī)說過,汐兒的補需心藥醫(yī)。”
“你想本殿如何?”司慕涵沉眸道。
雪硯垂了垂眼簾:“汐兒已然是殿下的側(cè)君,殿下若是能夠?qū)⑾珒航舆M(jìn)府中,相信汐兒的心病也會很快治愈。”
司慕涵臉色倏然沉了下來,像是要發(fā)怒的模樣,只是她還未說出什么話來,便聽沉睡中的雪暖汐叫了出聲。
“不要!……不要……走……不要……”
雪暖汐一邊喊著,一邊伸出雙手,蒼白的面容上滿是惶恐。
司慕涵神色一斂,快步走到床邊,握住了他的手。
雪暖汐像是抓到了浮木一般,雙手死死地握著她的手,驚恐的夢囈也漸漸地停了下來,只是握著司慕涵的手卻還是沒放開。
綠兒見了這情形,頓時間嗚咽了起來。
司慕涵倏然抬起頭,冷眼看著道:“若是要哭便出去哭!”
綠兒一驚。
“你下去吧。”雪硯開口道。
綠兒打了個寒顫,然后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雪硯看了看司慕涵,腹中的說辭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隨后,轉(zhuǎn)身走出了寢室。
雪千醒坐在花廳的椅子上,垂著頭,像是在想些什么似的。
“母親。”雪硯上前,低聲安慰道:“汐兒不會有事的,母親你莫要太過憂心。”
“硯兒。”雪千醒抬頭頭,“你可怨母親?”
雪硯一愣,“母親你在說什么?孩兒如何會怨母親?”
“汐兒鬧到這個地步,很大程度上是源自我平日對他的縱容。”雪千醒嘆息道:“若不是我平日這般縱著他,寵著他,他也不至于鬧出這樣的事情來!是我這個做母親的害了他,也害了你和你的孩子!”
“母親!”雪硯沉下了臉,“可是有人在你面前說了什么?”
雪千醒搖頭:“你的正夫是個懂事的孩子,他什么也沒說,只是,為母愧對于幾個孫女而已!”
對于自己的幾個孫女,她雖然不想對待兒子這般疼惜,但是也是看重的,平日里也是悉心教導(dǎo),想著將來她們定然也可以有一番成就,可是如今,陛下下旨,雪家嫡系三代以內(nèi)不得入朝為官,也就是說,不管她的孫女如何優(yōu)秀,都沒有一張所長的機會!
每當(dāng)想起這些事情,雪千醒的心便像是帶上了一把沉重的枷鎖。
雪硯正色道:“母親,女兒喜歡念書,卻也是不喜歡入朝為官,這樣其實也是挺好的,至于女兒的孩子,女兒自然會為她們打算的,母親,女兒已經(jīng)長大了,可以盡一個母親的責(zé)任,而且,若是母親有錯,那女兒也是有錯的,平日里,女兒不也是寵著汐兒嗎?他如今出了這件事,女兒也是該負(fù)一份責(zé)任的!”
雪千醒聞言,笑了笑,這是這幾日以來,她的第一個笑容,“硯兒……”
“母親,待汐兒安定下來之后,我們便回鄉(xiāng)吧。”雪硯微笑道:“若是母親閑不下來,那我們便開設(shè)一個私塾,母親還記得嗎?女兒年幼之時,母親便跟女兒說過,待來日告老還鄉(xiāng)之后,便在家鄉(xiāng)中開設(shè)私塾,教書育人的。”
雪千醒微微一愣。
“母親,不管什么事,只要我們還活著,還是可以有希望的。”雪硯寬慰道,“只要我們一家人好好的,那便是最大的福氣。”
雪千醒眼眸忽然間有些干澀,她吸了吸氣,點頭道:“你說的對,說的對。”她說完,起身轉(zhuǎn)過來了,不愿意讓女兒看見自己此時的神情,“為母有些累了,你在這里呆著,看看汐兒有什么需要,若是有事,立即讓人來找我。”
雪硯微笑道:“母親放心,女兒知道。”
雪千醒背脊顫了顫,然后起步離開。
在她走了之后,雪傾走了進(jìn)來,一臉愧色地看著雪硯:“大姐……”
“好了。”雪硯伸手拍了拍雪傾的肩膀,“母親老了,如今雪家便只能靠我們姐妹了,還有汐兒,往后他也需要我們照顧的!”
雪傾吸了口氣,點頭道:“大姐放心,我知道了!”一直以來,她總是放蕩不羈,如今,她也該成熟起來了!唯有如此,她放才能和大姐擔(dān)起雪府滿門!
寢室內(nèi)
雪家母女的話一字不透地傳進(jìn)了司慕涵的耳中,她看著昏睡中的雪暖汐,盯著他臉上不安的神情,良久之后,方才溢出了一聲低喃:“你知不知道你很幸運,幸運的連我也妒忌你……”
雪暖汐像是聽見了有人在耳邊說話似的,神情掙扎了一下,但是卻還是沒有醒來,他握著司慕涵的手,更加的用力……
司慕涵合了合眼,隨即溢出了一聲綿長的嘆息。
三更時分,雪暖汐的高燒終于退了下來,睡容也漸漸的平靜下來,只是卻還是不愿意松開司慕涵的手。
雪硯走進(jìn)了寢室,走到司慕涵的身邊,看著她,心情異常的復(fù)雜,她來了之后,便一直陪在汐兒身邊,就連晚膳也只是用了幾塊點心罷了,看她這樣子,明明是很關(guān)系汐兒的,但是卻一直冷著一張臉,而且怎么也不愿意松口承諾什么時候接汐兒過府,她認(rèn)識了這個女子這么長時間,卻第一次覺得,她看不透這個女子,斂了斂神情,輕聲道:“簡太醫(yī)說,汐兒的燒退了便會沒事,十六殿下休息一下吧。”
司慕涵轉(zhuǎn)過視線,問道:“什么時辰了?”
“三更過了半刻。”雪硯回道。
司慕涵伸手收回了被雪暖汐緊握著的手,只是她的手才方才收了回來,雪暖汐便溢出了一聲夢囈,雖然聽不清楚說什么,但是他臉上的惶恐神色已然說明了他的意思。
司慕涵隨即蹙了蹙眉。
雪硯見狀,輕聲道:“汐兒只是夢囈罷了。”
司慕涵看了她一眼,然后將雪暖汐的手放進(jìn)了錦被中,隨即起身,只是當(dāng)她方才起身的時候,卻發(fā)覺因為長時間的久坐而雙腿有些僵硬,她伸手垂了垂發(fā)麻的腳,聲音平淡地問:“雪大秀可曾后悔?”
雪硯微愣:“十六殿下這是何意?”
“為了一個不懂事的弟弟而累及自己的女兒,雪大秀可曾后悔有了這么一個弟弟?”司慕涵淡淡地問道,意味不明。
雪硯笑了笑,一臉釋然:“十六殿下,雪家的人對于名利的追求一向不甚熱衷,當(dāng)年母親也不過是陰差陽錯認(rèn)識了陛下,從而得到陛下的賞識封為帝師罷了,而且,朝中局勢瞬息萬變,往往今日名利雙收,明日便會成為刀下鬼,雪家這樣的結(jié)局,未免不是一件幸事。”
司慕涵笑了笑,卻不達(dá)眼底,她站起身來,“希望雪大小阿姐真的可以這般釋然。”她說完,起步走出了寢室。
雪硯跟著出來:“那十六殿下呢?你可后悔認(rèn)識了汐兒?”
司慕涵轉(zhuǎn)過身,斂去了笑意,“本殿為何要告訴你?”
“十六殿下自然不需要告訴草民。”雪硯正色道:“只是作為汐兒的長姐,雪硯還是希望十六殿下能夠真心原諒他,汐兒他是做錯了,可是,他對十六殿下的心,像是當(dāng)今世上,沒有幾個男子可以及的上。”
司慕涵凝視了她許久,卻沒有回答,沉靜的臉上也看不出一絲情緒。
雪硯嘆息一聲:“十六殿下打算什么時候?qū)⑾珒航舆M(jìn)府中?”
“該來接的時候本殿自然會來。”司慕涵收回了視線淡淡地道,“照顧好他。”說完,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大姐,她這是什么意思?”雪傾焦急地道,難道她打算就這么將汐兒丟在雪家?
雪硯搖了搖頭:“至少她還是關(guān)心汐兒的。”
……
司慕涵離開了雪府,便上了馬車返回自己的府邸。
夜已深,大街上很安靜,安靜的讓人心底發(fā)麻。
司慕涵靠在軟枕上,即便身子疲憊不已,卻還是沒有一絲的睡意。
當(dāng)她回到了十六皇女府之時,正準(zhǔn)備回書房休息,卻在回廊內(nèi)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西苑內(nèi)的雨樓還點著燈。
她皺了皺眉,讓下人叫來了章善,問道:“羽主子今日情況如何?”
“回殿下,羽主子很好,只是傍晚的時候一直等著殿下回來用晚膳,而且一直等到了兩更時分,后來蜀青勸了他,他方才自己用膳。”
司慕涵蹙眉道:“你沒跟他說,本殿去了雪府嗎?”
“小的說了,只是羽主子卻執(zhí)意要等。”章善回道,“羽主子還讓廚房給殿下做了宵夜和補品,可要小的送去給殿下?”
司慕涵正欲拒絕,只是看了看遠(yuǎn)處的燭火,卻點頭應(yīng)了一聲嗯,然后轉(zhuǎn)身往書房走去。
一炷香之后,章善領(lǐng)著下人將宵夜和補品送到了書房。
司慕涵梳洗了一下,便坐在桌子旁邊,看著桌上豐盛的膳食,不由得微微一愣。
章善垂著頭:“殿下慢用,小的告退。”
“等等。”司慕涵叫住了她。
章善垂首道:“殿下還有何吩咐?”
“將南院本殿寢室旁邊的院子整理出來。”司慕涵淡淡地吩咐道。
章善微微一愣,隨即應(yīng)道:“是。”
“沒事了,下去吧。”司慕涵拿起筷子開始進(jìn)食。
章善遲疑了會兒:“殿下,蒙家侍君三月將會進(jìn)府,殿下可有何吩咐?”
司慕涵看了她一眼:“一切按規(guī)矩來,該如何操辦便如何操辦,還有,羽主子的身子一向不好,不宜操勞,府中的事情,你若是能拿主意的,便自行處置了就是。”
“是。”章善應(yīng)道。
司慕涵見她似乎還有話要說,“還有事?”
“侍君進(jìn)府之事小的會操辦好,只是……”章善看了看司慕涵的神色,“雪側(cè)君的事……”
司慕涵神色驟然一沉,揚手摔了手中的筷子。
章善立即停下了話,“小的逾矩,請殿下恕罪。”
“下去!”司慕涵厲聲道。
章善領(lǐng)命:“是。”然后退下,將房門關(guān)了起來。
司慕涵看著滿桌的膳食,卻已然沒了食欲,她站起身來,換上了厚實的衣裳,便出了書房,往西苑走去。
西苑中,雨樓內(nèi)依然燈火通明。
司慕涵走進(jìn)雨樓前,卻見守夜的小侍已經(jīng)累的靠在門邊的欄桿上睡著了,她皺了皺眉,神色中有些怒意,卻沒有叫醒他們,伸手緩緩?fù)崎_了房門,隨即看見蜀青趴在正堂的桌子上睡著了。
司慕涵的眉頭隨即擰的更緊,她緩步往寢室走去,卻見蜀羽之坐在暖榻上,低頭就著昏黃的燭火在做著什么似的。
蜀羽之全神貫注,就連司慕涵走到了他的身邊,他也未曾察覺到。
司慕涵看清了他手中的動作,那是一件孝子的衣裳,心忽然輕輕顫抖了一下,“這么晚了還在做這些東西,會很傷眼睛的。”
蜀羽之一驚,差一點刺破了自己的手指,“殿下?!你怎么來了?”
“這么晚還沒睡嗎?”司慕涵不答反問。
蜀羽之的心開始慌了起來,手足無措,“殿下……”
司慕涵像是沒有看見他的不安似的,坐了下來。
蜀羽之正欲站起來。
“坐著吧,別下來了。”司慕涵制止了他。
蜀羽之茫然地聽從。
司慕涵靠著一個軟枕,“今天我去了沈家。”
蜀羽之聞言,頓時打了一個寒顫。
司慕涵低著頭,繼續(xù)道:“我已經(jīng)和沈玉清明說了,她若是不想自己的女兒出事,應(yīng)該會管住她的,你放心,本殿不會再讓沈茹來騷擾你的。”
蜀羽之顫抖的雙唇,卻沒有說出話來。
“至于你的不祥之名……”司慕涵抬眼看著他,“本殿目前還不能為你洗清,沈玉清知道這些事情,所以,即便本殿將這件事宣揚出去,沈玉清會不惜一切代價護(hù)住這唯一的嫡女,沈茹也未必能夠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而你……你母親也未必會為了你和沈玉清正面對抗,最后的結(jié)果便是讓你背下所有的罪罰,會成為祭品。”
蜀羽之沒有驚訝,臉色雖然不好,卻還是平靜,“殿下,羽之明白。”
“本殿只能承諾,一旦本殿有能力,會第一時間為你洗清污名。”司慕涵正色道。
蜀羽之聽完,腦海中浮現(xiàn)了許許多多的話,但是最后說出口的卻只有三個字:“我明白……”
司慕涵看了看他,“本殿有些累了,在這里休息一下。”
蜀羽之連忙下了暖榻:“我為殿下更衣……”
“不必了。”司慕涵淡淡地道,“本殿在這暖榻上躺會兒就行了,時候不早了,過不了多久便要早朝了。”說完,躺了下來,“你也睡吧,若是想做這些衣裳,明天再做,不急。”說完之后,便合上了眼睛。
蜀羽之小聲應(yīng)了一下,然后下了暖榻,走到床邊拿了一床被子,當(dāng)他走到司慕涵身邊,卻發(fā)現(xiàn)司慕涵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已然入了誰,他愣了愣,輕輕地為她蓋上了被子。
她這么累了?
雪家,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雪暖汐,病的很嚴(yán)重嗎?
這些問題,他方才便想問了,只是,卻問不出口……
次日早朝
瑄宇帝采納了左相水韻云的建議,讓瑞王負(fù)責(zé)籌備二月份的春闈一事,同時命安王司慕璇協(xié)助。
此外,瑄宇帝將本該定于一月下旬才進(jìn)行的西南巡防一事提了上來,下旨命兵部尚書、工部尚書與十六皇女為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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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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