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一致對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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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予赫的信上只寫了一件事。
永熙帝在十月二十日的行獵期間于一猛虎下救下了一個男子。
此男子與全宸皇貴君有七分相似。
雪暖汐……
是他回來了嗎?
是他嗎?
不!
不會是的!
若是真的是他,赫兒便不會說只有七分相似?
七分相似?
上天沒有讓雪暖汐回來,反而送來了一個與他有七分相似之人?
水墨笑怎么想便覺得怎么荒謬,荒謬的無法相信!
可是赫兒沒有理由騙他的!
竟然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
這樣的事情……
“主子?”身邊的宮侍看著自家主子這般模樣,有些焦急,“可是大皇女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圍場行獵,雖然都有侍衛(wèi)保護,但是畢竟是見血的地方。
水墨笑咬了咬牙,“無事!”
不過是一個相似的男子罷了。
他有什么好憂心的?
晏兒的事情方才是他該憂心的!
水墨笑在心里這般告訴自己,擔(dān)心心卻始終安寧不下來,他將信又重新看了一遍,然后倏然站起了身,臉色大變。
圍場出現(xiàn)的男子?
秋獵的規(guī)矩一向都是不帶男眷參加的,除了宮侍,便如其他的男子。
而隨行的宮侍都是內(nèi)務(wù)府親自挑選的,章善親自審核的。
若是這個男子是宮侍,這般與雪暖汐想象的面容,早便被直接送到了陛下的面前,怎么可能還會去了圍場,還會以這般方式出現(xiàn)在陛下的面前?
于猛虎之下救下了這個男子?
水墨笑瞇起了眼睛,明顯地嗅到了不尋常。
和雪暖汐七分想象便已經(jīng)讓人覺得可疑了,而且還是以這般情況出現(xiàn)在陛下的面前!
若僅僅是哪個大臣為了討好陛下而行得此舉也就罷,可是若是再出現(xiàn)一個官氏……當(dāng)年一個根本不得寵愛的官氏便幾乎毀了所有人,如今一個和雪暖汐這么像的男子……
若是別有用心,后果不堪設(shè)想!
水墨笑將手中的信給握在了掌心,然后快步往外走去,一出了暖閣,卻見外面正下著雨。
秋末的雨已經(jīng)染上了寒意。
水霧伴著寒意迎面襲來,水墨笑渾身打了一個寒顫。
“主子……”宮侍跟著出來,見了主子一臉陰沉的模樣,心里咯噔一下,“主子可是要出去?”
水墨笑低頭看了看手中已經(jīng)被揉的皺巴巴的信紙,“備轎輦,去承月殿!”
不管是誰,他都不允許眼前好不容易得到的平靜被破壞!
在前往承月殿的路上,水墨笑看見了那依然聳立在后宮中的觀星殿,臉色越發(fā)的沉,雪暖汐,若是你沒死,那便快些出現(xiàn),若是你死了,便保佑陛下不會再被別有用心之人利用!
他從未有此刻這般希望弄清楚雪暖汐究竟是死還是活著。
水墨笑沒有讓人通報便直接進了承月殿,找到了正在暖閣當(dāng)中手把手教司以徽寫字的蜀羽之,蜀羽之對水墨笑的到達很是驚訝,“鳳后怎么冒雨過來了?”
“你倒是有閑情逸致!”水墨笑言語譏諷。
蜀羽之見他臉色陰沉,收起了訝然之色,對司以徽道:“徽兒先出去玩,父君和父后有些事情談。”
司以徽還未被從水墨笑忽然出現(xiàn)的驚嚇當(dāng)中回過神來,一聽了蜀羽之的話,還是一臉的發(fā)愣。
蜀羽之見狀,又安撫了幾句,隨后便對水墨笑道:“鳳后,不如……”
“來人,送四皇子下去!”水墨笑不等他說完便直接下了命令。
蜀羽之臉色微變。
司以徽這時候方才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下了椅子,然后行禮。
蜀羽之見了司以徽被嚇得這般厲害,心里也有些不愉,彎腰將跪在地上行叩拜大禮的司以徽扶起,然后交給了宮侍,“送四皇子先回寢室。”
那宮侍領(lǐng)了命,便立即牽著四皇子離開。
司以徽似乎不放心,一步一回頭。
蜀羽之對他笑了笑,“父君待會兒便去找你。”
司以徽這才有些安心,低著頭從水墨笑的身邊走過。
“所有人都給本宮出去!”水墨笑隨后又冷著臉道,“沒有本宮的命令,誰也不許進來!”
旁邊的宮侍隨后也紛紛退了出去。
蜀羽之看著水墨笑這般大的陣仗,微微蹙起了眉,待宮侍都退了出去之后,便道:“臣侍可是做錯什么讓鳳后這般震怒?”
“你以為本宮是來找你麻煩的嗎?”水墨笑冷冷地回道。
蜀羽之道:“臣侍知道大皇子和莊之斯的事情讓鳳后對臣侍很不滿意,只是準(zhǔn)許大皇子去上書房和外邊的女子接觸的人是鳳后,臣侍是有責(zé)任保護皇嗣的安然,可是,臣侍不可能窺探大皇子的內(nèi)心,也不可能控制大皇子的情感,那日之后,臣侍已經(jīng)著手去查莊之斯對大皇子是否另有目的了,不過,依著規(guī)矩,臣侍只會向陛下稟報,過兩日陛下便會從圍池來,鳳后可以親自詢問陛下結(jié)果。”
“回來?”水墨笑嗤笑一聲,“沒錯,過兩日她便會回來了,可是和她一起回來的還有另一個人!”
蜀羽之一愣。
“晏兒的事情本宮說過本宮自會處理,本宮也沒想過要干涉你什么,只是蜀羽之,你不覺得你很不稱職嗎?當(dāng)初雪暖汐在的時候,雖然也是一樣的不稱職,但是至少他不至于失職到連她身邊多了一個男子都不知道!”
“鳳后這是何意?”蜀羽之滿目訝然。
水墨笑冷笑:“本宮什么意思?就是字面上你所聽見的意思!再過兩日,這后宮當(dāng)中便會多一個人!一個和雪暖汐長得有七分相似的男子!”
蜀羽之瞪大了眼睛。
“很不可思議是不是?”水墨笑聲音有些尖銳,“本宮也是這么覺得,本宮再不可思議它還是發(fā)生了!”
“鳳后。”蜀羽之壓下了心里的震驚,“鳳后從何處得知?”
“赫兒從圍場送來的信!”水墨笑揚起了手中已經(jīng)不成形的信紙。
蜀羽之快步上前,“臣侍可否看看!”
水墨笑將信遞了出去。
蜀羽之急忙將信接過攤開,先是焦急地快速看了一遍,然后便是一字一字地重新細看,可是不管如何看,內(nèi)容都未曾改變,“這……這怎么可能……”
“當(dāng)日本宮將四皇子交給你養(yǎng)著除了是為了折磨官氏之外,還有便是實在找不出合適的人來養(yǎng)著!”水墨笑盯著蜀羽之一字一字地說著,“可是如今后宮的人多了,沒有孩子的人也有兩個。”
蜀羽之猛然抬起頭來,“鳳后想做什么?”
“陛下將那些人交給你是信任你也是對你寄以厚望!”水墨笑冷著臉道,“可是你不覺得你如今將太多的心思放在四皇子身上嗎?”
蜀羽之臉色有些難看,“臣侍是將很多心思放在了徽兒身上,但是臣侍并沒有失職,臣侍的職責(zé)僅限于后宮,出了后宮,一切都要聽陛下的安排,圍場上的事情,臣侍插不了手9有,陛下同意鳳后將四皇子交給臣侍撫養(yǎng),是因為當(dāng)年她答允過了臣侍會給臣侍一個孩子,若非如此,四皇子怕也無法留在皇宮中!”
“你——”水墨笑被蜀羽之這般一番搶白,氣的臉色鐵青。
蜀羽之也發(fā)覺了自己話說過了,“臣侍不是想以下犯上,只是,徽兒雖然不是臣侍的親生兒子,但是從他出生后沒多久,便養(yǎng)在了臣侍身邊,臣侍已經(jīng)將他當(dāng)成了自己的親骨血了,父親不會容忍自己的骨血被奪走的!”
“你是在威脅本宮嗎?”水墨笑怒聲道。
蜀羽之正視他,“臣侍不敢。”
兩人之間瞬間陷入了冰冷的沉寂當(dāng)中。
半晌過后,水墨笑方才開口,卻是慘笑自嘲,“本宮這是在做什么?!”
他來找蜀羽之是解決問題而不是來和他起爭執(zhí)!
蜀羽之的臉色也開始緩和。
“圍場的事情你插不了手,但是這個男子既然到了陛下身邊,那他便是后宮中人。”水墨笑握著拳頭壓抑住內(nèi)心那如同潮水般洶涌的不安,“蜀羽之,后宮不能再出現(xiàn)一個官氏!本宮不相信這個男子的出現(xiàn)只是意外,圍場是什么地方你我都清楚,無端端出現(xiàn)一個和雪暖汐有七分相似的男子,便是沒有陰謀,也不會是好事情!”
蜀羽之沉吟會兒,“鳳后希望臣侍如何?”
“希望如何?”水墨笑眼中閃過一絲陰冷,“若是本宮有你的能力,本宮不會讓這個男子有機會進宮!”
蜀羽之心頭一凜,看著水墨笑沉默半晌,“所以,陛下方才沒有將這個責(zé)任交給你。”
水墨笑渾身一顫。
“臣侍曾經(jīng)問過陛下,為何不將這股力量交給鳳后。”蜀羽之緩緩道,“臣侍自認為臣侍的能力不算是最好,豫賢貴君有自己的親女兒,有先帝和裕鳳后的例子,陛下不會交給豫賢貴君,只是鳳后沒有自己的親女兒,即便養(yǎng)著大皇女,但是這般多年,都未曾想過利用大皇女做什么,臣侍也看的不出來,鳳后不是在假裝。”
“她跟你說了什么原因?”水墨笑渾身緊繃,從牙縫里迸出了一句話。
即使他自己可以找到一百個理由來,可是還是想親耳聽聽她的理由。
“鳳后的愛恨太過于強烈。”蜀羽之緩緩地說著,“您適合當(dāng)鳳后,但是卻不適合掌控太多的權(quán)利。”
水墨笑沒有多大的反應(yīng),即便是心里,也沒有多大的感覺,或許,如今他的所有感覺都還處在停滯狀態(tài)。
“陛下說,先帝給她選了一個合適的鳳后。”蜀羽之不知道為何,又補了這一句。
水墨笑咬著牙關(guān),“本宮一直想弄清楚一件事,當(dāng)年先帝之死,她心里是否恨著本宮?”這般多年,她沒有再提及,可是,當(dāng)日她的恨那么強烈,她對先帝那般孺慕,真的徹底放下嗎?他有時候會生出一種恐懼,尤其是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像是覺得她下一刻便會將這件事翻出來,然后徹徹底底地舍棄了他。
蜀羽之看了他會兒,沒有回答。
水墨笑面對蜀羽之的沉默,不知道是高興還是該更加的恐懼,恰在此時,他的唇邊嘗到了淡淡的咸味,抬手一抹,卻是淚。
“鳳后……”
水墨笑背過了身,不愿意讓蜀羽之見到自己這個樣子,“你不是本宮,也做不出本宮心里所希望的事情,本宮也沒有這個本事讓你替本宮做事情,但是這個男子的一切,本宮希望你能夠查清楚!一個官氏,已經(jīng)害得我們所有人夠慘了的,這個后宮,你我,陛下,都再也承受不起另一個官氏!”
蜀羽之垂下了眼簾,“臣侍知道該如何做。”
“那個男子和雪暖汐長得有七成相似。”水墨笑轉(zhuǎn)過了身,臉上的淚水已然干了,“難保她不會深陷其中失去了理智,到那時候,本宮希望,你也能夠知道該如何做!你手中的權(quán)利是用來保護皇嗣和后宮的,同時也是用來保護陛下,保護大周的江山,所謂的規(guī)矩,在合適的事情自然要遵守,但是若是凡事都墨守成規(guī),最后只會自取滅亡!”
蜀羽之看著他,沒有說話。
水墨笑也沒想過會等到他的回答,轉(zhuǎn)過身便要往外走。
“鳳后,大皇子和莊之斯的事情,的確與豫賢貴君沒有關(guān)系。”蜀羽之重提這事。
水墨笑停下了腳步轉(zhuǎn)過身,“本宮知道,這些年,蒙氏和本宮的關(guān)系不錯,尤其是這兩年,本宮也知道他如今的處境也不會比本宮好,他沒有理由做這些事情來惹怒本宮與本宮翻臉4便蒙氏真的做了,此時本宮也不會對他如何!本宮這些年費盡心思方才維持住了這后宮表面的太平,絕對不允許任何人來破壞|不會讓任何人來威脅到本宮!那人若是雪暖汐也便罷了,本宮即便是不允許也沒有法子,可是如今不過是一個贗品而已!本宮便不信,本宮會載在一個贗品手里!而且……”他冷笑一聲,隨后繼續(xù)道:“你如今擔(dān)心本宮還不如去擔(dān)心蒙氏,從柳氏進宮開始,他心里擠壓的情緒,絕對不比本宮當(dāng)年被逐南苑的少!”
蜀羽之臉色微微一白。
“陛下揣著明白當(dāng)糊涂,只是,你我都不是傻子!”水墨笑冷笑道,“蒙氏更不是r許,本宮也應(yīng)該擔(dān)心,破壞這后宮表面平靜的不是這個來歷不明的男子,而是蒙氏!”
他說罷,隨即轉(zhuǎn)身離去。
蒙斯醉從承月殿出來,沒有立即回宮,而是去了佛堂臣侍那里,若說這個宮中還有誰能夠在她堅持己見的時候勸上一勸,那便只有程氏一人。
程氏對于水墨笑冒雨而來也是有些吃驚,又見他身上已經(jīng)被秋雨給打濕了不少,“鳳后怎么這個時候過來?身上都濕了。”
水墨笑卻不以為意,揮手讓宮侍都下去,“我有事相遇大師說。”
程氏見他神色凝重,心微微一沉,難道涵兒出事了?
水墨笑不理會身上的濕漉,和程氏坐了下來便將事情給說了。
程氏聽完之后還未來得及說什么,便傳來了一聲瓷片砸地的聲響。
聲音是后面的暖閣中傳出來了的。
水墨笑還未來得及開口質(zhì)問何人在那,卻已經(jīng)見蒙斯醉緩步走了出來,臉色很是難看,他霍地站起身來,對著蒙斯醉訝然道:“你怎么在這里?”
程氏看了看兩人,“豫賢貴君是過來陪我念經(jīng)的。”
水墨笑看了看蒙斯醉,隨后便坐了下來,“你都聽見了也好,本宮也不必再去一趟流云殿了。”
“鳳后……”蒙斯醉看著水墨笑好半晌,蒼白的唇瓣方才擠出了幾個字,“你方才說的……都是真的……”
“赫兒從圍場上來的信。”水墨笑沉聲道,“若是本宮沒有猜錯,三皇女過不久或許也會給你來信。”
赫兒的性子和晏兒一般直,所以她會在事情發(fā)生之后不久便會給他送信,所以赫兒信上所講述的事情還有很多不清楚話的地方,而三皇女,以她的性子,應(yīng)該會在將整件事情給弄得一清二楚之后方才給蒙氏來信的。
“和皇貴君有七分相似的男子?”蒙斯醉低喃著,眼中有著怎么極為復(fù)雜的神色。
程氏看著他,心里極為的擔(dān)憂,“豫賢貴君……”
“是不是他回來了?!”蒙斯醉快步上前,打算了程氏的話,“是不是皇貴君?!”
水墨笑一愣,隨后便苦笑道:“豫賢貴君,你覺得若真的是他,如今會這般安靜嗎?”
蒙斯醉面容一僵。
“本宮倒也希望是他,他回來了,大家都解脫了!”水墨笑沉著聲音自嘲,隨后快速掃了程氏一眼,卻又緩了語氣,“不管是真是假,過兩日陛下回宮了,一切都會清楚的!這件事你也知道了,那夜最好有個心理準(zhǔn)備吧。”
“心理準(zhǔn)備?”蒙斯醉忽然間溢出了一聲尖銳的自嘲,“鳳后覺得我們應(yīng)該有什么樣的心理準(zhǔn)備?”
水墨笑正視著他,“本宮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的不滿,但是豫賢貴君,不管我們和陛下之間有什么樣的爭執(zhí),那都是我們一家人內(nèi)部的事情,如今這般莫名其妙地冒出來了一個人,你不覺得我們應(yīng)該先一致對外嗎?晏兒的事情本宮知道與你沒有關(guān)系,本宮也沒打算為了這件事而和你翻臉,不過如今忽然間冒出一個這般來歷不明的男子,本宮絕不會輕易罷休!”
一致對外,這是他如今最重要的目標(biāo)!
“便是我們不輕易罷休又如何?”蒙斯醉面無表情地反問。
水墨笑一愣。
“臣侍身子不適,來日再來陪大師念經(jīng)。”蒙斯醉沒有再喝水墨笑說話,而是轉(zhuǎn)身對程氏行了一禮,然后起步離開。
程氏將一切都看在了眼中,心里那股不安越發(fā)的強烈。
涵兒,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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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周忙,估計沒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