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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于司慕涵的回答，司徒雨兩人雖然有些訝然，但是很快便也恢復(fù)了過來，陛下讓她們在東海之上經(jīng)營這般多年，自然不可能僅僅只是為了近海的安全，隱隱間她們也猜到了陛下的最終目的是南詔，只是卻未曾想到會這般的快。
    莫淺云遲疑會兒，終究還是開口：“陛下，臣有句話不知道當(dāng)不當(dāng)問。”
    “說。”司慕涵沒有猶豫便說道。
    莫淺云斂了斂神色，“陛下讓臣等禍水東引臣等定然竭盡全力辦到，只是，陛下是打算現(xiàn)在對南詔動手嗎？”
    司慕涵淡淡一哂，卻沒有正面回答，“這一次東海諸島國內(nèi)亂雖然與天災(zāi)有關(guān)，但是也未必沒有*，而近一兩年，南詔時常派遣使者出使這些島國。”
    對于南詔使出的這一招，司慕涵并沒有多大的驚訝。
    從先帝一朝開始，大周便在南詔上面花費(fèi)了輸不進(jìn)書的人力物力，自然，南詔皇帝不會愚蠢到相信大周付出了這般多，只是為了換來一個襄定明貴君的。
    欠了別人的總是要還的。
    所以南詔方才會在先帝駕崩之后對她屢屢試探，甚至不惜求娶大周皇子。
    而在求而不得之后，方才越發(fā)的緊張不安。
    可以說，這些年大周與南詔之間的關(guān)系幾乎已經(jīng)到了如履薄冰的境地，尤其是在襄定明貴君病逝之后，更是如此。
    之前襄定明貴君病逝，南詔連一個使臣都未曾派來祭奠便可見一斑。
    這些島國的國力雖然弱，而且戰(zhàn)斗力也不強(qiáng)，可是若是真的被南詔聯(lián)合起來，那便會成為大周的東面的一大威脅。而如今天災(zāi)過后，這些島國的生存面臨著巨大的威脅，她們需要尋找新的生存空間，不太可能拒絕與南詔合作。
    司徒雨兩人頓時一驚，她們知道司慕涵這話意味著什么，雖然她們收到風(fēng)聲有些島國一驚開始內(nèi)亂，只是卻不知道，這里面居然有南詔的因素。
    得知了這一點(diǎn)，兩人便也快速將其他的情況聯(lián)系起來。
    南詔與東海上的大部分島國關(guān)系都很好，在商船來往方面更是頻繁。
    而大周雖然未曾與這些島國有過紛爭，然而卻也沒有多少往來，而這些往來還都是在陛下開放了越州港口方才開始的。
    若是將來南詔與這些島國聯(lián)合在一起，那大周的東面邊境將會陷入居然的危機(jī)當(dāng)中，再加之西南以及西北，大周便會陷入一種被圍堵的困局當(dāng)中。
    司徒雨看了一眼司慕涵，陛下不惜冒著天下之大不韙讓她們在東海之上經(jīng)營十年，想來也是為了應(yīng)對這樣的困局。
    如今她們盤踞在了大周近海，明面上是威脅，而暗中卻形成了一條無形防衛(wèi)。
    “陛下可是確定南詔定然會與東海諸島國聯(lián)合？”
    莫淺云神色嚴(yán)正地開口詢問。
    若是真的這樣，那接下來必定會有一場翻天覆地的打亂。
    司慕涵看出了她們的緊張，便緩緩道：“依情形看來，南詔與東海諸島國聯(lián)合是勢在必行，只是這不是一日兩日便可以完成的，這里面涉及到太多的利益糾葛，若是處理不好便是引火燒身，南詔行此舉也是下下之策，定然會更加的謹(jǐn)慎，因而，近幾年，她們應(yīng)該不會對大周動手。”
    “陛下，大周的海軍可能應(yīng)對這樣的困局？”司徒雨直接點(diǎn)到了點(diǎn)子上。
    司慕涵看了看她，似笑非笑，“這些年你雖然在東海上面，但是也是經(jīng)常與李文真接觸的，對于丹東的海軍勢力，也應(yīng)該知道一些。”
    司徒雨苦笑，“陛下，若是再加上臣等，也不成嗎？”
    “若是到了用海軍來應(yīng)對的事情，那大周面對的可不僅僅是來自于海上的威脅，還有南詔的陸地進(jìn)攻。”司慕涵斂去笑意，“動一發(fā)則牽全身。”
    大周的海軍發(fā)展本來便遲，而且也是最近幾年方才壯大，實(shí)力說弱不弱，但是說強(qiáng)也是不強(qiáng)，應(yīng)對一般的海盜綽綽有余，然而，若是真的要進(jìn)行大范圍的海上作戰(zhàn)，未必能夠占到便宜。
    因而，她不能等到必須動用海軍方才能夠解決的地步方才動手。
    而且，先帝在南詔上面付出了這般多，她這個做女兒的也該是時候收取一些利息了！
    司徒雨自然明白，一旦大周東面起戰(zhàn)火，西南以及西北自然不會安靜，那時候大周面對的可是三面強(qiáng)敵，她斂了斂神色，盯向司慕涵，“陛下是想將危險了解在萌芽之時？”
    “與其將來受制于人，不如先發(fā)制人。”司慕涵微微笑道。
    司徒雨兩人聞言，同時下跪領(lǐng)命，“請陛下放心，臣等定然竭盡全力辦成此事。”
    要辦成這件事其實(shí)并不難，如今大周近海都是她們的控制范圍，只要她們抵御住了那些新增的海盜群體，她們自然會涌現(xiàn)別處。
    而東海之上，能夠成為海盜掠奪的便只有南詔。
    如今大周雖然開了越州港口，但是，來往的遠(yuǎn)洋商船其實(shí)并不多，至少，不及前往南詔的那般多。
    而大周與南詔。
    在海盜的眼中，大周是大國，而南詔是喧。
    往何處而去，大家的心里都有一把秤在。
    “雖說這一次海盜增加是由于天災(zāi)，然而，更多的是因?yàn)?，南詔即然將東海攪亂，那這些因天災(zāi)*而不得不淪落的新海盜群體，便該由它來收拾。”司慕涵雖然信任她們，只是還是撫慰了一句，“你們無需有過大的心里負(fù)擔(dān)。”
    司徒雨心中失笑，她們都已經(jīng)在這圈子當(dāng)中混了這般多年來，又怎么還會有這樣的憐憫之心，不過失笑歸失笑，心里還是涌現(xiàn)了暖意，至少，這讓她們知道，她們不是真正毫無人性的海盜，“陛下放心，臣等曉得。”
    除了暖意，兩人的心中還生出了一絲希冀。
    陛下要對南詔動手，那便意味著她們可以回家。
    除去餓南詔這個威脅，大周在東邊便可以游刃有余，而她們的存在自然沒有這般重要，待將她們?nèi)缃袷窒碌娜耸侄冀o洗白了歸順了，那她們便可以真的回家了。
    司徒雨尚且可以壓住心中的激動。
    而莫淺云卻是忍不住說了出口，“陛下，南詔禍解之日，便是臣等歸家之日。”
    司慕涵聽了這話，在看了兩人眼底的激動，還有莫淺云空蕩蕩的左手臂，心里猛然一酸，她吸了一口氣，平復(fù)了一下心情，然后正色地保證道：“最遲十年，朕必定讓你們回來，你們該得的功勛榮耀以及一切該得的，朕都會如數(shù)還給你們！”
    “謝陛下！”兩人聲音都有著哽咽。
    身為女子者保家衛(wèi)國馬革裹尸戰(zhàn)死沙場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可怕的是，便是死了，也沒有人知曉自己所付出的，不是為了得到什么，而是為了正名，一個不愧于先祖不愧于后人之名！
    榮耀，是她們這般多年在東海上生死相拼的心中最大的支柱。
    司慕涵親手扶起了她們，隨后便對莫淺云提出，讓她先回來，畢竟，因?yàn)樗呀?jīng)失去了一條手臂。
    而莫淺云卻拒絕了，若是如今她回去，沒錯，是可以得到榮耀，可是，如今她已經(jīng)是殘疾之身，現(xiàn)在回去，只能當(dāng)一個富貴閑人，大周律法規(guī)定，殘疾之人不得為官，便是武將也不成，她軍功雖然可以庇佑家人，但是，她清楚，她在朝中并沒有根底，便是陛下給了恩典，她們的家人也不可能在朝中站穩(wěn)腳跟，而且，她還年輕，也不想這般快便成了一無是處之人，若是留下來，雖然要面對今天不知道明日之事的危險，但是，她卻還可以發(fā)揮所長，不至于成為一個一無是處的閑人，而且，她的軍功越多，她的家人將來便可以得到更多的庇護(hù)。
    而最為重要的是，如今的生活雖然困苦危險，但是，卻已經(jīng)是她的全部，若是失去了，她的生命便不再有意義。
    司慕涵沒有勉強(qiáng)，尊重了她的意愿。
    三人隨后又深談了將近兩個時辰，司徒雨和莫淺云方才離開。
    在兩人臨行之前，司慕涵說了最后一句話，她希望她們記住，海盜終究是海盜。
    她相信她們的忠誠，因?yàn)檫@十年來，從未傳出過天煞這支海盜與大周皇帝有關(guān)，只是，人畢竟是有七情六欲的，尤其生死與共過的交情。
    她擔(dān)心，她們會迷失在這種交情當(dāng)中，而忘了自己原本的身份。
    她不擔(dān)心她們會被物質(zhì)權(quán)利所迷惑，只是，情這樣?xùn)|西，往往是最難控制，而往往也是最致命的。
    司徒雨兩人明白司慕涵的意思，都鄭重地應(yīng)了。
    兩人出了將軍府之后，便由李文真安排之下，返回到她們所盤踞的海盜之上，開始籌劃實(shí)行司慕涵的命令。
    而李文真送走了司徒雨兩人之后，便再一次求見了司慕涵。
    司慕涵見了她。
    李文真這一次來說的并不是軍務(wù)上面的事情，畢竟這幾日，這方面的事情已經(jīng)說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便是依照著永熙帝的旨意進(jìn)行。
    司慕涵這一趟是直接與李文真通了氣。
    她要對南詔動手，讓她做好一切的準(zhǔn)備。
    李文真早便預(yù)料到會有這一日，因而也沒有多大的驚訝，開始籌備著加緊各方面的訓(xùn)練。
    她這一次求見，是閑話家常，畢竟，她有一個嫡孫女在京城給二皇女當(dāng)伴讀，而她來這一場除了因?yàn)殛P(guān)心孫女，以及擔(dān)心孫女會犯錯所以先來告罪一番，以求孫女平安之外，還有便是向司慕涵表明，她李文真無意介入將來發(fā)生的儲位之爭。
    她只是效忠當(dāng)今陛下一人。
    李文真是來表忠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