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新帝永熙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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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慕涵雖然沒有正式登基,但是她的地位也算是確定了的,也就是說她后院的君侍也是該進(jìn)宮,除了守孝之外,便也算是入主皇宮。
只是這里面有一個非常的特殊,那便是本該今日大婚的十六皇女正君。
十六皇女正君便是日后的鳳后,然而水墨笑被蒙君怡送回十六皇女府之后并沒有與十六皇女行大婚之禮,也就算說他還不能算的上是正真的十六皇女正君。
在這種情況之下,他的身份便顯得格外的尷尬。
章善也一時決定不了是否讓水墨笑也隨著雪暖汐三人一同進(jìn)宮。
只是當(dāng)她們到了前廳之時,便見水墨笑換下了大紅的喜服,穿上了喪服坐在正位上等候著他們。
此時水墨笑的面容極為的平靜,自然也帶著所有人都有的悲傷情緒,只是心中卻氣的要命。
瑄宇帝在他新婚當(dāng)日駕崩這對他來說本就是一件極為晦氣的事情,然而更讓他憤慨不已的卻還不是這件事,而是這十六皇女的人似乎已經(jīng)將他這個正君給忘得一干二凈了。
他自進(jìn)了十六皇女府,沒有行叩拜儀式便直接將他送進(jìn)了東苑正君的新房,然后除了有侍衛(wèi)守著之外,便再無別人過問,就像他是一個多余的人似的。
在聽見了喪鐘之后,他原本想著會有人過來知會他,接他進(jìn)宮服喪!
怎么說如今他已經(jīng)算是十六皇女正君,不,該說是鳳后!
然而十六皇女府的下人居然直接將他給忘了。
若不是他一時放心不下讓他陪嫁的小侍出去看看情況,也不知道這府里的管家只是去了西苑接幾分側(cè)君侍君和侍人,根本沒有將他這個正君放在眼中。
水墨笑氣的咬牙切齒但也清楚此時并非發(fā)作的事情。
便是沒有行大婚之禮又如何?
他的位分已經(jīng)是定下了的,便是十六皇女登基了,也未必敢動搖他的位置!
既然她們都不將他放在眼中,他便也不必這般客氣。
他才是主子,所有人的主子!
水墨笑隨即讓自己的陪嫁小侍將喪服拿來換上,然后自行出了東苑往前廳走去,并且在前廳內(nèi)等著雪暖汐三人的到來。
雪暖汐一行人到了前廳見了水墨笑之后似乎有些驚訝。
水墨笑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隨即看向了一旁候著的章善,“章管家,為先帝守喪這等大事,怎么不讓下人來知會本君!”
章善聽了他的自稱,隨即上前,“小的正想親自前去東苑稟報正君,不想正君卻現(xiàn)行過來了。”
“是嗎?”水墨笑淡淡一哂,“本君還以為章管家把本君給忘了,所以便親自過來,免得耽誤了進(jìn)宮為先帝服喪之事。”
章善垂首請罪:“小的疏忽,請正君降罪。”
“如今先帝新喪,本君心里也甚為的悲切,沒心思降罪于你。”水墨笑緩緩站起身來,“只是希望掌管記住一件事,如今本君才是這府中的男主子,章管家莫要本末倒置了。”
說罷,眸光在雪暖汐三人身上掃了一下。
“小的明白。”章善隨即道,“馬車已然備好,請正君現(xiàn)行。”
水墨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目光卻落到了雪暖汐三人身上,“如今先帝駕崩,大伙兒的心里都不好受,所以本君便不跟你們計較了,不過雪側(cè)君,往后見了本君莫要忘了規(guī)矩,若是雪側(cè)君不知曉該如何想本君行禮,本君不介意讓人教教雪側(cè)君。”
雪暖汐聞言,頓時睜大了眼睛。
綠兒氣結(jié),正想出言捍衛(wèi)自己的主子,卻被一邊的雪傾給制止了。
雪傾眸光沉了沉,這水家公子似乎是有意針對汐兒。
水墨笑的目光移向了蒙斯醉和蜀羽之兩人身上,“你們雖然是庶子出身,但想必進(jìn)門前也是學(xué)過規(guī)矩的,今日情況特殊本君便不計較了,但是來日若是再出現(xiàn)這等不知禮數(shù)的事情,本君絕不會如今日這般好說話了。”
“謝正君教導(dǎo),奴侍明白。”蒙斯醉與蜀羽之一同行禮道。
水墨笑笑了笑,“兩位還算是知禮,希望以后也會這般。”說罷,眸光又掃了一下雪暖汐。
雪暖汐抬著下巴與他對視,似乎擺明了要與他作對一般。
水墨笑眸光一沉,冷哼一聲,正要說話卻被章善給打斷了。
“啟稟正君,時辰不早了,若是晚了便不好。”章善上前說道。
水墨笑冷冷地掃了她一眼,然后起步往門口走去。
“公子,你沒事吧?”綠兒立即扶著雪暖汐問道。
雪傾也面露擔(dān)憂。
雪暖汐搖了搖頭,他也不是怕了水墨笑,只是現(xiàn)在他心里擔(dān)心著司慕涵的情況,沒心情和水墨笑爭執(zhí),“我們也快些進(jìn)宮吧。”
蒙斯醉與蜀羽之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起步離開。
雪傾不能進(jìn)宮,只是卻也和府中的侍衛(wèi)一同護(hù)送她們至宮門口。
馬車到了宮門口之后,府中的四位后眷便上了宮里準(zhǔn)備好的轎輦,由禁衛(wèi)軍護(hù)送往交泰殿而去。
其時,宮門前還停了不少馬車。
各府能夠進(jìn)宮的后眷便也換上了喪服匆忙趕來。
……
沈家
沈家大秀雖然沒有實(shí)際的官職在身,但是她乃大皇子繼女,也算是瑄宇帝的外孫,本也是應(yīng)該進(jìn)宮為瑄宇帝服喪的。
只是之前沈玉清擔(dān)心她會在宮里面鬧事便下令不許她進(jìn)宮。
沈茹自然也不愿意進(jìn)宮她恨不得瑄宇帝死如何會為她服喪?
此時,她立于自己生父的靈位前,笑容燦爛,“父親,當(dāng)日逼死你的人如今也死了,你在地下記得去想她討債!”
今日她派去十六皇女府劫蜀羽之的人雖然一個也沒有回來,但是晚上的喪鐘卻將她原本心中的震怒給一掃而空!
瑄宇帝死了,單憑一個司慕涵還能繼續(xù)與她作對嗎?!
沈茹之前不明白為何寧王這般盡心地慫恿瑞王去做這件原本就不可能成功的謀逆,只是如今她卻明白了,想必寧王早已經(jīng)知曉瑄宇帝命不久矣,瑞王便是不能成功想必也可以刺激刺激瑄宇帝。
這不,瑄宇帝就這樣駕崩了!
便是她再尊貴再權(quán)勢滔天又如何?
終究也會死!
就如當(dāng)日他父親就這樣死了一樣!
沈茹自然明白寧王對她不過是一種利用而已,只是她又何嘗不是再利用寧王?
“父親,女兒一定會將屬于自己的東西給搶回來的,便是毀了也決定不會讓給司家的人!決定不會!”
……
在十六皇女府的男主子都離府進(jìn)宮之后,客苑內(nèi)傳出了一陣摔打東西的聲音。
官錦在聽見喪鐘之后還不愿意相信瑄宇帝真的死了,在得知了雪暖汐幾人進(jìn)宮服喪之后方才不得不相信。
瑄宇帝居然死了!
那他的仇如何報?!
她為何這般快便死了!
官錦震怒之下,發(fā)狂似的將屋內(nèi)可以砸的東西都給砸了。
幸好如今沒有人有心思理會客苑這邊的事情,否則他此舉定然會引出不少風(fēng)波來的。
官錦砸累了,便氣喘吁吁地坐在狼藉的地上,一臉的猙獰,“沒關(guān)系……父親……沒關(guān)系的……瑄宇帝死了……大周還有其他的皇帝……還有其他的皇帝……司慕涵!是她,若不是他,孩兒便不會不能為父親實(shí)現(xiàn)最后的心愿……”
官錦神情扭曲而顫抖著,腦海中隨即形成了一個新的計劃,眼中隨即溢出了一抹瘋狂的神色,“父親……若是孩兒多了大周的江山,你是不是會更加的開心……”
沒錯,大周死了一個皇帝還有其他的皇帝。
他便是能夠殺一個也殺不盡大周所有皇家成員!
她們還是可以再選一個皇帝的!
司慕涵!
大周的新帝!
官錦之前也曾聽聞瑄宇帝有意將皇位傳給司慕涵,那時他并沒有多大的感覺,只是覺得瑄宇帝若是真的看中了司慕涵,那他待在司慕涵身邊便有更多機(jī)會接觸瑄宇帝,從而取了她的狗命,然而如今,她已經(jīng)是大周的新帝了!
他站起了身,神情依然恢復(fù)了平日的平和問順,且?guī)е唤z楚楚可憐,他走到了窗邊,推開了窗戶,看向了那泛出了一絲晨光的天邊,微笑道,“父親,若是瑄宇帝知曉她選出來的繼位者的未來繼承人身上流著阿塔斯族的血,不知道她會不會死不瞑目呢?”
大周皇家不是不允許大周的皇帝身上流著外族的血嗎?
他偏要染污了她們尊貴的直系血脈!
他不僅要瑄宇帝死不瞑目,更要將大周的江山握在手心,然后毀去!
官錦定下了心的目標(biāo),而首先要進(jìn)行的計劃卻還是原本的那個。
設(shè)法得到司慕涵的寵愛,從而成為她的君侍,然后懷上了她的孩子,生出一個皇女,接著便是讓他的女兒奪得大周的江山,最后便是他動手毀了這大周江山的時候了。
官錦有了目標(biāo),心里原本的迷茫也消失了,心情頓覺好了不少。
只是此時的他卻沒有想到,如今自己這般一個決定居然造就了那樣一個未來。
當(dāng)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皇對他說出此生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便是當(dāng)日在弱水三千樓救了他之時,他方才明白什么叫做悔不該當(dāng)初。
那時候,他想,若是時間真的可以重來,他愿意付出一切來挽回。
……
水墨笑和雪暖汐三人到了交泰殿后,便和所有皇女后眷一般跪在了交泰殿外,為瑄宇帝哭喪。
司慕涵在得知了水墨笑也進(jìn)宮之后,雙眼瞇了瞇,卻沒有說什么,只是吩咐吩咐宮侍領(lǐng)著雪暖汐去清思殿照看徳貴君。
徳貴君原本是堅持要跪在交泰殿外的,可是他方才跪了一會兒便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司慕涵便讓宮侍將他送回了清思殿。
雪暖汐沒有見到司慕涵,心里雖然擔(dān)心不已,但是卻還是聽了她的話,帶著綠兒在宮侍的引領(lǐng)之下去了清思殿。
水墨笑在聽見了司慕涵這個吩咐之后,不禁臉色一變,他方才是她的正君可是她卻讓一個側(cè)君去照顧他的父君,這分明是沒有將他放在眼中。
蒙斯醉和蜀羽之并沒有覺得有何不妥,便安靜地跪著為瑄宇帝哭喪。
因?yàn)樗麄兪切碌酆缶欤愎蛟诹怂泻缶斓玫角胺健?br/>
水墨笑即便心里再如何不忿也忍了下來保持一臉悲傷神色。
天色漸漸發(fā)白。
京城緊閉的四個城門隨即緩緩打開。
幾匹快馬飛奔而出,前往大周各地報喪。
順天府衙門前貼出了告示,即日起,七日內(nèi),京城內(nèi)所有青樓酒館暫停營業(yè),一年之內(nèi),大周境內(nèi)不得行嫁娶等喜慶之事。
城中的人家將自家所有喜慶之物全部換下,鮮亮的顏色一律不允許存在。
次日清晨,瑄宇帝入殮。
靈堂設(shè)在了正宣殿上。
在瑄宇帝的梓宮前,水韻云又再一次在所有人的面前重新瑄宇帝的遺詔。
經(jīng)過了昨晚上的事情,此時眾大臣沒有異議,便跪倒在地,三呼萬歲,再度確認(rèn)了司慕涵新帝皇的身份。
至此,大周朝的第四位皇帝誕生了。
隨后,司慕涵便以新帝皇的身份帶領(lǐng)一眾皇室成員為瑄宇帝哭靈。
為了讓瑄宇帝走的安心,司慕涵還特意讓人將平王的后眷和后嗣給接進(jìn)了宮,一同為瑄宇帝哭靈,而寧王沒有被允許出席,但是司慕涵卻讓人去請了她的后眷以及一眾女兒兒子進(jìn)宮。
寧王也曾經(jīng)趕來過,只是卻在宮門前給攔住了。
寧王當(dāng)場指責(zé)司慕涵不仁不孝。
隨即便讓看守宮門的楚安嵐給派人送了回寧王府,至于如何送,似乎沒有幾個人在乎。
司慕涵作為新帝,又真的是為瑄宇帝離去而傷心欲絕,而且這是唯一一個她可以放肆痛苦的機(jī)會,便哭的最為傷心,幾欲暈厥。
安王跪在了司慕涵身邊,嚇的她連連開口勸慰。
便是水韻云也給嚇著了。
到了晚上,一些年幼的皇女皇子已然疲憊不已,司慕涵便讓人送他們回了宮。
如今年幼的皇女皇子便都是昭皇貴君與良貴君這兩位蜀家子所出,司慕涵卻沒有因?yàn)槭窦遗c瑞王的事情而遷怒他們。
昭皇貴君在冷宮中聽見了喪鐘,便吵著說要出來見陛下,司慕涵聽了稟報之后只是冷冷地讓人轉(zhuǎn)告昭皇貴君,若是不想連累二十一皇女等人便安安靜靜地呆在冷宮。
昭皇貴君在聽了司慕涵這話之后,頓時間停下了吵鬧,只是呆呆地坐在地上,不停地流淚。
因?yàn)橹卸疽皇拢纳碜右呀?jīng)不如以前,這般哭了一晚上之后,便暈厥過去,此時還未清醒過來。
先帝的君侍中也有幾個支撐不住暈厥過去的,司慕涵便也讓宮侍將其送回了宮中。
七日的大殮哭靈期間,司慕涵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跪在瑄宇帝靈前盡孝,此外的時間便是處理大殮期間的其他重要事情。
安王見了司慕涵這般勞累本想勸告,只是司慕涵一句話便讓她住了口。
司慕涵說,她如今能夠做的只是如此了。
安王一直以為司慕涵對瑄宇帝并沒有多深的感情,可是如今她發(fā)覺錯了,司慕涵對瑄宇帝駕崩的傷心不亞于她。
期間安王除了擔(dān)心司慕涵會支撐不住之外,還擔(dān)心自己的父君明貴君。
明貴君自瑄宇帝死了之后,便一直如一個平常的君侍一般為瑄宇帝守孝,只是安王卻覺察的出來,明貴君的生氣似乎在瑄宇帝離開的那一刻都被抽空了。
以往他雖然總是淡淡的,但是眼中卻還是存著神采,可是如今,卻只剩下一片死灰。
他也如司慕涵一般,一直呆在瑄宇帝靈前,便是期間用膳,也只是離開須臾便回來。
安王勸過他回宮休息,只是他卻一字不聽,就像當(dāng)日她至于不愿意聽他的勸告一樣。
徳貴君沒有前來為瑄宇帝守靈,不是因?yàn)樗€記恨著當(dāng)日瑄宇帝那無情的一箭,而是那日他被送回了清思殿當(dāng)日便發(fā)了高燒,之后幾日也昏昏沉沉的,根本起不來身。
司慕涵讓雪暖汐、蒙斯醉和蜀羽之三人留在清思殿照料他。
而水墨笑本也是想去清思殿的,但是最后還選擇了留下來。
徳貴君雖然是新帝的養(yǎng)父,但是比起盡孝,他更需要在這種尷尬的時候讓所有人盡快認(rèn)住了他的身份。
他是新帝的正君,也就是即將要冊封的鳳后。
所以他便留在了正宣殿,除了為瑄宇帝哭靈之外,還有便是照料后君君侍、各府后眷。
這些本該是新帝正君該做的事情。
司慕涵將一切都看在眼中,只是卻什么也沒說。
水韻云見了這一情形,甚是滿意。
大殮哭靈的最后一日,司慕涵便定下了瑄宇帝的廟號和謚號。
大周的第一任皇帝廟號太祖,第二任皇帝廟號圣祖,因而司慕涵依照以往規(guī)矩便定了瑄宇帝的廟號為太宗,而謚號,司慕涵和禮部商議之后,便點(diǎn)了一個“仁”字。
因而,瑄宇帝被稱為太宗仁皇帝。
之后,禮部擬定了吉日,出發(fā)至泰陵安置梓宮。
本來去泰陵的路并不算遠(yuǎn),快馬只要一個時辰便可達(dá)到,只是皇帝出殯卻是一件極為重大卻復(fù)雜,整個過程下來需要花費(fèi)整整三日的時間。
瑄宇二十九年四月初十,瑄宇帝的梓宮放在泰陵的帝后陵寢內(nèi)與和裕鳳后合葬。
又經(jīng)過了一連串的儀式之后,瑄宇帝的地宮大門緩緩關(guān)上封死,也意味著大周瑄宇帝的一生正式落下了帷幕。
當(dāng)司慕涵坐上了帝皇專用的駕輦離開泰陵之時,她望著眼前的永寧山,漸行漸遠(yuǎn)……
回到了皇宮之后,司慕涵的神色已經(jīng)恢復(fù)了往日的沉靜。
之后,左相水韻云便協(xié)同安王等人勸司慕涵擇日舉行登基大典。
司慕涵同意,讓禮部擇日。
禮部選了三個好日子,司慕涵看過了之后,便定下了四月十八。
……
在確定了登基的吉日之后,司慕涵卻還是需要履行大周皇帝的職責(zé),雖然還不需要上早朝,但是各類的折子已經(jīng)送達(dá)了她的手上。
自瑄宇帝入葬泰陵之后,司慕涵便搬進(jìn)了交泰殿。
交泰殿內(nèi)御書房內(nèi)的燭火每一個晚上都至三更時分還未熄滅。
除了處理政事之外,司慕涵便是每一日前去清思殿看望徳貴君,只是徳貴君的病情總是反反復(fù)復(fù),御醫(yī)言,心病難醫(yī),司慕涵雖然心急,但是卻也沒有辦法,只能命御醫(yī)好生照顧。
雪暖汐看著司慕涵越來越疲憊的臉,不禁心疼不已,但是卻也沒有辦法。
蒙斯醉和蜀羽之也同樣的心情。
只是蜀羽之因?yàn)樗灸胶镁梦丛轮继幹檬窦乙皇露兴煌瑧?yīng)該說是他似乎在盡量避免與司慕涵單獨(dú)接觸。
司慕涵雖然搬進(jìn)了交泰殿,雪暖汐等人雖然也搬進(jìn)了宮,但是卻也只是住在了清思殿內(nèi),便以方便照顧徳貴君。
而水墨笑一開始本是想直接搬進(jìn)鳳后所住的宮殿,只是他的身份雖然基本上得到了所有人的認(rèn)同,但是沒有正式的冊封旨意他卻也不會這般張狂。
因而他也是住在了清思殿內(nèi)。
期間他也曾經(jīng)試圖想著法子發(fā)作雪暖汐等人,只是雪暖汐一句話便將他給擊敗了。
雪暖汐言,此時他還不是鳳后,便是正君也算不上是,沒有資格教訓(xùn)他們。
水墨笑氣的牙癢癢的,卻也無可奈何,因?yàn)樗l(fā)現(xiàn),只要他有意發(fā)作雪暖汐等人,司慕涵便會派人過來詢問他,徳貴君的今日的情況,從而打斷了他的發(fā)作。
他便是傻子也明白如今他身邊盡是司慕涵的眼線。
在還未正真坐上鳳后的位置之時,他還不想因?yàn)樾睦锏牟豢於c她對抗。
登基前一夜,交泰殿御書房
左相水韻云在與司慕涵商議完國事之后,便提及了水墨笑身份一事,自然,她沒有直接問司慕涵什么時候立水墨笑為鳳后,而是說之前尚未完成的大婚之禮是否需要繼續(xù)。
司慕涵笑了笑,“如今先帝方才駕崩,朕仍有許多國事需要水相協(xié)助,水相與其將心思和時間花在這等小事上還不如幫朕想多些治國良策,況且,水相認(rèn)為,封后大殿難不成還及不上一個小小的婚儀嗎?”
“陛下的意思是?”水韻云壓住心中的欣喜,正色道。
司慕涵看了她一眼,隨后從一旁的桌案上取了一卷明黃的圣旨,遞給了水韻云,“這是朕之前命禮部備好的封后圣旨。”
水韻云恭敬地接了過來,打開看了一眼,嘴角隨即上揚(yáng),下跪道:“臣水韻云謝陛下隆恩。”
“水相嫡子乃先帝為朕定下的正君,理應(yīng)是朕之鳳后。”司慕涵微笑道。
水韻云又說了些表忠心的話,便退了出去,本來她是想再一次提及瑞王以及蜀家的處置,只是如今得了司慕涵的允諾,那件事暫且可以放下。
先帝入葬泰陵之后,便有大臣提出要處理瑞王謀逆一事,只是司慕涵卻以先帝初喪不宜大開殺戒為由給壓下了。
水韻云本想趁機(jī)滅了蜀家的心愿也未能實(shí)現(xiàn),只是卻也無法反駁司慕涵的理由。
水韻云離開之后,宮侍便進(jìn)來稟報說,夜太侍君求見。
司慕涵放下了手中的折子,便讓宮侍將他請了進(jìn)來。
半晌后,夜侍君緩步走了進(jìn)來,神色雖然平靜,但是卻仿佛在這幾日見老了將近十歲,“見過陛下。”
司慕涵隨即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扶起了他,“夜父君不必多禮。”
隨后兩人便在一旁的暖閣下坐下。
“明日便是登基大典,陛下可曾準(zhǔn)備好了。”夜侍君淡淡地笑道。
司慕涵道:“夜父君放心,一切都已經(jīng)籌備就緒。”
“那便好,你母皇見了你如今這般,想必也是欣慰的。”夜侍君看著司慕涵,微笑道。
司慕涵垂了垂眼簾,“夜父君,母皇已逝,還請夜父君節(jié)哀。”
夜侍君只是笑了笑,卻沒有說什么,“后宮這支暗衛(wèi),陛下打算交到何人手中?”
“朕還未曾決定。”司慕涵蹙了蹙眉,道。
夜侍君看了看她,眼底似有些驚訝,不過面上卻淡淡,“陛下謹(jǐn)慎些也是好的。”
“朕若是定下了便會告訴夜父君的。”司慕涵斂了斂心神,道。
夜侍君點(diǎn)頭,隨后又囑咐了司慕涵幾句,要她注意休息莫要累壞了身子,便起身離開了。
夜侍君走了之后,司慕涵便回到了御書房內(nèi)繼續(xù)批閱著奏折。
這幾日的折子多半是各地官員上奏表哀思,還有祝賀她登基,且表忠心的。
雖然使一些尋常的折子,但是在她登基之初卻也是要認(rèn)真對待。
安撫人心。
自然,其中也是有幾分較為重要的。
比如說,西北邊境送來奏報說西戎國收到大周皇帝駕崩之后軍隊有些異動。
又比如說,西南的阿塔斯族似乎又想重提立國之事。
還有最要緊的便是蕭玥上奏詢問顧若青扣下的西南軍營三十萬將士的銀餉該如何處理。
三十萬將士三年的銀餉是一筆大數(shù)目,如今大周的國庫雖然可以拿出這筆銀子,只是出了這筆銀子,那國庫便空了大半,便不足以應(yīng)對其他的突發(fā)事情。
只是這些政事雖然棘手,卻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的。
然而有一件事卻讓司慕涵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那便是蜀羽之的態(tài)度。
司慕涵并不是沒有衙接替夜侍君的人選,瑄宇帝說的很對,一個父親是可以為了自己的孩子做出任何事情來的,所以不能生育的蜀羽之便是最好的人選。
然而如今蜀羽之的狀態(tài)卻不適合接收。
這幾日司慕涵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卻還是看得出來蜀羽之在故意躲避她。
她明白他這是因?yàn)槭窦业氖虑椤?br/>
若是其余的事情她不是不可以如了他的愿,可是蜀家這件事……
司慕涵揉了揉額頭,暗暗嘆了口氣。
此時,宮侍進(jìn)來稟報說,雪主子求見。
因?yàn)樗灸胶形磧苑夂缶蚨鴮m中的宮侍也是按照以往在十六皇女府內(nèi)的稱謂稱呼他們。
司慕涵便讓宮侍請雪暖汐進(jìn)來。
半晌后,雪暖汐便帶著綠兒走了進(jìn)來,綠兒的手上還提著一個食盒。
雪暖汐進(jìn)了御書房之后,并沒有如以往一般沖向了司慕涵,而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了一個禮,“見過陛下。”
司慕涵笑了笑,“起來吧。”隨即走了下去,握著他的手,“這般晚了,怎么還過來?”
“陛下放心,父君沒事。”雪暖汐以為司慕涵是擔(dān)心徳貴君病情有變,便立即道,“晚膳過后,御醫(yī)到了清思殿診過脈,說父君的情況已經(jīng)好了許多了,只要繼續(xù)好好休養(yǎng)便不會有事的。”
司慕涵微微一笑,便讓宮侍退了出去,隨后便與雪暖汐進(jìn)了暖閣坐下,“我擔(dān)心的人是你。”
雪暖汐隨即笑了起來,“我知道。”
“這些日子你也是累了。”司慕涵看著他,“都瘦了不少。”
司慕涵這話不說還好,一說了雪暖汐便緊張地道:“你還說我瘦了,你不也瘦了不少嗎?涵涵,我知道陛下去了你心里難過,我也知道你很忙,可是涵涵,你也要保重自己的身子才好……”他越說心里越是難受,“我聽宮侍說,這幾日你都在御書房待到了三更時分還不愿意休息,第二日天才亮便又起來了。”
司慕涵伸手將他摟在懷中,“我方才接收政事,忙些是正常的,過些日子,待一切都上了軌道便會好些的,別擔(dān)心。”
雪暖汐靠在她的懷中,“我也不是擔(dān)心,只是心疼……”話說完,便想起了過來交泰殿的目的,隨即站了起來,便讓綠兒將食盒內(nèi)的吃食擺上,隨后拉著司慕涵坐在桌子旁說道,“這是御醫(yī)開的藥膳,說是補(bǔ)身子極好的,你這幾日累壞了,要補(bǔ)補(bǔ),來趁熱吃。”
司慕涵點(diǎn)頭,便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雪暖汐一邊看著她吃著,一邊說著清思殿的事情。
蒙斯醉進(jìn)了宮之后除了安安靜靜照顧徳貴君之后便沒有做其他的事情,而蜀羽之雖然也是認(rèn)真地照顧徳貴君,但是心情卻是不好。
雪暖汐曾經(jīng)聽綠兒說過蜀青在背后哭過,說是心疼自家公子。
他自然明白蜀羽之是因?yàn)槭裁炊y過,只是他卻也是沒辦法。
蜀家犯的事情實(shí)在太大了,便是他想求情也不知道如何說起。
還有便是水墨笑最近轉(zhuǎn)了性子,不再找他們麻煩了,不過他倒是經(jīng)常和徳貴君說后宮的事情。
徳貴君因?yàn)椴≈阋步o了水墨笑許多處理后宮之事的權(quán)利。
雖然這些事情司慕涵都是已經(jīng)知曉了的,但是還是認(rèn)真地聽著,偶爾插上幾句。
待司慕涵用完了藥膳之后,雪暖汐也停下了述說,然后收拾了東西便告辭離開。
就在他走到門口之時,司慕涵忽然道:“阿暖,朕已經(jīng)讓禮部擬好旨意,冊封水墨笑為鳳后。”
雪暖汐愣了愣,隨即笑道:“我知道。”
“你不生氣?”司慕涵挑眉道。
雪暖汐起步走回到她的身邊,忽然親了她一下,“我說過我不要當(dāng)你的正君也不要當(dāng)你的鳳后,我只要當(dāng)你的阿暖,當(dāng)你的嘟嘟!”說罷,又轉(zhuǎn)身要走,走出了兩步,卻又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司慕涵,認(rèn)真地道:“不許太晚休息,若是你累壞了身子我便再也不理你了!”說罷,又轉(zhuǎn)身離開。
司慕涵在原地靜站了半晌后,笑了。
次日,登基大殿如期舉行,大周朝的第四位皇帝登基了,年號永熙。
這一年號是司慕涵在禮部送上來的一堆年號中選的,熙者,昌盛也,這也是瑄宇帝臨終之時對她的期望。
讓大周朝在她的手上昌盛下去。
今年的年號仍是依著先帝瑄宇帝二十九年,從明年開始,便是永熙元年。
永熙帝登基后第一道詔令便是冊封先帝君侍。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永熙帝并沒有冊封徳貴君為太鳳后而只是進(jìn)封一級冊為皇太貴君,其余的良貴君和明貴君也一樣,冊封為太貴君。
而十一皇子的生父祥君卻進(jìn)封一級,冊封為祥太貴君。
至于瑄宇帝的其他君侍,基本上是沒有誕下后嗣,或許是誕下后嗣卻沒有養(yǎng)大的,便依照慣例,在后宮隔了一個宮殿給他們居住,生活雖然比不上以往,但是比起去給瑄宇帝守陵或者殉葬已經(jīng)算是最好的結(jié)局了。
而皇太貴軍因?yàn)槭怯牢醯福m然沒有封為太鳳后卻還是讓他坐了太鳳后的宮殿,只是因?yàn)榛侍F君如今身子不適不宜挪動,便暫且還是住在了清思殿。
而明太貴君,永熙帝本是準(zhǔn)許他出宮隨安王一同居住的,只是明太貴君卻推遲了,說舍不得先帝,希望留在宮中,由于明太貴君原本住的宮殿是當(dāng)年先帝為了迎他進(jìn)宮而仿造南詔國的建筑修建的,永熙帝便也讓他在原宮居住。
明貴太君沒有挪宮,永熙帝也不好厚此薄彼,便也讓良貴太君與祥貴太君暫住原宮。
永熙帝登基之后,禮部便依照慣例提出要為其廣納后宮,誕育后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