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大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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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章大白兔
阮奕在月牙湖畔尋了一圈,也未見到趙錦諾。
卻在人群中見到趙琪。
趙琪的性子活潑,天生善交際,只是好惡分明,所以同王家姐妹幾人玩不到一處去,但同說得到一處去的人,又很快就打成一片。
即便趙錦諾不在,她也有融入旁人的法子。
阮奕踱步上前時,趙琪正同周遭之人說得火熱,見周遭的貴女忽然都看了看她身后,又紛紛噤聲,眼中蘊(yùn)含的神色各異,什么樣的都有。
趙琪緩緩回頭,見來人竟是阮奕。
趙琪也嚇一跳。
忽然不傻的阮奕,在她這里似是有些超綱。
趙琪也懵住,像早前那樣直呼他阮奕似是有些不合適,半晌才憋出一句,“阮二公子,你找我啊?”
阮奕笑笑,“你姐姐呢?”
今日幾乎所有人都來了月牙湖,她便是再不想來,以她的性子也不會特立獨(dú)行。他在這里見到趙琪,那她應(yīng)當(dāng)也在才是。
“哦,”趙琪似是回過神來,小傻子向來都是粘著她姐的,現(xiàn)在不傻了其實(shí)還粘著,趙琪笑道,“我姐方才還在這里,后來說昨夜沒睡好,還有些困,就先去觀禮臺那邊了……”
觀禮臺那邊?
阮奕順勢轉(zhuǎn)眸。
……
稍后就是今日的狩獵比試,狩獵比試開始的前一個時辰所有人都需在觀禮臺處,待到一個時辰之后才能自由安排。
趙錦諾特意沒有折回營帳,因?yàn)檎刍匾泊舨涣松栽S又要回來,還不如先去了觀禮臺處歇息。
離狩獵開始尚還有些時候,周遭也沒有旁人,趙錦諾伸手搭在前方的座位上,額頭枕在手臂上,準(zhǔn)備小寐一會兒。
觀禮臺上的座次不似晚宴,并未固定,男女也未分開至兩處,都是隨處坐的。趙錦諾小瞇了一會兒,又迷迷糊糊覺得身側(cè)仿佛有人落座,但離狩獵開始應(yīng)當(dāng)還有些時候,她稍稍轉(zhuǎn)過頭去,朝另一側(cè)繼續(xù)瞇著。
……
等到差不多周圍的喧嘩聲漸起,應(yīng)是觀禮臺上的人陸續(xù)都至了,狩獵也快開始,趙錦諾伸手撫了撫眉心,掩袖微微打了一個呵欠,才坐直了去。
周圍也確實(shí)七七八八坐滿了人。
她先來,未必能同趙琪和沈綰,沈妙幾人坐在一處。
她轉(zhuǎn)眸打量身側(cè)的人,右側(cè)一邊的是她不認(rèn)識的女眷,兩人相視笑了笑。趙錦諾才往左側(cè)看去,只是轉(zhuǎn)眸,目光便愣住,坐他左側(cè)的人不是阮奕是誰?
見她詫異,阮奕悠悠道,“見你睡得好,沒擾你。”
所以自先前起,在她左側(cè)落座的人就是阮奕?
趙錦諾是沒想到。
他方才不是還在月牙湖畔,同人一處說笑,溫柔又體貼……
趙錦諾眸間淡淡,低眉擰開水囊,喝了口水。
見她沒有應(yīng)聲,阮奕不知她何意,遂湊近了些,“錦諾……”
人前都是喚她錦諾。
趙錦諾擰好水囊,也未瞥目看他,輕聲道,“阮二公子有事?”
阮奕微怔。
阮二公子?
這是什么鬼稱呼?
他愣住,正好前方也有旁的女眷落座,見到他,臉上幾分驚喜,遂熱忱招呼道,“阮二公子!”
阮奕臉色都僵了。
她這是同旁人一般,叫他阮二公子?
阮奕詫異看她。
昨夜分明……連他“阿奕”都喚過了……
阮奕似從蜜糖罐子里直接跌到了泥沙堆里。
他看她。
趙錦諾正好起身,眸間似是正常,輕聲道了句,“借過。”
他木訥靠后。
她從他身前走過,他下意識想伸手,但她走已走開。
阮奕似是還未從錯愕中回神,目光跟著她,見她是去一側(cè)的供水處給水囊裝水。
而后又正好遇到上前的沈綰。
沈綰也在給水囊接水。
兩人笑著說了一會兒話,應(yīng)是說起什么了,沈綰指了指前方,等兩人都接完水,就見沈綰伸手,牽了趙錦諾一處往前方走去,徑直在前方兩個位置處坐下……
阮奕眼睛都直了……
直接換地方坐,將他晾一處了?
他目光似是收不回來。
她不在,那他在這里坐著做什么?
阮奕臉色稍有些難看。
她怎么會不知道他是來這里特意尋她的。
阮奕不禁在心中揣測,她今日這是怎么了?
讓他一人在這里坐冷板凳……
這滋味委實(shí)有些不好受。
尤其是昨晚,她分明還躺在他懷中看過了月色和月牙湖,今日就似旁人一般,喚他一聲阮二公子……
他心中頗有些磋磨。
阮奕眸間微斂,見她身側(cè)還有空余座位,便想起身上前。誰知他剛起身,卻見另一個世家子弟上前,眼神中似是有些羞怯,又有些傾慕,拱手朝她問了一聲,輕聲問,他可以坐在一側(cè)嗎?
阮奕凝眸看她。
趙錦諾正同沈綰說著話,聽到一側(cè)有人說話,轉(zhuǎn)眸看過來,才見是一旁的世家子弟,恭敬有禮,又謙虛謹(jǐn)慎。
趙錦諾身側(cè)本就有空位,遂問了聲沈綰,可還有替旁人占位?
沈綰搖頭。
趙錦諾遂朝他點(diǎn)頭,“這里沒有旁人。”
那人似是害羞笑了笑,落座。
阮奕臉都綠了。
她是壓根兒就忘了,這里還有一個他在。
阮奕心中有些說不出的吃味。
她似是看都未看他這里一眼。
……
很快,狩獵開場。
昨日的狩獵比試是看最后獵物的數(shù)量,指定的獵物數(shù)量多的勝出。但今日比試的主題還要看速度,所以一開場就高潮迭起,比起昨日的保存實(shí)力,深思熟慮,從場面上看便要好看許多,節(jié)奏也快,也更精彩。
率先獵到清單上的五種獵物各五只者獲勝。
于是一上來,獵場內(nèi)就是騎快馬拉快弓,搶獵物,也搶速度。就連趙錦諾這樣不怎么感興趣的人,似是都看進(jìn)去了幾分。只是原本也不怎么懂,看熱鬧可以,看門道卻生疏,一側(cè)落座的世家子弟便悄聲道,二位若不是不嫌棄他可以同她們說。
沈綰想聽,世家子弟便耐心向沈綰和趙錦諾解讀,聲音很輕,沒有擾道臨近之人,亦說得很慢,很容易聽懂,沈綰和趙錦諾倒是看得更明白了些。譬如什么獵物雖然好獵,但為何眾人都沒有去爭;什么獵物是數(shù)量稀少的,所以要率先搶到這種獵物,才會去找別的獵物。
沈綰和趙錦諾聽得連連點(diǎn)頭。
沈綰又問,那今日這場比試很快就會結(jié)束?
世家子弟搖頭,不會,這些獵物不是這么容易湊得齊的,最難的還需要慢慢狩獵,興許還要通力合作,最好再來分獵物,這才是這場狩獵好看的地方。
兩人似是忽然明了,都紛紛頷首。
……
阮奕全程在后面看得有些窩火。
好容易待得差不多一個時辰過去,趙錦諾有些困意起身,似是要回營帳了,身側(cè)的世家子弟也起身,似是在詢問她要去何處,又似是聽說她要回營帳中暫歇一會兒,眸間忽得有些失望。
但趙錦諾起身,世家子弟還是一道跟著,靦腆著說要送她一程。
趙錦諾禮貌婉拒,“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世家子弟似是有些難為情,還是想爭取,“趙小姐……”
話音未落,就見一側(cè)身著騎射服的身影上前,世家子弟微楞,“阮奕?”
阮奕看了看他,輕聲道,“她是我未婚妻。”
世家子弟訝然。
阮奕伸手,牽了她的手便往營帳方向走,沒有再說旁的。
身后的世家子弟怔了許久。
待得稍走遠(yuǎn)些,阮奕溫聲開口,“你今日怎么了?”
她亦溫聲,“我什么時候是你的未婚妻?”
她今日確實(shí)在同他鬧別扭,阮奕音色漸沉,“什么時候不是了……”
她抬眸看他,輕聲道,“你我并未下聘,也未正式定親,亦無婚書執(zhí)禮,只有父母早前的心意,那也是許多年的事了,不一定算數(shù)……”
“阿玉……”他忽得神色緊張。
她口中的每個字都有回旋余地,她當(dāng)不是真的生了同他生分之心?!
無論上一世還是這一世,這種情況他都未曾遇到過,他實(shí)在不知哪里出了紕漏,生了這種變故?
他繼續(xù)神色緊張得看著她。
趙錦諾輕輕笑了笑,“阮奕,你如今不傻了,早前有的是同你親近的人,你也大可待旁人都溫柔體貼,只是日后,不要再同旁人說我是你的未婚妻,我們不是這種關(guān)系……”
她朝他福了福身。
她朝他福身,阮奕心中的窩火到了極致。
她轉(zhuǎn)身,他伸手握住她的手,低聲道,“阿玉,昨夜不是還好好的,今日忽然怎么了?”
她瞥目,沒去看他,也低聲道,“昨日是被月色沖暈了頭,把你當(dāng)成大白兔了……”
他喉間輕咽,“我什么時候不是大白兔了?”
趙錦諾心中腹誹。
她的大白兔才不會同旁人既親近又溫柔,把旁人激動得就差當(dāng)場哭出來了……
她的大白兔,雖然傻傻的,卻只會乖乖聽她的話,頂多上前要親親,親一次不夠,最多再親一次,連旁人都不會多看一眼,她說什么都認(rèn)真聽話,她生氣了還會哭著認(rèn)錯的乖寶寶……
不像他。
他是別人的阮哥哥。
趙錦諾覺得早前那半瓶醋,似是又在心里酵了酵。
“你不是。”她眸間有醋意,“你不是我的大白兔,你是別人的阮哥哥……”
言罷轉(zhuǎn)身既往往前走去,雙手背在身后,不想再搭理他。
阮奕微楞,似是忽然反應(yīng)過來。
忽得,趙錦諾只覺有人從身后將她抱起,抵在一側(cè)的樹干前,沉著眸子看她,“趙錦諾,我是你一人的大白兔!”
她微怔,他狠狠吻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