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正韶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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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1章正韶華
宴書臣愣住。
一秒,兩秒,還未松開……
宴書臣臉都綠了,遂又想起阮奕早前說的,他早就偷親過錦諾。
眼下,已不是偷親,是明目張膽得親……
宴書臣起初是想握拳輕咳兩聲。
但很快,又自心中打消了這個(gè)念頭。
無論是不諳世事的阮奕,還是姑娘家的錦諾,他此舉只會讓他們尷尬與驚慌失措。
宴書臣悄然退出了藏書閣,心情略微有些復(fù)雜。
今日之前,他一直在想錦諾和奕兒的事,直至方才過后,他才知曉是自己想錯(cuò)了……
兩個(gè)孩子應(yīng)當(dāng)情投意合,才會有方才一幕。
只是,錦諾是他同安平的女兒,自幼少了他與安平的照顧,已是不易。
他是想讓她日后過得順?biāo)欤嘞虢o她最好的……
宴書臣眸間復(fù)雜幾許,他并非不喜歡奕兒,奕兒是好,只是當(dāng)下……
宴書臣在今日之前,是沒想到錦諾也喜歡他。
傅織云尚在藏書閣外,見他一人出來,頗有些意外,“相爺……”
宴書臣叮囑,“不要同奕兒和錦諾提起,我去過藏書閣,稍后去盞茶水,順道說我回來了便是。”
傅織云應(yīng)好,旁的沒有多問。
藏書閣就在相爺?shù)臅坎贿h(yuǎn)處,相爺回了書房當(dāng)眾,傅織云笑了笑,循著宴書臣的意思去做。
傅織云也道相爺待趙家大小姐親厚,是因?yàn)槿罴叶拥木壒省?br/>
阮家二公子算是相爺?shù)陌雮€(gè)兒子,相爺一直體恤照顧,如今趙家大小姐來了京中,聽聞兩家的婚事也基本敲定了,就差雙方家長坐在一處將婚期定了。
阮二公子年后及冠,怕是婚期應(yīng)當(dāng)就在二公子及冠之后。坊間又慣來有沖喜的說法,若是阮家有意,趙家也同意,許是會在二公子及冠當(dāng)日做成雙喜臨門,替二公子沖沖晦氣也不定。
傅織云親自端了茶水入內(nèi),見趙錦諾和阮奕各自捧了一本書,坐在階梯上安靜看著。
阮奕懷中還抱著一只兔子。
傅織云愣了愣,忽然有些明白過來相爺方才的意思了。
應(yīng)是不想打斷。
趙錦諾聽到聲音,抬眸一看,見是傅織云,遂起身,“傅先生。”
阮奕也抬眸看去,“傅叔。”
傅織云上前,將茶盞置在一側(cè)的木桌上,“二公子,大小姐,相爺方才回府了。”
宴叔叔/宴相回來了?
趙錦諾和阮奕眼中都有笑意。
兩人隨意飲了口茶,便隨傅織云一道往宴書臣書房去。
“相爺,二公子和大小姐來了。”傅織云化繁為簡。
“進(jìn)。”宴書臣亦言簡意賅。
“宴相。”
“宴叔叔。”
兩人分別問候。
宴書臣看了他二人一眼,將早前的神色收回眉間,溫和道,“你們都在?”
似是不知曉先前一般。
阮奕應(yīng)道,“宴叔叔,錦諾在藏書閣看書,大白跑藏書閣里去了,我去攆,就正好遇到錦諾。”
他語氣里都是笑意,眸間清澈而純真,歡喜之色分毫不加掩飾。
宴書臣見錦諾低了低頭,沒有附和阮奕的,只是上前朝他福了福身,低聲道,“宴相昨日請傅先生送了帖子過府,錦諾今日是來道謝的,多謝宴相體恤照顧,錦諾心中感激。”
她能這般說,便是猜出了他的用意。
他目光柔和,沒有再提讓傅織云去趙府的事,只是輕聲道,“喜歡便常來,我不在,讓織云招呼你。”
趙錦諾微微笑笑。
宴書臣微怔,她笑起來尤其像安平,猶如一個(gè)模子刻出。
宴書臣忽得出神,想起方才在藏書閣外聽到她念那本《歷山游記》,當(dāng)初安平也是這本念著這般《歷山游記》,只是一面念一面笑,宴書臣,我怎么一想到是你寫的就忍不住想笑呢……
宴書臣斂起思緒,朝阮奕喚了聲,“奕兒……”
阮奕回過神來,抱著大白兔上前,“宴叔叔,我明日就要啟程去月牙湖了。路上往返,加上去月牙湖的時(shí)間要七八日左右,母親說,讓我今日來看看宴叔叔,怕宴叔叔擔(dān)心。”
每回阮奕離京,郁夫人都會讓阮奕來他這里說一聲,禮數(shù)和考量皆盡周全。
宴書臣頷首,“去吧,路上注意安全,等到了月牙湖,要同你大哥或開陽一道,屆時(shí)月牙湖人多,需要有人照看你。”
阮奕歡喜點(diǎn)頭,只要能讓他去看騎射,他什么都可以。
宴書臣遂又叮囑道,“在皇后娘娘跟前問安時(shí),無需拘謹(jǐn),她待京中晚輩慣來親厚,早前對你諸多照顧,你記得勿沖撞了皇后。”
“哦。”阮奕應(yīng)聲。
其實(shí)他對皇后娘娘并無多少印象,只是聽母親說起,因?yàn)檠缡迨宓木壒剩屎蠛苷疹櫵?br/>
他當(dāng)初落馬,皇后親自來府中看過。
只是他后來一直未好,阮家怕他沖撞了中宮,便一直未帶他入宮過。
他年后及冠,這次去月牙湖,要在皇后面前討份恩澤的。
這也是宴叔叔的意思。
宴書臣朝阮奕道,“去月牙湖要小心,你不會水,月牙湖附近處處都是水。”
他左耳朵進(jìn)右耳朵出,只管點(diǎn)頭。
宴書臣沒有再同他多說。
阮奕忽得朝趙錦諾問起,“錦諾,你會去月牙湖狩獵嗎?”
月牙湖狩獵?
趙錦諾不曾聽過,便應(yīng)道,“我昨日才入京,還不曾聽說,不知家中可有安排?”
阮奕似是眸間期許,“錦諾,我想同你一起去。”
趙錦諾看了看他,宴相尚在,趙錦諾沒有吱聲。
宴書臣亦看了眼阮奕,輕聲道,“趙府家眷一行才到京中,趙大人也尚有戶部要事在忙,去不去也是情理之中,錦諾,你聽家中安排便是。”
趙錦諾應(yīng)了聲是。
阮奕眸子里滿是遺憾。
他想去月牙湖看狩獵,也想同錦諾一處,魚和熊掌都想兼得。
來相府也有些時(shí)候,宴相又在書房中有旁的事情要忙,她今日本就是來道謝,順道看一眼宴相的,眼下趙錦諾也不好久留,遂朝宴書臣福了福身,“宴相,那錦諾先回府了,日后再來叨擾。”
宴書臣眸間滯了滯,沒想到這么快。
但很快,又?jǐn)苛隧g不舍,溫聲問道,“讓織云安排馬車送你一程吧。”
趙錦諾笑笑,“母親已安排了府中的馬車送我來的。”言外之意,他昨日讓傅織云去的那趟還是有用的。
宴書臣心中有數(shù),微微頷首。
臨末,雖不應(yīng)當(dāng),還是脫口而出,“錦諾,日后若遇事,可來相府尋我。”
趙錦諾微微怔了怔,而后應(yīng)好。
阮奕聽見趙錦諾要走,也馬上道,“宴叔叔,我也要回府了,娘親還等著我和大白回去呢!”
宴書臣心知肚明,他是想同錦諾一處。
今日藏書閣中,他跑去親錦諾一事,某個(gè)做父親的,心中還是有氣的,當(dāng)下是不能如了他的意的,“奕兒,你明日便要去月牙湖,今日留下來同宴叔叔說說話再走。”
“啊?宴叔叔,我想同錦諾一道走。”阮奕明顯不不愿意的神色,也不遮掩。
趙錦諾低眉,忍了笑意。
宴書臣看他,“你留下。”
阮奕耷拉了嘴角,一幅委屈模樣,一面呆在書房中,一面目送著趙錦諾出了書房,又出了院子,往相府大門口去。
“宴叔叔……”他今日好容易才見到阿玉。
宴書臣攏眉看他,“奕兒,你喜歡錦諾嗎?”
阮奕聽到這句,似是不哭了,朝著宴書臣拼命點(diǎn)頭。
宴書臣亦想起方才在藏書閣中,阮奕闔眸親她,錦諾也是默許的,方才錦諾看他的眼神里,亦是透著笑意,這是最好的年華里,最好的喜歡與愛意,簡單,沒有參雜旁的任何雜質(zhì),亦沒有旁的糾葛,喜歡便想在一處。
宴書臣心底動容,“你去送送錦諾吧,還攆得上。”
“宴叔叔,你最好了!”若不是懷中還抱著大白,阮奕險(xiǎn)些撲上來親他。
他兩人于他而言,是最重要的兩個(gè)孩子。
他要好好計(jì)量。
宴書臣端起茶盞輕抿一口,而后放下,眸間微微黯沉。
今日在朝中,他見到了趙江鶴。
最后娶安平的人是趙江鶴……
……
阮奕還是送了趙錦諾一程,整個(gè)人歡呼雀躍。
二人從相府回趙府,一路坐得是趙府的馬車,阮家的馬車一直跟在后面。
等到趙府大門口,阮奕撩起簾櫳下了馬車,兩人相繼下了馬車,阮奕才道,“阿玉,我記住你這是趙府了,等我從月牙湖回來,我就來尋你。”
趙錦諾頷首道好。
“阿玉,我可以抱抱你嗎?”再次使用萌萌眼神必殺技,趙錦諾搖頭,輕聲道,“不可以。”
他嘟嘴,但是并未多說。
“我回家了,大白兔,再見。”趙錦諾亦伸手摸了摸大白,“大白,你也再見。”
大白瞪了瞪大紅眼。
阮奕也笑笑。
車夫從側(cè)門將馬車駛?cè)耄钷纫蚕破鸷煓缮狭笋R車,從車窗簾櫳處同她揮手道別。
門口的小廝上前,“大小姐,您可算回來了,夫人身邊的劉媽媽先前遣人來打了招呼,說等大小姐回來,便盡快去一趟偏廳。”
又是偏廳,趙錦諾問,“是來了什么客人嗎?”
小廝拱手道,“是王家的人。”
王家是王氏的娘家,那今日是王氏這頭的親戚來了,難怪如此重視。
她雖不是王氏親生的,但以王氏的性子,在自己的娘親人面前,是一定要有做母親威嚴(yán)的。
趙錦諾頷首,應(yīng)了聲,“知曉了。”
入了府中,果真有丫鬟在等,說的也是同門口小廝一樣的事,只是丫鬟在王氏身邊伺候,便更急些,領(lǐng)著她快步往偏廳去,應(yīng)是客人來了有些時(shí)候了。
她去宴相府中回禮,王氏定會提起,只是她同宴相走得近,王氏的子女沒有,王氏必定面上無光,所以要盡快催著她去偏廳。
趙錦諾留了個(gè)心思,“偏廳中來的是母親家中的哪位親戚?母親可有說什么事?”
反正稍后她也能見到,丫鬟也沒什么好瞞著她的,“回大小姐的話,來得是王家大房的劉夫人,和二公子,聽方才在苑中的意思,似是說起月牙湖狩獵的事,說大人初到京中,事忙不一定能安排周全,王家老夫人念著夫人這頭,便讓劉夫人和二公子今日來府中登門,說明日正好帶府中二位小姐和公子一道去。”
同王家一道去月牙湖?
趙錦諾微怔,她是沒想到,最終繞了這么大一個(gè)圈子,許是還真被阮奕說中了……
她也要去月牙湖,還是同王家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