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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最后疏通靈脈的關節(jié),只能看靳璞臨的運氣了。
就算此刻所有人都憂心忡忡,但是面對暮祈,都絕不敢表現(xiàn)出一絲異樣。大家都盡量放松了自身的神情,想要給暮祈營造一個相對還算輕松的環(huán)境。
“方閣主,這……教導暮祈小友的事,還得拜托您了。”
畢竟靳家修者皆以金系為主,面對異火這樣的東西,還實在是有些為難。更何況,寒星焰本就是方閣主的東西,他自然熟悉習性,教授起暮祈來,自然事半功倍。
此刻,靳璞允對著方閣主和暮祈就是一個大禮:“大恩不言謝,舍弟今日的救命之恩,我靳璞臨一定會銘記在心。”
方閣主點點頭,倒也沒有推辭,畢竟他也是答應了別人盡自己之力:“現(xiàn)在要一個僻靜的,靈氣充裕的庭院。本座要直接帶著她閉關一日。”
靳璞允正想說自己的院子一直空著,就被自己的父親打斷:“那便去為老祖靜修專門建造的后院罷,那里靠近靳家靈脈中心,對小朋友的修煉也有益處。”
靳家其他人都驚了一驚。畢竟這為老祖的私院,連他們平日里都難以踏足。
靳家主苦笑,就算老祖剛剛沒有傳音給他,他也會考慮這整個家宅中靈氣最充裕的地方。畢竟眼下已到了璞臨生死存亡之際,他也顧不上什么規(guī)矩不規(guī)矩的了,讓暮祈盡快地能與寒星焰建立聯(lián)系才是首要緊迫之事。
更何況,這位方閣主親自前來靳家,本就是看在靳臨允的師父以及他師父身后的門派的面子。整個靳家待這樣身份貴重的客人,如今也只有老祖的院子,才算得上不失禮。
暮祈也知道他們如今最重要的目的是什么,自然也沒有過多地矯情推辭,連忙應了。
這一次,暮祈是直接從靳家內部的傳送陣直接傳送到所謂的后院的。
一般來說,一個崛起千年的修真大家族里都至少有一條靈脈,這靈脈所在的中心之處,更為家族的隱秘,一般客人是絕對不會被允許入內的。因此他們就算是因為緊要關頭,破例讓暮祈暫時借住在這靈脈之處,但是還是直接依靠一次性的傳送陣,也算是最后的防護警惕的措施。
這一次的傳送因為是短距離的傳送,暮祈真的是一睜眼就是不一樣的地方。
她不由地深深吸了一口氣,實在是覺得這剎那的功夫,她渾身神清氣爽起來。
眼前是一座灰?guī)r青瓦所堆砌而成的院子,處處顯示出了一種古樸的氣息。這里的靈氣比起暮祈當初在登天梯的第九關所見還要濃郁幾倍,恍若實質的霧氣四溢,但是卻溫和而克制,只是自由地飄散著。
暮祈伸出手,只見這靈氣紛紛散開,為她開辟出了一條道來。
因為是閉關,此刻除了要教導暮祈的方閣主,其他人并沒有跟來。
方閣主似乎看出暮祈的疑惑,淡淡道:“靳家在這里布下了疏靈陣,除卻修者修煉引氣,這里的靈氣并無傷害力。”
說著,他一個拂袖,將兩人直接帶到了院子中。這里構造倒是類似四合院的模樣,他沒有選擇主人的正間,隨手推開了靠外的一間屋子的門,指了指地上的蒲團:“你坐在這里罷。”
暮祈乖乖地跑過來坐下。她自重生來,一直頗有主見,就算是面對暮承道等人,打心里都是一種平輩相交的態(tài)度,但是今日見到這位方閣主,暮祈忍不住就拘謹起來,真切地有了一種晚輩的感覺。
許是那頭白發(fā)太唬人了吧,她默默地想。
“你先引靈入體,本座先看看你的靈脈的寬度和韌度。”
見暮祈入定開始修煉,這位方閣主默默地揉了揉自己的眉間。
暮祈有那種見長輩的感覺倒是沒錯,畢竟這位本名為方雋之的方閣主,已經是近千歲的高齡了。但是因為他功法偏寒,性子也不由地偏冷了些,本就是討厭多管閑事的人。但是這回答應幫忙救靳璞臨,卻是因為他在很早之前,欠了靳璞允師父一個人情。
不過雖說此番只是來還清往日的舊債,但是方雋之還是有準備的,只是他所帶的火系靈物比起暮祈這個高階靈脈來說,實在是差了些,因此才臨時決定換了個法子。
只是現(xiàn)在——
方雋之輕輕閉上眼:他其實也沒有帶過徒弟,現(xiàn)在……還是希望暮祈能聰明點罷。
坐到這里,暮祈才真切地感受到了靈氣濃度的重要性。
她在凡俗界升了靈體期,但是記得當初所引入自己靈脈中的靈氣,僅僅只有那么一絲。支撐她最后進階的,更多的是在登天梯中,琉璃焰幫她儲藏在體內的那部分靈氣。可以說,若是沒有前面那些積累,就算是她天賦再好,那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是絕對無法成功的。
而在靳家這濃郁的靈氣中,僅僅幾個呼吸的功夫,暮祈只覺得剛剛因為晉級而干枯的靈脈一下子又再次充盈起來,奔波趕路帶來的疲憊也一掃而空。
就這樣,暮祈繼續(xù)貪婪地汲取著靈氣,而方雋之就在她不遠處的地方,同時也修煉起來。
暮祈先是讓自己重新內視了一番自己的體內,只覺得原來靈力流動的脈絡開始顯現(xiàn)出一種淡淡的光芒,原先不甚清晰的線路圖也漸漸地在她腦海中繪制明確了。果然是習慣成了自然,就連靈力也像是有了記憶,現(xiàn)如今就算她不刻意地去引導,修行也逐漸走向了正軌。
再次睜開眼時,暮祈已然穩(wěn)固了自己的靈體階。
方雋之自然能感受到她的氣息比起之前穩(wěn)定了不少,點點頭:“不錯。”
他這種完全是敷衍的夸贊結束后,本想說讓暮祈將異火的氣息先納入丹田蘊養(yǎng),但是后來又反應過來暮祈才靈體期,除了能將靈氣納入靈脈不斷錘煉身體外,就實在是什么都不能做了。這么一想,他略一思忖,問:“將你的神識放出來。”
暮祈一愣:“神識……怎么放?”
她知道自己的神識或許因為那檀珠的關系,比別人都強一些,她平日里會控制神識用以和琉璃焰、木絨火相溝通,并且也能內視自身靈脈。但是方雋之所說的神識外放,她卻是完全不懂的。
方雋之微微皺眉:“放空心境。”
暮祈聽了,但是……完全沒聽懂。
方雋之這下眉頭鎖的更深了,再看暮祈完全就是一種老師對待差生的恨其不爭:“凝結心神。”
暮祈……只能先云里霧里地實踐了。
她先自己趕緊閉上眼,嘗試著什么都不想,讓自己的腦袋放空,完全遵循著這位方閣主的“放空心境”。然后當她覺著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后,這才嘗試著所謂的“凝結心神”。
只是凝結心神這一步,暮祈始終無法尋到方法。怎么才能算凝結?神識又怎么能凝結?凝結成什么?
這么想著,暮祈努力地將自己的神識聚集在了一處,編織成一個密不透風的網(wǎng),只是這網(wǎng)卻是遍布在她的體內的,依舊無法像方雋之所說的外放。
“你看。”方雋之也覺察到暮祈不得要領,隨手一指不遠處紅木桌上的茶具,“凝結心神。”
隨著他再一次重復的這四個字,暮祈只覺得隨著他的目光像是射出一道無形的刀刃,緊接著那茶具應聲而碎。
暮祈眼神一亮:“神識也能夠作為武器?”
方雋之點點頭:“自然,不過你先試試將神識剝出體內,進行外放罷。”
潛意思是讓暮祈別好高騖遠,還是一步步來。
但是有了他的示范,暮祈一下子也明白了他所謂的凝結神識的意思。對于修煉神識來說,大多數(shù)修士都是習慣性地利用神識內視體內丹田、靈脈的,但是往往很少人能夠學會外放神識,用以防護或攻擊,這就是因為思維慣性所致。而且神識在自己體內等于身處在自我的領域,往往無比強大,但是到了體外,就一下子變得微弱無比,想要利用它攻擊,那可真的是極少極少的人能夠做到了。
暮祈雖說眼饞方雋之利用神識的手段,但是眼下,的確還不得不先試著學習走第一步。
她的確前面走到了誤區(qū),以為所謂的外放,就是將自己體內的聚集的神識推出來。但是實際上,方雋之是直接從體外凝結的力量。神識其實完全是一種縹緲的“意志力”,并非產生于暮祈的大腦,而是在于靈魂。
——人的魂魄是獨立的,因此神識并不受于身體的桎梏,只要暮祈所想,它就無處不在。
暮祈恍然,這一次直接在方雋之的面前凝結出了一道無形的墻,而隨著時間的過去,她精神力的消耗也越加嚴重,臉色也愈加蒼白。
方雋之倒是滿意了些,至少暮祈這個學生看起來還能繼續(xù)往下教:“每個人的精神力放到體外就會十分脆弱,我現(xiàn)在將一絲寒星焰放出,你試著利用自己的神識蘊養(yǎng)它,遇到了寒星焰吞噬,就立即回收,千萬不要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