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審問出來了(第一更)
門口的錦衣衛(wèi)正要行禮,被崇禎止住,他一路飛快向里面走去。
按理說陳昭奇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打得不成人形了。
但奇怪的是,崇禎見到他的時候,這家伙居然坐在那里吃早餐!
不僅在優(yōu)哉游哉吃早餐,而且還氣定神閑。
聽到腳步聲,陳昭奇抬起頭來。
他看見一個模樣俊朗的少年郎,這少年一身石青色(古代的一種顏色)長袍,腳踩金縷鞋,身高約有六尺(按照明朝度量衡,約187cm),生了一對劍眉,一雙星目,英氣勃發(fā)。
看見正在吃早餐的陳昭奇,崇禎皺起眉頭來了。
陳昭奇看了看著少年,也皺起眉頭來,笑道:“你又是哪家的公子,誰派你來的,我什么時候能出去,讓他們給個準(zhǔn)信。”
崇禎問道:“這里是錦衣衛(wèi)的大牢,你還能出去?”
“有錢什么不能……”陳昭奇一開口,突然意識到一絲不妙,他連忙停頓,然后擦了擦嘴,站起來看著眼前的人,“你是誰家的公子?”
“你先別管我是誰家的公子,你剛才是要說有錢什么不能辦到?是這樣嗎?”
“是又如何?”
“有錢還能買到錦衣衛(wèi)?”
陳昭奇便轉(zhuǎn)身不理會崇禎了,因為他覺得來的這個人有些奇怪,問的問題有些敏感。
這些事,不便說出來,都是眾所周知的秘密。
崇禎笑道:“不說也沒關(guān)系,多吃一點,保存體力,待會有機(jī)會說的。”
他轉(zhuǎn)身對著旁邊一個錦衣衛(wèi)道:“去將田爾耕叫來。”
“是!”
這錦衣衛(wèi)還沒有出去,田爾耕聽說皇帝來了北鎮(zhèn)撫司監(jiān)獄里已經(jīng)帶著人飛快趕過來。
“微臣參見陛下,圣安!”
田爾耕連忙跪在地上,周圍的錦衣衛(wèi)都跪下了。
陳昭奇也呆在那里,雙腿一軟,直接跪了。
頓時,他額頭冷汗如雨,沒想到皇帝會親自過來。
崇禎掃了一眼田爾耕,淡淡道:“朕不安。”
田爾耕把頭埋在地上,不敢吭聲。
崇禎神色有些難看,一腳朝田爾耕踢過來,將田爾耕踢翻在地上,田爾耕連忙又翻身匍匐在地上,道:“陛下恕罪!”
“朕讓你打的人呢!”
“陛下恕罪,近日家中老母親生病,臣告假了幾日,今日才過來,還未來得及審查。”
崇禎這才想起來田爾耕的確是告假了,將陳昭奇押回來的時候是過年,那時候田爾耕就跑來向自己請了幾天假,加上過年放的假,也差不多是今天來值班。
崇禎大袖一揮,道:“都起來。”
眾人這才顫顫驚驚起身,為崇禎搬了椅子,桌子,備好了御用的茶。
陳昭奇連忙道:“草民叩拜天子!”
“朕不需要你叩拜,給朕打!”
陳昭奇微微一驚:“天子這位為何,草民所犯何事?”
崇禎也不理他,幾個錦衣衛(wèi)開了監(jiān)獄的大門,將陳昭奇拖出來就是一頓毒打。
先是用鞭子抽,抽得全身皮開肉綻,再是用竹簽插進(jìn)手指甲里,然后將針扎進(jìn)身體里。
陳昭奇再也保持不了之前的氣定神閑,他也萬萬沒有想到皇帝一來什么話都不問就直接動刑了。
他原本非常有把握那些人能動用關(guān)系,動用錢,將自己弄出去。
這個難度不大,只要有錢,哪怕是調(diào)換個身份,找個人來頂替也是可以的。
但現(xiàn)在這事基本不可能了,因為皇帝來了,而且一來直接打。
陳昭奇細(xì)皮嫩肉的,哪禁得起這么打,早就開始求饒了,但是崇禎沒說停,錦衣衛(wèi)也不敢停。
過了一會兒,崇禎才讓停下來。
而陳昭奇已經(jīng)被打得不成人樣。
“朕問你話,你答,不答就繼續(xù)打,答錯了往死里打。”
“請陛下快快問話,草民絕不敢隱瞞半分。”
“聽說你給陜西捐了糧食?”
“是是是,草民身為圣天子的臣民,陜西受災(zāi),草民不敢袖手旁觀,去年給陜西捐了一萬石糧食,聊表心意。”
“聊表心意?”崇禎笑道,“好一個聊表心意,所以這糧食就到了某位知府的家里,到了京城某位官員的腰包里?”
崇禎大手一揮:“給朕繼續(xù)打!”
錦衣衛(wèi)又是將陳昭奇一頓毒打,陳昭奇叫得比殺豬還慘。
“天子饒命……天子饒命……草民知罪,確實沒有捐給陜西,而是借名給了臺州知府衙門!”
崇禎道:“一個一個說。”
陳昭奇全身都在發(fā)抖,嘴巴也在不停發(fā)抖,說話都有些困難:“是……是……草民一定知無不言……不敢有半分隱瞞……”
“臺州知府陸元禎、寧波府知府黃玉琦、紹興府知府高鴻漸,都與草民有往來,從五年前開始,草民每年都贈送一千兩銀子(約60萬元+)。”
“另外草民每年會贈送五百兩銀子(30萬元+)給臨海縣知縣張繼承,草民的商稅可以免除,田賦可以免一大半,家人不用有徭役、雜役。”
“為了在京城做生意,吏部的員外郎,戶部的主事,以及工部的主事,草民都想辦法送過錢。”
“前段時間,禮部郎中路大人在草民的酒店吃飯,給草民賣了一個消息,說朝廷正在密查宗室案,這件事草民是沒有膽子泄露出去的,都是臺州府知府陸大人指示的,陛下饒了草民吧,草民以后再也不敢了……”
陳昭奇幾乎要精神崩潰了,想到哪里說到哪里,只要是腦海中有的,不加思考了,也沒法再思考了。
崇禎怒道:“胡說,陸元禎是朝廷命官,怎敢指示你做這種事!”
“草民若有半個字說謊,天打雷劈!草民句句屬實,陸大人說朝廷很快會頒布新政,將宗室丑聞公布出來,必然會引起朝堂紛爭,陸大人還說只要朝堂有黨爭,新政就推行不下來!”
說到這里,崇禎已經(jīng)笑了笑道:“行了,朕都知道了。”
他轉(zhuǎn)身給田爾耕道:“錄個口供,名單全部記下來。”
“是!”
“陛下,草民該說的都說了,陛下饒命!”
崇禎走過去,看了看陳昭奇。
“很好嘛,這東南的商貿(mào)已經(jīng)自由了幾十年了,沒有人管你們,你們竟敢將手伸到朝堂上來了,很好。”
這大明東南一帶確實是混賬得很,你要說那里是資本集團(tuán),倒也有幾分像了。
就像后世的老美,大財團(tuán)到了一定的地步,就開始干涉政治,稅越交越少,自身膨脹越來越大。
變得大而不倒,成了國家的吸血蛀蟲,將財富過度集中。
典型的哈耶克理論奉行者(哈耶克是20世紀(jì)的經(jīng)濟(jì)學(xué)家,崇尚絕對自由貿(mào)易)。
更混蛋的是,朝廷對那里的行政管控非常弱,大明現(xiàn)在其實非常缺糧食,但是浙江一帶只種桑樹和棉花,支撐絲綢和衣服,遠(yuǎn)銷海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