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條形鐵器
不是江云傻得不知道松手,而是豬妖逃走的速度簡直是太快了,就像是一道黑旋風(fēng),眨眼之間就奔走了幾里的森林。
江云腦袋暈暈乎乎,心里一直保持著一個念頭,就是:要抓住豬妖,抓住豬妖,抓著豬妖的尾巴絕不松手!
等他完全清醒過來的時候,才發(fā)覺自己的堅定信念把他害慘了。
后悔莫迭,正準(zhǔn)備松手,突然,江云明顯的感覺到前面奔跑的豬妖身形一頓,就朝下方墜落下去。江云慌忙撒手,但已然不及,隨著慣性,江云也緊跟著豬妖墜落了下去。
耳邊風(fēng)聲呼嘯,身形快速下墜。“邦邦”兩聲巨響,一豬一人均被摔落在地上。只是地上長滿了厚厚的莎草,就像是一床天然被褥,綿軟之極,豬妖和江云身上都無大礙。
但是從這么高的地方落下來,難免摔得有些昏頭轉(zhuǎn)向。豬妖趴伏在不遠處,江云躺在近處,一豬一人“呼呼”踹氣,居然一時半會都沒有回過神來。
漸漸眼前變得清晰了,江云歪著腦袋懷顧四周,原來自己和豬妖掉進了一個方圓百丈的巨大天坑里。這個天坑不僅面積巨大,而且頗深,抬頭朝上望去,應(yīng)該有十幾丈高度吧。
“幸虧是摔在厚厚的莎草上,不然非被摔變形不可!”江云暗自慶幸,只見天坑底部和四壁上全部長著又長又密的草類植物。
天坑的四壁也不是光滑峭壁,不僅有長草倒懸,還有許多凹凸出來的石頭,看樣子拽著長草踩著石頭爬出天坑應(yīng)該是沒有什么問題。
可是,江云如今能不能出得了天坑,還是一個未知的事情。因為在江云清醒過來的同時,豬妖也清醒了過來,蹬著四肢緩緩站起身子來。
它身上的黑毛如松針一般猛然立起,雙眼發(fā)紅,腥紅舌頭長長伸出。一動不動地盯著江云,想必是尋找時機,一舉把江云撲到。
江云坐立著身子,雙眼盯著豬妖,心下忐忑害怕不已。他也一動不動,生怕一動就會激起豬妖發(fā)動攻擊。
一人一豬就這般對峙著,氣氛越來越緊張,形勢越來越惡劣。
豬妖身上的黑氣隱現(xiàn),它用鼻子嗅了嗅,似乎也感應(yīng)出了江云的身上并沒有修煉什么靈力,神色之間閃過一絲欣喜。
如此嬌嫩的小鮮肉,倒是很久沒有吃過了。豬妖再也忍耐不住,四蹄一邁,肥大的身子像是一座小山一樣朝江云坐立的位置撲了過去。
血紅的大嘴驀然張開,噴著熱氣,露出森森的獠牙,看樣子是想一口把江云給咬死。
眼瞧江云就被豬妖撲倒,眼瞧江云就成了豬妖的口中美味,但是一個突如其來的變故發(fā)生了。
簡直就是意想不到的事情,豬妖趴在江云的身上,血紅大嘴并沒有咬在江云嬌嫩的脖子上。
反而是豬妖全身痙攣,背部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血洞,從血洞中射出一道幽黑的寒光。
豬妖肥胖的身體猛然間委頓倒地,肚腹上也同樣出現(xiàn)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血洞。
極為驚詫不信的神色僵硬在丑陋的豬臉上。
豬妖肥胖的身軀倒在了地上,露出了江云目瞪口呆的面容。
江云面色蒼白,小手中不知何時抓了一個灰黑的條形物體在手上。
條形物體前端染滿了殷紅的血跡,想必豬妖的肚腹便是被此物體直插進去的。
灰黑的條形物體大概和杰淑所使用的匕首差不多長度,稍稍略寬一點,大概有兩柄匕首的厚度,前后兩端是禿形的,根本沒有半點鋒利之處。不知道是怎么輕易而舉插破豬妖又厚又結(jié)實的肚皮的。
更加詭異的是,條形物體不僅插破了豬妖的肚皮,余威不減,還洞穿了豬妖的背部。完全是將豬妖的身體一擊而穿,想來簡直是太過詭異。
江云怔怔地望著手中緊緊握住的條形物體,見其整體呈幽黑的顏色,略有斑斑深褐色的銹跡。握在手中感覺微微有點沉,像是一塊石頭,又像是一塊生銹的鐵器。到底是什么材質(zhì)所造,江云根本瞧不出來。
原來當(dāng)豬妖朝著江云猛然間撲來的時候,江云心驚萬分,胡亂中手掌在身側(cè)地上一摸,抓住了一個物體,當(dāng)時根本來不及看抓的是什么東西,就往豬妖肚腹上戳去。
萬萬沒想到,看上去沒有半點鋒利模樣的條形物體,居然能在一瞬間擊穿豬妖的肚腹,直接是將豬妖給秒殺掉,江云心中驚疑交加。
這個時候,兩個字在江云腦中跳動。“莫非這個條形物體就是傳說的‘靈器’?”江云拿捏不準(zhǔn),隱約中感覺此條形物體并非平凡之物,便將其揣在了腰間。
這個時候,江云才將目光轉(zhuǎn)向一旁倒斃的豬妖身上。見豬妖腹部位置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一片,江云腦中靈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什么。
江云還記得在三角山村的巨峰下面,身上的冰寒氣冰凍古靈巨蟒時的情形。當(dāng)時古靈巨蟒在冰解的一瞬間,從體內(nèi)飛出了一粒丹珠被江云吞食。
正是因為那粒丹珠,江云腹中才生出了與冰寒氣相抗的暖流。
而江云在靈月極地中待的這一段時間,也慢慢開始了解,每一只修煉靈力的妖獸,體內(nèi)都會有一枚元氣凝聚的丹珠。此豬妖修煉了四級靈力,應(yīng)該必有丹珠無疑,而且丹珠中凝聚的元氣絕不會少。
想到這里,江云便又從腰間取下條形物體,準(zhǔn)備割開豬妖的肚腹看看丹珠藏在哪里。但是江云瞅瞅條形物體,見其無鋒無刃,一時之間倒想不出從何下手。
而就在這個時候,似乎是心隨意動。江云胸部位置突然升起了久違的冰寒氣流,冰寒氣流匯聚成一道白光,破體射出,落在了豬妖的肚腹之上。
豬妖的肚腹被白光射中,竟然變得透明起來,除了腸肚等內(nèi)臟器官清晰可見,一粒有著指頭大小的黃褐色丹珠隱隱浮現(xiàn)。丹珠被白光指引,從腹部血洞處飛了出來,直直飛向江云嘴邊。
江云這個時候似乎感覺身體不是自己的一般,嘴巴不由自主地張了開,丹珠直接飛進,一滑進入了肚腹之中。
接下來,江云便感覺肚腹中再次騰起了一股濃濃的暖意,想必此丹珠靈力非凡,乃是大增身體純陽元氣之物。
暖暖的氣流在腹中凝聚成一大團,而就在這個時候,更為怪異的事情發(fā)生了。
江云明顯的感覺到胸部處的冰寒氣在瞬間暴漲,倏忽間將大團暖流吞噬了精光。緊接著冰寒氣氣勢變?nèi)酰瑵u漸隱藏得無影無蹤。
自從來到蝴蝶軒,江云加強鍛煉體質(zhì),吞食丹藥,淬煉體魄,胸中冰寒氣很少再發(fā)作。通過巫靈霜的感知,也明確地說明江云體中冰寒氣逐漸減少,再過一年半載可能就會徹底被根除。
難以解釋的是現(xiàn)在冰寒氣重新在江云胸前出現(xiàn),看其威力霸道之處,絲毫沒有衰弱的跡象。
而且最叫江云納悶的是,腹中的純陽元氣似乎都消失殆盡,包括剛才吞下豬妖的丹珠,所散發(fā)出的元氣似乎都被冰寒氣融化。
這種感覺,似乎有點熟悉。江云突然想到了前幾日做的那個夢。黑暗中,一團白光將所有的紅黃色光亮一個個吞噬。江云百思不得其解,心中又開始擔(dān)憂起來。
但這次江云有一個明顯的感覺,便是冰寒氣一家獨大,吞噬掉丹珠所發(fā)出的元氣之后,便慢慢在體內(nèi)消失,就像是一個有生命的物體陷入了沉睡中。
看來冰寒氣并沒有被清除,反而是日益在壯大,只是它現(xiàn)在一般是不會再發(fā)作,就好像它掌握了規(guī)律,只有當(dāng)外界遇到了極為特殊的情況,它才會發(fā)作起來。
江云心想回去之后便將此事告訴師父,看師父有什么主意。但是轉(zhuǎn)念一想,師父這段時間煉丹勞累,先不讓她分神擔(dān)憂,自己再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江云恢復(fù)了體力,將幽黑的條形物體重新揣在腰間,然后手抓天坑四壁的莎草,腳踩凸出的巖石,一步步朝天坑上面爬去。
天坑雖然并不陡峭,也不是太高。但是對于江云十歲的孩子來說,爬起來還是相當(dāng)吃力。
江云咬緊牙關(guān),心里不敢大意,保證每一把莎草都要抓得牢實,保證每一腳都要踩得結(jié)實。如此攀爬,直累得江云大汗淋漓。
終于爬上了天坑,江云翻身半躺在地上,大口地喘氣。稍稍休息,便爬起身來,沿著豬妖逃竄留下的斑駁痕跡,向森林外沿走去。
豬妖先前的逃竄可以說是連跑帶飛,痕跡若有若無。江云也只有揣度著方向來走。如此邊走邊思考,待徹底走出森林,已經(jīng)過了兩個時辰。
此時夜幕漸漸拉開,四周朦朦朧朧一片。夜鶯開始歌唱,遠處的靈月極地中也零星點起了許多光亮。
江云朝藥地位置走去,老遠就聽到一個聲音在“咿咿”哭泣。那個聲音不是別人,正是杰淑。
“杰淑這么晚了,還沒有回蝴蝶軒,在藥地里干嘛?”江云心中有點好奇,但隨即心里明悟,“她的師妹被豬妖拖走了,她一定是怕回去被師父打屁股。”
江云想到這里,躡手躡腳不發(fā)出半點聲響地走近,“小師姐平日里刁蠻,且讓我來捉弄她一番。”
江云心中壞壞地想著,將身子隱藏在一旁的大樹叢中。眼瞧杰淑坐在地間的小陌上,雙臂抱膝,枕著腦袋,雙肩因哭泣微微起伏。
江云故意壓低了聲音,幽幽地說道:“小師姐,你在哭什么?”語氣中帶著幽怨之意。
“我在哭師妹……”杰淑回答了一半猛然間醒轉(zhuǎn),連忙站起身來,四處張望,見周圍黑影斑駁,根本沒有人跡。
“你,你是誰?”杰淑語音有點發(fā)顫。
“我……我是你的蕓兒師妹啊,師妹我被豬妖吃掉了,死得好慘,連根骨頭都沒有留下……嗚嗚……”
江云故意將語氣拖慢,幽幽道來,說得慘慘戚戚。
“你……你被豬妖吃了,怎么……能跟我說話?”杰淑后退了一步,畢竟是個小女孩,雖然她平日里膽子大,連妖獸都不怕,可是像這種神秘隱晦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心里還是比較畏懼。
再加上現(xiàn)在天色已晚,夜風(fēng)呼呼,氣氛確實有點怪異。
“師姐啊,你現(xiàn)在之所以看不見我,是因為現(xiàn)在是我的魂魄在跟你說話,我現(xiàn)在就在你的身旁……”江云口中說著,心里忍不住竊笑。
“啊!”杰淑突然尖叫了起來,連連后退,胖嘟嘟的小手揮舞不停。
“蕓兒師妹,你,你可別靠近我。師姐平日可待你不薄,有什么好吃的都留給你吃,天天陪你談心聊天……”
“哎,就是因為師姐平日里待師妹太好了,所以我才舍不得離開你,現(xiàn)在回來找你,就想一輩子跟著你……”
“別,千萬別!”小杰淑面色慘白,“媽呀”大叫一聲,轉(zhuǎn)身拔腿就爬。跑了大約幾十丈遠的距離,突然聽見后方傳來“咯咯”戲笑的聲音。
杰淑腦中有多靈光,立即就聽出這個聲音有些不太對勁,連忙轉(zhuǎn)過頭來。
見樹叢中鉆出一個不高不矮的人影來,雖然看不清面容,但是杰淑從對方的身形上一眼就看出,那個人正是江云。
一股被捉弄的憤怒之意瞬間充斥在小杰淑腦中,她幾個縱步跳回,揮起粉拳就朝江云身上招落。
“啊,江小蕓,你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戲耍師姐我!”杰淑臉蛋氣得鼓成小包,雙拳不停飛落在江云身體上,“我打死你,打死你個壞蛋!”
“哈哈哈!”杰淑的雙拳根本沒有用上多大的力氣,反而捶打得江云笑個不停。
江云嬉皮笑臉,杰淑罵罵咧咧,兩人一前一后朝蝴蝶軒回去。
“對了,師妹,你是怎么從豬妖嘴里逃脫出來的?”
“如果我告訴你,豬妖已經(jīng)被我殺死了,你信不信?”
“呵呵,你有那個能力?不信……”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欞照了進來,灑在窗臺上那株炫紫郁金香上,就像是給它披上了一件薄薄的紗衣。
這株炫紫郁金香還是江云剛住進木屋時杰淑所贈,經(jīng)過數(shù)月江云的精心照亮,如今綠光煥發(fā),莖葉繁茂,長得相當(dāng)茁壯。只是中間那根直立的莖上,沒有半點要開花的跡象。
看來,杰淑所言不假,炫紫郁金香極具靈性,一般不會輕易開花。自己還要多花些心思在上面,爭取讓它早日開出香飄數(shù)里的炫紫色花朵。然后讓杰淑來看,挫挫她的銳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