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相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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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鼓山山勢奇異,有兩邊孤峰遙遙相對,一邊如巨靈揮錘,突出一角,外延鐵索,另一邊山勢則稍顯低矮,便跟巨鼓也似。
中間則有兩條青瓷大碗粗的鐵鏈相絞,鐵環(huán)扣在崖壁,勾連兩邊山峰,只是這鐵索橋也當(dāng)真險絕,絕無人敢走,只在上看,便有山風(fēng)呼嘯,百十丈下的天聾地啞谷里的人瞧著便是些黑點(diǎn)。
蘇留負(fù)手站在樹梢,身若無物,只是清風(fēng)徐來,隨著樹梢在輕搖輕動,竟如憑虛御風(fēng)。
他第一眼便認(rèn)出了這個紅衫女~童正是傳說中的天山童姥巫行云。
天山童姥好像在谷里瞧見了什么?
那突如其來的悲傷情緒,很快被她的冷漠覆著,但是并沒有逃過蘇留的眼睛,能叫巫行云為之傷懷的事情,絕對不多,只是蘇留已經(jīng)不及多想,山道上漸漸的有腳步聲響,三十六洞七十二島諸人已經(jīng)將崖頂都圍了起來。
巫行云人雖纖手矮小的蘿莉形象,但是渾身氣勢卻凜然一變,宛若高高在上的女王,冷笑道:“走狗們見著主人,還不跪下么?”
這三十六洞七十二島里盡多桀驁之輩,先被蘇留用閻王令解開了生死符,自持尋著靠山,便漸漸的不把童姥放在眼里。
珠崖雙怪性子兇烈,老大先怪笑道:“生死符既然已經(jīng)害不得我們,諒你個妖婆子也逞不得兇。”
錚!
老二緩緩拔刀,獰笑道:“昔日之仇,今日自然相報,巫行云,你死到臨頭.....”
他要放些狠話,只是話未說完,空中先有嗤嗤兩聲銳聲破空而來,這珠崖雙怪兩人登時倒地,再無聲息,只瞧著一個喉間嵌著片樹葉,一個額前同樣有一道細(xì)縫,像是第三只眼,細(xì)看卻是被地上的落葉穿顱而死。
兄弟兩人死不瞑目,似有一種無聲的驚恐,猶然在問自己是怎么死的。
飛花摘葉,皆可殺人!
能做到這一點(diǎn),毫無疑問都是功力極是深厚之人,更何況這珠崖雙怪也算是不可多得的左道高手,此時這珠崖雙怪里的老大,一葉飛來,額前頭骨裂開,那是何等功力?
童姥袖手冷笑道:“原來是尋了個靠山,這才肆無忌憚,你能解開我的生死符?”
她目光轉(zhuǎn)動,終也落在蘇留身上,卓不凡等人心里震駭:不是說童姥練功走火,傷了內(nèi)脈,以至功力盡失了么,如今這般深厚的內(nèi)力,誰敢親拭其鋒?
蘇留嘆道:“不錯,是我破的生死符。”
童姥嘿然怪笑,衣袖一卷,道:“是么?”
笑聲蒼老肅冷,殺機(jī)深沉,隨著笑聲而來的又是兩片飛葉。
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眾人設(shè)身處地?fù)Q做蘇留,冷汗涔~涔,心里自忖:這飛葉來勢兇厲,只怕非同小可,若是攻向自己,卻該如何躲讓?
“能將生死符覆著這輕葉之上,有點(diǎn)意思。”
眾人一籌莫展,蘇留卻淡然一笑,食指中指曲弓連彈,驚神指一指驚蟄,指勁雄渾激蕩,直接將童姥送來的落葉碾作了粉塵,點(diǎn)點(diǎn)散落地面。
原本蒼翠的樹葉化塵之后,登時便多了一層冰霜一般白蒙蒙的氣霧覆著其上,冒著絲絲寒氣。
原書里虛竹修為低淺,只能凝水成冰作為載體來種生死符,而童姥修為精深,便是輕飄飄的落葉飛旋,也足以被她借用,作為生死符的載體使來。
巫行云眼眸微瞇,這一招尋常人根本躲不得,但是她卻也未曾想到蘇留這般輕描淡寫的接下,只憑這一身氣度,便不是常人了。
蘇留施展身法,人在樹梢上緩緩掠起并降落,如凌波穿空而來的仙人,巫行云這時候眼眸微縮,失聲叫了出聲:
“凌波...微步....你是什么人!?”
蘇留緩緩站定,微笑道:“這天下間,知曉這一門輕身功法的除去了無崖子,還有什么人?”
童姥恨恨地道:“無崖子已經(jīng)死了,他斷不會收你這樣的弟子,那也就只有那個賤人了......”
她口中的“賤人”,正是西夏皇妃李秋水,也是她一生之?dāng)场?br/>
巫行云臉色難看,蘇留挑眉道:“李秋水要做我?guī)煾福€未夠格,無崖子已經(jīng)死了?”
他心里電轉(zhuǎn),無崖子若跟原書一樣,已然身故,那可能意味著逍遙北冥七十年的玄功已經(jīng)送了出去,也不知是哪個幸運(yùn)兒,平白得了這一樁大造化。
知道蘇留來歷,童姥忽然意興蕭索,不再說話,這三十六洞七十二島之眾也不去理會,只望著谷中,怔怔的出神。
卓不凡等人自不敢輕動,此時蘇留站她身側(cè),淡然道:“你既然想他,與他相隔也不過一條鐵索,卻為何又不去見他,只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直至于死,他也不明白你的心意。”
巫行云喃喃道:“不明白又有什么干系,反正他喜歡的也絕不會是我,我多瞧他一眼,心里就痛上一分,相見無如不見。”
蘇留默然,這情之一物,全看局中之人如何去想,只要局內(nèi)之人心思堅(jiān)定,那與局外人又沒有半點(diǎn)干系。
巫行云怔了一會,瘦小的身子坐在臨崖一塊巨石之上,孤高傲絕,凜然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女王范兒。小魚兒不住給蘇留使眼色,眼皮都翻的酸了,也只盼望蘇留為他解開穴~道,蘇留卻置若罔聞,負(fù)手垂首俯瞰云海,云也茫茫,心也茫茫。
這兩人一大一小,一人站著,一人坐倒,畫風(fēng)極是詭異。
過了半響,巫行云才收回目光,輕嘆一聲,道:“方才是我眼拙,你能將凌波微步練到這個份上,比那個賤人可厲害的多了。”
“先師逍遙周游天下,開枝散葉,傳下的也不止我逍遙一脈,不過只怕是他也絕不會想到,最有出息的居然是你這輩分最小的隔世傳人。”
“不止逍遙一脈,難道這個逍遙子......”
蘇留心里一動,腦海里關(guān)于逍遙派的資料登時浮涌上來,天龍?jiān)瓡锏腻羞b子神秘?zé)o比,只聞其人,卻從未有過半點(diǎn)多余消息,只知道是他神功當(dāng)世無敵,收了幾個弟子,被后世之人稱作“逍遙三老”,一個個都近乎百年功力,根基雄厚無比,只是最終成就了虛竹和尚,叫人不爽。
巫行云抬首瞧著蘇留沉思的樣子,道:“怎么,看你樣子,難道還見過其他同門?”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