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刀不出的寂寞(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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梟雄一倒,也化作塵埃,隨清風(fēng)去。
這名人榜的前十,至少有四五種與蘇留脫不了干系。
蘇留點了點頭,這種說法,倒是與自己意想中的差不了多少。他搖晃掌中酒杯,似想到了什么,微微嘆了一句,道;“霸王槍霸王槍,你可知道,這一槍的來歷么?”
曲無憶眨眼道:“怎么還有說法么?”
“這霸道一槍,主人是一個叫做周大胡子的人,他如不死,也有資格提霸王槍入神武名器榜,因為不是誰都有那種一往無前的勇氣,能為自己的兄弟慷慨而死。”蘇留惆悵嘆道。
兵器譜注定是天涯明月刀世界排名,周大胡子殞身多時,更不在這個世界,也只有這一桿金槍還在蘇留的手里。
正是一桿子霸王槍,在紅花集一槍如龍,殺翻了一整個大聯(lián)盟,在蘇留的手里綻放無邊的光彩,總也算不辱沒了這一槍。
曲無憶久久沒有說話,一口氣喝干了杯中美酒,道:“雖然我沒有在現(xiàn)場,也沒有見到那個周大胡子,但是他一定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
她又倒了一杯酒,傾杯灑在地上,曲無憶定定道:“英雄不過如此,敬周大胡子,敬青龍會霸王槍。”
這個看起來萌萌的小姑娘,看似精靈古怪,其實做派大氣豪爽,辦事更加穩(wěn)妥,很容易叫人心生親近好感。也正是如此,蘇留才放心將青龍會的總管消息的萬象堂都交給她。連元老鐘不忘都只是她的副手。
青龍會,不論資歷。
蘇留腦海里掠過了一團(tuán)光影,心里也陡然浮現(xiàn)一種奇異的心思。悵然一嘆道:“你好像漏掉了一樣武器,天上地下絕對沒有人會錯過那樣的神武兵器。”
“公子說的是小李飛刀吧?”
曲無憶心有靈犀,但是黛眉微皺,道:“小李飛刀成絕響,江湖里已有數(shù)十載不見李探花的蹤跡了,還有門內(nèi)小道消息說,十三年前黃山之巔見過他一面。如今隱遁江湖又是十年,那樣的浪子,只怕是早已經(jīng)老死病死也未可知。”
“你錯了。李探花這樣的人,絕對不會就這樣老死病死,他一定還在人間,那把刀也一定還在人間。”
便在這時。長安城外。一個滄桑的中年男人緩步行來。
這個中年男人看起來身材很高,一身素淡卻不染俗塵的藍(lán)衫,很少有人能將那一身藍(lán)衫布袍穿出他這樣的滄桑清俊。
藍(lán)是天空的藍(lán),也是憂郁的藍(lán)。
這人清俊憔悴的臉上也已經(jīng)刻滿了皺紋。
這一道道皺紋如同刀刻,滄桑醇厚如酒。
他這樣的人,天生就該是與眾不同的人,即使在擁擠的人潮之中,并沒有用半點輕功。也早教青龍會的暗探認(rèn)出,將他出現(xiàn)的消息一層層的向上峰報去。
這個藍(lán)衫中年男人好像很有目的性。只跟一個墻角賣茶的阿婆問了路,打了壺酒,直接就到了長安城第一冷香園,天香樓。
樓上琴音裊裊,優(yōu)美動聽,無數(shù)路人在圍墻外探著頭腦偷聽,如癡如醉。
弄琴的是青龍會的天香樓主梁知音。
天香樓的七七四十九美人組成的天香無雙絕陣,傳言是得了公子親口夸贊一句“人間第一香”的艷稱。
中年男人側(cè)耳溫柔傾聽,低頭清淺飲酒,劇烈的咳嗽,卻并不作停留。
一路沿著細(xì)碎的花徑獨行,不多時,他便已經(jīng)站在了天香樓下,仰首遙望。
仰首便可見青龍會的龍頭白發(fā)負(fù)手,憑窗寂寞的俯瞰,好像在等什么人,等了很久的樣子。
江湖本無誰,風(fēng)云不是云。
今日的江湖,還有什么人能叫他多等一等,還值得叫他多等一分?
好像就是樓下這個溫和寂寞微笑的憂郁中年男人。
他是一個平凡的人,就這樣站在樓下,手中無刀,刀在心里。
天子望氣,一察可知方寸殺機(jī),兩相遙看對手虛實。
中年男人自一踏入了冷香園的第一步開始,蘇留便已經(jīng)有了感應(yīng)。
他走到天香樓下,一共用了四百三十五步。
如果他要上樓,只須一步。
一步輕起,足以登天。
蘇留便平靜的站在這長安第一樓上,手里舉杯,遙遙的見著了風(fēng)云。
那一把看不見的刀,刀長三尺七寸,但卻是攪動風(fēng)云的武林第一刀。
這一天來的總不算太晚。
寂寞華發(fā)輕揚,蘇留嘴角逸出一絲溫和微笑,扼腕嘆道:“好一個拋妻自誤的探花浪子,好一把例無虛發(fā)的無敵飛刀。”
......
云日隱層闕,風(fēng)煙出綺疏。
午后的日光輕柔溫和,并不灼熱,白云猶如紗幔,罩在天穹,輕~盈夢幻,漫天遍野都是清氣,也給人無限舒適美好的感受。
云水劍宮便在這樣愜意的碧霄山水之中,周遭清意環(huán)境也正與云水劍宮的要旨“云水洗心”相合。
只有心意舒暢,念頭通達(dá),武道修為的進(jìn)益才穩(wěn)實的快。
這一片如鏡清澈的湖泊便是鏡湖,鏡湖泊舟不定,當(dāng)中有島,島上才是云水劍宮的要地,至于島上的一十三道青山劍峰,則是重要人物的修習(xí)道場。
大大小小起起落落的有十三孤峰聳立,居中最雄峻者象征了一整個門派的臉面,便是云水劍主的道場,至于蘇留所在之所,位置最遠(yuǎn),蒼崖如刀斧削立,雄奇峻險之處,玄陰山門也多有不及,這就是一個門派最直觀的底蘊體現(xiàn)。
蘇留所在的這一座孤峰便稱青蓮劍峰,據(jù)說是云水劍宮一門最年輕的天才舊時居所。
青蓮劍峰上,蘇留席地而坐,雙手平置于膝上,腰背挺直,坐姿隨意但是端正。
明月心就坐在他的對面,長長的睫毛也顫了一顫,看了蘇留一眼,道:“你歸來之后入定三日,顯然是那一場未戰(zhàn)之戰(zhàn)受益匪淺,破境在即,這便參得透了么?”
“洞玄境界隨時可破,難得的是還未將這一份體悟完全的汲取,破境無益。”蘇留淡淡道,似乎在其他武人苦心孤詣追求的破境洞玄,于他而言,只不過是一層隨手可以捅破的薄膜。(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