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報復(fù)
夢瑤歌站在瑯玦的身后,也不曉得這男人抽了什么瘋,自己將他所有的蛇都給咔嚓了,他卻沒有同自己計較,真是怪事,夢瑤歌還以為自己會命喪他手。
桑巫國的宴會粗糙得很,沒有開元國的精細(xì),這些人倒是不挑,吃著喝著悠哉悠哉的。
“巫師大人,你什么時候有了個巫女,關(guān)鍵是怎么如此丑陋,怎么配得上巫師大人你的身份。”一個“馬屁精”說。
夢瑤歌面無表情,這樣的話聽多了也就習(xí)慣了,瑯玦更是比自己聽得多。
夢瑤歌從未見過一個宴會幾乎每個臣子還摟著女人,那赤加帕也是摟著赤迪娜,真是上行下效。
桑巫國雖不肆意盤剝壓榨底層人,可是這歧視女性的作風(fēng)委實(shí)太盛,而且居然沒什么人會覺得不妥。開元國雖然女性地位也低,可也沒達(dá)到桑巫國這般肆意欺辱。
夢瑤歌站得跟個木頭一樣,還有那丑陋的右臉,真是煞風(fēng)景得很,在一眾美人里夢瑤歌也是個獨(dú)特的存在。
赤加帕摟著赤迪娜,含了個葡萄:“半個月后西姜國將派右相孟風(fēng)巖來我桑巫,屆時派何人去迎呢?”
那個“馬屁精”又出來,推薦巫師瑯玦。
若不是那個馬屁精和女人眉來眼去上下其手,夢瑤歌真懷疑他是龍陽之好,喜歡瑯玦。
等等,西姜國,自己是不是有救了,不過孟風(fēng)巖之前不就隱居了嗎怎么又重回朝堂。當(dāng)然,此時的夢瑤歌猜不到赫赫有名的孟風(fēng)巖正是那日的老頭。
赤加帕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就派瑯玦去吧。”
夢瑤歌在心里暗喜,西姜國的右相,自己讓他捎一句話給君水寒不就可以得救了。
這是自己第一次發(fā)病,瑯玦沒有騙夢瑤歌,全身都像被蟲蟻啃噬,每根血管和每寸肌膚都是痛楚。似烈火似寒冰,這身體都不像是自己的,夢瑤歌疼出淚來,卻又趕緊擦干。
原來,瑯玦沒有放過自己,他料到自己發(fā)病的時候快到了。
夢瑤歌在地上打滾,指甲狠狠嵌進(jìn)掌心,自己這是做了什么孽,碰上瑯玦這個毒人。夢瑤歌腦子清醒著,身體卻陷入極端的痛苦,這種清醒的痛苦最要人命,什么都不能做。夢瑤歌不會去求瑯玦的,他那種人又怎么會給自己解藥。
夢瑤歌靠著墻壁,蒼白虛弱的臉龐猙獰著,那一塊紅斑毒素顯得更可怕丑陋。人的痛苦有十級,而夢瑤歌認(rèn)為這種痛超出十級之外,恨不得頃刻就死了的那種。真懷疑自己的體內(nèi)有真的蟲子在啃咬,這種啃咬只是一方面,還有置身冰火兩重天的感受。
夢瑤歌硬生生扛過了一晚,眼下已經(jīng)烏青一片,雙目赤紅著。夢瑤歌呆呆地坐著,天明了痛意沒有了,只是自己卻睡不著。
瑯玦推開了門,一臉玩味得欣賞夢瑤歌的表情。
“你給我下的是什么毒。”
“我自制的,要不你幫我取個名字吧。”瑯玦瞧著地上一片狼藉,東西碎成稀爛。“我之前忘記告訴你了,這毒最多讓人活一年,我已經(jīng)在很多人身上試過了,至于你有沒有那個福氣活一年我就不知道了。”
“瑯玦,你究竟要干什么!”夢瑤歌真是看不透這個人,抓了自己不直接殺卻下毒。
“我呢,本來想著你也有趣就留在我身邊也挺好,照常給你解藥也行。只是,我想到一件更有趣的事,你這幅樣子被景芝看到會怎么樣,我還真是期待。”
“你與景芝有什么仇怨嗎?”
瑯玦一派隨意:“沒什么大仇,只是看他不順眼罷了,這個理由如何?”
“景芝絕世無雙,芝蘭玉樹,你不過是嫉妒,你這般常年活在毒蟲蛇蝎里的人,自然看不慣他這清風(fēng)霽月之人。”
“你懂什么。”瑯玦掐住夢瑤歌的脖子:“暄影樓的人殺了我爹我娘,他憑什么受萬人敬仰,那么光明正大地活著,而我只能終年與毒物為伴,憑什么!”
“我也要?dú)Я怂皇亲钤诤跄銌幔乙沧屗麌L盡最痛苦的滋味。”
“所以……這才是你……來開元的目的。”夢瑤歌脖子被他掐著,勒出一道紅痕。
“夢瑤歌,怪就怪景芝愛你,我要看見他最無能為力,最痛徹心扉的樣子,就像我當(dāng)年一樣。”
這世間的恩恩怨怨總是糾纏不清,像是絲線將人一圈圈纏繞,所有無情與狠毒的人都有著不為人知的故事,瑯玦欲將所有的痛苦予以報還。
“既然你已經(jīng)做了,我便只能受著。但是,瑯玦你記得你曾對我所做的一切,我也會全部一一奉還。”夢瑤歌閉上眼,這毒難道真的無人可解。
瑯玦看破了夢瑤歌的心思:“夢瑤歌,別想了,這毒是我自制的,沒人能解的了。”
“什么事都要嘗試過才知道。你既打算放我回開元就干干脆脆的,別再玩什么陰招,否則……”
“否則又如何,你現(xiàn)在又能怎么樣呢夢瑤歌。”瑯玦嘴角上挑,那笑里藏著狠厲與玩味。
夢瑤歌暗恨自己是階下之囚,還在敵國的領(lǐng)地,事事都要小心謹(jǐn)慎,還要仰仗瑯玦的鼻息活著,這種憋屈。現(xiàn)在自己還被他耍,體內(nèi)的毒也不知道能不能解,如果不能解,自己是不是……
“夢瑤歌,最多一年的時間,我倒要看看景芝如何救你無果,怎樣一步步陷入絕望的深淵,我要他來求我,求我放過你。你說,他會為了你身陷敵國,低下他不可一世的高貴的頭顱嗎。我猜,他會的。”
“你在想什么,他是景芝,怎么會為了區(qū)區(qū)一個我就受你擺布。瑯玦,只怕你是打錯算盤了。”夢瑤歌當(dāng)然知道景芝會的,他對自己的情是那么深沉,讓人一想到就心緒沉重。
“會不會不是你說了算。”
自那以后,夢瑤歌就被困在房間里,讓人去摘相思草,恰好是花開的時節(jié),淡紫色的如煙霞,只單單一支有些失色,若是一群想必定會好看。一片花海,一棵心沉淪。
夢瑤歌托著腮幫子,摸了摸心口的位置,苦澀又淡淡一笑。瑯玦的話,當(dāng)真是了斷了自己的生機(jī)。自己絕不會允許,景芝為自己低下他的尊嚴(yán)與清傲。
自己雖眷戀這凡塵,才不久來于這個世界,便要匆匆而別,左右這是自己偷來的時光,還了上天又何妨。
只是,心底的那個人,自己又怎么舍得,不到最后一刻我怎么放棄,怎么會甘心。
夢瑤歌呆呆地望著那紫色的相思草,我竟襯了一棵草的意。
瑯玦去迎了西姜國的右相孟風(fēng)巖,夢瑤歌也在一旁,瑯玦無非是想利用自己同君水寒的關(guān)系,讓自己回到開元國。這樣,景芝才能見到身中劇毒的自己。
只是,瑯玦又怎會知道這個孟風(fēng)巖會幫自己,夢瑤歌想。
當(dāng)馬車的簾子被拉開,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者從里面走了出來。夢瑤歌瞪了瑯玦一眼,他竟然什么都算好了。
孟風(fēng)巖見到夢瑤歌時,狠狠揩了這雙老眼,神情激動。“是您嗎?”
“怎么,孟相和我這巫女認(rèn)識?”
孟風(fēng)巖沒管瑯玦,盯著夢瑤歌臉上的紅斑毒素,眼泛了圈紅。“您的臉?”
“你竟是孟風(fēng)巖,倒是我孤陋寡聞了。”夢瑤歌淡淡一笑,略有歡愉。
孟風(fēng)巖拽住夢瑤歌的手腕,對瑯玦說:“借她一步說話。”
“夢小姐,你的臉這是怎么了。”
“不妨事,解得了。”
“你怎么會到桑巫國,還成了瑯玦的巫女。”
夢瑤歌也沒打算揣著瞞著,一股腦都說了出來。
“你受苦了!”本是開元國尊貴的世家千金,折騰到這副樣子,她卻不屈不折,不愧是太月先生的弟子。
“兩位敘完舊了嗎,我家國君還等著孟相呢。”
孟風(fēng)巖把夢瑤歌護(hù)在身后,像是護(hù)雞仔似的。“那便請巫師領(lǐng)路。”
“只是,孟相這樣奪走我的巫女是否有些欠妥,畢竟我才是她的主子。”
“瑯玦,你的身份也敢讓西姜國的郡主給你當(dāng)下人,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我定要將此事向桑巫國國君稟上。”
瑯玦故作無知:“這巫女竟然是西姜國的郡主,這怎么可能,她也并不曾向我言明。否則,我怎么敢如此對西姜國的郡主。只是,西姜國的郡主如何流落到我桑巫國境內(nèi),這是為何?”
“怎么,我國郡主做事要他國臣子置喙嗎,瑯玦你別忘了,我此行的目的。”
“不敢。”
果然是背靠大樹好乘涼,有了孟風(fēng)巖,自己就可以看瑯玦的笑話了。只是,這體內(nèi)的毒。
孟風(fēng)巖把夢瑤歌塞入馬車,跟著瑯玦的兵馬去皇宮。孟風(fēng)巖抓住夢瑤歌的手腕搭上,吐了口氣:“還好,臉上的毒倒是不難。”
夢瑤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這毒藏得很深,靠搭脈是診不出來的,自己也曾試過。眼下,自己要不要將這事告訴孟風(fēng)巖,只是告訴他又如何,這毒診又診不出,沒有半點(diǎn)證據(jù)。何況即使有證據(jù),瑯玦咬死不承認(rèn),說這毒不是自己下的誰又能將他如何,桑巫國又一向奉巫醫(yī)為神,搞不好還激起民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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