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難得這傻子聽一次話,周以南高高興興地伸手等著接球,卻感覺到一陣凌厲的風(fēng)襲來。
等他反應(yīng)過來要躲的時候球已經(jīng)砸在身上,砸得小小的身子重重地跌倒在地,狠狠地摔了個屁股蹲兒。
周以南倒地不起,疼得哇哇大哭起來:“嗚哇哇哇,奶,傻子打我,拿球打我這兒好痛,快來……”
張曉莉一聽到心肝寶貝孫子哭了,立馬就從屋里沖出來,破口大罵:“弟妹,能不能管管你家傻兒子,腦子有病在自己在家里瘋,欺負(fù)一個小孩子算什么本事,那么大的勁把我孫子砸壞了咋辦。”
聽到大嫂罵兒子腦子有病,紀(jì)蘭妮一下就被戳中了痛處,叉著腰對著墻回罵:“大嫂你搞搞清楚,是小南的球砸了我們家小月的,你咋不先管管小南讓他別亂扔球呢!”
想到那個小賤蹄子被球砸了頭,張曉莉心里高興得很。
“誰叫她杵在那兒不躲,再說了我孫子才三歲多點能有多大力氣,你家傻兒子的力氣在村子里可是出了名的大,這能比嗎?大人這么欺負(fù)小孩兒也好意思?!?br /> 這個老東西又欠罵了,譚明月拉了拉周鈺的袖子,小聲說:“把我托起來?!?br /> 周鈺依言將人托舉起來,穩(wěn)穩(wěn)地讓她坐到自己肩上。
“張大娘,不會說話就少暴露智商,”譚明月坐得高高的,視線穿過圍墻俯視著下面的人,“你的意思是大人不能欺負(fù)孩子,但孩子可以隨便欺負(fù)大人,孩子這么小欺負(fù)一下人怎么了,孩子這么小偷雞摸狗怎么了,孩子這么小殺人犯罪怎么了,只要孩子小什么事都能干,哎喲喲!這可是潛在的犯罪分子呢!這長大了還得了?!?br /> 張曉莉見她為了跟自己吵架坐得這么高頓時頭皮直發(fā)麻,沒見過這么喜歡吵架的,自己說一句她能說十句的,還總是陰陽怪氣的。
她嘴上不由自主地犯慫,“我可沒這么說,都是你自己瞎說的?!?br /> 譚明月可不管她慫不慫,正無聊得緊,懟懟人當(dāng)做消遣。
“那你孫子的球撞了我的腦袋,力氣再小,我這也是腦袋,我們家周鈺可憐見的,腦子不怎么靈光,我這腦袋是我們夫妻寶貴的共同智慧財產(chǎn),寶貝著呢!你打算怎么賠?!?br /> 聞言,張曉莉嚇得后退一步,緊緊捂住自己的衣兜,滿是警惕地盯著她,“又想訛我錢,你根本沒事,那傻子還用球打了我孫子呢!”
“那是打嗎?明明是我們家周鈺以德報怨把球還回去,只是沒控制好力氣而已,再說了你孫子這不嗷得挺大聲的嘛,看起來生龍活虎的一點事兒也沒有,是不是想賴賬不愿意賠我醫(yī)藥費!”
說完,譚明月就捂著頭佯裝虛弱地呻.吟,“哎喲喲,我的頭好痛啊,又痛又暈呀!要去醫(yī)院做檢查看看有沒有問題。”
哪怕知道這個小賤人可能在演戲,但是之前被坑得那么慘,張曉莉心里有些忌憚,連忙抱起地上的孫子進(jìn)了屋里。
周鈺將人托著放下來,有些擔(dān)心地問:“疼嗎?”
“傻,”譚明月沖他一笑,壓低聲音說:“我這是嚇?biāo)?。?br /> 周鈺松了口氣,也笑了起來。
雖然小月亮也說自己傻,但是跟別人叫傻子的時候是不一樣的,她說的時候不會覺得難過,反而心里甜滋滋的。
“辣雞,就這種段位也配在本小姐面前叫囂!”譚明月不屑地輕哼了聲。
周鈺覺得她就像以前常常跑到家里蹲在圍墻上的貓,高傲又可愛,就算是跟人吵架也不會像村子里的一些人吵得臉紅噴口水,甚至吵著吵著打起架來。
他十分捧場地稱贊:“你可真厲害!”
這么厲害的人是他的媳婦,真好呀!
紀(jì)蘭妮不禁笑了。
碰到大嫂這種胡攪蠻纏愛撒潑的性子也就兒媳婦這種手段百出的人能治得了她,也算是解了他們祖孫罵兒子傻子的氣。
兒媳婦知道心疼兒子,會幫著嘴笨的傻兒子吵架,她心里頭高興得很,夫妻倆一個腦子活絡(luò)嘴皮子厲害,一個身子強壯力氣大,湊到一起肯定能過好日子,以后他們老了不在了也能安心一些。
“好了,別跟她浪費口水,阿鈺洗你的衣服去?!?br /> “哦?!?br /> 墻后頭正蹲在院子里洗衣服的劉彩霞聽了心里難受極了。
同樣是嫁人以前那個任由自己拿捏的繼妹現(xiàn)在如同新生般高高地騎在那個傻男人肩頭和張曉莉那個老虔婆對罵,還不用洗衣服。而自己在沒隨軍之前的一年里要在老虔婆眼皮子底下討生活,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還有那個討厭的繼子跟混世魔王一樣整天鬧個沒完。
這日子實在是太煎熬了,一天天的,咋過得這么慢吶!還要等到年底周彥邦才能回來,很快就要春耕了,老虔婆肯定會要她下地干活。而小周家那個傻子是村里干活一把好手,自從分了家紀(jì)蘭妮就沒下地過,譚明月那個賤人應(yīng)該也不用下地,對比一下她越發(fā)覺得自己的日子暗無天日。
早知道就不應(yīng)該那么上趕著嫁過去,至少再等等看,如果廖婷真的在春末下鄉(xiāng),到了年底再想辦法設(shè)計周彥邦應(yīng)該也不遲。
劉彩霞越想越頹喪,滿腦子都是譚明月剛才在圍墻那邊風(fēng)光得意的樣子。
明明以前都低垂著頭,說話都不敢大聲,畏畏縮縮的,咋這么快就變得這么大方了,看起來就像換了個人一樣。
她過得可真好呀,這么短的時間臉就養(yǎng)白了,跟身子一樣白,氣色也好了不少,還長了一些肉,看起來越發(fā).漂亮出挑,可想而知日子過得有多滋潤。
以前劉彩霞沒少因為嫉妒想要毀了那張漂亮的臉蛋,曾經(jīng)還把她打得跟豬頭一樣,但是她娘不許她傷她的臉,說以后還要把她嫁出去,臉好看能多要一些彩禮錢。結(jié)果鬧到最后彩禮錢沒得到,反而一家子都被狠狠地坑了,名聲掃地不提,還賠了一百五十塊錢,自己結(jié)婚的彩禮錢一分錢都沒有。
心里正生著悶氣,劉彩霞聽到對面?zhèn)鱽砑o(jì)蘭妮的聲音。
“小月,你去屋里歇著吧!今天中午的飯我來做,菜里少放點鹽,保管不咸?!?br /> 她一聽這話心里更氣了。
飯都不讓做,娶個媳婦進(jìn)門供起來當(dāng)太太的嗎?
劉彩霞?xì)夂艉舻厥箘糯暌路?br /> 想著那個原本娶不到媳婦的傻子好不容易娶了譚明月,小周家的人肯定對她百依百順,本來兩口子就挺厚道,不像張曉莉那個老虔婆那么刻薄,現(xiàn)在就算沒把人供起來,也差不多當(dāng)成女兒在養(yǎng)。
譚明月這個賤人咋就這么好命呢,大冬天的跳進(jìn)河里沒有溺死被救了起來一下就改變了夢里的命格,還嫁進(jìn)了小周家,家里人口簡單,沒有婆婆磋磨,妯娌爭執(zhí),更沒有三個這么大的孩子,還有丈夫一直陪伴著身邊……
不行,不能再想了,她搖了搖頭讓自己保持清醒,不再陷入落差產(chǎn)生的失落和痛苦中。
只要熬過這一年就能苦盡甘來,下半輩子都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當(dāng)首長夫人住在帝都,而這個賤人以后只能一直待在農(nóng)村里,小周家對她再好也只是個村姑而已,劉彩霞默默安慰著自己。
……
入夜之后,譚明月沒事干到處亂翻看有什么好玩的。
翻到柜子里有一摞書和本子,堆放得整整齊齊的,打開一看上面工工整整地寫著‘周鈺’二字。
雖然周鈺傻了,但周彥邦當(dāng)兵的時候上過掃盲課沒有放下對兒子的教育,屋里有好多小人書,也逼著他學(xué)習(xí)了不少字,字寫得比她這個在學(xué)校里學(xué)習(xí)了十幾年的還要好看。
譚明月從小學(xué)習(xí)就不怎么好,爸媽也沒有逼著她上進(jìn),寵女兒寵得沒有原則的譚爸還對她說學(xué)習(xí)不好沒關(guān)系,反正大部分人學(xué)習(xí)的目的是為了工作賺錢,他們家里已經(jīng)有了很多很多錢夠她一輩子肆意揮霍,所以她高考只考了個普通二本,為了鍍金去了國外留學(xué)。
現(xiàn)在無聊得很,沒有手機(jī)沒有網(wǎng)絡(luò),也沒有塑料花好姐妹們一起喝下午茶逛街,干脆沉下心來練練字。
等她寫完了兩篇字停下來才發(fā)現(xiàn)男人坐在自己身旁,“洗完澡啦!”
周鈺點點頭。
其實大冬天的用不著每個晚上都洗澡,以前他一個人睡覺也會隔一兩天洗一次,可現(xiàn)在總是擔(dān)心自己身上不干凈怕她不喜歡,不管娘說啥兀自燒水洗了個澡。
“那睡覺吧!”譚明月脫了棉襖和棉褲,用最快的速度鉆進(jìn)被窩里。
周鈺緩緩脫掉棉襖和褲子,正要上床就聽到她說:“燈還沒吹滅呢!”
看來今晚是看不到了,他心里有點遺憾,乖乖地把燈吹滅了。
上了床后,他小心翼翼地湊過去伸手將人環(huán)住,見她沒有反對,學(xué)著昨天晚上靠著感覺摸索著去親那張軟軟的甜甜的小嘴。
白天的時候夫妻倆不怎么親密,公婆都在家里怕被他們看到,而且他們正處在新婚期,戀愛期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只比一些盲婚啞嫁好點,哪怕已經(jīng)本壘打過一次譚明月心里還是有點羞澀的。
不過現(xiàn)在是晚上,有了黑暗作為掩飾她的膽子要大一些,在他親過來的時候主動迎合上去。
唇瓣摩挲間,周鈺的手往她衣底探入,剛要順著優(yōu)美的腰線往上就被一只小手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