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你長發(fā)及腰67
,撲倒老公大人·在遺忘的時光里重逢 !
陸念之至少已經(jīng)上去一個小時了,還沒有從樓上下來。睍莼璩曉
小囡在樓下坐立不安,不知道到底會發(fā)生什么事,最后,實(shí)在按捺不住,急匆匆往樓上走去。
“等等。”
剛走了一半,卻被陶子叫住,示意她坐回來,“放心,你爸不會把他吃了!”
吃了固然不會,可是,難免有戰(zhàn)火啊……這兩個都是當(dāng)兵的,知不知道輕重呢攴?
她憂心忡忡的,卻正好看見陸念之下樓來了。
“怎么說?我爸怎么說的?”她迎上去,趕著陸念之急問。
陸念之表情奇奇怪怪地,摸了摸她的頭,“別急,就囑咐我一些話,沒別的。姹”
是嗎?小囡不相信,既然如此,那他為什么看起來那么奇怪?
陸念之則牽著她的手,走到陶子面前,鄭重其事地叫了一聲,“媽?!?br/>
似乎是有默契的,陶子點(diǎn)點(diǎn)頭,指著自己對面的位置,“坐下吧,爺爺奶奶都在這里,我們把要說的話給說了?!?br/>
這氣氛,著實(shí)嚴(yán)肅了點(diǎn),可是小囡也從中嗅出意味來,媽媽似乎是要交代關(guān)于他們結(jié)婚的事,也就是說,爸爸已經(jīng)同意了?
只見陶子從茶幾底下拿出一串鑰匙來,看來早已準(zhǔn)備好。
“念之,小囡,這是你們新房的鑰匙……”
陶子的話還沒說完,小囡就大吃一驚,“媽,您在說什么呀?什么新房?要我們搬出去???不!媽媽!我和念之都已經(jīng)說好了,結(jié)婚以后還住家里……”
“小囡!”陶子嚴(yán)肅的聲音打斷了小囡的話,“這套房子,是爸爸送給你的結(jié)婚禮物,已經(jīng)裝修好,里面每一顆釘子,每一塊木板,都是你爸爸親自過目的,不管你是否喜歡裝修的風(fēng)格,你都得接受了。如果你嫌裝修不好看,你可以住在念之家,也可以自己再買房子?!?br/>
陶子將鑰匙放下,落在茶幾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媽!不是這樣的!我不要搬出去?。∥易吡?,哥哥怎么辦?”小囡看著那鑰匙,心里難受極了。這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了,也在這一刻終于明白,為什么這幾個月以來爸爸下了班總是不回來,她仿佛看見爸爸在新房子里的燈光下,一寸一寸檢查裝修的畫面,眼眶里頓時充滿了淚水,她太不應(yīng)該了,難怪媽媽說,她一點(diǎn)也不懂爸爸……
“至于你哥,你爸爸早已經(jīng)安排好,你不必多慮……”陶子眼眶也微微泛紅,“小囡,從你還在媽媽肚子里開始,你爸爸就說過,你必須有你自己完整的人生和幸福,所以,這一點(diǎn),你不用再和爸爸犟了,你爸也跟老陸,現(xiàn)在是你公公了,說過,寧家有寧家的規(guī)矩,你爸的規(guī)矩是,寧家的女兒和千萬家的女兒一樣,嫁出去,就是為人媳的人,犯不著有半點(diǎn)特殊,什么念之住進(jìn)我們家,什么孩子姓寧,都不必,你爸的想法,正常的家庭才是幸福的家庭。小囡,你爸爸,凡事都是從你的角度考慮,不希望你在婆家落別人半點(diǎn)口實(shí),更不希望你被人輕視或者婚后有什么不協(xié)調(diào)的矛盾,雖然,我知道陸家不會這么做……”
“媽,這是當(dāng)然的,小囡來我們家,我們只有愛護(hù)的理,怎么會輕視?”陸念之趕緊道,丈母娘這話,明著在說小囡,暗里是不是也在敲打自己呢?
陶子點(diǎn)點(diǎn)頭,又道,“這是其一。第二,你爸的意思,莊美是給你的第二份嫁妝,帶著莊美,一起去陸家吧?!?br/>
“什么意思?”小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媽媽是在說,要莊美和陸家合并嗎?可莊美是***心血,從此改姓陸了嗎……她把目光投向嚴(yán)莊。
嚴(yán)莊也只是點(diǎn)頭微笑,“小囡,你是我們寧家最寶貝的孩子,莊美本來就是你的,帶著它去陸家,成為陸家旗下的公司,以后一切聽童博大哥統(tǒng)籌管理,這是你爸的意思,也是我們的意思,念之啊,回去跟你爸爸說說,這事兒得應(yīng)了,你們這婚才能結(jié)?!?br/>
“這,我爸媽肯定能應(yīng)的……”陸念之倒并沒有意外的表情,想必寧震謙已經(jīng)跟他說過了,從利益上來講,陸家可算占盡了便宜,這么多年,莊美的地位在業(yè)內(nèi)始終屹立不倒,是個正在賺錢的大公司,卻甘于屈居陸家之下,成為旗下公司,這也算寧震謙全盤為小囡打算了,是不想小囡那么累吧,畢竟,一個女人要撐起一個公司太辛苦,站在男人的角度,他理解岳父的想法,寧家從嚴(yán)莊到陶子,都是這么過來的,雖然磨礪出兩代女強(qiáng)人,可是,女強(qiáng)人付出的總比別人多很多,有了童博掌舵,小囡可以輕松一大半。
當(dāng)然,他絕不會借這個婚姻而占寧家便宜,雖然岳父讓小囡帶著莊美出嫁,可在利益分配上,他還是會顧著小囡和寧家的。
只是,這樣的決定卻讓小囡一時無法接受,爸爸這是在干什么?給她一套房子讓她搬出去?把莊美和她都從寧家分離出去?怎么有種和她劃清關(guān)系的意味在里面?
她固然知道,爸爸這么做,都是處于愛她的目的,可是,這份愛太厚重了,她接受不了!
聽完媽媽的話,她再也無法安坐,扔下所有人便往樓上跑,直沖書房而去。
“小囡!”身后,依然是媽媽嚴(yán)厲的聲音在喚她。
她停了停腳步,聽得媽媽在身后說,“小囡,你總是說孝順,孝順,可你要明白一點(diǎn),孝順這兩個字里,有一個字是‘順’,很多時候,順從也是孝順的一種表現(xiàn)。小囡,不要總覺得你堅(jiān)持的是對的,聽爸爸的安排,不要讓他再生氣,對我來說,對你哥哥來說,你爸的健康,現(xiàn)在是最重要的!如果,你真的想要做個孝順的好女兒,就按你爸所說的出嫁!”
一番話說得小囡更加難受,想見爸爸的渴望更加無法抑制,加快腳步往書房沖去。
書房門并沒有鎖緊,她一扭就開了,開門的瞬間,看見爸爸的背影,依然寬厚的肩膀,依然挺拔的坐姿,這是多年軍旅生涯的必然,可是,燈光的映襯下,卻顯得爸爸烏黑的頭發(fā)里夾雜的些許銀絲格外明顯……
她心里一酸,哽咽,“爸……”已知是她到來,只是還來不及回身,脖子就被女兒從后面環(huán)住了,女兒嗚嗚的哭聲傳來,一如當(dāng)年她年幼時犯了錯撒嬌……
呵,不知不覺,閨女真的長大了,為何在他眼里,還是當(dāng)年那個臉蛋圓圓,每天從幼兒園回來就摟著他脖子說個不停的小小囡呢?
這當(dāng)?shù)男模€真是矛盾,她還小的時候,就盼著她快長大,等她真的長大了,又希望,她還能回到從前在他懷里撒嬌的樣子……
“對不起,爸爸……小囡不好,總是讓爸爸生氣……”此時此刻,或許她才開始漸漸懂得爸爸,原來之前的她,從懂事起一直到此刻的她,嘴上總是說她最愛爸爸,說穿了,只是最愛從爸爸這里獲取愛而已,和爸爸給她的相比,完全不可相提并論。
一直以來,她都是從爸爸這里理所當(dāng)然地索取寵愛,從來沒去體會過,爸爸粗獷的外表下,用怎樣一顆細(xì)膩的心在研究她,滿足她,計(jì)劃她的成長和未來。
從小到大,她所謂的愛,給予過爸爸什么呢?在索取和得到滿足的時候抱著爸爸撒會兒嬌,就是她所做的全部了,而偏偏的,僅僅這樣,爸爸就十分滿足了……
如此一想,更覺內(nèi)疚,抱著爸爸的脖子哭個不停,“爸爸,小囡不要出去住好不好?小囡要一輩子和爸爸在一起……”
寧震謙聽了心里也軟軟的,眼眶發(fā)熱,“傻孩子,哪有女孩嫁了還賴家里不走的?讓人笑話!”
“不走!就不走!就賴家里!”如果,還能像小時候那樣,無論什么事撒撒嬌就能如愿該多好?
寧震謙站起來,轉(zhuǎn)身,輕撫著女兒的頭發(fā),亦哽了聲音,“傻孩子,有時間回家來看看,陪爸爸吃個飯就好……”
“不要!”一句話讓小囡泣不成聲,“我不嫁了!不結(jié)婚了!一輩子當(dāng)爸爸的乖小囡,好不好?”
陶子原本怕父女倆又會各執(zhí)己見起爭執(zhí),不放心地跟上來看,陸念之也就隨著上來了,正好瞅見這一幕,也聽見小囡說的這句“不嫁”,不由略顯著急,不過,轉(zhuǎn)瞬一想,自己純屬亂了陣腳,到了這個份上,她又怎么會不嫁?
寧震謙面對著書房門,看見了門口的妻子和陸念之,而懷中的女兒卻像個孩子般不依不饒……
于是,松開了抱著女兒的手,如喊軍令一般,喝道,“立正——”
這是打小就訓(xùn)練好了的,小囡條件反射,立馬松開爸爸,站得筆直,可是,眼前卻浮現(xiàn)出小時候爸爸喊口令時,她、哥哥、還有小桃站成一排的情形。
如今,她要出嫁,要和哥哥分開,而小桃卻早已去世多年……
一切,都改變了呀……
心里難受,站著軍姿,眼淚卻忍不住,大顆大顆往下墜。
瞧著她這模樣,寧震謙繃緊的臉卻也無法再支撐住,教訓(xùn)的話也說不出口,只說了聲,“出嫁了,就是別人家的媳婦,不比自己家里,千萬不可以再這么任性!”
小囡自己也知,所謂不嫁人的話也只能在爸爸面前說說而已,可是,她真的舍不得離開這個家。兒時那件往事在眼前重現(xiàn),她記不得自己那會兒到底幾歲,只知道闖了大禍,爸爸在前面走得飛快,好像是不要她了,陸伯伯要帶她回陸家去,她舍不得爸爸,在爸爸后面撒著小腳拼命追,還拼命哭喊:沒有了小囡,誰給爸爸倒水,誰給爸爸捶背,爸爸沒有小棉襖了怎么辦……
不曾想,那一刻的時光竟跟現(xiàn)在重合,她現(xiàn)在真的要嫁去陸家了,沒有人給爸爸當(dāng)小棉襖了,怎么辦?
“囡囡!把女兒帶下去!教她為人媳婦之道!”雖仍是嚴(yán)厲如軍令,可是卻掩飾不住語氣里的顫抖。
“小囡,走吧,讓你爸爸休息會?!碧兆釉谕獾馈?br/>
小囡看了眼爸爸,終抽抽搭搭地走了。
“念之,你也先回去吧,把我們這邊的情況跟你爸爸說說,找個時間我們兩家人坐下來談?wù)?,雖然你們自己已經(jīng)自作主張結(jié)婚了,可北京這邊,也還得有個交代不是?”陶子又道。
“是,媽?!标懩钪戳搜圩约耗强蕹蓽I人的媳婦兒,也不敢再多說別的,告辭離去。
“走吧,小囡?!碧兆涌戳搜蹠坷锏膶幷鹬t,拽著小囡走了,并且替寧震謙掩上了書房門。
小囡永遠(yuǎn)也不會看見,關(guān)閉的書房里,望著窗外那如墨夜色的寧震謙泛紅的眼眶,和臉上浮起的驕傲而又欣慰的微笑……
如陶子所說,他倆這婚雖然已經(jīng)成了,北京這邊也得有個交代,即便寧家沒要求,陸家也不會愿意草率了事。
是以,雙方家長見面,下聘,挑日子,拍婚紗照,制定婚禮流程,一切都按照程序有條不紊地進(jìn)行。
媽媽說,孝順孝順,首要的一個字就是“順”字,所以,小囡聽從了雙方家長一切的安排,乖乖地當(dāng)她的新娘。
而寧家所提,帶著莊美出嫁的要求,初時是讓陸向北和童一念大吃一驚的,這是份太厚重的嫁妝,可是,很快也理解了寧震謙的用意,無論如何,他們都感激寧震謙的這份信任。寧家有二寶,一為小囡,一為莊美,寧震謙這是將整個寧家都交給了陸念之啊……
為了對得起這份信任,陸向北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命令陸念之承諾,此生不能對不起小囡,而且,他會更改遺囑,如果陸念之有違此誓,非但整個莊美原封不動的歸還小囡,屬于陸念之的那份陸家的遺產(chǎn)也將全部歸小囡所有。
由此,順帶著又將已為人父的童博也提點(diǎn)了一頓,同樣教育他必須忠于家庭,否則必是一樣的下場。
陸家的男人,用樂顏的話來說,是一旦喜歡了,愛了,就會執(zhí)著一輩子,加之有陸向北這個模范在先,陸向北這兩條假設(shè)永遠(yuǎn)只會是假設(shè)吧?
舉行婚禮那天,石榴花開,紅艷似火。
在左辰遠(yuǎn)親自設(shè)計(jì)布置的婚禮宴廳里,長長的紅毯,從這頭一直鋪展到另一頭,而紅毯的盡頭,站著豐神俊朗的他?;槎Y進(jìn)行曲響起,小囡挽著寧震謙的胳膊,身著純白的婚紗,一步一步走向紅毯彼端。
終于走到了陸念之面前,寧震謙將小囡戴著白紗手套的手從胳膊上拿下來,鄭重其事地交到陸念之手里,而后,將兩人的手緊緊合在一起……
這是陸家在征詢寧震謙婚禮怎么辦的意見時,寧震謙提出的唯一要求,其它的諸如聘禮多少請客多少他都不在意,只要這個儀式,親手將女兒交到陸念之手里……
小囡的眼眶剎那間濕潤,情不自禁往寧震謙懷里靠過去,哽咽地叫了聲,“爸爸……”
寧震謙拍拍她的肩膀,沒讓她靠過來,“傻丫頭,這么多人看著呢,別丟人?。 ?br/>
面紗下的小囡咬緊了唇,是,她以后會聽從爸爸每一句話,爸爸說別丟人,她就不哭!
寧震謙滿意地一笑,做回到陶子身邊,屬于他的位置,而他的身邊,則坐著莫忘。
從今天早上開始,莫忘就分外好奇和興奮。
應(yīng)該說,從今天早上開始,莫忘就覺得今天格外不一樣。小囡打扮得跟平常完全不一樣,家里也來了很多人,一大早就鬧得厲害。
而后,小囡就在好多人的簇?fù)硐卤蝗私o背走了,哦,對,臨走前,小囡還跟他抱了一抱。
媽媽說,小囡這是當(dāng)新娘子了,是在做小囡最開心的事,從此,會多一個人愛護(hù)小囡,疼小囡,下雨的時候給小囡打傘,小囡肚子餓的時候給小囡做吃的。
媽媽的話,莫忘并不能完全明白,尤其新娘子是怎么回事?可是,能有人給小囡打傘,給小囡做吃的,那就是很好的事情,而且,小囡今天好開心,一直在笑,爸爸也不打小囡了,這些事都是值得高興的,所以,他今天也很高興……
婚禮策劃得隆重而溫馨,最后,還要雙方家長致辭,寧震謙卻沒有上臺,只把陶子推了上去。
陶子生平致辭無數(shù),沒有哪一次比此刻更慎重更激動,可是,也沒有哪一次說得比這一次更少,只是簡略地感謝了賓客的光臨,對于新人,只說了一句話:希望他們永遠(yuǎn)也不要放開彼此的手……
而后晚宴正式開始,豐盛精致的菜肴,周到的服務(wù),就連杯碟都在左辰遠(yuǎn)的強(qiáng)調(diào)下格外講究,不得不說,這是一場無可挑剔的婚禮。
待晚宴結(jié)束,賓客散盡,各人便要回歸各自的家。
寧晉平和嚴(yán)莊上了他們的車,而寧震謙、陶子則和莫忘同一輛車。
司機(jī)開車的瞬間,莫忘忽然叫道,“小囡!還有小囡!小囡!小囡!”
司機(jī)把車停了下來,等陶子示下。
陶子耐心地對莫忘說,“莫忘,小囡以后不跟我們住一起了,可是,她會常常回來看我們的,明白嗎?”
莫忘皺著眉頭,傻傻地看著陶子,似乎,只抓住了幾個字眼:不在一起了……黑白分明的純凈眸子里水潤潤的,馬上有淚要涌出來。
這個過程是必然的……
陶子摟住莫忘的肩膀,這個孩子,坐著也比她高出一頭呢!“莫忘,小囡只是住在另一個房子里,她不會消失不見的,說不定過幾天就會回來陪我們吃飯,莫忘給小囡留鴨腿好不好?”
莫忘遲疑地看著前方,也不知到底想通了沒有,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有些小心翼翼地看著寧震謙,“爸爸不打小囡?”
“……”陶子有些無力,難道莫忘到現(xiàn)在還認(rèn)為,小囡是因?yàn)榘职忠蛩排艿舻模?br/>
而莫忘這么一想,居然想通了,點(diǎn)點(diǎn)頭,“給小囡留鴨腿,小囡會回來的!會回來的!哥哥不去雨里等……不去……”
“對,莫忘不去雨里等……”陶子也不知該怎么說了,能讓莫忘不亂跑就算暫時穩(wěn)住了吧,這工作要真正做通,還得花點(diǎn)時間。
“走吧,總會適應(yīng)的?!睂幷鹬t在前排道。沒有誰離不開誰,曾經(jīng)的小桃,不走時那般傷心,最后不也走過來了嗎?
這句話讓陶子十分難受,沒錯,總會適應(yīng)的,可那過程多讓人揪心?小桃走的最初,莫忘日日守在小桃墓前,那身影,她至今還無法忘記……
陶子情不自禁地?fù)砭o了莫忘,不管莫忘是否理解,都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對他說,“莫忘,爸爸媽媽永遠(yuǎn)和你在一起,永遠(yuǎn)不分開……”
也許,有些東西語言無法傳遞,但是語氣和動作卻能傳遞吧,陶子并不知道莫忘對她此刻的感受能了解多少,可是,莫忘卻和她倚在一起,仿佛在應(yīng)答她那句:永遠(yuǎn)在一起……
陸念之和小囡的新房。
夜?jié)u漸深了,鬧洞房的人陸陸續(xù)續(xù)離去,只剩了一對新人。
小囡已經(jīng)記不得自己來這里看過多少次。
媽媽說,如果不喜歡這房子的裝修,可以住在念之家,或者另買新房子,可是,她怎么會不喜歡呢?如果在從前,她或者還會任性地挑剔裝修的風(fēng)格,可經(jīng)過她和念之的婚禮,她覺得自己又成熟了一些,如媽媽所說,這房子的一顆釘子,一塊木板,都凝聚了爸爸的心血和愛,她愛這房子,如同愛爸爸一樣,尤其,爸爸居然還把她從小到大的東西都收集整理在一個房間里,擺得整整齊齊。她從幼兒園開始背的每一個書包,代表她年齡階段的每一雙小鞋子,她從小登臺表演舞蹈武術(shù)鋼琴的演出服,還有從她在媽媽肚子里開始的照片(B超),到她大學(xué)畢業(yè)帶著學(xué)士帽的模樣,爸爸做全了一整套影集,那才是她收到的最珍貴的禮物吧……
好像印象中媽媽曾說過這么一句話:大凡木訥的男子都有著豐富的內(nèi)心。
爸爸就是用他豐富而細(xì)膩的內(nèi)心在默默地看著她一路成長,而她,只顧著開開心心與時間賽跑,卻忘了時光陪著她成長,也陪著爸爸老去……
陸念之是懂她心思的,一襲白紗的她,周身籠著吊燈的光輝,美麗,而又淡淡的憂慮。他走上前去,輕輕將她抱起,柔聲問,“累不累?”
結(jié)婚的程序,繁瑣冗長,怎會不累?她卻搖搖頭,“不累!”帶著爸爸的祝福,走向幸福的路,怎么會累?前有她的念之引領(lǐng)她起航,后有山一樣的爸爸始終為她護(hù)航,她永遠(yuǎn)也不會覺得累……
“還是早點(diǎn)休息吧?”他抱著她走向臥室。
她沒有說話,只是順從地伏在他胸口。
“小囡,你看,我不太會做飯,你也不咋會,我們離大院不遠(yuǎn)的,以后每天回家去蹭飯吃,吃到咱爸咱媽厭煩,好不好?”他故意這么說。
說得小囡笑了出來,“我爸媽怎么會厭煩?巴不得我們頓頓去混!”
“是嗎?有口福了??!我就愛吃你們家的菜!”他居然還一副饞樣。
“拜托你成熟點(diǎn)好不好?像個貪吃的孩子!童博哥都當(dāng)爸爸了!”小囡點(diǎn)了點(diǎn)他的額頭,有時候男人賣賣萌也挺可愛,至少讓她有些歡騰起來,“不過,你確實(shí)有口福了,現(xiàn)在,莊美并給你們家,我媽就閑在家里專職照顧家人了,我爸這些年來越來越偏愛我媽做的菜,從前我媽是沒時間,現(xiàn)在我媽肯定以伺候我爸為樂事,你就等著吃出小肚子來吧!到時候我就不要你了!”
“敢不要我?!”他將她往床上一扔,俯身壓了下去,并咯吱她,“是誰追著打著要嫁給我的?”
“是我沒錯?。】墒俏抑幌矚g美型男,才不喜歡大肚腩!”她哈哈大笑,躲著他撓癢癢的手。
“好!那現(xiàn)在就讓你看看,我到底是美型男,還是大肚腩!”某人說著,開始脫衣秀完美體形。
“呀,暴露狂來了!”小囡假裝不敢看,捂住眼睛笑。
他脫去上衣,將她從床上抱起來,“走,陪我洗澡去!”從他回來第一天就說好的洗澡,一直拖到現(xiàn)在兩人都還沒有機(jī)會在一起,婚禮籌備的過程對他而言可真漫長??!不是沒想過偷吃,不,那分明不叫偷吃,她是他名正言順的媳婦兒啊,可是,為了表示對她和寧家的尊重,他一直逼著自己憋,話說他又不是沒憋過,駕輕就熟的事了……
只是,今天終于可以不用再憋下去了吧?
浴室里,春光無限……
這個夜晚,比之前在海島上更加暢快淋漓,許是因?yàn)樾闹性贌o隱憂吧,盡情地歡愛之后,便是寧靜而溫馨的夜,相擁至天明……
大院。
一切都和平常一樣。
軍號劃破寂靜的黎明,將睡夢中的人驚醒。
寧家人亦和平常一樣,起來晨練。嚴(yán)莊和寧靜平,陶子和寧震謙,前前后后下樓來。
嚴(yán)莊年紀(jì)大了,此時還睡得有些迷糊,不禁嘀咕了一聲,“小囡呢?還在賴床?”
“……”片刻的沉默。
“媽,您忘了,小囡已經(jīng)嫁人了。”陶子有些酸酸地說,都說嫁女是喜事,心里確實(shí)替女兒歡喜,可這少了小囡的屋子,咋就少了許多熱鬧呢?
嚴(yán)莊拍了拍腦門子,“瞧我這記性!還真是老了!走吧走吧,老頭子,我們先去?!?br/>
老兩口走在前面,卻發(fā)現(xiàn)大門是開著的,這么早有人出去了?再一看,卻見門廊外坐著一個人,不是莫忘是誰?
這孩子,是早起了?還是在這里坐了一夜???他們竟然沒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