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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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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藍色的床上, 她的長發(fā)像是柔軟的波浪,與觸及不到的夜霧融為一體。
    棠寧微闔著眼,感知的到平日里男人拿過槍、留過槍傷跟繭子的手正幫她扣好睡衣扣子。
    每個動作都如同電影的一幀一幀的鏡頭, 她微微吐納著氣息,心尖兒還酥麻著。
    程懷恕按下壁燈開關, 昏黃的光線霎時間盈滿一小隅空間里。
    即使小姑娘睡衣衣擺被他整理好,但露出來的些許腴白像是光潔的陶瓷。
    可還不夠。
    畢竟肌膚的觸感要比陶瓷溫熱。
    他腦子里重疊著方才如春筍般的景象,肆意生長。
    某種渴望在血液里橫沖直撞, 直教人心緒大亂。
    棠寧覺得自己明明只喝了果酒,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更像是稀里糊涂下的微醺。
    程懷恕單手撐在床沿, 眼底的笑意明晃晃的:“不困了?”
    她搖著小腦袋,聲線乖軟:“不困?!?br/>
    他撐著手臂起身,神情恢復成一如既往的寡淡, 溫聲交待道:“我再去洗個澡。”
    是了,這一趟肯定還是個冷水澡。
    棠寧的意識被他撩/撥得清醒了許多,立刻會過意來,不再說話。
    光影輪轉(zhuǎn), 她抱著膝蓋靠在立著的枕頭上, 眼神卻無意間瞥見了有一刻不小心用膝蓋蹭過的地方。
    這才發(fā)現(xiàn),眼前的男人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自制力超群,可以做到收放自如。
    正如困頓之獸, 薄薄的衣料勾勒著形狀,看得人頭皮發(fā)麻。
    程懷恕轉(zhuǎn)過身,將所有不堪忍受的、渴望已久的情緒隱匿在黑暗里。
    她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再去招惹他,微不可聞地問:“小叔叔······你不難受嗎?”
    程懷恕渾身一僵。
    居然被小姑娘這話問的啞口無言,怎么答都不對。
    此刻的棠寧跟她的舞蹈風格一樣,溫柔如彎刀, 殺人卻不見血。
    有些誘/惑不是媚態(tài)到極致才叫勾引,比如現(xiàn)在,媚而不自知比什么都更能激起人的占有欲。
    他喉結極其細微地滑動著,隨后彎了彎唇。
    程懷恕在床沿頓住腳步,抬手用指尖描摹過她清澈的眉眼,嗓音低沉中帶著戲謔的警告:“小朋友,叔叔怕你會哭?!?br/>
    溫柔又狠戾,符合他一貫的行事作風。
    他想著,棠寧才二十歲,真要起來,小姑娘又嬌氣,估計真到那時候他的心早就軟的一塌糊涂了。
    聽聞后,棠寧臉色赧然。
    她就知道程懷恕是會錯了自己的意思!
    她真的沒有急不可耐啊!
    跟這種老流氓斗智斗勇,自己就會完全占據(jù)下風。
    棠寧暗自咬牙,心里思忖著。
    那就讓老男人沖冷水澡去,難受也不關她的事兒?。?br/>
    她擰眉斂目,眼睫根根分明,真就賭起氣來。
    程懷恕一顆一顆解著襯衫的紐扣,盡管是背對著棠寧,可他的儀態(tài)太過從容不迫,不像是他當著自己的面解扣子,更似是她闖入了他的專屬領域。
    她驚慌失措,眼角泛紅,像一只擅自進來禁地的兔子。
    偏偏獵人是狡猾的,永遠不動聲色,等待將獵物一網(wǎng)打盡。
    程懷恕將睡衣疊好,永遠筆挺的背脊微微彎下。
    朦朧的光線下,只能窺見他流暢的肌肉線條。
    他毫不隱瞞,所有動作做得一氣呵成。
    棠寧倏然間才想起片刻前的場景,她被他的吻弄得痕跡遍布、連連失守。
    可程懷恕自始至終都是居高臨下的,還讓她故意說哪兒疼。
    未經(jīng)人事,那些詞兒她自然是說不出口的。
    這么想,越來越覺得老男人的做法很惡劣。
    那時候他連睡衣扣子都扣到最頂端,黑發(fā)薄薄一層,眉梢眼角里都像是春風熏染,讓人看一眼就暈頭轉(zhuǎn)向的。
    憑什么?
    明明共同奔赴沉淪,但他就能主導節(jié)奏,隨時抽身。
    棠寧想,這樣未免有點兒不公平。
    她偏偏要看他甘愿沉淪,將那些受了一遭、如同被蟻啃食的沉溺之痛悉數(shù)還回去。
    小姑娘都拖鞋都沒趿上,只曉得依據(jù)身體的本能,想去急急燥燥地抱住他勁瘦的腰。
    臉頰枕上他凸出的骨骼,棠寧的心跳跟打鼓一樣,為了隱瞞自己那點兒小心機,還非得裝作大義凜然地質(zhì)問他:“小叔叔,你怎么隨便脫衣服啊?”
    程懷恕悶笑兩聲,肩胛骨微顫:“行,叔叔下回記得,脫個衣服也得先跟小女朋友匯報一聲。”
    也是,明明是他家,她那話說得已經(jīng)擺足主人的姿態(tài)了。
    所以程懷恕才不免覺著她欲蓋彌彰。
    接下來就是一陣暈頭轉(zhuǎn)向。
    他動作算不得輕柔地將人扔到床上,真的就是扔,絲毫不拖泥帶水的那種。
    可能是小姑娘不算重,在綿軟的大床彈了幾下后,烏發(fā)散落,眼眸里綴著星星點點的碎芒。
    程懷恕眼神灼灼,完全將她籠罩在自己的身影。
    兩人實在貼在太近了。
    棠寧暗道不妙,她這哪里是報復,分明是羊入虎口,再難逃脫。
    程懷恕帶著她嬌嫩的手一路往下,停在腰腹的位置。
    危險地帶。
    棠寧的手略有瑟縮,她不是不懂,而是真要第一次接觸,抵觸和害怕是大于好奇的。
    程懷恕撥動著她臉頰旁的發(fā)絲,故意逗她:“我們寧寧還挺口是心非。”
    棠寧不知道怎么回,只是看著男人近在咫尺的腰腹處,用手用力擰了把。
    結果哪里擰的動,全是手感分明的腹肌。
    而且她自以為重的力道,對程懷恕來說就是一拳打到棉花上,毫無攻擊力。
    他眼尾一挑,語氣比平日的威嚴正經(jīng)多了幾分輕挑,耍無賴道:“小朋友,想摸叔叔腹肌就直說,大大方方來都沒問題?!?br/>
    棠寧徹底目瞪口呆,這都是什么是什么?。?!
    她壓下隱忍著的笑意,倔強地反駁說:“老男人的身體有什么好摸的?”
    程懷恕將下頜埋進她肩頸,氣息噴薄著,好氣又好笑。
    小姑娘現(xiàn)在能牙尖嘴利,挺好。
    與此同時,她的這番話似乎激將到了程懷恕。
    棠寧的雙手手腕被他牢牢桎梏在頭頂,她像一條涸澤之魚,在深藍色的被單上游動著。
    程懷恕眉眼凜冽,吊兒郎當?shù)溃骸胺凑罂偸且??!?br/>
    棠寧一時失語:“……”
    最終,程懷恕到底舍不得用這雙白嫩的手來紓解。
    將小姑娘嫩豆腐般的手腕被放下,他悶聲吐著一口氣。
    棠寧眼眸水潤,雙足蹬在他褲沿上,似是在訴諸著什么不滿。
    他輕而易舉束過小姑娘的腳腕,感知到她肌膚微涼,力道握得更緊了些。
    棠寧尚且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只當是程懷恕是在故意“報復”她。
    直至腳尖觸及到一片滾燙,棠寧才呼吸一窒,身體往前瑟縮了下。
    她眼睫如蝴蝶震翅,隔著衣物都能感知到肆意的溫度侵襲。
    程懷恕甚至連褲帶都沒動,他俯下身,一只手蒙住小姑娘的眼睛。
    世界徹底黑暗起來。
    不再有充盈著的光線。
    而像是蜘蛛網(wǎng)結成的另一番世界,隱秘、濕潤地將人包裹著。
    程懷恕在小姑娘雪艷的足背上落下一吻。
    輕盈如羽毛,飽含著錯綜復雜的情緒。
    棠寧抖如篩糠,明明知道他憐惜到強忍著也不想動她,可身體偏偏率先做了迎合。
    程懷恕咬著牙關,汗珠從額間滾落到被單上。
    整個過程中,棠寧都像是行走在陽光照耀的沙灘上,腳下砂礫的感覺溫熱滾燙,又癢痛交加,并不比程懷恕好受多少。
    隨著海浪每一次的拍岸,足下的領土同樣會被沾染、侵蝕。
    到頭來,這樣的紓解方式只能說隔靴搔癢。
    她咬著下唇,拼命扼住喉頭溢出的細碎聲音。
    男人額前的黑發(fā)濡濕,眼神深不見底。
    隨后,程懷恕悶哼一聲,松開圈著她的懷抱,及時將一切拉回正軌。
    他清楚,再這么下去,可就不是隔靴搔癢那么簡單了。
    棠寧的額間也汗涔涔的,眼睫黏膩著,大口喘著氣。
    感受到頭頂灑下的光線,她努力抬睫去看他的背影。
    空氣里甚至還氤氳著若有若無的曖昧氣息。
    她抱著膝蓋,視線重新變得清明,力氣卻盡失。
    由于剛才眼睛被程懷恕蒙住,她什么都沒看見,可其他感官如同放大數(shù)倍,深深烙印下腦海里。
    困意再度如潮水涌上。
    沒想到?jīng)]喝啤酒,單是跟張齡月偷偷嘗了幾杯果酒,就能讓她意識混沌成這個樣子。
    棠寧闔著眼皮,不一會兒就沉沉入夢。
    程懷恕好不容易平息掉一些燥熱,望著小姑娘的姣好的睡顏,覺得他之前說她“小沒良心的”也不是白叫的。
    撩起火來,還得他自己去消火。
    他無奈地嗤笑一聲,拿起嶄新的一套睡衣,又去浴室淋了個冷水澡。
    ······
    翌日,那些痕跡如同雁過無痕,只有她脖頸間的吻痕還昭示著“罪證”。
    棠寧醒來時,昨晚發(fā)生的一切還縈繞在腦海里,就是不太真實,像是無邊無垠的夢境,拖著她下墜。
    她將臉埋在被子,覺得老男人流氓起來真的是什么事兒都做的出來!
    不過光是想想那種觸感,她就知道自己的招惹是多么大錯特錯······
    低著腦袋出主臥出來時,棠寧本來不想發(fā)出多大動靜的,但一抬眼,就跟程懷恕四目相對。
    程懷恕正點了根煙,視線朦朧又深邃。
    他斜斜地咬著煙卷,深吸了一口,煙草過肺后,奶白的煙霧隨之噴薄而出。
    想著家里還有小姑娘在,程懷恕特意去開了窗,他卷了下深藍色軍襯的袖子,露出一截結實有力的小臂。
    棠寧想指責他不做人的話囫圇在肚子里。
    畢竟程懷恕今天穿的是軍裝,這說明他要去部隊一趟。
    常規(guī)訓練就算了,就是看他一早上就抽了根煙的架勢,估計跟一些危急任務脫不了干系。
    棠寧心下一沉,猶豫了一會兒才問:“叔叔,你要去執(zhí)行任務了嗎?”
    她很想問他這回要去哪里,多久能回來,任務會不會很危險……
    但程懷恕中國特種兵的身份已然決定了一切。
    棠寧也知道這都屬于保密工作,基本什么都問不出來。
    除了接受與等待,她什么都做不了。
    在國家跟她之間,他總有一側的肩膀擔子是更重一些的。
    一大早,程懷恕就接到參謀長的電話,說是那邊敲定了,兩國現(xiàn)在戰(zhàn)爭局勢嚴峻,要中國空軍過去一隊人,務必冒著戰(zhàn)火進行撤僑行動。
    軍人的天職是服從命令。
    這無可厚非,難的是有個牽掛。
    放在以前,萬一他沒能活著回來,也只是青山處處埋忠骨,何須馬革裹尸還。
    但現(xiàn)在啊,小姑娘嬌氣,要是知道消息以后哭了,都沒人幫她擦眼淚了。
    他沒回答是或者不是,只是碾滅指尖的煙,像是一切都在不言中。
    程懷恕瞥見她如新雪鋪陳的雙足踩在地板上,興許是起來的太急,又不好好穿拖鞋。
    男人眉宇間蹙著,抱著她坐在沙發(fā)上,又把房間的女式拖鞋拿來讓她穿上。
    棠寧屏氣凝神,小心翼翼觀察著他的神色。
    她伸出指尖,替他整理好軍襯的領子,眼眸潤如春水。
    程懷恕嗓音沉沉,語氣鄭重道:“以后我不在家里,天氣冷,記得不能這樣踩在地板上?!?br/>
    他又將抽屜的備用鑰匙拿出來,遞到棠寧手里:“鑰匙你拿著,要是想我了,可以過來這邊的家里,飛機模型隨便你玩兒?!?br/>
    棠寧點點頭,眼眶發(fā)酸,拼命擠出一絲笑容,結果表情比哭還難看: “好?!?br/>
    “還有這枚平安符,你先保管著?!彼麖牟鳖i下卸下她送給自己的那枚破碎的平安符,眼神異常堅定。
    棠寧將溫熱的平安符緊緊攥在掌心,抬起右手對程懷恕敬了個軍禮:“平安歸來?!?br/>
    小姑娘嗓音含著哭腔,卻一臉倔強道:“這是命令。”
    因為是命令,所以軍人必須服從。
    程懷恕伸出手,將小姑娘攬入懷中,俯在她耳邊說:“等叔叔回來娶你。”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10-05 22:10:30~2020-10-07 22:30: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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