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 閻埠貴的夕陽戀(下)
袁飛當初穿越剛醒過來的時候,第一反應不是穿越,而是以為自己來到農村。因為房間里的家具和裝修風格啥的,很像他小時候的農村老家。
可他錯了,四合院那種地方妥妥的城里。而像八家村這種地方,才是真正的農村。
袁飛他們打算在八家村住一晚上,他們選擇的住宿地方是八家村的招待所。說是招待所,但其實也就是用石頭夾雜著土坯砌的小房子。
別看寒酸,但這其實已經是整個八家村最好的房子了。八家村到處都是用土坯砌成的茅草屋,安全性非常低,很容易塌。
相比之下,這招待所已經很不錯了。只不過袁飛他們走在里面的時候,上邊的土和灰塵簌簌往下掉,讓他感覺這招待所的天花板隨時都要掉下來。
不過還好,今晚不是什么刮風下雨的天氣,不然這屋子他還真不敢待。
招待所外邊寒磣,里邊也沒好到哪去。除了必備的桌子和床,其余幾乎沒有任何家具。五月的風呼呼從外刮進來,冷得跟冰窖似的。
許大茂不是個委屈自己的主,袁飛這邊剛用東西把窗戶的破洞堵上,那邊許大茂就已經拿著兩瓶酒過來了。
袁飛瞅了瞅,實在認不出這兩瓶是什么酒。不過想來也是,在這地方能買到酒的只有一個地方,供銷社。這種農村小地方的供銷社,賣的酒想來也不會太好。
許大茂招呼著一起喝酒。
袁飛也不客氣,還朝著許大茂打趣道:“這八家村難道沒有你的相好?”
許大茂尷尬笑了笑,沒回應。
他在好些地方都有情人寡婦,這在四合院里已經不是什么秘密了。但具體有多少個,分別分布在什么地方,沒人知道。
如果換做平時,閻埠貴眼見有便宜可以占,他早就撲上來樂呵呵地一起喝酒了。可現(xiàn)在他興致不高,沒怎么說話,只是許大茂喊他喝酒的時候,他才端起酒杯抿一口。
許大茂看出他的心事,于是勸道:“閻大爺,你要不就去認個錯吧。和自己婆娘認錯,說幾句好話,不丟人。”
閻埠貴顯得有些猶豫。
許大茂繼續(xù)勸說道:“這事本來你就有錯,你說說你,沒事招惹賈張氏干嘛?你不招惹賈張氏,不讓她住進來,閻解曠能有和她接觸的機會?沒機會,閻解曠能變得當初那個樣子?”
閻埠貴還是不為所動。
許大茂用肘子碰了碰袁飛。
袁飛想了想,這才道:“我剛才出去的時候,好像看到閻大媽在知青點,也不知道.......”
話沒說完,只見閻埠貴忽然急匆匆地就往外跑。
袁飛和許大茂相視一笑,怕出事,然后也跟著走出去。
......
這年頭,農村人多地也多,大把的工作機會。所以雖然還沒強制要求知青下鄉(xiāng),但好些在城市里找不到工作的年輕人已經自發(fā)地來到農村里。
這些人跟生產隊的社員一樣每天掙工分,到了年底用公分換糧食,公分多的人還能換成錢。
好多生產隊特意修建了一兩個院子,專門用來安排這些知青。這些知青住的地方,就簡稱知青點。
好些農村姑娘總喜歡聚集在知青點附近。
第一,他們對這些大城市出來的知青很感興趣,想近距離觀察一下知青,想看下這些讀過書的年輕人是不是放屁都是香的。
第二,好些姑娘想因此得到擺脫農村的機會。畢竟好些姑娘為了得到嫁進城的機會,都肯嫁給城里的殘疾人,更別提眼前這些四肢健全的年輕人了。雖說現(xiàn)在是下鄉(xiāng),可他們隨時都可能回去啊。一旦回去,他們可都成了城里的闊太太。
閻埠貴現(xiàn)在就是陷入了思想誤區(qū),他害怕閻大媽也跟那些姑娘一樣,來這里尋找佳偶良配。
他是關心則亂,才有這種錯誤想想。
他也不想想,閻大媽都一把年紀了,知青怎么可能看得上她。而且袁飛剛才一直和他在一起,壓根不可能單獨出來,看到閻大媽出現(xiàn)在這里。
閻埠貴火急火燎地沖出來。
袁飛和許大茂跟著來到知青點的時候,閻埠貴正在挨個尋找,等轉悠了一圈,沒看到閻大媽的時候,這才長舒出一口氣。
袁飛笑了笑,轉頭把注意力放在眼前這個知青點上。
這是一個有著四間小房子的院子,可能是因為臨時搭建,所以外邊不是土坯,而是圍了一圈木柵欄。院子正中間有一口井,左右兩邊挨著墻的地方還各自有一塊菜地,菜地里種著一些當季的胡蘿卜。
邊上還有豆架,上邊長著一些長豆角。不過可能沒照顧好的關系,胡蘿卜和長豆角蔫蔫的,個頭還有點小,有些營養(yǎng)不良。
按外邊曬著的衣服來看,這里起碼住了十來號人。
其實對于這些人來說,現(xiàn)在先下鄉(xiāng),是個很不錯的選擇。先占據(jù)這里,比將來要到貧瘠的云貴之地好得多。
當然了,這對于這里熱情好客的公社社員們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好些人認為這些讀過書的知識青年來到這里,促進了這里的經濟發(fā)展,縮小了這里和城市的差距。
但其實這些知識青年“之乎者也”可能是一把好手,但要叫他們干農活,那就不行了。好些社員覺得自己都吃不飽,還多一些不會干活的年輕人來和自己搶飯吃,很煩,他們認為這些知識青年是包袱,是來揩自己油的。
有些人甚至很仇視這些知識青年,在他們看來,“好人不下鄉(xiāng)。下鄉(xiāng)冇好人。”而且,因為這些知識青年的關系,他們甚至都沒辦法平分瞞產的稻谷。
當然了,這些都和袁飛沒關系。
袁飛有軋鋼廠的工作,街道辦就算再想拉指標,就算再想動員,也不可能動員到他身上。他只是看著眼前的知青點,一時間有些感慨。
袁飛正感慨著,忽然周圍傳來許大茂的驚呼。
袁飛回過神來,順著許大茂的方向望過去,當即也被嚇了一跳。
原來,閻埠貴不知道啥時候已經走到了旁邊的坡上。
那坡很陡峭,坡頂距離坡底足足有五六米。
這要摔下去,非死即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