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事后。
    袁飛和婁曉娥抱在一起，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說著說著，袁飛就說起了劉嵐的事。
    “劉嵐孩子還沒生下來的時候，他丈夫就跑了......”
    “為什么跑啊？”
    袁飛道：“劉嵐和他老公屬于嫁漢吃飯這種關(guān)系，沒有感情基礎(chǔ)......”
    “真成，有孩子還跑，真狠心。劉嵐也真是的，這種人也嫁。”
    袁飛噎一下，“你還讓不讓我說了。”
    “你說你說。”
    “算了，從頭說吧，這事我也沒專門去了解，都我徒弟馬華學(xué)給我聽的。”袁飛道：“劉嵐是經(jīng)過街坊鄰居牽線，嫁給她丈夫的。一開始嫁過去的時候，也不知道是這種懶漢啊，結(jié)了婚后才知道的......
    劉嵐丈夫是個無業(yè)游民，街溜子。街道辦開過介紹信，讓他丈夫去火葬場那邊。嫌晦氣，不去。劉嵐去說情送禮，換成了木材廠的搬運(yùn)工。嫌累，干了沒兩天就跑了。
    這么挑，街道辦的人哪能慣著，就擱著不管了。劉嵐拖著個大肚子，每天還得干活養(yǎng)這么一大家子人，怎么可能沒點(diǎn)小脾氣？說了兩句，他那丈夫就跑了。聽說是跑南邊去了，也不知道干嘛......
    孩子嗷嗷待哺，家里幾個老人也都等著她照顧，廠里工資又太低，怎么辦呢？找別的男人唄，但正經(jīng)男的怎么會找個帶著孩子的......劉嵐就是這時候和顧有德好上的，沒有結(jié)婚，沒有未來。大概就是那種耍一耍，然后給點(diǎn)錢的那種關(guān)系。
    后來顧有德想白嫖，額，就是不想給錢的意思。劉嵐怎么可能樂意，但顧有德逼著說要不愿意，他就把事情捅到廠里去，捅到她家里去，讓她顏面掃地。劉嵐無奈屈服，可后來，她又榜上李副廠長，顧有德忌憚李副廠長，這才放過劉嵐......”
    婁曉娥聽完道：“聽起來和秦淮茹有點(diǎn)像。”
    袁飛想了想，道：“同人不同命，秦淮茹是有個傻柱，不然估計也得落得和劉嵐現(xiàn)在的下場。”
    婁曉娥又問道：“那劉嵐現(xiàn)在怎么樣了？”
    袁飛搖搖頭，“不知道，但我估計死不承認(rèn)吧。亂搞男女關(guān)系，流氓罪。就算派出所不處理，單位也得處理，工作鐵定是沒了，能承認(rèn)嗎？”
    婁曉娥又問道：“那顧有德這邊不會出賣她嗎？”
    袁飛道：“顧有德也沒敢承認(rèn)啊，他承認(rèn)那不罪加一等了嗎？”
    婁曉娥趴在袁飛胸膛上，聽著耳邊傳來的一聲聲有力的心跳。
    兩人就這么沉默了大概四五分鐘，忽然，婁曉娥道：“我們是有感情基礎(chǔ)的對吧？你不會走的對吧？”
    袁飛怔一下，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她在想什么。
    低頭，托起她的下巴，親一口，“放心，無論什么時候我都不會拋棄你的。”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婁曉娥信心大振。
    “嗯！”
    “嗯！”
    ......
    第二天，袁飛照常去上班。
    大概十一點(diǎn)多的時候，馬生來了，輕輕喊了句，“袁師傅。”
    袁飛轉(zhuǎn)頭，看到是他，笑道：“怎么這個點(diǎn)就來啊，還沒開飯呢。不過呢，看在你曾經(jīng)也是我們一食堂廚房一員的份上，這個點(diǎn)我也賣你。”
    說著，他喊道：“馬華，給我拿兩個饅頭過來。”
    “好嘞。”
    很快，馬華把饅頭拿過來了。
    袁飛拿著饅頭過去，順便把馬生往外面推。等來到外面食堂沒人的地方，袁飛才問道：“劉嵐的事怎么樣了？”
    自從前兩天被保衛(wèi)科的人帶走后，劉嵐到現(xiàn)在還沒被放出來。
    馬生道：“還是一樣，打死不承認(rèn)。她這樣是對的，我聽保衛(wèi)科的同事說，他們也沒辦法，估計，很快就得放人了。”
    袁飛點(diǎn)點(diǎn)頭，“那顧有德呢？”
    馬生道：“也是打死不承認(rèn)，不過因?yàn)橛心欠饽涿旁冢堜搹S的工作肯定保不住了。”
    袁飛訝異道：“匿名信？”
    馬生拍一下腦袋，“忘了跟袁哥你說了，前兩天我們保衛(wèi)科之所以把劉嵐和顧有德一起抓到保衛(wèi)科，不是因?yàn)槭裁戳餮则阏Z，而是因?yàn)槭盏侥涿e報信。”
    袁飛問道：“那匿名舉報信里說了什么？”
    “原件我沒看過。”馬生停頓一下，這才道：“不過我專門去打聽了一下，大概就是說顧有德犯在車間里犯下的罪行。其實(shí)描述最多的，就是劉嵐了。而且因?yàn)樗教幱袃蓚€小黑痣這一點(diǎn)對得上，現(xiàn)在可以說直接釘死了。”
    袁飛問道：“有寫秦淮茹的嗎？”
    馬生點(diǎn)頭，“也有，不過好像沒幾筆，直接略過。”
    顧有德對秦淮茹那么多次的騷擾，直接略過。反而劉嵐的描寫那么多，寫這匿名舉報信的人很是別有用心啊。
    馬生小心翼翼地問道：“袁哥，劉嵐現(xiàn)在還被關(guān)在保衛(wèi)科里，需要我?guī)湍汴P(guān)照關(guān)照嗎？”
    袁飛搖搖頭，“不用了，我自己的日子都忙不過來，還管別人干什么。”
    說著，停頓一下，“算了，不說這個了，你的事呢？怎么樣了？”
    馬生疑惑道：“我的什么事？”
    袁飛道：“之前你抓了一人，后來那人的爹還是娘，不是暈過去了嗎？聽說，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里。”
    馬生點(diǎn)點(diǎn)頭，用一種故作灑脫的語氣道：“沒啥事，派出所和廠里邊都沒追究我的責(zé)任，我現(xiàn)在就下班偶爾過去看看他們。”
    頓一下，他又解釋道：“這件事畢竟因我而起嘛，我不去覺得良心不安。”
    袁飛在心中嘆了口氣。
    雖然馬生說得一副很輕松的樣子，但他知道肯定沒這么簡單。去醫(yī)院笑著幫忙照顧老人的時候，八成還得挨罵，甚至挨打。
    “這事責(zé)任缺失不在你身上。”袁飛拍了拍馬生的肩膀，道：“想回一食堂廚房嗎？”
    馬生怔一下。
    袁飛繼續(xù)道：“如果你想回來，隨時可以回來。廠長那邊，我去說。也別擔(dān)心什么編制的問題，如果廠長解決不了，我?guī)湍阍囍偃フ覄e人。如果你不想再在這里干下去，那也可以，我最近認(rèn)識個醬油廠的廠長，我可以介紹你去他們廠的食堂......”
    話沒說完，就被馬生打斷，
    “袁哥，我還想再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