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誤會(huì)(我可憐的青珞喲)
見青珞不理他,恍然大悟:“我說怎么有人雨后還跑來看花,原來是個(gè)傻子。”搖搖頭,自顧自的走了。</br>
好容易等到身上的麻軟勁兒散了,青珞這才從后門進(jìn)庵。近看那桃樹,葉子已經(jīng)長(zhǎng)了有一指多長(zhǎng),被水洗過之后,青翠欲滴,倒是越有生機(jī)了。在重重的葉子遮蔽下面,偶爾還能看幾片桃花,也是紅銷萼殘,先前枝頭迎風(fēng)招展的,十九作了地上的胭脂污色。</br>
青珞沒有詩人傷春悲秋的細(xì)膩情懷,可是觸動(dòng)了心事,也是悵惘無限。</br>
他把一片花瓣拿在手里,慢慢轉(zhuǎn)動(dòng),哪知不知從何處來了一陣邪風(fēng),輕輕一吹,花瓣就被風(fēng)帶跑,飄落在泥水洼里。</br>
他不覺緊了緊衣裳。</br>
春寒,猶勝殘冬。</br>
“青珞,正好,我正要找你。”</br>
悵然若失地回到錦春園,迎面正遇到滿臉笑容的“老爹”。</br>
不怕夜貓子叫,就怕夜貓子笑,以這么多年的了解,老爹這么笑的時(shí)候定然沒安好心。青珞暗中皺眉,卻還是打起精神,叫了聲“老爹”。</br>
“林公子呢?你怎么沒陪他?”</br>
“他有應(yīng)酬。”</br>
“原來如此。”“老爹”點(diǎn)頭笑道,“那正好,我正找你有事,到我屋里來。”</br>
青珞心里一跳,上次老爹找他,就是為了把阿端許給曹員外的事,難道那老東西換死心?</br>
“老爹”的房間可比青珞的住處強(qiáng)了不知多少倍,就連頭等客房也有所不如。青珞也不客氣,進(jìn)門先找了張舒服的椅子坐下,脫了鞋,輕輕揉按走得酸痛的右腿。</br>
“怎么,腿痛?啊,我忘了這兩天是陰天,你的腿受過傷,一定會(huì)酸痛。”</br>
青珞輕輕一笑:“難為老爹還記得我的事。”</br>
“怎么不記得?”“老爹”作勢(shì)嘆了口氣,拉張椅子坐下,道,“我辛辛苦苦栽培了你四年,給你請(qǐng)了最好的舞蹈師傅。結(jié)果呢,這一雙能掌上作舞的腿,就生生讓人打殘了。倘若你當(dāng)初……”</br>
青珞臉顯慍色:“這陳年舊事,老爹還提它做什么?”</br>
“老爹”見了他惱了,也知道他的脾氣,生怕事情還沒說先僵了局面,忙道:“好好好,過去的事不說了。青珞,我這次找你來,是要給你一場(chǎng)天大的富貴呢。”</br>
“老爹說笑了,我是天生的窮命,哪有什么富貴?”嘴里打著馬虎眼,青珞心里卻暗暗叫糟。聽這開場(chǎng),必是阿端的事無疑,上一回被他來了個(gè)先斬后奏,這一回可再難善了。</br>
果然只聽“老爹”說道:“換是曹員外要納男妾的事。回你把阿端送走,我還道你們兄弟沒福,著實(shí)替你惋惜。這下好了,阿端又回來了,我問了問曹員外,他可還在等著阿端呢。”</br>
青珞心里暗罵:你哪是替我們惋惜,分明是替即將到手的銀子惋惜!那曹員外今年六十多,不知還能活個(gè)幾年,阿端若去了那里,早晚被人活剝了。也不知你收了多少銀子,做龜公做得這般上癮!</br>
“曹員外雖然有這份心,就怕阿端不愿意。”</br>
“哎,你從十二歲起養(yǎng)他到這么大,阿端平日是最聽你的話,你說一句,他自然會(huì)聽。”</br>
“話是這么說,可這畢竟是終身大事,就怕他死了心不愿意……”</br>
“老爹”沉下臉來,道:“青珞,你是打定主意搪塞我了,是不是?”</br>
誰都知道,“老爹”這般模樣就是怒的前兆,一般小官早就怕兩腿軟了。可是這青珞,生就一副滾刀的材料,鳳眼一挑:“怎么著?老爹還要打我不成?正好,好幾年沒挨過鞭子了,還真想念得緊。”</br>
青珞號(hào)稱是這條巷子里頭號(hào)的潑貨,若真撒起潑來,連“老爹”也要頭痛三分。他只因許久不跟青珞沖突,一時(shí)忘了,這才拿出平日對(duì)付尋常小官的嘴臉。青珞一硬,他又軟了。</br>
悻悻地道:“我不妨告訴你,曹員外已經(jīng)話了,他是要定了阿端,你答應(yīng)也好,不答應(yīng)也罷。哼哼,你也就是跟我這里撒撒潑,耍耍狠,真正敵得過曹家那班如虎如狼的丁壯么?阿端若是堂堂正正進(jìn)了曹家,還有一席之地,若是被搶進(jìn)去,糟踏夠了再扔出來,你哭都沒地方哭去!”</br>
青珞怒道:“這曹家的人不講王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