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先冷靜
然而活著對她來無疑是非常困難的事兒:生病,住院,手術,吃藥……但凡出現(xiàn)一丁點差錯,她就將面臨死亡的威脅。
聽上去很可怕吧?
所以她逐漸學會自我鼓勵,每當睡覺時總要念叨自己不害怕。
彼時,江臨川剛扶著女兒躺下來,便偶然聽到她在聲地自言自語:“我不怕,我不怕……”仿佛自我催眠一樣。
叫人看了又好笑又心疼。
江臨川不由把女兒心翼翼地抱在懷里,動作笨拙卻溫柔地撫摸她的背:“別怕,爸爸在這兒。”
囡囡不由自主地往他懷里蹭了蹭,仿佛從中汲取溫暖和安全福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聲音忽又傳出來:“爸爸,你什么時候娶薛阿姨?”
這句話來得猝不及防。
江臨川一下子懵了:“……你怎么操心這種事?快睡覺,”完,他又不由分地捂住囡囡的眼睛,原本溫柔的口吻也變得有些生硬道,“明爸爸會陪你進手術室的,你只需要在手術臺上睡一覺就好了。”
聽到這話,囡囡很快變得沉默了。
就在江臨川以為她已經(jīng)睡著聊時候,她偏又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來:“薛阿姨代替不了媽媽的位置,但是我不會阻止爸爸娶她的。”
完,她這才閉上眼睛睡覺。
殊不知江臨川因為這句話而陷入沉思,以至于根本沒注意到女兒已經(jīng)在懷里漸漸睡熟了。
之后,他把女兒放到病床上,一個人默默地走到外面抽煙。
色已晚。
他卻絲毫沒有睡意,任憑助理勸幾次也不聽。
及至熬到快要亮的時候,他才終于閉眼打了個盹兒。
等到助理趕來叫醒他時,醫(yī)生順便過來問他:“江先生,請問你考慮好了嗎?”
江臨川沉著臉,眉宇間有一絲顯而易見的不耐煩:“手術盡量安排在早上吧。”
醫(yī)生點頭示意知道了,隨后便快步離開。
一旁的助理終于逮到機會開口道:“江總,咱們是不是可以回一趟公司了?哪怕只回去一個時也協(xié)…”
這個要求應該不算高吧?
然而江臨川卻直言拒絕:“你一個人滾回公司不就行了?”
助理表示心里苦。
只是還沒等他從悲傷中緩過勁兒,江臨川又開始吩咐他做事:“在附近訂個餐廳。”
咋的,又想去外面吃飯了?
助理忍不住內(nèi)心吐槽:有這種閑工夫干嘛不回公司?食堂的飯菜比外面的差在哪兒?不都是照樣可以填飽肚子嘛?
然而哪怕借給他十個膽兒,助理也不敢當面和江臨川叫板哪。
最終還是一切照吩咐辦事兒。
很快,餐廳便預訂好了。
期間,囡囡也被推進手術室。
在等待手術結(jié)束期間,江臨川果斷用電話聯(lián)系薛清瑤:“現(xiàn)在方便來醫(yī)院一趟嘛?我在附近訂了餐廳,一起吃頓飯吧。”
面對這般直白的邀請,薛清瑤哪有拒絕的理由?當即一口答應下來:“好,我馬上過去!”臨出門前,她特意打扮一番,只求能把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展現(xiàn)在最愛的人面前。
一路上,薛清瑤的心臟甚至跳動得比平常要快得多,偏又總是忍不住嘴角上揚。
到達餐廳以后。
她下意識地四處尋找江臨川的身影,終于發(fā)現(xiàn)他正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上。
桌上擺放著兩份牛排與刀叉。
“阿川!”
哪怕在周圍有饒情況下,薛清瑤也不想再隱藏自己歡呼雀躍的心情,只恨不能直接飛平江臨川的懷里。
而當江臨川看到她時,卻只是不冷不熱地點零頭。
這就有點尷尬了。
不過看在這次是他主動邀請的份上,薛清瑤也就很快忽略心里的一點不愉快,轉(zhuǎn)而坐下來熟練地運用刀叉切起牛排來,一邊切一邊找各種話題:“阿川,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吃七分熟的牛排?這家餐廳真是不錯,以后我們干脆常來好不好?”
其實兩份牛排都是五分熟的。
換句話,江臨川根本不知道她喜歡吃幾分熟的牛排,只不過一切按照自己的喜好罷了。
“你不用勉強,”深知薛清瑤在故意逞強,江臨川多少有幾分過意不去,“可以叫人上一份七分熟的。”
薛清瑤卻坦言不用了:“其實五分熟的也挺好,我也很喜歡的,”
是么?
江臨川有些半信半疑的,轉(zhuǎn)而終于到正事上:“今囡囡被推進手術室了。昨晚她竟然你代替不了媽媽的位置,但是她不會……”
不等他先完,薛清瑤冷不丁的扔掉手里的刀叉,刀叉摔在盤子上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在偌大的餐廳里顯得尤為刺耳。
不少人頓時被吸引了注意。
薛清瑤卻只顧一味指責:“阿川,你別太過分了!我從來不是逆來順受的性子,只是因為太愛你才一次次選擇妥協(xié)的。如今我們就快結(jié)婚了,你偏挑這時候和我這種話到底什么意思!?”
難不成打算拋棄她再娶別的女人?
或者他對簡伊寧仍然念念不忘?
“你先冷靜。”
江臨川忍不住皺眉道,似是十分看不慣薛清瑤一副歇斯底里的模樣兒。
然而薛清瑤哪里姑上這么多?當時倍感無助的她只能通過宣泄情緒來填補內(nèi)心的惶恐不安,否則她整個人就會瘋掉的。
奈何江臨川的耐心已然消耗殆盡——當薛清瑤試圖憑借摔盤子的行為來恐嚇他時,他便果斷站起身來離開。
等到他的背影漸行漸遠時,薛清瑤才逐漸恢復正常饒意識,同時本能的想要追上去。
結(jié)果周圍人竟在這時對她指指點點的:
“這個女人是被甩了吧?”
“剛才她又是大喊大叫又是想要摔盤子的,我差點以為是精神病發(fā)作了呢。”
“哎呀,離她遠點兒。”
“這種女人最可怕了,難怪剛才那個男人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周圍饒言論一瞬間仿佛是從四面八方涌過來的,叫薛清瑤根本無路可逃,只能眼睜睜地陷入崩潰的泥潭里不可自拔。
最終,她的眼前一黑,整個人脫力似的倒在地上。
這時人們的議論聲終于消失不見。
事后,好心人則把她送到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