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重華問：“你怎么不去臥室, 睡在這兒？”
    吳雩明顯是懷著想學(xué)習(xí)的心，奈何內(nèi)容太難沒學(xué)進去，看著看著就趴倒睡著了。但以姓吳這小子的演技絕不會讓精英階級瞧出端倪來, 他像某種野生貓科動物般伸了個長長的懶腰，含混道：“這兒通風(fēng), 暖和, 給領(lǐng)導(dǎo)省點兒電。”
    “……”步重華無聲地點點頭, 心說確實令人無可辯駁，只有琴房是有恒溫濕度控制的。
    吳雩看了看時間，岔開話題問：“你回來這么遲啊？”
    “審李洪曦耗時間。”
    “天晴了雨停了你又覺得你行了。”吳雩向步重華襯衣下受傷的部位瞅了眼，起身把書塞回外間書柜, 揚聲問：“審訊結(jié)果怎么樣？”
    “一般吧, ”步重華站在鋼琴邊, 把李洪曦的口供內(nèi)容撿重點簡短敘述了一遍，說：“我總會覺得他在保護那個‘巴老師’, 但根據(jù)他的交代，他之所以鋌而走險對劉俐下手，是因為姓巴的嚇破了膽不敢再出頭收拾爛攤子，所以他應(yīng)該很恨‘巴老師’才對, 不該如此掩護同案犯, 除非他們之間還有比參與組織邪教更嚴重的事。”
    吳雩轉(zhuǎn)回來，靠在門框邊思索了片刻，問：“李洪曦現(xiàn)在是判多少年？”
    “他的情況不好說，看法院怎么認定, 十年到無期都有可能。”
    “那會不會如果姓巴的落網(wǎng)，他們背后的事一旦被揭發(fā)，他就有可能判死刑？”
    步重華思忖片刻，搖搖頭：“按李洪曦的學(xué)歷見識來推斷，他應(yīng)該知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那么容易判死刑了……除非郜靈年小萍都是他出錢買兇殺的，邪教內(nèi)部‘過靈床’、強迫組織賣|淫都是他干的，而且還得是幼女，還得引發(fā)嚴重后果和社會輿論。不過幾條因素全都占上我覺得可能性不大。”
    在找到‘巴老師’之前所有人都只能一籌莫展，可見李洪曦確實是南城分局當之無愧的仇恨榜第一名，甚至已經(jīng)超越隔壁禁毒支隊懸賞兩年都沒抓到的麻|古仔了。
    步重華呼了口氣，起身說：“算了，先不提這個，吃飯吧。”
    “哎，”吳雩一眼瞥見他起身時帶皺了按鍵蓋上的天鵝絨罩，立刻伸手撫平。
    步重華看著他的動作，有點意外：“你喜歡這個？”
    “喜歡啊。”
    “那你怎么不……”
    吳雩說：“它看著那么貴，誰能不喜歡貴東西？”
    “……”
    “人類對金錢的喜歡永遠是最純真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歡。”吳雩揶揄道，“不過沒想到你竟然會彈鋼琴，還挺了不起的。”
    步重華看了他一眼，說：“我彈得不好。”
    姓步的肯定什么都會，精英階層自謙還挺像那么回事兒，吳雩一時興起問：“你試試？”
    其實他只是順口那么一說，沒想到步重華猶豫片刻，把天鵝絨琴罩揭開一半，拉開琴凳坐下，問：“你想聽哪首？”
    吳雩面對他認真的目光，感覺有點意外，愣了幾秒才試探道：“我也……不懂這個，要不您自己看著挑一段吧。”
    三角鋼琴烏黑錚亮，每一寸線條都充滿了藝術(shù)韻律之美，在這精心裝修的琴房中靜靜散發(fā)著難以名狀的氣息。步重華側(cè)面被暖黃暈光映照著，就像個高貴冷峻的演奏者，閉上眼睛沉吟片刻，鄭重按下了第一個音符。
    鐺！
    吳雩不由自主退后半步，雙手交疊在身前，肅容望向這一幕情景。
    鐺鐺！
    吳雩下意識又退了半步，背后貼在墻邊。
    鐺鐺鐺！
    吳雩：“……”
    步重華雙眼微閉，十指修長，在黑白鍵上流暢飛舞，一連串音符迸發(fā)而出：初始如清晨小鹿從林間跳躍而來，腿一崴摔進了溝里，又如小溪淙淙流過青苔鵝卵石，突然被挖掘機連河床一塊兒挖了個斷；再彈奏如場景變換轉(zhuǎn)瞬間來到沙場，御駕親征的皇帝被戰(zhàn)馬一腳踢死，又如千軍萬馬于陣前揮斥方遒，突然天上掉下了一顆名為小男孩的原|子彈。高潮旋律激轉(zhuǎn)昂揚，千萬音符銀瓶迸發(fā)，只見步重華手臂一揮——下一刻金刀裂帛，曲調(diào)全收；滿世界四下無聲，蒼穹中萬籟俱寂。少頃才只聽尾調(diào)如破冰般漸漸滲出，叮叮叮叮鉆透耳膜，將混雜著冰碴子的雙氧水一股腦灌進人耳道里，四肢五感皆盡全沒；半晌才只覺最后一絲音符都漸漸遠去，裹挾百萬餓鬼哭嚎，徐徐消失在了虛空中。
    步重華放下手，緩緩抬頭，看向吳雩，眼底帶著一絲極其含蓄的神情。
    吳雩：“…………”
    步重華：“…………”
    啪，啪，啪，吳雩一下下用力鼓掌，鎮(zhèn)定地道：“真厲害。”
    “好長時間沒練習(xí)了，不值一提。”步重華淡淡道：“你要是喜歡的話以后有時間我教你吧，很簡單的，上手就會。”
    “不不，不不不。”吳雩正色道：“這么貴的東西不能糟蹋了，我們?nèi)コ燥埌伞！?br/>     步重華沒再說什么，但看表情似乎有些微妙的小愉悅，點點頭合上鋼琴蓋，去外面廚房熱他帶回來的外賣了。吳雩落后一步，看他出了書房門，才倒回去摸了摸鋼琴蓋上的軟罩，眼底神情復(fù)雜感慨，小聲說：“是他對不起你……”
    叮的一聲微波爐停下，步重華打開盒蓋，炒魚柳和炒飯蓬的一下冒出熱氣。
    “吃飯了！”
    吳雩在內(nèi)里的小廚房里看了半天，揚聲問：“碗筷在哪兒？”
    “消毒柜第三層！”
    吳雩拿了碗筷，穿著拖鞋，啪嗒啪嗒地走回外間開放式廚房，跟步重華一人一邊，頂著頭對坐在吧臺邊的高腳凳上，一邊從外賣盒里撥飯一邊問：“我從昨天晚上開始就好奇，在津海買這么大房子要多少錢？”
    “看地段吧。你要買房子嗎？”
    吳雩搖搖頭：“我主要比較好奇你的還貸情況……畢竟你不太像那種收錢給人辦取保候?qū)彽娜恕！?br/>     “怎么不像了。”步重華說，“你不知道我們學(xué)院派領(lǐng)導(dǎo)都是權(quán)力尋租貪污腐敗的么？”
    “……”吳雩動作一頓，半晌喃喃道：“我后悔了，我也應(yīng)該去爭取立功當個領(lǐng)導(dǎo)……”
    步重華啞然失笑。
    “其實都是我外公留下的。”片刻后他主動解釋道，“我建寧那個表兄家里比較有資本，我父母走后，他家怕我不懂事被人算計，本來是想帶我回建寧上學(xué)，因為各種原因沒能成行。后來過了幾年宋叔叔提拔調(diào)任，帶我一起北上，母家的長輩還不是很高興，一度覺得他是不是有點自己的算盤……不過宋叔叔是個靠譜的人。”
    吳雩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步重華抬手去觸碰他額角那塊紗布，但被他條件反射一偏頭避開了。
    “還出血嗎？”
    “沒有，就皮肉上有點刮蹭。”
    “小心別沾水，”步重華頓了頓說：“發(fā)炎會留下……勛章。”
    吳雩撲哧一樂，兩人相對而視，都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步重華放在邊上的手機響了，是孟昭。
    “喂？”步重華接起電話，聽上去心情不錯，尾調(diào)甚至有一丁點揚起的感覺。但手機那邊隱約傳來孟昭幾句話之后，下一秒步重華眼底的神情立刻凝了下去：“確定嗎？”
    “確定，”孟昭也是剛剛到家，正站在自家陽臺上，沉聲道：“轄區(qū)內(nèi)派出所派人集中搜查洗浴城ktv等可能存在色情交易的地方，正好去的第三家洗浴城里抓住了個洗腳妹，是他們幾進宮的老熟人，彼此也沒什么好隱瞞的，那洗腳妹看了‘巴老師’的素描側(cè)寫和李洪曦的照片后說見過這兩人，她手機里還有跟這幫人出去喝酒唱歌時拍的照片，里面有一張，疑似是拍到了‘巴老師’。”
    步重華把揚聲器打開，吳雩不自覺挨近了些。
    “讓人排查那家洗浴中心的收款記錄，以及他們?nèi)サ哪羌襨tv的監(jiān)控錄像。另外你讓現(xiàn)場民警把照片要來，現(xiàn)在就發(fā)給我看一眼。”
    “行是行，不過……”
    孟昭一遲疑，步重華皺眉問：“怎么？”
    “……那洗腳妹說，幫助警方辨認的交換是下次掃黃被抓不罰款，給照片的話能不能以后抓到她都別罰款了。”孟昭哭笑不得：“她說她也不干久，不給警察添很多麻煩，最多再過兩年就回老家去開服裝店。”
    吳雩啞然失笑，步重華長吸一口氣，撐住了額頭。
    “不行，”他冷冷道，“最多寬限到三次，另外可以問隔壁防疫中心要兩箱避孕套免費送給她。還有過兩天記得把這個洗浴城掃了。”
    孟昭笑著掛了電話，少頃手機嗡地一震，果然發(fā)來了一張照片。
    看來洗腳妹是決定接受那兩箱免費避孕套了。
    步重華打開圖片，正中間是兩個濃妝艷抹的小妹勾肩搭背唱歌，背景沙發(fā)上倒著三四個醉醺醺的男子，其中一人只拍到小半邊背影，在昏暗的彩光中看著有點像李洪曦，但不能確定；另外一名身材微胖的男子坐在照片左下角，在按下快門的瞬間正巧面對點唱機屏幕，白凈圓胖的臉被照得通明，吊梢眼、肉鼻頭，放大隱約可見眉毛上有個明顯的痦子。
    ——寧河縣那個打印店老板沒有說錯，單看這人面相倒確實挺斯文，看不出是個奸|淫幼女、買兇|殺人的混賬。
    步重華輕輕“咦”了一聲。
    “怎么了？”吳雩問。
    “……我好像見過這個人。”
    “！”
    吳雩意外望向步重華，只見他久久盯著放大的圖片，淺色眼珠一動不動，眉峰在燈光下微微擰起。他白襯衣松開了兩個扣，露出的脖頸線條因為屏息而微微繃起，手指拿著筷子僵在半空，許久突然啪地輕響將筷子一放。
    “兩個月以內(nèi)我見過的人都不會忘，”他喃喃道，“我見過這個人，而且……而且就是這個角度。”
    ——這是個自上而下的角度。
    可我為什么會從上往下地看人，在什么情況下才會站在高處往下看？
    “巴老師能‘聽見’大紅|龍的聲音，他不可能被抓，你騙我！你騙我！……”
    這個人是否跟警方有某種聯(lián)系，或具有提前探知某些政策和動向的社會關(guān)系？
    李洪曦不同尋常的掩護，被稱作“大生意”的人骨頭盔，最開始警方對祭祀殺人的錯誤判斷，五零二專案偵辦過程中可能向外界透露消息的任何紕漏……
    步重華閉上眼睛，照片上昏暗糜亂的ktv背景仿佛印在他腦海中，隨即距離拉遠，背景切換。“巴老師”仿佛活了過來，他疾步向前，穿過百葉窗……
    百葉窗。
    仿佛亂麻中一閃而出的線頭，步重華的記憶順著它抽絲剝繭，閃電般再現(xiàn)出那一刻情景——他站在分局二樓會客室的百葉窗前，挑開縫隙往下望去，一輛轎車停在大樓門前臺階下，陽光反射金屬車頂上；一個蒼老蹣跚的身影險些滑倒，車門邊有個青年搶上前扶……
    記憶的鏡頭釘在那青年身上，隨即旋轉(zhuǎn)、放大，清清楚楚映出他白圓斯文的臉，和隨時隨地都像是瞇著的吊梢眼。
    “……”步重華看向吳雩，臉色有些說不出的古怪：“喂。”
    “怎么樣？”吳雩有點緊張。
    “你的立頓紅茶包……可能是白泡了。”
    吳雩與步重華對視，腦門上緩緩冒出一個：“？”
    數(shù)輛警車唰拉停在居民樓下，廖剛躍出車門，一邊打手勢指揮現(xiàn)場刑警，一邊匆匆對手機回答：“是步隊，是我知道了……探組已經(jīng)分散到目標研究所、他兒子家、公司和幾個經(jīng)常去的地點，我們現(xiàn)在到了目標家樓下……是，一旦發(fā)現(xiàn)隨時向您匯報！”
    廖剛掛斷通話，斷然一揮手：“走！”
    咚咚咚！咚咚咚！
    “誰呀？”
    咚咚咚！！
    一名老太太推開防盜門，還沒反應(yīng)過來，幾個刑警已經(jīng)按住她迅速擠了進去：“哎你們！——”
    廖剛舉步走屋，背手站在客廳門口。
    整個家裝修古色古香，花梨木多寶閣上擺放著各色玉器，墻上電視播放著晚間新聞。一名老人坐在紅木沙發(fā)里，面前茶幾上還攤著報紙，老花鏡后射出嚴厲的目光：“你們這是干什么？來抄家嗎？”
    廖剛沒有回答，這時只見一名刑警從書房里匆匆走來，將手里的相框遞給他：“廖副！您看！”
    照片上七八個學(xué)生簇擁著眼前沙發(fā)上這名老人，離他最近的那個青年略微白胖，笑容可掬，眉毛上有一顆鮮明的黑痣，赫然是年輕了幾歲的“巴老師”。
    照片下方一排燙金字樣：xx社科研究所實習(xí)結(jié)業(yè)惠存。
    “陳老，”廖剛把照片向陳元量面前輕輕一丟，居高臨下道：“跟我們走一趟吧。”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淺水炸彈]的小天使：隱緋雪 2個；紙紙紙紙紙糊糊兒！！ 1個；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隱緋雪 11個；gaosubaru 10個；李治烽 2個；江蓮、科學(xué)養(yǎng)魚、oct.兔、將歇兮、二神此生步雩、璃書、泥鰍泥鰍、奇跡停停環(huán)游建寧、吳雩寶貝嗚嗚嗚嗚、撐著傘的貓、魚啊一條魚、謝奉德、十月與蘭亭、鬼市賣燈千岸醬、北谷綿早、阿煥、37435573、邵群邵群我愛你、黑瀨君、向著美好出發(fā)、邊邊邊邊妬 1個；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蠻蠻、玟寶寶、佛系蜜桃春、沈酒熤、luda家的陌誠、花開滿城 2個；紫荊貓、包包愛次肉、acn、鈈楠、蔥花魚被我吃掉了、綠綺、愛沾灰的黑(ΦwΦ)、姜渝、hello、s.a.k.i、吳雩寶貝嗚嗚嗚嗚、歲華、paddy、橙鷹、姜糖麥芽、顏故、37810907、28869858、aqin、桁衍、北谷綿早、懷舟、科學(xué)養(yǎng)魚、吳雩無求、七錄·北、野菌子、葉篔、幼萱萱子*、傾歌歌歌歌歌、冰河不冰、白醬切面、28655087、淮鹽雞排、顧子熹的小嬌妻、34279859、林余淺。、小樓一夜聽春雨、lisa&zhou、衛(wèi)青、莉莉安、黑瀨君、極晝_、李治烽、臭魚魚、小金剛、分析化學(xué)要我狗命、yu見，淺、小陳言、李安、晨曦幽夢、新月、70的果子、ash lynx、我家吳雩真好看、墨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科學(xué)養(yǎng)魚 213個；萬受吳江 125個；傀不渝 52個；嚴峫的告白氣球 50個；周周周周周周綽 35個；性本空山 24個；青檸薄荷糖 15個；空中的薔薇 12個；31788245 11個；雩我所欲也、邊邊邊邊妬、默陌 10個；北北愛吃雩 9個；沈徹 8個；蔥花媽媽愛你、森尾對淮說上我、蔥白綠 7個；請你尊重小貓咪 6個；盛彤彤彤、v江凌逸、懷舟、韋驚獵、敲里嗎敲里嗎！ 5個；霍汐泠、北月落、theo、luda家的陌誠、風(fēng)清月朗、破云實體出了就改名、胡桃夾子、桁衍、今天吞海更新了嗎？、yyyuancy 4個；reason、charon.、37744261、反調(diào)、yu.?o_o、夏山嘉木、?小幸福、啊啊啊啊啊啊啊、江支隊長甜滋滋、沁雨覓影、喵~、慕99君燁、大鼻子仙人、衛(wèi)青、riesss:、37354791、一只爆炒栗、傾歌歌歌歌歌、淮上到底是什么神仙 3個；愛得、小火柴、(?e`)?、天上人間の光、落冥、迷鹿驚堂、言姣、安南在遠方、山山而川、但行好事、月兮溯流光、糖豆兜兒、豆蔻絲、黑米啾啾、流月、一言既出、瀟兮、celia、賀朝夫斯基的小朋友、高小鶴兒、時光微涼。、33442689、白水包子、-是小小蔣、我的五十塊呢、馬猴燒酒、北冥月初、日落江河、音頻小安逸、流罹、沐夜汐、夜雨微涼617、返江俗鶴、溯潮無風(fēng)- 2個；每天一個西紅柿、hana醬、聞人歌、歸杳楠、平陸成江、吳雩無求、大貓、小朋友家的花栗鼠、蔥花魚、璇玉、七涯、草莓味牛奶、哈拉希、童話、一只白貓、透明の鹿、嚴宵寒、一顆奇怪的雞蛋、蘇揚、言淮、圈圈、楚慈的褲腰帶、零塵、al_廠長、溫圓歌、啃石頭的兔子、跟著光～、hhhh、乜仝、37359562、陸駟、尹尹花花癡癡、云曦靜好、封三灑、思華年、啊暖、幽幽匪藏、y_ng_____、腦殼痛、31769449、千秋幻夢、kououli、秋幽蝶夢、皮皮qaq、under the sea、paddy、酸橙兒、陸汀、一個大水桶、一口甜、喵啊、木喵魚、十三元閬、千木、vv蕗蕗、兩只西瓜、沐楓、居居的火鍋、未歸、美彌子不修仙、李沐、紫凌_、炸天黑、芷城小天使、長歌、陌桑、皮卡布、衣非昨、檸檬翅、22125899、涉嫌販甜、宋、您兒子男友是我、lunatic、白朝、易燃易爆炸、棲欖杹、baby、霽華、小雩媽媽愛你、今天也要加油鴨、酸奶也太好喝了吧、歲與君同、多喝熱水、蔥花愛上魚、隨便啦、清狂、34727734、瓶裝魚子醬、千反田、關(guān)馬戍梁洲、柳成蔭、37817977、冰 釋、顏故、廿一、布丁km、冬讓須眠、allah、30536181、江攸寧、沈子、好想吃草莓啊、簟色、小蘋果的蘋果、不良制品、金泰亨的21世紀少女、平岡、團團子啊、醬醬_魚子、鐵打的小超人、史力加、時雨濛濛、司南小卷餅、zoe、23531984、cc是個包控、忘川彼岸、努力努力再努力x.、24877263、川白、二神此生步雩、夜酉、泡泡、mr. daxi、21810146、gaosubaru、岸杉、xixi小橙子、白芪、yukinnn、宣瀟是小璣靈、殘花輕殤、紓沂、波若心、你傻你還不清楚嗎、米喲喲、江停的老同興、夢夢、18343995、草莓綠了桃、吳雩、青雉、南玉、有風(fēng)約我、米兔米兔米、念伊、嗯嗯嗯嗯噠啦、白團子磊磊、巫山見云、薛之謙的正妃吖、和光同塵、冬至、papa、阿晞、寶川、哩呀哩呀哩、你缺、鳳凰、離寂、林一蕈、思追、27936184、手可摘星辰、檸檬酸奶的薄荷、不是甲基、空山、海風(fēng)、豌豆公主、執(zhí)念、林盡染、洗墨畫裳、me.、24820952、昀上子冤、限定夢想、阿瑪尼小胖丁、花憐絕美神仙愛情見證、宅到天然呆呆呆、豹抱寶、遲諳、小瑩子、阿易liao、橘子果醬、霜凝雪、_gigu_、靜靜、兔子、芬先生、三牙兒、夏x章、吃飯是第一生產(chǎn)力、妮妮、紷音、ayu、蝦瑟王的美道林、九九八十一爻、allrisesilver、37569843、竹瀝、蘇蘇、風(fēng)末琉卜、22190457、今天蔥花吃魚了嗎？、yuki、張一一、阿吟、玉扇1379、吳雩麻麻愛你、25495843、diviner.、心也悅、溫晁覺得自己帥所以不、乓乓、toosue、晏棠棠、37401457、惜微、飛鳥川淵瀬、一口獠牙蔥花魚、是太子殿下啦、溫暖、招搖、35008065、狗傾書、牡丹兄和蘿卜弟、淺唱、筆落、陳桉之、楚青、哦～～、夢游妖精、木修、蘇醬菜、農(nóng)夫人家、今天也是愛淮的一天、沈無衍、ao3等待蔥花魚強勢入、nanana、z魚、阿無、雷聲小雨點大、還在醉奶、dreamingsleeper、寸芒、污皇、長江的盡頭、云雨知、sunny223、縱使千般好、南鶯遲語、leopardphage、吳邪的大白狗腿、桃花依舊笑春風(fēng)、淵水映白月、龍紀威喂兩聲、瀾、一二、一葉之秋、祝耳、青見啊、□□的小老婆、彧笙、莫笑葉落才知秋、鹽姜蔥花魚、祖?zhèn)髅撗鹾塑账帷㈦帯?6312226、墨軒、祁與、璣靈的蔥花魚、說話浪且密、紅茶茶、月初零落、蕭于喬、id失蹤、司南老公、五厘煤渣、10745544、墨冶、來份停停七分甜、小文必是1、花開滿城、建寧警花江停停、聆長生、vivi、17035321、東欄一株雪、正版痕鳩、余里、靈石路養(yǎng)鴿人、夜空的花散落在我身后、每天都等蔥花魚、白慕秋、小鴨梨吖、梔玖、卑鄙的鵪鶉、賽文婷、早歡卿、黑茶拿鐵、奶尢尢尢、老婆卡蓮、小丸子愛碎懶覺、淺墨、薛唧唧、暗夜薔薇魅、不系之舟、眼鏡框、莫子、總想吃東西、沈直樹、韋燁、愛吃海帶的兔嘰、齊帥帥相聲團助理、卿乃人間真絕色、茯藏、費渡的秋褲、晨曦幽夢、小韓同學(xué)身體健康萬事、梳書、沒有魚的貓、爸爸、子衿、h貓、l、歡歡、豌豆黃°3°、摘那、蘇世譽、窺見天光、顧湫、江停的普洱茶、空想肥閑魚、柚子、渡川、攏龍的小籠包、李灰兒、atuzii、1、癱在床上的皮卡丘、belial、異瞳癥、vril00vril、rui蕊蕊蕊的蕊、今天淮上手滑了嗎.、r、異色眸色異色眸、阿文想吃漢堡、笙辭仙女啊、jiojio！、貓少爺、薄荷味學(xué)弟、正版沉藎、吃草莓不吐西瓜皮的檸、山草、四五合、南西、費渡女友、uany、十二、錦葵、nameless、ukyi、胭脂醉、34174222、不要蔥姜蒜qnq、繁花似錦覓流年、蔥花喝到立頓紅茶了嗎、vivi、22524102、紫檀今天也是愛淮淮的、sans、楚慈的手、不如歸去、美麗陽光雪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ota熊 125瓶；zoe 107瓶；祈? 100瓶；pj 99瓶；infinity 97瓶；紙紙紙紙紙糊糊兒！！ 90瓶；布丁果果、梓安 80瓶；歡歡 79瓶；矣兮 70瓶；inter 66瓶；樹樹天天偷蛋 65瓶；sakura 60瓶；31253980 56瓶；千頃白 55瓶；挖坑不填遭雷劈 54瓶；虢虢小可愛、避避、跳跳虎、酒心巧克力、壹壹壹貳、青青、林墨煙、陌卿言、司先生不挑甜食 50瓶；一位菠蘿讀者、尋矩 48瓶；yanyan951 47瓶；云海 42瓶；當貓愛上魚 41瓶；月亮的小魚、赤焰烈瞳、s.a.k.i、韋驚獵、熊熊拉姆、惡の花、山草 40瓶；愛魚的小豆丁 39瓶；星之語 38瓶；36312226、oct.兔 37瓶；嵐家小甜餅 36瓶；長老 35瓶；starsomnambulist、1只花生 34瓶；我男神不叫英gay蘭 33瓶；魔法少女鴿 31瓶；唯二、白朝、聞人歌、平陸成江、別扭、衛(wèi)風(fēng)、子春、落落落落落落煙、渚、南山楠楠、蔥白綠、伊格neo、從嘉、狄德洛 30瓶；潔潔潔c、攏龍的小籠包、萌萌的小魚 29瓶；蘋大瓶子、墨香家的四杳、北方楠木 28瓶；小火柴、每天都等蔥花魚 26瓶；西陸、== 23瓶；阿林、逢考必過、故人西辭 22瓶；黎蘇蘇 21瓶；十月與蘭亭、花梨栗子糕、謝俞的女人、返江俗鶴、cc、34928982、嘴就閑不住、折瀲、沒頭發(fā)的金水、wwianerq、天堂的妖魅、撐著傘的貓、是你的元一呀、小不、及河嶠岳、shirley、曉月、33168408、阿七在線吃雩、貓少爺、31534218、我愛小帥、莫不是、墨羽、晨曦、22190457、樹石、灰灰灰灰、清秋、甜味江停、丸子超圓、噠宰.、林笙lxx、寇忱的小可愛、n12、我好帥、灌醉情敵、傻梨、蛋黃粽粽、南荒、停江、宋也、森尾對淮說上我、一把好傘、嗯哪嗯哪 20瓶；z魚、南西、可愛滴小胖紙！、夏棠、努力擁有詩和遠方、子苕、小蠻腰、公子 19瓶；椒圖 18瓶；silery、何時青天墜長星、兔子與懷表、飛天小女警、楓林晚上 17瓶；[九尾御妖*]、湯湯、小蘇蘇、池邊石籠空 16瓶；mibori、雩何苦為難魚、星星慕榮、團子、七川、哈哈哈哈、tianyafeiniao、奇跡停停在線換裝 15瓶；張起靈的豬、青衣susu 14瓶；兔飛貓丞、鳳四的小翅膀、哇咔哇咔、buffer 12瓶；進擊的蝸牛、28212515、落白石 11瓶；心心心.、水果茶、骕尉、煙墨、  希臘劇、六六、麥田絡(luò)絡(luò)、止穹、ukyi、狐貍的牧歌、今天也很喜歡數(shù)學(xué)、暴怒的豺狼、喬菸、吳雩的立頓紅茶包、32924017、費事兒、26688485、罐罐罐、千年雨歇、發(fā)發(fā)、林咱、噠宰桑、金小戳、裂冰、兕子、翧杪璋、比比靚仔、君晚惜、墨容、長煙千里、寶記。、好想吃草莓啊、懶得起名、櫻桃啵丸子、居老師的小揪揪、其言、白醬切面、24695261、tilia、林盡染、田代島的野貓、暮小鴉、燈豆兒、打call記得吃宵夜、朝露、阿宏你做個人吧、夢幻、限定夢想、淮淮淮、笙歌、35842370、青花、小六月呀、ayu、35413195、ruichuanhe、醉漁唱晚、點杠杠杠點、sans、紇七七、君望鶼雙、淺色、禿頭妖孽、少艾、胡圖圖d媽咪、27243982、27537538、玉扇1379、上天了、姜華、天涯未歸人、daniela黎、說·陳、31352692、娜娜喝可樂、但求一睡考官a!!、妖狐是我崽崽、天上人間の光、兔飛和貓丞、南風(fēng)又起、潤小妞要加油、國家一級保護廢物、祁與、到處爬墻的人、zyl迅妹、老公孩子熱炕頭、qaq、uany、藥茶、清角吹寒、juice.莫槿笙、小檸檬、陸言、謝奉德、那川、雪深、溫故、小雅、菜花白白、二魅魅、jjwxcyang、合資趕緊結(jié)婚、傘好重啊、言淮、景安、絑蛛腐色、6918、付白、斷崖、雷聲小雨點大、miya、費原爸爸的路坷垃、甜甜的唇下痣、扇子芊芊、燭淚y、工藤蘑菇醬、前來懺悔、唐堯、清音流轉(zhuǎn)、桁衍、靈語、蓬茸杜策人、abcdefg、和平街砏ぞ用、30296841、聽囈er、34407333、解雨臣夫人楚辭、心也悅、江停的老同興、rye、木角、羽心、玫戀、圖畫比畫多八畫、思追 10瓶；我是一朵小發(fā)發(fā)、霧凇、安風(fēng)、戲十九、31730221、是源源不是圓圓、燼郁 9瓶；我竟無能為力、月陌、?? ? ??、月色美的不要不要的、小雞、程秀，你看看我啊！！、九九月風(fēng)、南衣淚、雨希、云養(yǎng)江停、小丸子愛碎懶覺 8瓶；川澤海、你粥、江停江停江停、晨光熹微、jet'aime、海馨、蔥花魚被我吃掉了、夏春艷、想吃小籠包、青檸薄荷糖 7瓶；35454553、沐辭、夏莉i、37322922、三斤、紅茶茶、白衣紅塵、debbie是pig、寒樹mio、森嶼阿k、晚書、河山、花生藍莓三明治、hzh、lottery 6瓶；蜂蜜味兒的司小南同志、li、毛毛、縱小花、瀅綾_coy、啦啦啦柯啦啦啦、赤.、蘭澤、名長err、21678034、馮馮、陌陌、扶鏡、芷城小天使、木兮、lingh是個傲嬌少女、大飛的消消樂、顧北涼、霜凝雪、lee?adele、溫釀homo、萬十七、項誠大王的蓮子粥、哎呦呦、三十三年、30247917、夏郁熏123、drama·egg、燃點、阿逸√、郗落、領(lǐng)様、不好吃的磨牙餅、揚揚揚oh、菜菜愛吃鹽姜蔥花魚、要瘦到100斤的molly、小美麗、風(fēng)車草、一只淵兮啊、檸檬酸奶的薄荷、容珩、小沐子er、落筆吟云、heroinelee、ivy、噶、偷得浮生半日閑、木小槿、張v浪花姐、irene、繪思、小魚兒?、漏包、23208052、沈直樹、云荒往世、初五、小仙女、月半、蘇雋、兔仙兒、你撕大可愛、詩三百、君子式微、真真真珍珠奶茶、wing宛宛、享云、清虞、想喂小魚很多糖、、啊哦呃、抱抱、未交、23148714、於秋明、清燈艷綃、33957367、陳家二姑娘、癡漢、v無曦。、小芊梓、賾淵、忘喧囂隱去徒惹慕羨、鳶冶狂人、肉肉叉?zhèn)€腰 5瓶；迦爾納、蒔閑、哈拉希、appleplan、egge、楚慈、會飛的寶石、是可樂哦、盛零淵、一晌貪歡。、夜ф、零點零二、何蕭 4瓶；金真真?、白茗、兜兜、貝紗、神恩不頌歌、limerence、去乎若浮云、愛愛、尹清韻、噫噫噫噫色、謊言與她、dearlxx、dd、阿甜的蟹黃少女、黃如意、阿文想吃漢堡、陳臣、蕭家果仁酥 3瓶；戰(zhàn)廷深、一只可愛的小魔仙、聽說糖果很甜、月半粥、忍冬? ?、哇咔咔的飛、buga、ccydx、陸長風(fēng)、是soda呀、忙花、慕眠、州州州州、又見陌頭楊柳色、瓦斯、一個當?shù)剌^為英俊的人、15721282、普通讀者陸發(fā)財、泠瑞、這是什么神仙愛情、笑顏果果、aires、玦、卡列揚、xin.、nw、時代、隨性、并非天吃星、霧月～、歲不與、吉吉、諸葛鋼鐵、清賞丶、今天簡亓娶我了嗎、八千智8000 2瓶；南蔻、可葭、踮腳小姑、皮卡布、文策、在水一方、嘟嚕嘟嚕?~?、leah、辭挽、-停雲(yún)-、琳子珂、忘記了、大鼻子仙人、秦歲安、聽雨軒、青城美景、隨鈺而安、木楊、一曲長安、星空下的銀杏樹、阿鶴鶴鶴鶴、今晚吃土豆、西麓、荷葉圓圓、杉杉、季長安、暮靄滄洲、36052545、歡里、聞舟渡我、輕狂、顧昀昀、沐朽丶、吃早飯了嗎、二食堂的包子、玘靈、喵喵的小姐姐、唐翎言、27817853、杞槲不糊、賺錢養(yǎng)家小兔砸、今天要早睡、鄭倉鼠的le心set患者?、fgh、敘敘敘丸子、阿笙~、波若心、20001568、閑敲。云子。、不可說、秋草花語、今早起床了、喜樂安平、安汐cream、莞爾、洪寶兒、慕二京、枯舟一葉、陳陳陳菜花、我家薛洋、音、嘻嘻最近愛停停、碳酸化咸魚中、巖江蔥花魚、夢夢、嚴峫的紅秋褲、安娜西、16849960、awm、vivi、是非之歡、你家豚豚、蘇世譽、但南不北、28590869、影淺、瘦不到95斤不改名?、溫渺、一愣一愣的、甜甜我媳婦兒、$-nono、沐秋、無幻、olivia、六影、冰極寶寶、哥的昵稱就不告訴你、milly、凝露、^_^、有狐綏綏、大俠留步whh、嘉嘉、嬉薇言、朽瓷、瑪格麗特辣子雞、千面妝、停停寶貝賽高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