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雙重人格
,一品夫人-重生金牌財女 !
剛剛經(jīng)歷過一場海灣戰(zhàn)爭的中東,此時倒是平靜得很。
咿拉克被打回去了,窩在自己的地盤上準(zhǔn)備戰(zhàn)爭賠償,以及執(zhí)行聯(lián)合國決議的種種事宜。
科威特皇室已然全部回歸故土,開始戰(zhàn)后重建,以及重新恢復(fù)生產(chǎn)等等。
此時陌以安他們一行人所到達(dá)的地方,是迪拜。
相對于戰(zhàn)亂的咿拉克跟科威特來說,迪拜是相當(dāng)平靜的,幾乎也是最安穩(wěn)的地方了。
迪拜的繁華在如今已經(jīng)顯出雛形,相對于后世的高樓林立,現(xiàn)在的迪拜,就顯得沒有那么富麗堂皇了。不過不可否認(rèn),迪拜依舊是相當(dāng)有錢的國家。
華夏國內(nèi)的很多人不了解中東,只看到新聞上整天在說中東各國暴亂啦火拼啦,實際上,中東暴亂的國家并不在多數(shù),大部分的人,都能安穩(wěn)地享受石油這種軟黃金給他們帶來的財富。
所以,很多時候,事情是需要你去判斷的,而不是看新聞看電視,人家說什么就是什么。
總體來說,官方新聞可以總結(jié)為三句話:國家領(lǐng)導(dǎo)人都很忙,國外人民的生活水深火熱,國內(nèi)人們幸福安康。
而實際上如何,只能你自己去判斷。
在迪拜,每個公民一生下來,就由政府接管了。你的生活、醫(yī)療、教育等等的費用,全部都由政府負(fù)責(zé)。到了成年以后,政府甚至還會給你分配房子讓你結(jié)婚等等的。
可以說,真正的迪拜公民,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衣食無憂一輩子。當(dāng)然了,想要奢侈是肯定不行的,那就需要自己動手創(chuàng)造了。
迪拜,或者說是阿拉伯國家,是很多人以為的男人天堂,在這里娶四個妻子是合法的。只不過,想象的美好的,實際上娶滿四個妻子的男人,少之又少。因為法律規(guī)定你必須要對每一位妻子一視同仁。意思很簡單,一個老婆有的,其他老婆也要有!如果你想要專寵一位,給她好的房子,給她更多的錢之類的,那就要做好被其他老婆告上法庭的準(zhǔn)備!
老實說,陌以安覺得這一點真的是相當(dāng)不錯。
男人你想娶多少就娶多少,只要你做好準(zhǔn)備對所有的老婆一視同仁。說真的,在陌以安看來,讓男人只愛一個的難度,絕對要高于讓男人對每個他娶的女人都一視同仁!
陌以安果然很快就看到了蘇楠跟蘇棋兩人。
看到蘇楠跟蘇棋的時候,陌以安很驚訝。因為兩人竟然是雙胞胎,長相什么的,完全一樣。如果仔細(xì)分辨的話,兩人應(yīng)該有稍稍的差異的。只是第一次見面的話,陌生人是很難分辨出來的罷了。
然后,陌以安就好奇了,為什么顏夜怕這兩人怕成那樣,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明明,兩位美女看起來……跟正常人一般無二啊。
所有人都下飛機(jī)了,就只有顏夜還貓在里面不肯出來。
陌以安想要上去叫他下來,既然都已經(jīng)到了,再躲著神馬的,也太假了點。但是她才剛剛一動,韓澤就抓住了她胳膊,搖搖頭。
果然,在她還疑惑萬分的時候,蘇楠跟蘇棋同時上飛機(jī)了。
很快,陌以安就看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顏夜。
沒錯,就是完全不同的顏夜。
陌以安在顏夜剛剛走出飛機(jī)的時候,立刻就感覺到了。是,不是看到,而是感覺到。
其實,顏夜還是那個顏夜,長相聲音全都一樣,只不過,她一眼就可以完全肯定,這個跟在蘇楠蘇棋身后,從飛機(jī)里走出來的顏夜,一定不是她所認(rèn)識的那個顏夜。
此時的顏夜,依舊戴著眼鏡,嘴角彎起一個淺淺的弧度。那一雙桃花眼中,泛著冷光。即便是那戴著的眼睛,都無法遮住他那雙冷得詭異的眼睛!
如果讓陌以安用一個詞來形容此時她看到的這個顏夜的感覺的話,那就只有,惡魔。
這就是陌以安奇怪的原因所在。
在她之前跟顏夜接觸的這段時間里,她已經(jīng)完全了解了顏夜的個人屬性。很萌很二很好玩,很孩子氣。唯獨就是沒有任何一刻像現(xiàn)在這般,看起來就好像是冰冷嗜血的惡魔。
如果不是小銀這會兒正在她的手腕上沉睡,怎么叫都叫不醒的話,陌以安一定會選擇讓小銀上前去聞聞那個人,到底是不是真的顏夜啊。好吧,這么做有把小銀當(dāng)鑒定器的嫌疑,反正在她看來,動物一般都有比人更敏感得多的嗅覺,不是么。
只是小銀根本不醒!
沒錯,就在她們離開南非前的最后一個晚上,小銀忽然又回來了。沒錯,就是忽然之間又莫名其妙地回到了她的手腕上。當(dāng)然了,因為是有袖子蓋住了,所以小銀的突然出現(xiàn),除了陌以安第一時間知道意外,沒有人知道。自然,之前也沒有人注意到小銀不在。
可是奇怪的很,陌以安無論怎么叫小銀,就是叫不醒,就好像小銀完全沒有知覺了一樣。若不是陌以安還能感覺到小銀并未死掉的話,她還真以為回到她手上的這是一個冰冷的蛇形手鐲呢。不過,這樣叫不醒的小銀,好像是僵硬的,她也把它取不下來!
只是,小銀回來了,天珠卻依舊未歸。而他們也要走了,陌以安也沒再管天珠。反正她什么都不知道,要是天珠真的跑了的話,說不定她也不用再當(dāng)什么天門的繼承人了。總覺得天門給人一種鬼鬼祟祟的感覺,陌以安很是不喜。
好吧,扯遠(yuǎn)了,陌以安看著此時萬分陌生的顏夜,一臉的詭異。
而顏夜就帶著那樣一副表情精致朝她走了過來。
盡管知道顏夜肯定不會對她做出來什么事情的,可是陌以安依舊忍不住全神戒備。沒辦法,實在是現(xiàn)在的顏夜看起來太可怕了,太恐怖了!
怎么說呢,段易給人的感覺是黑色帝國里的帝王,身上既有帝王的那種氣勢,又有他本身黑色屬性的那種冷艷。但是……或許是因為段易對她的態(tài)度一直很好的緣故,她并未覺得段易有多可怕。盡管在別人的眼中,段易就跟魔王也差不多,煩在他手里,你就不用想著怎么樣能不死了,你只用想著怎么樣才能最快死!
再看韓澤。韓家是傳承過上千年的世家,到現(xiàn)在都還留有完整的族譜。在封建社會的時候,韓家就是朝中重臣家族。只是韓澤到了現(xiàn)在,人丁凋零,于是整個家族也越低調(diào)了。甚至一般人都不大知道韓家!可是但凡是知道韓家的,都絕對不敢隨意招惹韓家!
韓家,絕對是世家之一!要知道,世家跟豪門之間的區(qū)別可是很大的。事實上,華夏解放之后,國內(nèi)基本上就沒有世家,只有新晉豪門,當(dāng)然了,換句話說就是暴戶!
從前有人說過,再大的官兒,從當(dāng)代家主身上往前數(shù)三代,那都是從土里刨食兒的。尤其是那些紅色家族*之類的,說白了,其實就是暴戶。就連陌家也是如此,往上數(shù)三代,還是土匪呢!
可以說,韓家絕對是華夏如今屈一指的世家。
如果韓家人丁興旺的話,那么韓家就會成為華夏最令人忌憚的存在。
只可惜,韓家人丁單薄,到了韓澤這一代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三代單傳了。唯一的一根兒獨苗苗,也正是這樣,陌以安才很能理解當(dāng)初韓澤不管不顧去西伯利亞訓(xùn)練營的時候,韓奶奶那一瞬間的蒼老甚至是絕望。
因為,他們根本就沒辦法想象,若是韓澤回不來了,韓家會是個如何光景!
按照韓奶奶的話說,韓澤是韓家的獨苗,韓澤在華夏,只要不是聚眾造反推翻當(dāng)代政權(quán)的話,那么即便是他犯下任何死罪,都可以無事。也就是說,在華夏國內(nèi),韓澤的安全是有絕對保障的。保護(hù)韓澤不受傷害的人,一點兒也不比保護(hù)國家元的少!
其實這話,陌以安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真正理解。她很清楚,韓澤周圍沒有任何人跟蹤,否則以韓澤的身手,是絕對可以現(xiàn)的。那么韓奶奶這話是什么意思呢?
然而,當(dāng)陌以安真正理解這句話的時候,她才知道,其實她有多恨自己終于有了這個機(jī)會!
韓家瘋狂的報復(fù),哪怕是一個國家,都難以承受。任誰都無法想象,只有祖孫二人的韓家,動了真怒時,竟然……那般恐怖!
好吧扯遠(yuǎn)了。
雖然韓家是只有祖孫二人的千年世家,可是世家就是世家。韓澤跟著韓奶奶所受的教育,絕對不是那些所謂的暴戶豪門能相提并論的。
韓澤看起來很低調(diào),很平常。一點兒也不像是那些橫行京城的所謂太子爺們。而這,其實才是修養(yǎng),才是世家子的風(fēng)范。
別看那些什么部長什么委員的公子哥們,在富二代,或者是其他省市的官二代們面前總是一副牛哄哄的樣子,但一旦他們見到韓澤,都絕對會立刻把伸出來的爪子給好好地收回去,哪怕是再兇悍的猛虎,也得變成乖貓。當(dāng)然了,這也得是有能耐知道韓澤的人,至于那些根本就沒資格認(rèn)識韓家的,同時又以為自己老子是個局長啊廳長啊什么的,就牛哄哄的,根本就不用提!
說來說去,其實很簡單,在陌以安看來,韓澤的修養(yǎng),和刻在骨子里的世家風(fēng)范,絕對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所以陌以安越是了解韓澤,就越是對上一世的事情耿耿于懷。
她怎么就會那么笨,大爺爺那么疼愛她,都不惜剝奪幾位堂哥的繼承權(quán),以培養(yǎng)她成為陌家的接班人,又怎么可能隨隨便便給她挑個人來聯(lián)姻?
聯(lián)姻二字,無論是用在她身上還是用在韓澤身上,都絕對是一種侮辱。
陌以安很慶幸,這一世又遇上了他。
正是因為對韓澤的了解最深,所以陌以安最不怕的也是韓澤。
當(dāng)然了,韓澤那種對于別人來說很管用的氣勢啊什么的,在陌以安面前就完全是紙糊的,一戳就破了。
于是,陌以安也不怕韓澤。
再說薛紹。
薛紹這個人的氣質(zhì),還是很偏陰柔的,被他盯上的時候,整個人的感覺就好像是被毒蛇給盯上了,那種陰森森的,讓人脊背冷的感覺,陌以安在第一次見到薛紹的時候,就體會到了。
只不過,在經(jīng)歷了南非事件之后,陌以安深深地覺得,有些人是不能那么快下結(jié)論的。就如同是薛紹,他確實很可怕很陰森,但同時,陌以安在看到了他的瘋狂之后,忽然之間就不怕他了。
一個能愛到瘋狂的人,她真不覺得他有多可怕。只有那種真正的心中無任何真實感情的人,才最可怕。好吧,陌以安絕對不會說,她不對薛紹不懼的另一個原因是,薛紹如今是自己人,而是還已經(jīng)承認(rèn)了她這個未來的門主?這代表著什么?代表著薛紹以后就是她的小弟。恩,沒聽說過老大要怕小弟的!
比較完了上面的三個人,陌以安最后又看向了已經(jīng)走到她面前的顏夜。
顏夜,跟韓澤、段易、薛紹三個比,誰都不像。
當(dāng)然了,這個顏夜指的是現(xiàn)在的這個顏夜,而不是之前的那個二呆萌貨。
現(xiàn)在的顏夜給她的感覺,就是冰冷,無情。他雖然嘴角帶著笑意,但是你在他的眼中完全看不到任何感情。陌以安不知道是他將自己的真實心思掩飾得太好,還是真的就是無任何感情。可不管是哪一種,都足以讓陌以安對他的忌憚,上升到極致。
陌以安甚至相信,眼前的顏夜,可以毫不猶豫地掐住她的脖子,弄死她。
這種直覺沒什么來由,就是直覺而已。
陌以安盡量讓自己的臉色保持平靜,淡淡地看著顏夜,毫不避諱地與他對視。
顏夜亦在看著她的眼睛。
片刻,顏夜忽然開口了,他臉上的表情完全跟剛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甚至連嘴角的弧度都沒變化,眼眸中的溫度,更是不會有變化。
“你在害怕。”顏夜那仿佛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響起。
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陌以安的心繃得更緊了。如果說段易的聲音夠冷的話,那么顏夜的聲音就是千年玄冰。
陌以安微微一笑,“何以見得?”
顏夜依舊是那副表情,那種聲音,冰冷刻板得就好像是機(jī)器人一般。
“你在看到我的時候,瞳孔驟然緊縮。你自己看不到,但這是人最真實的反應(yīng)。”
陌以安挑眉,“是嗎?”
“我說中了你的心思,你卻還要裝作一派淡然。你在逃避我對你的判斷。”顏夜的聲音再次響起。
陌以安忽然一笑,“我為什么要逃避?”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顏夜的眼中劃過了一絲冷笑,“連續(xù)三個反問句,證明了你被我說種心思卻不想承認(rèn),不得不用反問句來試圖轉(zhuǎn)移我的注意力,同時也逃避你被我說中的內(nèi)心。”
陌以安愕然,接著就有些不確定地看著顏夜,“你確定你當(dāng)初主修的是心胸外科和腦外科?”
顏夜繼續(xù)冷冰冰地回答,“我主修心理學(xué)。行為心理學(xué),犯罪心理學(xué),法醫(yī)心理學(xué),變態(tài)心理學(xué)……”
陌以安眨眨眼睛,無語了,她記得清清楚楚,顏夜當(dāng)初可是非常驕傲地告訴她,他主修的是心胸外科跟腦外科,當(dāng)初她還對此佩服不已呢。這怎么……怎么忽然就變成心理學(xué)了?
陌以安忍不住看向身邊的韓澤,眼中帶著詢問。
韓澤卻是笑著搖搖頭,又用妍身上示意她去看顏夜。
陌以安狐疑地轉(zhuǎn)頭,又看向顏夜,“你真的是顏夜?你確定不是誰假冒的?”
陌以安說完這話的時候,對面原本表情一成不變的顏夜,嘴角的弧度微微下垂,顯得很不高興的樣子。
“我是顏煜,不要把我跟顏夜那個蠢貨相提并論。”顏夜冷聲說道。
這下子,陌以安徹底傻眼了。
顏煜?
她連忙又往飛機(jī)那兒看去,確定后面不會再冒出來一個顏夜。
難不成,這位其實是顏夜的雙胞胎兄弟?就像是他身后的蘇楠蘇棋兩位美女一樣?
這時,其實已經(jīng)不是陌以安一個人的疑惑了,在場的,除了韓澤之外,其他的行動隊成員們,也都相當(dāng)疑惑。他們在南非跟顏夜也是待過幾天的,自然知道顏夜的脾性。人的性格就算是有什么偏差,亦或者人故意偽裝成什么個性,其實都是有跡可循的,絕對不可能偽裝得天衣無縫。
可是偏偏,眼前的這個顏夜,不,或者按照他的話說,眼前的這個顏煜,跟之前他們相處過幾天的顏夜,的的確確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因此,所有的人都有些傻眼。
韓澤輕咳一聲,瞪了顏煜一眼,接著就拉住陌以安的胳膊,“好了,他是顏夜,也是顏煜。”
陌以安眨眨眼睛,表示沒有聽懂。韓澤也不多說什么,就那么一臉無奈地看著她。
陌以安盯著韓澤的眼睛看了一會兒,腦子里不斷地回響著剛才韓澤的話,“他是顏夜,也是顏煜。”
轟!
陌以安腦子爆炸開來了。他是顏夜,也是顏煜!
陌以安瞬間就忍不住驚呼出聲,“雙重人格?精神分裂?”
立刻,顏煜那原本已經(jīng)沒什么弧度的唇角,徹底扁平下來,盯著陌以安不斷地是方冷氣。
陌以安嘴角抽搐,“那個……不好意思啊,我只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雙重神格的精神分裂癥患者……”
“誰是患者!”陌以安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顏煜冷冷地打斷,“這是自然存在的現(xiàn)象,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難道你以為我有病?”
陌以安面露尷尬,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轉(zhuǎn)頭繼續(xù)向韓澤求救。沒辦法,這……精神分裂雙重人格神馬的,實在是太可怕了。
韓澤眼中帶著笑意,拍了拍她的手,用眼神示意她不用擔(dān)心害怕,顏煜不會對她做什么的。
陌以安自然知道,只是顏煜的態(tài)度,太冰山了,她真不習(xí)慣啊。真是好懷念那個二呆萌貨話嘮顏夜啊。好想回到耳朵被廢話荼毒的時候,而不是現(xiàn)在被連續(xù)不斷打擊……
原以為她跟顏煜的對話到這兒就完了,豈料,另一個二貨開口了。
武侯根本沒反應(yīng)過來,他直接好奇地看著陌以安問道,“什么是雙重人格呀?”
陌以安瞬間感覺到了來自顏煜的冷氣。
她硬著頭皮解釋道,“就是精神分裂。”
武侯哦了一聲,開始對手指,陌以安以為應(yīng)該完了,豈料,武侯對了下手指,再次問道,“那什么是精神分裂?”
陌以安覺得自己被冷氣噴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她苦著臉說道,“精神分裂就是……就是精神不正常,自己把自己幻想成為另外一個人。正常的時候是自己,受刺激了就會成為自己幻想的那個人……”
武侯瞬間大驚失色,驚訝萬分地看著臉色黑如鍋底的顏煜,“那不是神經(jīng)病么!”
陌以安咬牙,頂著那足以凝聚成冰川的冰霜冷氣,反駁武侯,“不,不是神經(jīng)病,是精神病!精神病的一種。”
一時間,所有的行動隊員全都看向了顏煜,眼中帶著驚訝和好奇還有同情。
這個時候,華夏人對精神病的理解,就是瘋病。畢竟現(xiàn)在網(wǎng)絡(luò)不達(dá),各種知識的傳播也不夠廣闊,人們對于未知的東西過多恐懼。于是,一提到瘋病,人們都不免鄙夷。
不過這會兒,當(dāng)他們知道顏煜有精神病的時候,眾人并未對顏煜有所鄙夷,更多的是好奇和同情。
很簡單,眼前的這人,醫(yī)術(shù)可是相當(dāng)高明的,這么天才的人,怎么會得瘋病呢?哎,這難道還不值得同情嗎?
于是,被這么多人同情的顏煜,徹底暴走了!
“誰告訴你我有精神病!你才有病!同情,你們竟然敢用這種目光看我。”顏煜的眼睛早已經(jīng)瞇了起來,玻璃鏡片之后的狐貍眼,此時泛著寒光。
他直接盯著陌以安,“你,陌以安,矯情、自大、虛偽、踟躕、口是心非、自欺欺人……”
顏煜毫不留情地緊緊盯著陌以安,用那種冰冷至極的聲音語飛快地說道,用詞一個比一個狠厲,直戳陌以安的內(nèi)心。
然而,顏煜才剛開口,韓澤的臉色就變了!
他沉下臉,認(rèn)真地看著顏煜,“住口。”
任誰都沒想到,顏煜竟然真的住口了。
韓澤面無表情地看了顏煜一眼,“如果以前的約定忘了,我不介意再幫你重新回想。”
顏煜轉(zhuǎn)過眼來看韓澤,接著就嘲諷地一笑,“看,就是因為你這種態(tài)度,才會讓她越來越會逃避,總想著縮在自己的殼里不出來。我不怕告訴你,就你們這樣,永遠(yuǎn)也別想走在一起。”
此言一出,韓澤的臉色大變,緊接著,他用一種快到極致的方式出拳,一拳砸在了顏煜臉頰之上。頃刻間,顏煜的嘴角就出血了,臉上更是多了一個烏青的拳印。
而陌以安呢,從一開始到現(xiàn)在,根本就沒太反應(yīng)過來。
不得不說,顏煜說她的那些詞,真的是很傷人的。不過陌以安根本就沒來得及想那些詞的意思呢。韓澤就已經(jīng)喝止了顏煜。
這倒是讓陌以安更為稀奇了。
原本,顏煜說她,她也就是那么一聽。畢竟她之前還說顏煜是精神病,這應(yīng)該是觸了顏煜的逆鱗,所以她有所準(zhǔn)備,她用這樣的話來故意刺激她激怒她,也是情有可原的。她可不認(rèn)為自己像顏煜說的那么差。她的心理素質(zhì)更不會那么差,只是讓人說幾句,就要死要活什么的。
所以說,原本是沒什么問題的。
可是韓澤忽然開口喝止了顏煜,倒是讓陌以安的心里感覺怪了起來。好像……好像韓澤此舉的意思,是在認(rèn)同顏煜的話,而他為了不讓顏煜把這些話給說出來,所以才要喝止他。否則的話,根本就不需要喝止啊。總之,就是讓她有種欲蓋彌彰的感覺。韓澤這般一喝止,就像是顏煜說的是事實,只是因為這些事實很傷人,韓澤不想讓她聽,所以才喝止顏煜的……反正就是繞不過來了!
緊接著,她以為顏煜不會聽韓澤的喝止,會繼續(xù)說,以泄他剛才被她說是精神病的憤怒。可是讓她再次沒想到的是,顏煜竟然真的聽韓澤的話,停下來了!
可是接下來顏煜說的話,真是讓陌以安以為,韓澤剛才還是不喝止他的好。
顏煜竟然對韓澤認(rèn)認(rèn)真真地說,說什么這樣下去她和韓澤永遠(yuǎn)都走不到一起!
不得不說,當(dāng)顏煜說出這話的時候,陌以安也生氣了,真生氣了。
原本她以為顏煜是在惱恨她說他精神病的事情,所以才會反過來故意用那些詞說她。因此,她當(dāng)時并不生氣。可現(xiàn)在,顏煜竟然說她跟韓澤永遠(yuǎn)都走不到一起,這已經(jīng)不是斗氣了,這簡直是詛咒!
所以,陌以安真生氣了!
可她還什么都沒來得及做呢,就看到韓澤臉色大變,緊接著,一向成熟穩(wěn)重絕對不會隨意失了風(fēng)度的韓澤,竟然沖動地一拳砸上了顏煜的臉!
陌以安這下子是真的震驚了,心里深深地震驚了。
顏煜這話,完全就是笑話吧?
可是韓澤這樣子,明顯是把顏煜的話當(dāng)真了。也就是說,韓澤相信顏煜的話,相信他說的,這樣下去她跟她永遠(yuǎn)也別想走在一起!
陌以安驚悚了!
以他對韓澤的了解,他若是不知道什么,是絕對不會這樣干的。難道,顏煜的話是真的?
可是,為什么!
陌以安想不通。就在這時,韓澤在砸了顏煜一拳之后,直接說道:“顏煜,少給我玩花樣。再敢胡亂賣弄,別怪我不客氣。”
韓澤的話,讓陌以安一愣,胡亂賣弄?什么意思。
她再次看向顏煜,而她原以為被韓澤砸了一拳之后,又聽了這話,顏煜會再說出什么嘲諷的話來反駁,可是顏煜竟然只是抿了抿唇,絲毫沒有生氣,輕輕地伸手揉了揉自己被砸腫的臉,淡淡地看了陌以安一眼,才又看向韓澤。
“被我說中惱羞成怒了?哼,你以為我是在賣弄?”
顏煜說完之后,徑直朝前走去,上了一輛勞斯萊斯,再沒理會陌以安跟韓澤一句。
倒是一直跟在顏煜身后的蘇楠跟蘇棋走了過來,其中一個微笑著對韓澤說道,“歡迎來到中東。易少讓我們好好招呼你們。”
韓澤也是一笑,“蘇楠,這次學(xué)蘇棋學(xué)的還是不像。”
果然,原本很恭敬很端莊說話的女孩子,頓時就變了個樣子,好像是裝得累死了一樣,長出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更是豐富,她直接白了韓澤一眼,裝作一副惡狠狠的樣子說道,“你是怎么看出來的?我明明裝的那么像,就連易少都被我騙過了!”
邊上站著的另外一個女孩子,神色一直都是淡淡的,聽到了蘇楠的話后,女孩子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無奈卻又鄙視的表情。
韓澤卻是認(rèn)真地想了想,最后才一本正經(jīng)地看著蘇楠,“其實,你學(xué)的真的很像!真的。從頭到尾都沒什么破綻。”
蘇楠這下子更為驚訝了,“那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韓澤再次認(rèn)真地看著蘇楠,說道,“很簡單,因為有人比你更像,所以對比下來,也就只好說你不像了!”
蘇楠一愣,接著就惱羞不已,“啊啊你怎么能這樣。”
韓澤繼續(xù)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蘇棋當(dāng)然比你更像蘇棋了,這有什么不對的嗎?”
蘇楠無語了,直接撲到了陌以安身上,抱住陌以安的胳膊搖搖晃晃,“啊啊你看看,怎么會有這樣的人。你們怎么受得了他呀……”
陌以安想了想,低聲捏了捏蘇楠的手,讓她看向自己,她才認(rèn)真地說道,“蘇楠?”
蘇楠點頭,“是我呀。”
陌以安也點頭,接著又問道,“是不是他每次見你的時候,都能一眼認(rèn)出你?”
蘇楠頓時又苦了臉,“是呀,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認(rèn)出來的。最開始可能是我演的不像,可是后來,我明明已經(jīng)演的很像了呀。前不久易少過來,我在易少面前的時候,易少都沒認(rèn)出來呢。后來還是我自己揭穿了,易少還說我又進(jìn)步了!可是他怎么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我不服!我又沒有什么破綻,我明明看著已經(jīng)跟蘇棋一樣了呀……”
不等蘇楠說完,陌以安就直接打斷她,繼續(xù)問道:“那他是不是每次認(rèn)出你來的時候,都會這樣說?說你這次學(xué)蘇棋學(xué)的還是不像?”
蘇楠一聽,連忙點頭,“恩恩就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陌以安笑了起來,笑得真的很燦爛。
后面那個跟蘇楠長得完全一樣的蘇棋,已經(jīng)不想再看自己這白癡妹妹了。
果然,陌以安揭曉了答案,她認(rèn)真地看著蘇楠,“蘇楠,你學(xué)的很像的。其實,韓澤他根本就沒認(rèn)出來!”
蘇楠瞬間瞪眼,“啊?什么,他都認(rèn)出來了,怎么會沒認(rèn)出來?”
陌以安莞爾一笑,“因為,每次他見到你的時候,只要見到的不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的蘇楠,他都會這么問的。所以,只要是你在假扮蘇棋,他一說這句話,你定然就會氣得跳腳,也扮演不下去了,那他自然就知道了呀。”
蘇楠聽完,臉色一陣青一陣紅一陣白。
“那要是他見到的不是假扮蘇棋的我,就是我,那怎么辦?”蘇楠又問道。
陌以安眨眨眼,“啊?什么怎么辦?不是你就不是你咯,反正如果來的是真的蘇棋,那他說那句話,也沒什么影響啊,頂多就是讓蘇棋多一次機(jī)會鄙視他而已。也可以證明,見他的人到底是蘇棋還是蘇楠咯。”
蘇楠傻眼了,“就這么簡單?”
陌以安重重地點頭,“就這么簡單。”
說完這些,韓澤早已經(jīng)忍不住輕咳起來,揉了揉陌以安的頭,“待會兒見了。”
接著,韓澤直接拉著陌以安的手,抓著她上了前面的另一輛勞斯萊斯。
陌以安這才看到這一排好幾輛車,兩輛勞斯萊斯,還有兩輛賓利。而在韓澤的示意下,6止等人進(jìn)了后面的兩輛賓利。蘇楠蘇棋姐妹則是上了顏煜剛才上的那第一輛勞斯萊斯。
上車之后,陌以安看著勞斯萊斯那頂級的內(nèi)飾,感受著其頂級的舒適感,忍不住暗嘆,“怪不得古人用富得流油來形容巨富。這富跟油果然是密不可分的關(guān)系。”
韓澤簡直是哭笑不得,“有你這么解釋富得流油么!就算是富跟油的關(guān)系很密切,可那油也肯定不是石油啊。”
陌以安聳肩,“反正就是這個意思。在國內(nèi),誰能這么闊氣,隨便買一大堆的勞斯萊斯啊,賓利啊?你瞧瞧這外面街道上行駛的車輛,寶馬奔馳就跟咱們國內(nèi)的出租車一樣。”
這話是真的,在那里,奔馳的出租車確實是最多的。
說笑了一句,陌以安忍不住輕輕地碰了碰韓澤是手臂,用眼神示意他前面的司機(jī)妨礙不妨礙。
韓澤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了,伸手把駕駛位跟后排座椅之間的擋板給升起來了,于是,后面的空間自成一體,前面的人絕對聽不到也看不到后面的情形。
陌以安嘴角一抽,總感覺這樣有些心虛一般。
不過顯然,眼前這人的臉皮比她要厚,她心虛個什么勁兒啊。
陌以安直接低聲問韓澤,“顏煜顏夜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就變成顏煜了?”
韓澤早知道陌以安肯定要問這個問題的,他都不用想,直接說道,“跟你想的一樣。顏夜或者說顏煜,就是具有雙重人格的。而且他們的這個雙重人格是很罕見的。一般來說,具有雙重人格的,都是家族有精神病史,或者說是他本人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刺激,而且是長期的傷害和刺激,才會讓一個正常人,慢慢地變成精神分裂,慢慢地?fù)碛须p重人格。一般來說,即便是有精神病史,這雙重人格也不會是生下來就有的,而是被什么誘因給刺激,而激的。”
陌以安點點頭,表示知道。
韓澤繼續(xù)說道,“顏夜跟顏煜的雙重人格,特殊就特殊在這一點,他們的雙重人格,完全是天生的。從他們一生下來就是這樣。據(jù)說,那時候他們還很小,只會哭不會說話時,他們就表現(xiàn)出來了很奇怪的現(xiàn)象。完全不同的性格。只不過那時候,因為他們太小了,小孩子就是會比較任性的,想怎么樣就怎么樣,所以也沒人往這上面想。后來他們真正被現(xiàn)雙重人格,是在五歲的時候。五歲的顏夜已經(jīng)很招人喜歡了,很可愛調(diào)皮,性格也活潑的很。尤其是話特別多!因為他長得太好看了,所以去幼兒園,別的小朋友都喜歡跟他玩,連老師也喜歡他。另外一個個子長得比較高家里也比較有錢的男孩子,嫉妒了。就在上廁所的時候,一下子把顏夜給推到了便池里。結(jié)果,顏夜就忽然變成了顏煜,暴走,幾乎是不要命地把那個個子比他高,還比他胖很多的小男孩推倒在地,打得人家鼻青臉腫。”
陌以安忍不住瞪大眼睛,“顏煜不僅心理變態(tài),還有暴力傾向?”
韓澤忍不住輕咳,“顏煜的性格很孤僻,也很冷淡。確實有暴力傾向。至于說心理變態(tài)么……他其實只是對心理學(xué)很癡迷,平時嘴巴也毒,在人際交往上稚嫩的很,于是就顯得他的言行有些……不大合常理。其實顏煜也并不是那么偏激的。他只是性格里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淡漠罷了。他很難接受新的朋友。跟段易是從小到大的交情,段易一直把他們當(dāng)成弟弟來看的。我是前幾年在西伯利亞的時候,救過他。”
韓澤的聲音越來越低,陌以安的眼神也越來越狐疑。
“你在西伯利亞救過他?”陌以安瞇起眼睛,擺出一副很危險的姿態(tài)。
韓澤尷尬一笑,抓住陌以安的手,故意做出一副小心翼翼的姿態(tài)來賠罪,逗得陌以安差點兒都忍不住破功。
“嗯。顏煜也去過西伯利亞訓(xùn)練營。我救過他。所以也就熟悉了起來。”韓澤一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態(tài)度,讓陌以安只想翻白眼。
“以前都沒聽你說過。”陌以安直接說道。
韓澤點點頭,“嗯。因為顏煜在訓(xùn)練營里的表現(xiàn)比較詭異,另外,他這個人也不是什么好的適合做朋友的對象,我甚至都以為出了訓(xùn)練營之后就不會再跟他有交集了,所以就一直沒跟你說過。”
陌以安心里不生氣,一點兒也不生氣,不過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要表現(xiàn)出來一點兒不快。
“你也不用跟我說的呀,用不著把你的事情時時刻刻都跟我說呀。”
說完這句話之后,陌以安簡直想要錘自己。這些話明明是她的心里話,是她真的想要告訴韓澤的。畢竟他們兩個是兩個個體,即便是兩人之間牽扯不斷,甚至終其一生都要不斷牽絆,可到底還是兩個人!既然是兩個人,就絕對不可能成為一體的,他必然會有他的思想,而她也必然會有她的思想。當(dāng)然,私生活也是!誰說兩個人相愛的人就不能有各自的私生活了?每個人都需要有自己的一點私人空間的!
這一點陌以安比誰都懂。越是黏黏糊糊完全沒有任何私人空間的感情或婚姻,就越是難以長久。
人既要愛人,卻也要做自己。而且,做自己甚至比愛人更重要。
如果一個人都無法做自己了,那還怎么可能真正去愛人?
真正愛一個人,永遠(yuǎn)都不是為了他失去自己。
你可以為了他做很多事情,甚至是一些違背你原則的事情。可你并不能因為愛他,就真的徹底失掉了自己的原則。一次兩次違背自己的原則,可能會增進(jìn)你們之間的感情。但是不斷地違背一方的原則,最后使得整個人完全忘記了從前的原則,甚至連罪惡感都沒了……
那么,你就再也不是最初的自己了。那你以為,你還會是他所愛的那個你嗎?
無論如何,陌以安都認(rèn)為兩個人應(yīng)該有自己的私人空間的。
韓澤可以有他自己的交友圈子,正如陌以安也有自己的交際圈一樣。要有大部分的了解,卻不代表著要有全部的了解。
說來說去,陌以安想說的是,她真的不介意韓澤沒有把他從前跟顏煜,在西伯利亞訓(xùn)練營的時候就認(rèn)識的事情告訴她。她真的不介意。心里完完全全不介意!
只是,陌以安一點兒也不明白,她明明就不介意這件事,為何在告訴韓澤的時候,她的語氣會那么怪?
如果她是韓澤的話,對方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她也以為對方是在意的,甚至是生氣的。
這讓陌以安的心里很不舒服。她幾乎是立刻就想到了剛才顏煜用那么一副冰冷得毫無感情的口吻,冷冰冰地吐出那些字:虛偽、口是心非……
陌以安的心里頓時一緊。她再沒有一刻比現(xiàn)在更明白,這些詞是有多準(zhǔn)確!
她明明不生氣的,可是嘴上說出來的時候,自然而然用的就是一種矯情介意的口吻。這難道不是虛偽和口是心非?而且還是已經(jīng)滲透到她骨子里的虛偽!
陌以安頭疼了,她在心里繼續(xù)聯(lián)想,顏煜能夠一眼看出來她虛偽和口是心非,那么他評價她的其他的詞,是不是也是正確的?只是她從來沒這樣分析過自己,所以才不知道,才以為沒有?
如果是的話,那么顏煜最后說的那句話,“如果他們繼續(xù)這樣下去的話,他和她永遠(yuǎn)也走不到一起”也是真的咯?再加上韓澤對顏煜這句話的反應(yīng)……
陌以安這會兒真相錘自己。
怎么顏煜只是那么簡單的幾句話,就讓她變成了這個樣子?
見陌以安的臉色不斷變換,韓澤先是疑惑,緊接著就變了臉色。
他立刻就抱住陌以安,把她的頭摁在他的胸口,慢慢地輕拍她的后背,“好了安安,別亂想了,打住,腦子現(xiàn)在不要再想那些東西了!想著我,想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候的場景,當(dāng)時你才十歲,是個徹徹底底的小丫頭。大冬天的,小臉凍得紅撲撲的,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至極。我最喜歡的就是你那時候的頭,松松的蘑菇頭,摸起來真舒服……”
隨著韓澤慢慢地拍著她的后背,說著從前的事情,陌以安腦子里關(guān)于顏煜和他說的那些話的東西,漸漸地消失。轉(zhuǎn)而跟著韓澤的話一起回想著他們兩個第一次見面。
一恍然,就已經(jīng)五年了啊,時間過得真快。
許久,韓澤的聲音淡了下來,他才慢慢地放開懷里的陌以安。而陌以安這會兒已經(jīng)被他被抱得出汗了。
她不由得嗔怪地看了韓澤一眼,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
她深吸口氣,在韓澤認(rèn)真看她的時候,她才說道,“韓澤,我剛才那樣……有問題?”
韓澤遲疑了一下,卻還是點點頭,“也不要緊的,你不要胡思亂想。顏煜他就是有這種本事,能在你不知不覺的時候就給你下暗示,然后你會不斷地將自己所捕獲的種種跟他的暗示有關(guān)的東西,與他給你的暗示給聯(lián)系起來。等到你把各種原本分散的,你幾乎都不記得的東西,跟他的暗示聯(lián)系起來之后,你就會現(xiàn),原來那么多東西他都知道!其實不是的,他給你的這是一個暗示,而你以為他知道的那么多關(guān)于你的東西,其實都是你的想象。是你基于他暗示的基礎(chǔ),將自己所知道的的東西中,跟他的暗示有關(guān)的那些,全都給靠上去。于是最后就造成了這種后果,你以為他對你知道很多很多。”
韓澤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很緩很慢,留給了陌以安足夠多的可以思考的東西。
陌以安也不是蠢人,相反,她很聰明。所以當(dāng)她在心里把韓澤的這一番話又復(fù)述了一遍之后,她已經(jīng)完全理解韓澤的意思了。
是的,顏煜在一開始就給她下了心理暗示,雖然被韓澤給打斷了,可顏煜是個高手,他能很快就把韓澤打斷的東西用另一種更為自然更為不著痕跡的方式給續(xù)起來,從而完成整個心理暗示。
一開始,他故意用那些不美好的詞語去形容陌以安,但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韓澤給打斷了。可接下來,他又完全順應(yīng)當(dāng)時的環(huán)境,以及所有人的情緒,說出了:他們繼續(xù)這樣下去的話,她跟他永遠(yuǎn)也不會在一起這句話。
在陌以安看來,從頭到尾,顏煜說出這些話的狀態(tài)都很自然,說這些話的環(huán)境也很自然。任何人聽了這些話,都不會覺得有任何刻意之處,完全是自然為之!
而顏煜,就是這般自然地把他給陌以安的心理暗示,種下去了。
再然后,陌以安果然就把韓澤的反應(yīng),以及種種的事情,都不斷地跟顏煜的暗示對比,聯(lián)系。她的心中全都是懷疑,而懷疑著,她竟然不斷地在給顏煜最后那句話找證據(jù),找他那句話一定是真實的,的證據(jù)。
可以說,陌以安把周圍一切的反應(yīng),還有她自己的心理,都主動地貼上去了那暗示。
而偏偏,她自己一點兒也沒有察覺到不對,甚至,她自己現(xiàn)在分析來,都不覺得有什么不對。
再然后,就是她剛才在跟韓澤說話的時候。她不介意韓澤跟顏煜之前在訓(xùn)練營認(rèn)識的事情。她從心里不介意,可是她嘴巴上卻用了一種有些別扭的語氣說。
陌以安立刻就又將自己的這種行為,跟顏夜說過的她虛偽、口是心非這些詞給聯(lián)系起來了。甚至讓陌以安覺得,她真的如同顏夜說的那般,就是虛偽和口是心非……
而她既然這么虛偽和口是心非的話,她又怎么可能跟韓澤走得長久?
于是,又回到了顏煜最后給她的心理暗示上!
整個一切,環(huán)環(huán)相扣。等于是顏煜給她下了心理暗示,接下來,顏煜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讓她主動自覺給顏煜的心理暗示尋找支撐的證據(jù)!
陌以安的此時的臉色是真的相當(dāng)相當(dāng)難看。
她甚至不知道,如果不是韓澤立刻叫醒了她,并且引導(dǎo)著她停下來腦子里那撕不斷扯不斷的聯(lián)想的話,她這會兒該鉆牛角尖鉆成什么樣?估計她這會兒已經(jīng)從心底狠狠地認(rèn)定了,她果然是跟韓澤走不到一起的吧!
只要想想,就覺得后怕啊!
而現(xiàn)在,韓澤點醒了她,還跟她說了關(guān)于心理暗示的話,她這會兒再回想之前自己的心路歷程的話,果然是覺得,自己當(dāng)時真是陷入了魔障了!
她不介意韓澤有自己的私人空間,是她的心里話,是事實。而她嘴上用了一種貌似是生氣和介意的語氣說的,這也很正常。理由很簡單,因為她跟韓澤之間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明朗,所以她這種行為,不是虛偽,而是為了博取戀人的注意力而故意撒的嬌!
她只是撒個嬌而已,有什么好稀奇的?有什么好糾結(jié)的?
而若不是韓澤在關(guān)鍵時間點醒她的話,她恐怕就因為她這下意識的撒嬌行為,而徹底認(rèn)定自己跟韓澤沒有以后了!
真恐怖!
想通了這一切后,陌以安的眼中,真的是流露出了絕對的震驚跟難以置信。
她知道心理醫(yī)生可以催眠,但是一般來說,催眠都是要在一種絕對放松的環(huán)境下,在被催眠者情緒放松,特別是在跟催眠師建立了信任關(guān)系之后,才容易進(jìn)行催眠的!
像是電影上小說里那種,隨隨便便見個面,說兩句話就可以把人催眠的情況,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
催眠也必須要講求天時地利人和的呀。環(huán)境、人的情緒、催眠師的本事,一樣都不能少。
心理暗示跟催眠不大一樣,但是也有共通之處,畢竟這都屬于是心理行為。
也就是說,心理暗示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下的,更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下成功,并且成功影響對方的。
而顏煜,就是那么簡單,在她完全毫無知覺毫無防備毫無懷疑的情況下,給她下了心理暗示!還一次就成功了!成功得離譜!
要知道,陌以安的心智,絕對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她竟然這么容易就被顏煜的心理暗示給控制了,這……實在是讓她看到了顏煜的可怕之處!
其實陌以安還是不夠了解心理學(xué),其實越簡單的人,越是不容易被控制。因為他們的一切都表露在外面,心理醫(yī)生往往難以找到他們?yōu)槿撕托愿裆系钠凭`。這也很好理解,越是把自己攤開放平不留一點兒*的人,他的破綻就越少,越是難找!
而越是心思活泛,心智堅定,腦子里彎彎繞繞多的,就好像是一張疊起來的紙,全都是褶子,而每一處褶皺處,幾乎都是一個破綻。因此,破綻也越是好找!
畢竟,像是武侯那種心思純白的人,你就是跟他說再多的暗示,他也只會撓撓頭,不明白就是不明白,他是絕對不會多花一點兒力氣去想那些不明白的東西呢!
而心理暗示就是這樣,一旦你根本就不去想它,那么暗示自然也就失效了。
再說像陌以安這種聰明的人,越是聰明,她就越是會忍不住將一件事或者一句話反復(fù)地想,因為她認(rèn)為以她的聰明,可以把一件事情的所有點都想清楚!
可對于心理暗示,她越是想,就越是被繞進(jìn)去得深!
……
陌以安一臉的忌憚。
韓澤忍不住又揉了揉她的頭,“好了,安安,不要想那么多。老實說,我也不知道顏煜對你下的心理暗示是那一句,或者說你是在哪個方面被他觸動的。不過心理暗示就是這樣,你越是想它,它就好像越真實。你要是不想它,那它就什么都不是。再說了,人生在世,哪里有永遠(yuǎn)把所有的一切都弄得清清楚楚的?誰敢這樣說?所以呀,該糊涂的時候,就要糊涂,甚至是裝糊涂!不是有句老話叫難得糊涂嗎?安安,真的不要想那么多。”
陌以安點點頭,終究還是說了一句話,“顏煜……這也太……”
韓澤忍不住苦笑,“是呀,所以我也覺得他這人不適合當(dāng)什么好朋友,再加上我以為出了訓(xùn)練營也不會跟他再見面,于是,也就沒跟你提過他。事實上,現(xiàn)在的顏煜已經(jīng)內(nèi)斂多了,你是不知道他當(dāng)初在訓(xùn)練營的時候,有多瘋狂。”
陌以安瞪大眼睛,一臉的好奇,“說說唄。”
韓澤無奈,“有什么獎勵?”
陌以安嘿嘿一笑,摟住韓澤的脖子,在他唇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然后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韓澤,“這樣可以說了?”
韓澤裝作被咬得齜牙咧嘴的樣子,“好狠心的安安。嘴巴都疼死了,還怎么說。”
“裝什么裝,你這么大人了,又不是顏夜,賣萌也沒人看的。”
“真是太傷心了。那還是不要讓顏煜變成顏夜好了。這樣安安就不會看別人了。”
陌以安無語,伸手似真似假地撕著韓澤的臉,“妖孽退散,韓澤回來。”
韓澤果然也很配合地眨眨眼,“好了,現(xiàn)在回來了。”
陌以安頓時就被逗笑了。心里有種甜蜜,在一點點地化開,暈染一整顆心。
以韓澤的性格和平日里的行為風(fēng)格,讓他做出這樣子跟她玩耍……真是……難得!
韓澤這才又摟住懷里當(dāng)陌以安,低聲說道:“顏煜去訓(xùn)練營的時候,我已經(jīng)到那兒一年了。最開始的時候,我根本沒注意到顏煜有什么特別的。他就跟其他一些地下黑拳組織送去的學(xué)員一樣,兇悍、暴力、嗜血。整個人好像是隨時隨地都能輕易拗?jǐn)嘁粋€人的脖子。這樣的人,在訓(xùn)練營里有很多!一點兒也不稀奇,我也沒注意到他。后來有一次,我跟他分組對戰(zhàn)的時候,我才真正注意到顏煜。別的學(xué)員,他們暴力嗜血的行為,是隨時隨地都融入他們骨子里的,這種性格早已經(jīng)是他們生命的一部分。也就是說,他們在交手的時候甚至是沒有理智的!可是顏煜不一樣,雖然顏煜也暴力也嗜血,但是跟他交手,我現(xiàn)了,他自始至終都是清醒的,是完全清醒的!”
陌以安驚訝地看著韓澤。
韓澤點點頭,“我說的沒錯。別的那些嗜血學(xué)員,在打斗的時候,他們的性格就一定會失控,嗜血會讓他們興奮,非要將對方干死不可。也就是說,他們甚至自己都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即便是邊上有人叫停,他們都停不下來。必須打到一方死掉,或者是有人將其分開才行!可是顏煜,他完全能控制自己的一切行為,他可以暴力嗜血,可他在想要停下來的時候,也可以直接停下!正是因為這樣,我后來才會對顏煜多加關(guān)注。”
陌以安恍然,“在那種情況下能夠保持絕對的清醒,那么顏煜的心志堅定程度,不遜色于你。”
韓澤再次哭笑不得,“多謝安安夸獎。”
“那后來呢?”陌以安又問道。
韓澤嘆了口氣,“后來……后來正是因為我注意了顏煜,才會在又一次,他的生死關(guān)頭,救下了他……”
------題外話------
后面關(guān)于心理解釋的那段不知道大家看懂了米。咳咳,顏夜的這個設(shè)定,大家還喜歡嗎?</P></DIV>
<T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