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3:何高番外:表白
,他從地獄里來 !
高柔理“住院”的第二天,何冀北又來醫(yī)院了,送送湯,削削蘋果,他話也不多,就干坐著。
門開著,門口路過一個病人,自己推著輸液架。
何冀北環(huán)顧病房一周:“你不用打點滴嗎?”
高柔理面不改色地扯謊:“你來之前我已經(jīng)打完了。”
何冀北沒有流產(chǎn)這方面的常識,所知道的都來源于網(wǎng)絡,所以他連著兩天都燉紅棗烏雞湯。
他繼續(xù)削蘋果。
很漂亮的一雙手,握著粉白的蘋果和銀白的刀,蘋果皮的走位非常整齊,非常對稱。
他覺得對稱是一種美,不過很多人不懂得欣賞這種美。
高柔理就欣賞不來水果皮的美:“我這不用人守著。”
言外之意:你可以走了。
何冀北專心致志地削蘋果:“嗯。。”
高柔理繼續(xù)逐客:“你手里還有好幾個項目,應該很忙。”你可以走了。
“嗯。”
他仍舊一動不動,除了削蘋果的手。
高柔理懷孕后耐心就呈直線下降,她深呼吸:“何冀北。”
他抬頭看她。
“你不回江州嗎?”
他說:“等你出院,跟你一起回去。”
再住院,就要露餡了。
高柔理拒絕:“我不回去。”
蘋果皮的走位突然歪了,他手里的水果刀頓住,隨后他穩(wěn)住手,刀刃重新走位,又拉回對稱位置:“你交接工作還沒做。”
反正不能跟他一起回去,高柔理找理由:“我要多休息一段時間。”
何冀北沒意見:“嗯。”
他把蘋果切成小塊小塊的,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
高柔理搞不懂了。
他到底怎么想的?想讓她繼續(xù)給他當秘書?還是單純地想“還債”?
或者,他是不是有那么一點點……
她打斷自己的癡心妄想:“你回去吧,我要睡了。”
“晚上有沒有人照顧你?”
何冀北去醫(yī)生那里問過,醫(yī)生說沒什么問題,也可以不住院,不過高柔理是一個人住,何冀北希望她能在醫(yī)院住久一點。
當然,他不知道醫(yī)生已經(jīng)收了紀佳的支票,護士也全是紀佳的托,官四爺?shù)能妿熆刹皇情_玩笑的。
高柔理謊稱:“紀佳會來。”
何冀北走后,她去辦了“出院”,擔心在醫(yī)院待久了會被識破。
她白天要避著何冀北,晚上才能過來照顧老太太,瞿金枝和張?zhí)m都有各種來不了醫(yī)院的理由,她只好再請了一個看護。
晚上七點不到,紀佳給她打電話。
“出來玩嗎?”
紀佳那邊很吵。
高柔理說:“我九點要去醫(yī)院。”老人家一個人在醫(yī)院她不放心。
“還有兩個小時。”
高柔理問她:“你在哪?”
“浮生居。”
浮生居原本是LYN的產(chǎn)業(yè),路華濃和沈清越相繼倒臺之后,浮生居被查封,后來案子結(jié)了,浮生居幾經(jīng)輾轉(zhuǎn)到了徐放手里。
徐放讀書不行,股市金融也不會,但搞吃喝玩樂很在行,浮生居大改后被他經(jīng)營得有模有樣,走的是高端雅致又不失新潮活力的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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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浮生居到底是娛樂場所,高柔理顧忌肚子里的小龜毛:“你玩吧,我就不去了。”
“這邊有環(huán)境好的無煙區(qū),你就當過來散散心。”
高柔理想了想,還是去了。她剛到浮生居,點的飲料還沒上,何冀北的電話就打來了。
她走到安靜的地方去接:“有事嗎?”
“你怎么出院了?”
“本來就可以不住院。”她住院是為了照顧老人家,但不能住太久,容易露餡。
“你現(xiàn)在在哪?”
說了一個謊之后就要不停地圓謊,她說:“在家休息。”
何冀北直接掛斷了。
他好像生氣了,可是他在氣什么呢?駐唱的歌手唱得動情,高柔理喝著果汁,聽得心不在焉,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她蹦不了迪,也喝不了酒,興致缺缺,聽了幾首歌就回家了,打算洗個澡再去醫(yī)院。
紀佳喝得有點暈,她的男伴開車,把高柔理送到了小區(qū)門口。
“我先上去了。”
紀佳這次的男伴風流又紳士,長相英俊,帶著點兒雅痞的味道,身上有某人的影子,他下車,幫高柔理開了車門:“下次再約。”
高柔理對車里的紀佳擺了擺手,進了小區(qū)。
門衛(wèi)室的后面有一棵參天大樹,圓球形的落地路燈像在夜里發(fā)光的珍珠,天上滿天星辰,眨著眼睛,樹下有影子,參差錯落。突然,影子移動。
高柔理被嚇了一跳,往后退時看到了個輪廓:“何冀北?”
是他。
他從樹后面出來,走路沒聲,眼底跟這夜色一樣黑:“你不是在家嗎?”
是質(zhì)問的語氣,帶著他慣有的強勢和侵略性。
已經(jīng)當場被逮了,他的問題就沒有回答的必要,高柔理問:“你什么時候來的?”
他不作答,口吻冷硬:“那個男的帶你出去的?”
她也不答,比他更冷硬:“你來干嘛?”
“你們?nèi)ツ牧耍俊彼戳搜鬯囊路鯉涠萄潱叭ゾ瓢闪耍俊?br/>
他在她家樓下等了一個多小時,剛剛那通電話里,他隱約聽到了重金屬樂。
沒等高柔理回答,他陰著一雙眸子咄咄逼人:“那個男的知不知道你剛做完手術?”
他冷下臉,四周都沒有一絲暑意。
不是她的錯覺,他的確在生氣,像一頭被人領土入侵了的野獸,露出了爪子和牙齒。
但她不知道他是把她當成了他的領地,還是當成了他領地里的獵物,這兩者有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前者是依存關系,后者是占有心理。
她不想再稀里糊涂:“我和誰出去、去哪里、做什么,這些跟你有關系嗎?”
“高柔理,”他把這三個字念得很重,“你剛做完手術,就不能愛惜一下你自己?”
他一向沉默寡言,脾氣不算差,喜怒不形于色,七年來從來沒有對她發(fā)過這么大的脾氣。過去她是他的秘書,是下屬,但現(xiàn)在她辭職了,他們是兩個對等的人,她為了他的小龜毛忌煙忌酒,為了他這個大龜毛連單身媽媽的打算都做好了,他憑什么來質(zhì)問她。
“是,我不懂愛惜自己,不然怎么會未婚先孕。”
這是很重的一句話,嘲諷她自己,也嘲諷對方。
當頭棒喝,何冀北先是失神,然后才是慌張。
他傷害到她了,他終于意識到了。
“對不起。”
她不要道歉,轉(zhuǎn)身就走。
何冀北拉住她。
她發(fā)火:“你到底要干嘛?為什么一直來招惹我?”
“對不起。”
驕傲到從來不道歉的人,一個晚上對同一個人說了兩次對不起,即便他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里。
他把手里的文件袋塞給她:“股份轉(zhuǎn)讓沒有那么快,這些是不動產(chǎn),我先轉(zhuǎn)給你。”
高柔理捏了捏袋子,厚厚一疊文件:“補償我的?”
“嗯。”
因為她不和他結(jié)婚,而他又只有錢。
“何冀北,”她正好站在落地路燈的旁邊,被暖黃色的光籠著,臉上細小的絨毛和微微濕潤的眼睫都清晰可見,她問他,“我最喜歡什么?”
何冀北看著她:“錢。”
她就知道他會這么回答。
她把手里價值連城的東西扔到地上:“那是以前,現(xiàn)在不是了。”
“那你現(xiàn)在最喜歡什么?”
她斬釘截鐵:“你。”
她本來想裝蒜的,裝不下去了。
“我現(xiàn)在最喜歡你,你能把你自己給我嗎?要心甘情愿,要兩情相悅,你給得了嗎?”
她不再退讓,把心臟剖開,丟給他,隨他要不要。
“你給得了我們明天就結(jié)婚,要是給不了,就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不要讓我誤會,不要讓我留戀,不要給我任何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