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車禍的轉(zhuǎn)機,手表的主人(一更
,他從地獄里來 !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她溫柔的眉眼嚴(yán)肅起來:“不可以去自首,你保證。”
“我保證。”
戎黎本來就沒打算真去自首,他知道她舍不得,故意讓她心軟。
“那個案子還有疑點,我去找證據(jù),等我找到了再來找你。”
理智來講,他和徐檀兮暫時分開是對的,他們對彼此的影響太大,會左右判斷力。
徐檀兮隔著距離凝望他,像隔了一汀江南煙雨,望不真切:“要是找不到呢?”
那塊手表的主人也有可能只是目擊證人。
戎黎沒有猶豫,斬釘截鐵地說:“找不到也來找你。”
徐檀兮回了一個字:“好。”
然后她躺下,背過身去:“你走吧,我不想見你。”
她是真的很不會撒謊。
戎黎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我走了。”
“嗯。”
戎黎關(guān)上門,走了。
過了一會兒,門又被推開,徐檀兮立馬坐起來,眼睛被光撞了一下,突然明亮,看到人后,光又暗回去了。
進(jìn)來的是秦昭里:“你看到我很失望啊?”哎,嫁出去的閨蜜潑出去的水啊。
“沒有。”
徐檀兮躺回去,腹痛已經(jīng)好一些了,沒有睡意,人也懨懨的:“戎黎走了嗎?”
秦昭里說:“走了。”
其實沒走,在樓下,戎黎讓她不要說。
四月的晚上有點冷,月色也涼,醫(yī)院后面有個涼亭,涼亭四周開著不知名的小花,正逢春日,花開得正艷。隔著幾米距離,還栽了幾顆櫻花樹,南城的櫻花開得晚,只有幾朵俏生生地立在枝頭。遠(yuǎn)處一盞路燈,昏昏沉沉的光模糊了夜色,落了一縷明亮在櫻花枝頭,風(fēng)一吹,能看得見搖曳的粉色。已經(jīng)是深夜,亭子四周除了花影樹影,還有一個人影。
涼亭的左邊是住院部,戎黎坐的位置能看到徐檀兮病房的窗戶,窗簾半開著,月光偷偷地鉆進(jìn)去。
忽然聽見腳步聲,他回頭。
“她睡著了。”
溫時遇走進(jìn)來,拿出一條手帕,擦了擦椅子,然后端正坐下:“我找你。”
戎黎看著他把手帕折好,放回口袋。
手帕上繡了君子蘭,徐檀兮最喜歡的君子蘭。
溫時遇稍稍抬頭,望著遠(yuǎn)處窗戶,櫻花的影子掉在眼睛里,輪廓有點模糊,不燦爛,卻開得溫柔:“去年,在盛天酒店,職業(yè)跑腿人從我這里截走了一個監(jiān)控視頻,你知不知道視頻現(xiàn)在誰手里?”
那個視頻拍到了潮汐路的車禍,拍到了徐檀兮,但是是岔路口的視角,主干道的監(jiān)控都被黑了,只拍到了徐檀兮。
“知道。”戎黎說,“視頻在我那。”
當(dāng)初程及截了視頻,然后轉(zhuǎn)手賣給了他,就是因為那個視頻,他當(dāng)時還懷疑過徐檀兮。
但那個視頻里,沒有什么具體可用信息,唯一值得推敲的是徐檀兮的神情。
像受了什么打擊。
溫時遇說:“把那個給杳杳。”
戎黎也不是沒考慮過,但他有顧慮:“她精神狀態(tài)不好,我怕會刺激到她。”
之前徐檀兮提過催眠治療,想把車禍那段記憶找回來,但黃文珊否定了,說可能會再次引發(fā)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
戎黎也不同意,不想徐檀兮冒險。
溫時遇一年前也這樣想,但那時候徐檀兮還沒遇上戎黎,如今要另當(dāng)別論。
“現(xiàn)在對她影響最大的人是你,如果你不能從這個案子里摘出來,她好不了。”
戎黎看著徐檀兮的窗,側(cè)臉的輪廓被夜色模糊:“如果我摘不出來呢?”
徐檀兮忘掉的那段記憶,并不一定對他有利。
他沒有把握,想做點什么,又不敢亂來,萬一錯了一步……
他一步都不能錯。
“不是還有個人在車禍現(xiàn)場出現(xiàn)過嗎,那個手表的主人,他就是你的機會。”地上的影子清風(fēng)霽月,溫時遇的眉眼忽然凌厲,“他是兇手最好,如果不是,”
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
溫時遇才是最清醒的那一個:“他必須是。”
四月九號,小雨蒙蒙,被雨水浸過的嫩芽鉆出了枝頭。
南城監(jiān)獄。
會見室里有人喊:“丁四,到你了。”
一名獄警領(lǐng)著丁四進(jìn)來了。
會見室里另外還有兩名獄警,他們守在電話旁邊,服刑的犯人每月有兩次打親情電話的機會,監(jiān)獄不會專門安排人去監(jiān)聽,太費人力物力,但犯人打電話的時候獄警會在場。
丁四在監(jiān)獄表現(xiàn)不錯,和獄警們能說上一兩句話:“兩位同志辛苦了。”
一獄警招手催促:“后面還有人排隊呢,別磨蹭。”
“好嘞。”
丁四迅速地?fù)芰艘煌娫挘骸案纾俏摇!?br/>
獄警們在聊天,偶爾會聽上一兩句,確保犯人不會動歪心思。
丁四聲音洪亮,在和家里的“兄長”通電話:“我在這兒挺好的,教導(dǎo)員們都很好,很照顧我。”
“對了,我最近在學(xué)做糕點,里面有師傅教,等我出去就不怕找不到工作了。哥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改造,出去了認(rèn)真做人。”
電話那邊說了什么,丁四嗯嗯啊啊地應(yīng)著,快結(jié)束的時候,他說:“天熱了,我想添點夏天用的東西,給我打點生活費吧,這個月還沒打呢。”
十分鐘到,獄警讓丁四掛電話。
潮汐路。
一輛私家車停在路邊,主駕駛上的人打開車門,走到江邊,他把手上的手表摘下來,隔著表盤的玻璃摩挲著上面的兩個字母,隨后他把手表扔進(jìn)了江里,再撥了一通電話。
“我給你發(fā)了個賬戶,你往里面打五十萬。”
四月十二號,天晴,枝頭嫩芽開出了花,街上的路人褪下冬裝,春色里女郎的裙擺在舞動。
四點左右,戎黎接到了帝都的電話。
“六哥,手表的主人查到了。”
“是誰?”
池漾說:“徐檀靈。”
戎黎起身,拿了車鑰匙出門。
六點半,徐檀靈從電視臺回來,她最近應(yīng)該過得不如意,臉色憔悴,神色萎靡。
天色有點暗,她剛開門,一束白光就照進(jìn)她眼睛里,光線很強,刺得人眼睛很痛,她伸手擋了一下:“誰?”
屋里有人,坐在沙發(fā)上。
徐檀靈沒關(guān)門,摸索著去開了燈,這才看清沙發(fā)上的人:“你怎么進(jìn)來的?”
是戎黎,不請自來。他把手電筒放下,光束打在窗戶上,他坐得隨意,懶洋洋地靠著沙發(fā),雙腿搭在茶幾上:“爬進(jìn)來的。”
徐檀靈看了一眼窗戶,沒敢太靠近,故意站在門口:“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找我也沒用。”
“我還沒問,你就說不知道。”戎黎把腿從茶幾上放下來,被壓在他鞋下的幾張照片露出來,“這手表是你訂做的?”
她看也沒看照片里的手表:“你不是都查到了嗎?”
戎黎眼皮抬得漫不經(jīng)心,像只在打盹的獅子:“給誰的?”
那塊手表是從國外一個高端品牌那里訂做的,客戶信息都查得到,訂做人是徐檀靈。
但那是塊男士手表。
“是給溫時遇的,里面的字母是他的表字縮寫。”徐檀靈一點都不慌張,“不過沒送出去,我自己用了。”
自己用了?
棠光當(dāng)時醒來過,抓住了那只戴著手表的手,是男人的手。
戎黎起身,往前走了兩步,手電筒的光剛好打在他垂放著的右手上,手指很長,漂亮得過分:“那塊手表的主人在潮汐路的車禍現(xiàn)場出現(xiàn)過。”
徐檀靈眼里閃過慌色:“出現(xiàn)過又怎么樣?我是去過現(xiàn)場,徐檀兮當(dāng)時向我求救來著,但我沒管。”她往后退了一步,退到門外去,“見死不救不犯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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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十點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