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
出手如此大方的事主, 薄楠還以為他會被帶進什么深山老林里大莊園之類的地方,結果喻爺卻將他帶進了蘇市周邊一個景區(qū)里,各色農(nóng)家樂、漁家樂林立, 遠處還能看見幾處修建得豪華的賓館剪影, 縱使是淡季,依舊有不少有人往來,顯得熱鬧非凡。
外形整齊劃一的農(nóng)村自建房自車輛的窗戶飛速倒逝, 薄楠突然叫了停,喻爺側臉看向他:“薄先生,怎么了?”
“有點饞了。”薄楠搖下車窗, 叫住了路邊挑著擔子的老阿婆, 愣是稱了兩斤桔子到了車上。此時正是桔子初上市的時候, 酸甜可口,清新怡人, 又是才摘下來的, 指甲輕輕一掐就能在皮上留下一個月牙形的痕跡, 呈現(xiàn)薄霧狀的汁水飛濺出來, 將整個車內都染了一片甜香。
喻爺還未說什么, 手里就叫薄楠塞了個剝了一半的桔子,抬眼就見他笑吟吟的道:“挺甜的,您嘗嘗?”
喻爺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往嘴里塞了一那,轉而瞇了瞇眼睛,桔子往前面副駕手里一遞:“年紀大了, 不能多吃甜的,老七你吃吧。”
副駕上這人是喻爺?shù)囊粋€義子,老七受寵若驚地道了謝,緊接著桔子入口就被酸掉了牙, 再看后排兩人老神在在一副‘桔子真甜啊’的歲月靜好的表情,深覺這世道可太難混了,只好愁眉苦臉的把桔子給吞了。
“你突然叫停車子就不怕我生氣?”喻爺突然問道。
薄楠就著車窗開的縫隙抽了口煙,叫云霧全數(shù)飄出去,悠悠地道:“又不急,生什么氣?”
如果他不是最重要的那個,去也不過是湊人頭,哪有什么急不急的?他如果是最重要的那個,叫人等上三五分鐘怎么了?就是等上三五個月那又如何?
這一條不光是應用于他身上,別人也都一樣。
喻爺哼了一聲,也不知道是認同還是否定這個結論。
——確實也不急。
車子很快就開進了一戶離群索居的大院中,停在了院落里六個停車位之一中,其他停車位都已經(jīng)被占滿,想來這次可能會有五到六人參與這樁子事。
喻爺領著薄楠進了門,就見客廳中已零零散散或坐或站十來號人,其中大多數(shù)都是年紀偏長的中老年人,當中若論年輕,薄楠可能是屬第一。
他們進來時就有若有若無的目光投注到薄楠和喻爺?shù)纳砩希谒麄兇蛄克耐瑫r薄楠自然也在打量他們。這十幾人無一不是氣場凝實龐大,甚至有些顯朱帶紫,同時聚集在此處時就算是這里是什么窮山惡水的死地,也能克制得住了。
其中有一半是風水先生,而另一半則是如同喻爺一樣,是帶著他們來的人,且非富即貴。
薄楠越發(fā)好奇到底是誰有這樣的能耐了。
“老喻,你也來了?”其中一個坐在八仙桌旁穿著唐裝的老人笑瞇瞇的朝他們招了招手,喻爺也沒有多猶豫,抬腳便到了他身邊去。
八仙桌還空著,等薄楠和喻爺入座便是三缺一,再來一個就能搓麻將了。
“老周,你怎么也來了?”喻爺落了座便有人上來上茶,上的是蘇市特產(chǎn)的碧螺春,茶水應該已經(jīng)過了一道,將碧螺春的香氣都激發(fā)了出來,就叫人忍不住深吸一口氣去細細品味。喻爺端起茶水嘗了一口:“難得見你肯出門,成天貓在家里也不怕長毛。”
周老笑道:“害,這種熱鬧怎么能不來湊一湊,對了,這是你哪個孫子,長得太靈氣了些吧?大學在哪讀的呀?畢業(yè)了嗎?有對象了嗎?老喻,我有個孫女,要不回頭讓兩個年輕人見一見,萬一有點緣分也不錯不是?”
喻爺輕哼了一聲:“我哪有這個福氣,這要是我孫子我現(xiàn)在閉眼都行……這位是薄先生——薄家知道不?薄家老二。”
“……薄家?”周老想了想,滿臉都是疑惑:“沒聽說過這姓這姓兒的大先生啊……”
“他爹叫薄未平。”喻爺提醒道。
周老這才恍然大悟,緊接著神色又變得奇怪了起來:“哦……那個薄家,不是,他家不是搞實業(yè)的嗎?也沒聽說過他們家有這方面的淵源啊!”
“薄先生天賦異稟吧。”喻爺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薄楠,薄楠安之若素,靜靜地坐一旁喝茶玩手機,甚至還掏出了剛剛買的桔子又剝了起來,壓根沒有注意到喻爺?shù)囊暰€。
“行吧,哎話說你知道前兩天何家和趙家的事情嘛?”周老也沒有放在心上,直接岔開了話題,他估摸著是喻爺和薄家有點交情,恰好薄二對這方面有興趣,就干脆帶薄二出來見識見識市面。他更關心這幾天蘇市出的大事,這幾件事情里透著蹊蹺是個人都能看見。
事情一件比一件湊巧,翻車也翻得一個比一個狠。
這輿論操作也非常溜,消息比官方還要快,一個接一個的證據(jù)扔出來,搞得網(wǎng)上群情激奮,直接觸動了燕京方面發(fā)話要調查,直接來了句情節(jié)非常惡劣,其他人也就明白了要嚴查。
如若不是這樣,網(wǎng)上那些證據(jù)沒有經(jīng)過官方驗證就敢放出來,早就被刪得十萬八千里了,連帶著放證據(jù)的都要受警告不得傳謠。
喻爺無意將薄楠暴露出來,這里人多眼雜,不是什么說話的好地方,就含糊著說了幾句,將薄楠撇得一干二凈。
大約半小時后,才有幾個傭人上來將果盤茶水的都收了,另換了一撥清茶,眾人便明白主人家是要出來了。
不多時便有一個中年男人下來,坐到了主位之上,和在場眾人一一打招呼,寒暄之后便是正題:“這件事情有點難,否則也不會請這么多位先生一同上門,不是我們家不懂規(guī)矩,實在是情況緊急。”
在眾人表示諒解后他才接著說了下去:“我家老爺子今年八十有七,性命垂危,但有些要事還需要老爺子定奪,醫(yī)生該請的都請了……也是沒有辦法了。”
在場眾人對視了一眼,有一個人道:“李先生,不知道我們能不能見一見老爺子?”
薄楠也是這個意思,只不過有人說了自然輪不到他出頭——蘇市這片景區(qū)的風水已經(jīng)足夠好了,好到什么地步呢?只看某位退休的大人物年年都會來這里休養(yǎng)度假就知道了。
蘇市整體被震澤湖環(huán)抱,而這片景區(qū)便是距離震澤湖最近的地方之一,或許可以這么說,蘇市是被震澤湖大勢環(huán)抱,而這片景區(qū)卻是實打實的長在震澤湖里,三面環(huán)湖,唯一一處與陸地相連。
震澤湖水域清淺,平均深度不過一米,水波悠緩,萬古不涸。再有震澤湖附近亦有幾座山脈,卻不高不陡不峭,婉轉起伏,連綿有情。
蘇市自古便是富饒之地,可以說就是這一方山水所造就。藏風聚氣,環(huán)抱有情,無外如是。
這樣的好風水下,自然是人杰地靈。
而若這家主人還想要再好,就有些奪天地造化的意思在里面了——倒也不是不能,只看有沒有這個命與運了。如何看命與運,自然是先見一見主人。
李先生想了想,似是頗為猶豫,但還是點了點頭:“各位請隨我來,但還請保持安靜,不能久留。”
在眾人應下之后他就領著眾人往里走,這大院分為前后兩幢房子,中間修了個蘇式園林,粉墻黛瓦,雕梁畫棟,一步一景,很是精致巧妙。眾人到了第二幢房子前,這里又和前面大不相同。
在通過門口保鏢的安檢后一行人才被允許入內,里面便是全高科技化的設施了,甚至讓人感覺自己處于一家醫(yī)院內,來往的人不多,卻各個穿著醫(yī)生護士的白袍,薄楠隨著他們進去的時候還看見一個國內特別有名的醫(yī)學泰斗自旁邊經(jīng)過。
不知道是場景太為肅穆還是怎么,沒有什么人感說話,一個挨一個的排成了一對長列,跟著李先生向內走去。
這里的氣場太多太雜了,絕對不止明面上這么幾個人。
薄楠敏感的發(fā)現(xiàn)似乎有很多隱秘的目光正在注視著他們,他身后微微發(fā)涼,似乎被什么極具危險的東西針對著,只要一個契機,他就會死亡。
病房是在一樓,眾人各種厚厚的玻璃看見病房中躺著一位老人,他的皮膚呈現(xiàn)一種不太健康的灰白色,長滿了老人斑,靜靜地躺在那里,不知道是昏迷中還是正在安睡。不少儀器連接著他,顯示著他現(xiàn)在的身體情況。
他的氣場很微弱,彌漫了不祥的灰色,這與災厄不同,而是一種油盡燈枯的灰白之色,顯然他的壽命即將走到盡頭。但同時他的氣場也很大,大的幾乎撐滿了整個房間,甚至有溢出的跡象,只不過薄得幾乎要看不見了。
“這就是我父親。”李先生小聲道:“眾位先生看好了嗎?”
有幾人點了點頭,有幾人面露難色,有幾人表示還想再多看兩眼。
薄楠在心中微微搖頭,對方明顯是有這個命的,但是很難。
風水想要實現(xiàn)需要一定的時間,這等奪天地造化為己用的更需要合適的法器合適的地理合適的人去布置,可以他的氣場來看,這位老人甚至熬不過今晚。
這就是在賭運氣了。
賭他有沒有這個運氣,能在一夕之內湊齊所有的條件去實現(xiàn)了。
眾人只在窗外停留了三分鐘,就被帶走了,大家回到了第一幢樓,有人道:“我有辦法,但只能保老爺子三個月……但人能不能醒過來還得再看。”
李先生一喜,又聽另一位先生搖著頭說:“三個月都算是夸張了,我這里有一件東西,李先生先帶去放在老爺子身邊吧,今晚怕是要不好……先過了眼下這一關才能等到那三個月。”
薄楠盤算了一下,他倒是有點把握,只不過事情復雜,他一時半會兒的還想再看看——他已經(jīng)足夠引人矚目了,能藏一點是一點比較好。
他總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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