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第115章朱雀之局7
明珠畫舫薄楠已經(jīng)見識過了一次, 沒想到真正讓見識的在下頭。
明珠畫舫上三層,下面卻兩層,除卻一小半冷庫廚房外, 通過一暗門進(jìn)去后才是真正的‘明珠畫舫’。里面金碧輝煌,雕梁畫棟那自不必多說, 棋牌室、游戲室、臺球室甚至一個不大的會議廳, 是打通了下方兩層一修的,兩側(cè)都是包間, 唯中間是個圓圓的展臺。
這一眼瞧著就是個拍賣廳。
至拍賣點(diǎn)什么自然不必贅述。
薄楠一派的風(fēng)輕云淡,從臉上也看不出喜怒哀樂,倒是讓王先生和彭先生都驚肉跳的,等到一路逛完, 轉(zhuǎn)到彭先生的書房兼臥室后,彭先生實(shí)在是忍不住了。
側(cè)臉看向王先生,恰好與對視了一眼, 王先生微微點(diǎn)頭,彭先生一咬牙就問:“薄先生,您看這里是不是哪里不好?”
“不錯。”薄楠給了個中肯的評價。
就如同彭先生的家一樣, 說不上好,卻也說不上不好, 中庸很。
這樣讓薄楠很省,基本只需要賦予一個象,這一局就算是成了——至法器,那也是現(xiàn)成的,都不必再找了。
隨指了指彭先生擱在桌上擺件的泰山石:“這件東西不錯……”
彭先生連忙:“既然薄先生喜歡就送給先生了,小方,快包起來——”
王先生一肘子打在了彭先生的胳膊上:“你說什么呢!薄先生的意是這東西剛好用來調(diào)□□水, 薄先生貪你一塊破石頭?”
轉(zhuǎn)而又和薄楠:“薄先生,您介意,老彭這個人不懂行。”
“……哎?”說到一半又停了,緊接著又疑『惑』的:“薄先生,可否指點(diǎn)一下?泰山石確實(shí)是一件好意頭的法器,可似乎又與家宅和順沒什么干系。”
“不大方便。”薄楠不想解釋。
“是我唐突了。”王先生領(lǐng)神會的說了句抱歉,沒追問下去,這問題確實(shí)是些唐突了。
通常來說風(fēng)水先生做局除了主家外誰也不能在近距離里站著,各家各家的言論法,輕易不會透『露』出去。今天能擱在這兒站著旁觀,也就是因?yàn)楹屠吓黻P(guān)系好算是半個事主的緣故。
薄先生已經(jīng)算是大度了,以己度人,換成的話早讓人出去了。
周圍的氣場起了微妙的變化。
王先生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一點(diǎn),連忙拉著彭先生后退了一步——倒不是天賦好,而是任誰在地下室這種地方突然起了一股子和新風(fēng)不一樣的氣流都會警惕一下,尤其也是做這行的,怎么能察覺不到?
彭先生神『色』些疑『惑』,卻是聽話的跟著站在了墻邊上。
天花板上奢華的水晶吊燈發(fā)出了悅耳的碰撞聲,極清極緩,若若無,卻又叫人忍不住側(cè)耳傾聽。
薄楠也抬眼看了一眼,這地方小,也不必用上什么大格局,稍稍做一局也就是了。
此人求三:
一要金盆洗望平安轉(zhuǎn)型。
二要闔家平,妻賢子孝,兄弟和睦。
三要富貴興旺。
往下兩條說了都是附帶品,唯一條才是真的。
彭先生這個家意,看似分散,實(shí)則主骨仍是一個人。只看今天那美貌『婦』人說了不過三十不到,大畢業(yè),家境正常,難真的能真實(shí)意看上和她父親同齡的彭先生?
再說那個和起家的老婆,辛辛苦苦大半輩子,結(jié)果老公找了兩個年輕貌美的重婚不說,生了這么多孩子要和她養(yǎng)的兒女分她打下來的家?真沒一點(diǎn)怨氣?
說了,的這三個家全靠一個人在支撐,不管是財力、物力、勢力,總而言之,不過是歸一人上而已。
只要這位彭先生穩(wěn)住了,那個家自然能平昌順,就是裝也能裝出個兄弟姐妹和睦出來。至富貴興旺,穩(wěn)住了,下公司在賺錢,里又捏著大筆資金人脈,想不發(fā)達(dá)也難。
這是一個很好理解的問題——用一塊錢去賺一百塊錢很難,但是用一萬塊錢去賺一百塊錢就很簡單。只要這位彭先生以后不要冒進(jìn),安穩(wěn)富貴到老是沒問題的。
哦……然,要是接著去殺人放火那薄楠可就不能保證了。
這樣一算這塊泰山石便是一個極好的選擇。
泰山石首其沖便是一個‘穩(wěn)’字,穩(wěn)若泰山,鎮(zhèn)宅辟邪,再者也石來運(yùn)轉(zhuǎn)的美意,這塊泰山石上花紋猶如水波,一個小『色』塊又如同一條錦鯉,那邊是來財轉(zhuǎn)運(yùn)。
先前沒用,那是沒放對位置。
廳中水晶脆響聲越來越急,越來越密切,猶如一場金風(fēng)急雨忽然而至,薄楠腳下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了一圈細(xì)密的黑霧,那是煞氣,那些煞氣在鈴聲中像是被雨濺落的土地,不斷地『露』出『乳』的底層,又快速地被染成了黑灰之『色』,循環(huán)往復(fù)。
一艘船的煞氣和個古墓似地,也是很意了。
王先生和彭先生二人只覺自己周突地些清涼了起來,似乎水滴落在了們上,可抬眼一看,是那一方搖曳的水晶吊頂,映『射』著輕薄如霧的碎光。
薄楠微微抬腳,周圍的氣場倏地被炸開了一層,『乳』的氣場自下而上翻涌而出,那些煞氣被驅(qū)趕至邊角,又被鈴聲化去,不再出現(xiàn)。
修長的五指攏著卷云煙,漫步這一場無形之雨中,方走幾步,便又停了下來。
『穴』在逃,不愿被薄楠所捕獲。
“薄先生這是在……”彭先生壓低了聲線問。
王先生沒說話,眼睛死死地盯著薄楠,轉(zhuǎn)而伸指了指薄楠腳下。彭先生順著所指的方向一眼望去,就不禁伸『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只見薄楠腳下似乎一層肉眼可見的霧氣,看不真切,卻又著著實(shí)實(shí)存在,映薄楠宛若踏云而來一般。
“好厲害……”王先生忍不住暗嘆了一聲。
彭先生也應(yīng)和:“……是……是!”
薄楠不欲再糾纏下去,這『穴』位不愿意也定下來。又走了兩步,臉上『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轉(zhuǎn)而紫玉煙斗在茶幾上一磕,發(fā)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
霎時間風(fēng)停云散!
“好了。”薄楠看向了彭先生:“最后一步彭先生自己來吧。”
“將泰山石放上去。”
彭先生連忙點(diǎn)頭,抱起壽山石連帶的底座一并走到了茶幾旁,那茶幾也是花了大價錢買來的,其實(shí)是茶盤茶幾兩用,金絲楠木,虎踞龍盤,很是面子,也愛惜不了,平時都不怎么舍用,現(xiàn)下要搬個這么重的石頭往上面壓,真點(diǎn)疼。
薄楠又開口:“就這樣放下去,不用擺正。”
“好。”
泰山石是被抱起來的,那東西挺大,只能橫著包仔懷里,如今也這么橫著被放了上去,瞬時周圍又變化。
廳中起了一股清風(fēng),恍惚之間似乎看見了泰山石上的波紋了起來,猶如一方無限寬廣的水域,一條錦鯉靈活地在水中周游了一圈,也不自己是怎么了,只覺胸瞬間開闊,幾乎是按捺不住的大笑了起來:“好!好!”
彭先生之前想說難就這么簡單,放上去就算完了?可此刻已經(jīng)全然沒了這種想法,只覺這位薄先生簡直是妙不可言。“薄先生果然厲害!”
王先生瞇著眼睛仔細(xì)觀察了一會兒,也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恍然大悟:“高——!原來是這樣!”
這塊泰山石是買的,時看中一是因?yàn)榇_實(shí)是帶一些氣場,是法器無誤,二則是因?yàn)檫@石頭意向好,這波紋宛若一座山,那一點(diǎn)『色』塊就如同一只牛在悠然吃草,頗一點(diǎn)悠然見南山的意境,可現(xiàn)下放倒了一看,不正是山石化財運(yùn)而來的模樣嗎?!
這一象指妙啊!
薄楠上前了一步,彭先生和王先生都讓了開來,薄楠掏出了什么在泰山石上碰了碰,轉(zhuǎn)而與們:“這石頭就擺在這里不要了,茶幾照用,招財。畫舫照樣要做生意,哪怕虧錢也開,時時在湖上行走,才是你發(fā)家之本。”
彭先生先是連連點(diǎn)頭,眼睛卻挪不開來,一直看著那泰山石,些忍不住的問:“那會不會掉下去?”
“不會。”
王先生樂淘淘的說:“氣機(jī)鎖定,哪這么容易往下掉?不信你試試?”
彭先生真去試了一下,果然搬了兩下愣是沒給搬起來,這泰山石就像是長在茶幾里了一樣,紋絲不。王先生:“都穩(wěn)若泰山了,你要是能搬起泰山,你干脆就一飛沖天去吧,洪澤湖小容納不了你了。”
彭先生大喜,一迭聲的謝薄楠。
薄楠神『色』清淡,半點(diǎn)看不出局成后的喜『色』,倒是眉宇間些倦怠之意,彭先生連忙:“薄先生,這里客房,要不您休息一會兒再走?”
薄楠搖了搖頭:“不必了,事情了結(jié),我先回去了。”
“好好,我送您!”彭先生連忙,看向了王先生,王先生擺了擺:“我再在這兒看會兒,你送薄先生吧——薄先生見諒,我實(shí)在是挪不開眼,就讓我多看兩眼吧!”
“請隨意。”薄楠微微頷首,隨著彭先生出去了。
彭先生領(lǐng)著薄楠往上走,看著周圍盡善盡美的裝潢,突地問:“薄先生,這樣就可以了嗎?以后我是不是就不能再做這一行了?”
“是。”薄楠反問:“既然都金盆洗了,自然要放下。”
彭先生搖了搖頭,些感慨地說:“做了一輩子,突然就要放下了……薄先生見笑,這生意雖然上不了臺面,卻也是我一點(diǎn)一點(diǎn)攢出來的。”
伸碰了碰那描著金線的壁畫:“這里每一樣?xùn)|西我都能說出來歷,這畫是個叫做米爾丹的f國畫家畫的,清高很,我開了天價都不愿意來兔國,但是那些客人就喜歡這個風(fēng)格,上檔次,我花了好些功夫求了半天才求到的真跡,直接從f國空運(yùn)回來嵌上去的。”
“那個,是清朝的琺瑯碗,就這么一個要十二萬塊錢,本來一對的,另一個被客人不給摔了。”
砸了咂嘴,中百味陳雜:“我雖然是干的犯法的勾,可真也沒害過多少人,結(jié)果到現(xiàn)在天天驚膽戰(zhàn),生怕哪天就被抓了……你說說,人嘛,不就是吃喝拉撒睡,男人點(diǎn)需求多正常,怎么就違法呢?”
“要是哪天這也能合法就好了。”
薄楠奇怪的看了一眼。
擺了擺:“我說著玩的,薄先生見笑了,我送您出去,稍后禮物都會送到府上……”
說著又從兜里『摸』出張卡來,遞給了薄楠:“這是我們這兒的鉆石vip卡,以后薄先生要是來,給您全免單……我也不說虛的,我是個老粗,趁著我這兒一時半會兒也關(guān)不了,薄先生空也可以來玩玩,我一定給您找最體貼漂亮的。”
薄楠沒接:“領(lǐng)了,我愛人了。”
“以后也可以來吃飯。”
薄楠不想做無所謂的推拒,便也接了。
外面陽光燦爛,天空透徹,一碧如洗。
彭先生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天空,只覺這輩子似乎都沒看過這樣好看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