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山崖高聳陡峭,露出了土黃色的巖石土塊,幾顆叫不上名字的高樹盤虬于峭壁之上,薄楠于半山腰上抬頭勉強還能看見頂端的模樣。
這樣的高度雖放在外面不算什么,但放在s市也是很夠看了。
薄楠沒有霸道的用氣場直接推出去,而是追尋著山脈的氣場,一步一步的向氣場的中心靠攏,直至到了這里。
在尋常人肉眼不能見的之下,淡青色的氣場自山崖的頂端擴散出去,穩(wěn)定的將整座山脈籠罩于其中。
他耐不住摸了摸自己的眼下,笑得有些得意——別的風(fēng)水先生要是想找龍脈,那就只能靠著觀察山脊走勢再借助羅盤一點一點去找,想要點穴,更是要走遍整座山脈,有些花費個幾年乃至十幾年都是正常的。
他倒是得天獨厚,憑著一雙能看見氣場的眼睛,做什么都事半功倍。
不過小青山的氣場中心果然是在他家這座上頭上,讓他有些意外,卻又在意料之中。
薄楠無奈地瞪了一眼峭壁,做風(fēng)水就是有這點不好,得爬山……其實他可以直接從峭壁這里飛上去,但是誰知道這里有沒有什么無人機又或者攝像頭呢?在山林間行走有樹木掩蓋,這空曠曠的峭壁那是一拍一個準(zhǔn),為了避免他明天就得去什么兔朝龍組,0號部隊等等地方喝茶,他還是老老實實的爬吧!
沒有開發(fā)過的山區(qū)只有一條幾乎看不出來路樣子的小徑,雜草叢生,樹木參差,虧得薄楠并未真正走在實地上,否則光開路就要耗費不少時間。
不多時,他就到了山頂,一上頂峰,視野陡然就開闊了起來。他順著峭壁的邊緣慢慢地走著,一會兒就到了峭壁的邊緣,他放眼望去,天高風(fēng)清,確實是塊好地方。
薄楠俯身捏了一把枯葉,在掌中揉碎了去,手指微松,碎葉便被風(fēng)給卷走了,隨著他緩緩攤開掌心,痩紅憔綠的碎葉在周圍形成了一條黯淡的彩練,卻沒有就此被吹得不見蹤影,而是在一個極小的范圍中不斷地旋繞著,既不落地,也不高飛,只在那個高度緩緩地盤旋。
過了許久,那條彩練才緩緩地沉寂下去,隱入了地面。
這就是藏風(fēng)聚氣的表現(xiàn)。
薄楠斯里慢條地清理著手中碎屑,這樣的表現(xiàn)對于一座天然形成的山而言已經(jīng)不算是太差了,但是薄楠總覺得還缺了點什么,玉心竹所出之地,就是這樣一個‘不太差’的地方?
說出來都是埋汰。
腕表上的羅盤此刻正在瘋狂的旋轉(zhuǎn)著,無論是風(fēng)還是羅盤,都在宣告著這里就是山脈氣場的中心。
不知為何,薄楠很確定玉心竹一定會出現(xiàn)在這一片山頭中。
不太對……
他又沿著懸崖的邊緣漫步了起來,一側(cè)是高聳的峭壁,一側(cè)不太牢固土石,有幾次險些一步踏空出去,隨著他腳步,細(xì)碎的土石滾下了山崖,一道道時輕時重的回響聲自下方涌了上來,在他耳邊盤旋不去。
突然他腳步一頓,側(cè)耳傾聽著,露出了一絲微妙的笑意,緊接著他就往下方一跳——!
這一跳,沒有叫他摔下懸崖,而是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一塊只有半米見方小平臺上,他控制著身形向后仰去,靠在山壁上卸去了沖力,這才露出了心滿意足地表情。
他就說嘛,懸崖能有四五十米,他能聽到回響聲就是扯淡。
果然另有洞天。
薄楠卸下背包,從中掏出了一袋面粉向腳下傾倒,雪白的粉末紛紛揚揚而下,卻沒有落在地上,而是順著分在薄楠圍繞在身邊盤旋著,幾乎遮去了他的視線。
趁此機會,薄楠的氣場以他為中心,強硬的擴展而開,硬生生沖破了小青山的氣場,將這里攪得如同一團(tuán)渾水一般。
面粉也在此刻轟然炸開,形成了一片濃霧,將他籠罩于其中。
薄楠一手微抬,向下壓去,陡然之間他的氣場撞上了一物,那東西穩(wěn)固如山,不動如山,自然也就是……山川氣常
萬物有靈,外物想要入侵,總是要受到原住民的抵抗的——又或者說是那種冥冥間不可見的天意,風(fēng)水的真諦就是奪天地造化為幾用,想要拿到好處,總不是那么容易的。
薄楠眉目不動,一手懸平,卻沒有急著想要下壓。若論點穴,薄楠最厭煩的就是點山川之穴,無他,這是一個長久的斗爭,不是一二分鐘內(nèi)可以解決的。
但,也不是那么久!
周圍的風(fēng)忽得變得酷烈了起來,幾乎刮出了如同狂怒嘶吼的風(fēng)嘯聲,薄楠敞開的登山服獵獵作響,他的身形卻一動不動,連帶頭發(fā)都安靜地伏在頭頂,就像是完全沒有感受到狂風(fēng)一般。
山川之氣越盛,逐漸包裹而上,氣場在他周圍被扭曲,被擊散,溢散在空中的粉末忠實地記錄著這一刻,不停地聚集又不停地潰散。
過了一時,又或許過了一秒,薄楠倏然之間五指向掌中一扣,腳下的平臺邊緣轟然炸開,他眼中流露出了幾分笑意,這一炸,便是山川不穩(wěn)之時!
霎時間他另一手帶著那一塊太湖石向下戳去,太湖石與平臺之上什么都沒有,他卻猶如在于什么做斗爭一樣,幾乎是一點一滴的將它向下按,冷汗一滴滴地自他額間浸出,凝聚成顆,砸落在了平臺之上。
與此同時,只聽見‘噠’得一聲,石質(zhì)的太湖石如同刀筆一般的磕在了平臺上,在這一瞬間,風(fēng)停了。
他看著山石那一個微弱的白點——穴點成了。
薄楠手中的太湖石成了齏粉,簌簌地自他掌中落下。
他暗自搖頭,胸中有些悶痛。太湖石這玩意兒本來就是個邊角料,他選來用做刀筆的更是邊角料中的邊角料,此時廢了也是意料之中。
他不禁感嘆道要是以前的法器在就好了,就這么一座小山,有法器在還不是輕而易舉的就能拿下,還至于讓他受了點輕傷?
看來煉制法器一事真的迫在眉睫了。
不過他現(xiàn)在還有些事情要完成,龍脈已現(xiàn),穴已點,這地方按照風(fēng)水界的規(guī)矩就是他的了,但凡是懂點規(guī)矩的風(fēng)水師就不能再碰了,但他可不會將自己的身家放在別人的良知上,還是下一點狠手吧。
他拿出了兩塊太湖石,這兩塊是含有陰魚氣場最多的兩塊,剛好夠用。
一道氣場自他指尖溢出,恰掐好好在白點之上形成了一個小坑,陰極為陽,陽極為陰,他將兩塊太湖石放了下去,霎時間兩股氣場就自兩個太湖石中溢了出來,互相交融。
以小見大,山川之氣自穴中溢出,又被陰二氣所染,一股肉眼可見的白霧緩緩地溢了出來,向四周擴散。薄楠心下微動,借著它們溢散之時,將自己的氣場混入其中,以極其霸道的趨勢助它們擴散。
陰為水,不需多久,就該下雨了。
這算是一個小風(fēng)水,但薄楠卻不止于此。
待養(yǎng)一陣,風(fēng)水初成之時,到時他打算要修的山莊也差不多該好了,山莊為陽,此處為陰,陰陽相生便是得宜。等到以后有機會,再找一件陰極的法器替換這兩塊邊角料,到那時他的這片山頭就是一個上好的風(fēng)水寶地。
嗯,等到修山莊的時候他也能動動手腳,這一座山頭好地方也不少,做幾個環(huán)環(huán)相扣的局也不錯?
薄楠曾經(jīng)看過一本古書,上面記錄過古時候有一位國師,曾經(jīng)將王朝龍脈之山修成了一座環(huán)環(huán)相扣的大陣,不光鎮(zhèn)壓了孤龍使得王朝延綿,在后期甚至以一己之力毀了整個王朝的龍脈,可謂翻手為云,覆手為雨,讓薄楠向往不已。
只不過他當(dāng)時一直被追殺,每到一處都是匆匆來匆匆去,哪有功夫弄這一座山頭?如今看來,倒是有機會了。
不急,他慢慢來就是了。
“師傅,你傷還沒好,要不就我去吧……”李冰扶著高長東一步一步地往上爬,心疼的道:“剛剛繞開保安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
“不行,我一定要去。”高長東瞇著眼睛打量著這座山頭:“這座山我已經(jīng)觀望了兩年了,它的氣場越來越奇怪了,肯定是有什么異寶要出世了!剛剛那些保安就來得蹊蹺,再不去我怕人捷足先登1
“不至于吧?他們不是說要開發(fā)什么度假山莊嗎?”
“你懂什么!這些……”高長東話還未說話,陡然之間臉色一變,抓著李冰就往自己的身前擋,可惜他重傷在身,尚未來得及把李冰拖到身前,兩人就齊齊痛呼了一聲,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地當(dāng)胸一擊,倒飛了出去,腰部重重地撞在了一棵樹干上。
兩人臉色煞白,李冰因為到底替他擋去了一小部分,受傷更為嚴(yán)重,吐出一口深色地血液后就昏了過去。
高長東狼狽地支著自己想要爬起來,卻無論如何都爬不起來,他剛剛聽見了一聲清脆的碎裂聲,怕是哪里骨折了。
他伏在地上惡狠狠地看向了頂峰的位置:“是誰?是誰又搶先一步!此仇我勢必要報1
方才的波動就是風(fēng)水初成時四溢的氣場,其主人手段狠辣霸道,才會有這樣的結(jié)果!
天空中轟鳴了一聲,烏云迅速地遮蓋去了陽光,四周都陰沉了下來。
又是一道雷響,天地間陡然蒙上了一層朦朧細(xì)碎的紗。
——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