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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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鼎跟甄家撕破了臉,史鴻作為史鼎唯一的兒子,加上林如海當(dāng)年也屢遭甄家算計,史鴻自然對甄家絕無好感。可惜的是,他現(xiàn)在的地位,在翰林院也不過是個打雜的,平常也上不了朝,偶爾到各個部門跑跑,也就是送送公文什么的,因此,幾乎就沒跟甄體仁打過照面。
不過,見不到甄體仁,不見得見不到其他人。史鴻也是有自己的交際圈子的,哪怕史家如今正在努力淡化勛貴的背景,但是,很多人家的關(guān)系也是不能隨便斷的,史鼎如今身份高了,位置也敏感,尋常很少跟那些勛貴相聚,以免落下什么不是,到時候說不清楚,但是史鴻卻沒有這么多顧慮,跟一些世交家的同輩人總也有些交往,甚至比起在國子監(jiān)的時候,還過得多了些。
當(dāng)然,史鴻也很注意,交往的人家雖說是勛貴或是武將,但是一般都是那種比較安分老實的,并不牽扯到一些比較敏感的事情里面。比如說馮紫英,馮家當(dāng)家的馮唐當(dāng)年就跟史鼎關(guān)系不錯,不過馮家的根基比史家還差一點,馮唐為人也極為謹(jǐn)慎,寧愿如今只是擔(dān)了個閑職,也不敢真的捏著兵權(quán),免得到時候受人要挾。馮紫英倒是進(jìn)了五城兵馬司,就在史鼐的手底下干活。
馮紫英之前跟史澤混在一起的時候比較多,偏偏如今史澤議親的事情一直不順,史鼐和方夫人都覺得是史澤之前素行不良,叫人看不上,因此,便將史澤拘在家里,勉強做出一副浪子回頭的模樣來,出來的自然是少了。
而各家想要跟史家繼續(xù)保持聯(lián)系,自然得打史鴻的主意。史鴻也沒多少文人的清高習(xí)氣,也不會瞧不上他們這些在外人眼里的紈绔公子,起碼這些人做什么事情心里都有數(shù),也知道善后,不會做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來。史鴻跟他們來往了幾次,互相之間也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問題就是,這些人家哪怕心里明白,遠(yuǎn)了甄家,但是架不住很多人跟賈家人關(guān)系也很不錯,這不,馮紫英要給自己慶生,不是什么大生日,也沒在家里張羅,就在他當(dāng)初上國子監(jiān)的時候,在楊柳巷置辦的一個宅子里擺了戲酒,給自己幾個朋友下了帖子,史鴻自然也接到了。
那天雖說不是休沐,但是馮紫英安排的是晚宴,時間上并沒有沖突,而且翰林院除非是要值班,否則也沒什么需要加班加點的事情要做,一般情況下,下午過了未時也就可以收拾收拾回去了。而且,內(nèi)城宵禁時間也比較晚,只要散得早一點就行。
如今天氣漸漸冷了,史鴻從翰林院出來,先是叫人將自己之前寫的幾個小笑話給林黛玉送過去,然后便上了馬車,往馮紫英那邊行去。
馮紫英在圈子里面素來以八面玲瓏為名,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哪怕你知道馮紫英這人滑不留手,但是他交游廣闊,跟很多人都有著不錯的關(guān)系,說不得,你就需要他幫忙穿針引線,因此,不管是年少有為的二代,還是一幫仗著祖蔭的紈绔,馮紫英在長安城里面很是混得開。
這會兒,馮紫英穿著一身箭袖錦袍,束著嵌珠白銀冠,蹬著一雙鹿皮靴,站在門口,很是英姿勃發(fā),見得打著史家標(biāo)記的馬車過來,親自迎了上來,見得史鴻從車上跳下,笑道:“子嘉可來了,真是叫寒舍蓬蓽生輝啊!”
“你什么時候也學(xué)會這一套了!”史鴻也笑道,“今兒個你是壽星呢,何必自個頂著風(fēng)站門口迎賓,叫咱們心中南安啊!”
馮紫英一邊引著史鴻往屋里走,一邊說道:“什么壽星不壽星的,不過是找個由頭,大家聚一聚罷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前些日子,我不是一時沖動,將那個什么仇都尉家的兒子給打了嗎,我家老爺子二話不說,賞了我一頓家法板子,這也就算了,還硬是禁了我的足,愣是不許我隨便出門了,要不是我家老太太求情,我這會兒還在家里窩著抄書呢!你悄悄我這只手,天天在家抄那些四書五經(jīng),抄得胳膊都要腫起來了,這不,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在不出來松散一下,我覺得我都要長霉了!”
“那仇都尉家的兒子就是個渾人,要不是他爹還在,早就不知道被揍過多少次了!”史鴻也想起來那段公案,仇都尉其實出身不怎么樣,不過這人運氣好,先是娶了上司家的女兒為妻,后來又在南疆那邊立了幾個不大不小的功勞,他岳丈見他還可堪造就,就使了力氣,將他調(diào)進(jìn)了京城任職,手底下不多不少也有幾千號人,在長安城里面,算是不大不小一個人物。仇都尉跟他夫人兩人感情甚篤,只是之前一連生了四個女兒,到了快四十的時候,才得了這么個兒子,嬌慣得厲害,因此,這位仇公子被養(yǎng)得跟那位薛蟠性子有些仿佛,甚至還要霸道一些。
他跟馮紫英之所以打起來,無非是些爭風(fēng)吃醋的事情。仇公子年紀(jì)雖然不算大,但是這些年酒色過度,身子都差不多被掏空了,看著就一副猥瑣模樣,自然比不得馮紫英英俊瀟灑,尤其仇公子不學(xué)無術(shù),馮紫英即便不喜歡讀書,但是該學(xué)的也學(xué)了,勉強也算得上文武雙全的人物,自然更討樓子教坊里的那些姐兒喜歡。更重要的是,馮紫英出手大方,風(fēng)月場上的人物或許不在乎客人美丑學(xué)問,但是她們也是要吃飯,要過活的,自然更樂意討好有錢人,因此,那位仇公子在馮紫英身上吃了幾次虧。前段日子的時候,仇公子帶了他老爹的幾個親兵,出來找樂子,正遇上了馮紫英帶了幾個下人出門,當(dāng)下就不干不凈罵罵咧咧起來,又要那幾個親兵教訓(xùn)馮紫英一頓,這樣的事情,他一向做得不少,只是馮紫英可不是什么好欺負(fù)的人,直接讓幾個下人先纏著那幾個親兵,自己上前,結(jié)結(jié)實實,揍了仇公子一頓,雖說他下手也算有分寸,不過那仇公子何時吃過這么大的虧,回頭就給自己老爹告狀。
仇都尉也是有資格上朝的,直接就在朝上告了馮紫英一狀,想要將馮紫英直接從五城兵馬司趕出去。馮唐一向是個嗅覺敏銳的老狐貍,之前才聽說馮紫英打了仇都尉他兒子,回頭就在家動了家法,這下在朝中直承自己教子無方,兒子性情直接,受不得委屈云云,意思就是你兒子不是什么好東西,你先動了手,打不過居然還敢上來告狀,實在是孬種。仇都尉的岳父已經(jīng)去世,他在朝中也沒什么盟友,圣上又輕描淡寫地說了,這也就是小孩子家家的矛盾,拿到朝堂上說實在是小題大做,他也知道這事只能這么算了,只得氣悶地回去了。而馮紫英自然被回過頭來的馮唐再次教訓(xùn)了一通,天天在家告誡自己,以后不能一言不合,就動手了,就算要動手,也只能背地里面打悶棍,絕對不能給人落了把柄。
大家公子在外面有些矛盾其實很是正常,若是沒什么大仇恨,都是私下里面自己解決,一般的人,都不會做出打輸了回家告狀的事情,因此,大家對那位仇公子自然有些鄙薄,不過,那小子本身也不是圈子里的人,大家也都同情了馮紫英一番,馮紫英被禁足那陣子,還有人上門去探望過,當(dāng)然,不排除有些心里面正在幸災(zāi)樂禍的損友。
史鴻之前雖說沒有自己去,也派人給馮紫英送過去了一份禮物,當(dāng)做安慰,這會兒說道:“不過,聽說那位仇都尉似乎得罪了頂頭上司,又被御史參了幾本,回頭只怕要被貶職外放了,以后,你就不用擔(dān)心這回事了!”
馮紫英這些日子一直待在家里,連衙門都沒怎么去過,消息難免沒那么靈通,這會兒一聽,不由一喜:“真的?這可真是個好消息,為了這事,今天也該多喝幾杯才是!”
說話的功夫,馮紫英請的人也陸陸續(xù)續(xù)過來了,看到史澤的時候,史鴻上前跟這個堂兄打了聲招呼,史澤在家待了這么長時間,看起來沉穩(wěn)了一些,畢竟也是要成親的人了,總歸要長進(jìn)一點,這會兒也沒有給史鴻擺什么臉色,反而很是熱絡(luò)。
等到薛蟠來的時候,史鴻不由有些皺眉,不過大家都覺得習(xí)以為常,薛蟠這人除了進(jìn)京之前打死了人,不學(xué)無術(shù),說話也比較不講究之外,著實是個容易糊弄的,大家一般都拿他當(dāng)冤大頭,沒錢會鈔,找他絕對沒問題,而且,薛家如今依舊掛著皇商的牌子,商路也挺廣,總能弄到一些稀罕的東西,因此,大家也樂意有事沒事叫上薛蟠。
薛蟠看起來跟史澤挺熟,大大咧咧地打了聲招呼,然后笑嘻嘻問道:“怎么寶玉他們還沒來,之前我出來的時候,就聽說他們已經(jīng)先出門了啊!”
這邊才說呢,就聽到外面有人叫道:“哎呦,怎么兩個寶二爺?”
立刻就有人笑道:“可不是兩個寶玉嘛!說起來也巧的很,一個真寶玉,一個假寶玉,偏偏就是假寶玉有塊真寶玉呢!”
“繞什么舌呢,外面正風(fēng)大呢,還不讓兩個寶玉進(jìn)來!”另一個人也笑了起來。
賈寶玉跟甄寶玉脾氣都是挺好的,要不然,也不能在家跟著一群小丫頭伏低做小,這會兒也不生氣,笑瞇瞇地進(jìn)來了,兩人穿的衣服也差不多,都是那種大紅色的,只不過一個人脖子上的項圈上綴了那塊通靈寶玉,另一個人項圈上不過綴了一塊羊脂白玉罷了,乍一看,真的與雙胞胎一樣。
賈寶玉很快瞧見了正在一起說話的史鴻和史澤,忙拉著甄寶玉過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老家那里好麻煩,沒有寬帶,連3G無線信號也不好,想用電流量都用不掉了,郁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