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溫泉游泳池
早年四爺就提過,要在莊子里給李薇蓋一個室內(nèi)游泳池。后來莊子上的是蓋好了,但陰錯陽差之下,她一直沒機會去嘗試下。結(jié)果直到現(xiàn)在,她也只見過那個游泳池的圖紙。
她還記得四爺畫的圖紙上還有會吐水的龍頭呢。雖然這樣看著會更像大浴池而不是游泳池……
過了那個可笑的蟲王節(jié)沒幾天,四爺突然說要帶她去個好地方。
“是哪兒啊?”她好笑的問。
“隨朕來就是。”四爺在前頭領(lǐng)路。
昨天晚上他這么說了之后,今天早上就沒去勤政殿,照他說從今天到后天這三天是休浴假,他不辦公。
用過早膳后,他就牽著她出了萬方安和。
她以為這是飯后散步,跟他走了一會兒后才發(fā)現(xiàn)好像不是。因為平時四爺散步愛去湖邊,跟著就是杏花村和織耕園,去看看他的地。今天卻繞過了這些地方。
見問也問不出來,她就索性不問,由他牽著四處轉(zhuǎn)悠。
還沒走過薔薇園,順風就飄過來一陣花香。都道花香襲人,薔薇的香氣就很有侵略性。濃而烈,讓人無法忽視。
李薇總覺得她與這花并不相襯,她不是這么有侵略性的人。
可當轉(zhuǎn)過拐角,一大片濃蔭綠葉中的薔薇花映入眼簾時,四爺都不免停下腳步,駐足觀賞。
四爺還有心上前摘下一朵,非要當著一堆人的面給她簪在頭發(fā)上。
雖然太監(jiān)和宮女們?nèi)箭R刷刷的低頭看腳尖,可她還是挺不好意思的。無奈只能轉(zhuǎn)過去讓他在她的頭上折騰。
四爺摘的是一枝上開出兩朵的,一朵盛開,一朵含苞待放,還有幾片綠葉斜伸出來。
等他簪完把她轉(zhuǎn)過來,看他的神色就知道相當滿意。
“可惜這里沒鏡子。”他還有些失望。
一邊的張德勝躍躍欲試,想主動請示回去抱個鏡子來。
李薇道:“爺?shù)难劬锒加持兀也挥苗R子,只看爺?shù)难劬椭懒恕!?br/>
四爺笑得把旁邊的花都比下去了,她幾乎看愣了神。
——他難得能笑得這么開心。
他牽著她的手輕輕握了下:“嘴真是越來越甜了。”
張德勝可惜沒了個拍萬歲爺和貴主兒馬屁的機會,見主子們走了就想跟上,卻被站在他左近的張起麟使眼色給定住了。
張德勝不解,但也乖乖站在了后頭。張起麟是他的頂頭上司,而且比蘇培盛待他還要好。蘇培盛以前根本不會讓他出現(xiàn)在萬歲跟前,更別提跟著侍候了。
現(xiàn)在張起麟也不管著他,有事也能提攜他。
張德勝待張起麟也是心服口服,心甘情愿的替他約束以前跟著蘇培盛的那一票人。
終于在走過織耕園后到了目的地。
李薇看到宮殿匾額上寫的是‘映水蘭香’。結(jié)果進去,四爺徑直領(lǐng)她去了后殿,當看到那個幾乎站了半個殿閣的大水池時她都驚呆了。
大概是為了采光,有水池的這間殿閣兩面都是一長溜的大窗子,等于半面墻都是窗格。當太陽好的時候哪怕合上窗戶,殿內(nèi)的陽線也足夠。
而且四爺讓玻璃房送來了玻璃鑲在窗戶上,采光和私密性都保證了。
就算現(xiàn)在內(nèi)務(wù)府已經(jīng)能用西洋法造玻璃了,玻璃還是一種奢侈品。四爺那邊也只有勤政院和弘昤讀書的書房里用上了玻璃窗。弘昐和額爾赫他們建府時,關(guān)于府里有哪幾處屋子可以用玻璃都要上折子請示。
李薇這邊用印后,玻璃房才會給他們安玻璃窗。
但也基本上都是書房里才裝。
所以她先是看到‘這殿里好亮堂!’,再看到兩大溜的玻璃窗時就乍舌了。玻璃在此時真的身價不凡,她游泳的地方這么‘奢侈’合適嗎?
然后下面還有更讓她驚訝的。當她伸手去撩那水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水居然是溫的!
她沒聞到溫泉水的味,但這好像就是溫泉水。她后知后覺的想,四爺也確實不會讓她用井水來游泳,太涼……把水燒到半溫這也不科學,主要是不符合四爺?shù)膶徝馈>C合看來引一道溫泉水過來是最正常的了。
接下來就是游泳了。既然來了,水池子也準備好了,李薇再看連玉煙他們也不知何時把她早年準備的泳衣給帶來了。等她換上后,穿著一身長袖、長褲加長裙的‘泳衣’,有些不倫不類的跳到了水里。
水深不過五尺有余。換成李薇的身高,站在池底能淹到她的頭頂。
四爺當然不會讓她就這么淹著,他也下來了,還讓人準備了浮板。比當年她讓人做給弘昐他們用的要精致得多,還是個形似倒過來的炕桌。桌子腿當然就是把手,還都做成有弧度的內(nèi)彎式。
雖然池子不夠深,但夠?qū)拤蜷L,李薇下水后立刻痛快發(fā)揮起來,她的蛙泳可是專門學過的!(注:小學游泳班)必須能把四爺給甩到后面去。
四爺在后面看著她就這么撲騰著一點點往前游,游得還挺用功。看來薇薇果然很喜歡游泳啊,真應(yīng)該早點帶她來看。
他就在她后面輕輕的劃了幾下,刷的一下就游到她前面去了!
李薇使勁撲騰手腳半天,還不及他劃一下的。
都是因為他手腳太長。
她只好放棄在游泳上把四爺比下去的念頭,干脆就抓著浮板只用腳在后面劃水,不過劃一會兒腿也累了,只好就這么漂著。
四爺?shù)故情L手長腿的來回游了好幾圈了。他這次在天最熱的時候去直隸,回來后臉和手都曬黑了一點點。但平時在屋里看不出來,結(jié)果今天游泳時他只穿了條她給他做的那種大褲頭,光著上身,這就顯得他的胸和背真是白得刺眼。
也襯得他的臉和手又黑了兩個色號。
最讓她驚訝的是,以前沒比著還看不出來,今天再看,四爺?shù)那鞍肜饽X袋也曬黑了。
原來頭皮也會曬黑……
四爺游到她身邊:“怎么不游了?要不朕帶著你?”
怎么帶?
她以為是趴他背上,結(jié)果他的做法很有水下急救特色,是空出一只手來把她抱在身側(cè),嘩啦嘩啦的用一只手乘風破浪。
一會兒水就嗆到她的鼻子里了。
他還停下來抱著她道:“怎么這么笨啊?”
她嗆得眼淚都出來了,看在他這么溫柔的份上,就不計較他那種帶人法了。
殿里水聲嘩嘩傳來,偶爾還能聽到萬歲的笑聲。守在門外的張起麟等人幾乎是都放松了,萬歲開心,他們的日子才好過。所以個個臉上都不免帶著笑。
張起麟不在這里守著了,交待了小太監(jiān)們盯著就去一邊歇息。張德勝趕緊跟上來,進屋后殷勤的倒茶倒水,捧到張起麟面前笑道:“張爺爺請用。”
張起麟含笑接了,不等張德勝問剛才的事就主動指點他道:“主子們有時愛獨個待著,就跟萬歲爺跟貴主兒似的,這時就不用咱們跟上去侍候。”
張德勝恍然大悟,才要請罪,張起麟止住他,笑道:“我也知道你是一心想侍候好主子,只是太急了些。算不得大過錯。”像張德勝這樣的,被蘇培盛壓制了多少年?他這一顆心都快憋壞了,好不容易遇上了能在主子跟前露臉的機會,那是恨不能時時刻刻都跟主子粘在一塊的。
有這么一個人襯著,才顯得他能干。張起麟是真心想提拔張德勝的,這么個無能的貨,既能安撫蘇培盛的舊人,又能占著副總管的位置,他何樂而不為呢?
新建的游泳池成了圓明園里的新寵。
自從李薇跟四爺試玩過一次后,她不但自己天天來,還把弘昤和弘昫也帶來。說來弘昤沒學過游泳,她就讓人把水池的水放掉一些,免得淹著他,再把弘時也叫來,讓他陪著一起學。
弘昤學得極快,出去就跟十四爺說:“十四叔府上也有嗎?我看那水池子挺好的,額娘說我游這個游半個時辰,比練一個時辰的拳還鍛煉人。”
盛夏里打拳學武練布庫就絕對是體力活了,相當?shù)恼勰ト恕?br/>
十四以前也是在宮里學過游泳的,馬上道:“怎么沒有?你十四叔的府里好幾個池子呢,想怎么游怎么游!”
不過在聽說園子里這個是特地花了幾年功夫引來的溫泉水,還弄了什么大玻璃窗后,十四再當著弘昤問‘什么時候能去十四叔家里游池子’時,就改口道:“十四叔家里的都是野池子,露天的,就挖在院子里,要不……你先問問你皇阿瑪讓不讓你去?”
萬一皇上根本不舍得讓他兒子去花園池子里游水呢?
那他這馬屁不是拍到馬蹄上了嗎?
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十四沒想到的是,他的好四哥,好皇上,好萬歲一聽弘昤說就痛快的同意了。特意把他叫過去囑咐時還挺體貼的問只帶弘昤去?要不把弘昫也交給你帶走吧?
這樣沉重的信任讓十四連三趕四的拒絕了。
只好任勞任怨的帶著弘昤回了他的十四貝勒府。
貝勒府比起貝子府要大上那么一點點,十四爺帶著弘昤進門后,顧不上先帶去見完顏氏,而是興沖沖的帶弘昤把他在府里比較自豪的書房和后花院給轉(zhuǎn)了一遍。
書房里把四爺?shù)腔笙轮伎l(fā)的新書都擺在了最顯眼的位置上,后花院里把原來的一處花圃給鏟了個精光,種了一堆黃瓜花生和土豆。
十四帶著弘昤先在書房流連,又到花園盤亙,還是弘昤比較識數(shù),悄悄把十四拉到一邊,直白道:“十四叔,我回去就跟阿瑪說你一直很認真的看他的書,還特意學他種地。”
十四:“……”
十四臉紅了,清了清喉嚨,把家里的幾個兒子都給叫出來陪弘昤玩。
完顏氏聽說是把府里的男孩子都叫過去了,不由得撇撇嘴,還來不及說什么呢,十四親自過來找她了。
“稀客啊,貝勒爺。”完顏氏冷笑。
今年選秀,十四爺又得了個新格格。選秀歸家后被指過的秀女們,通常都能在家里住上一兩個月的,不但是讓秀女們跟家里告別,更多的是讓嬤嬤教一教規(guī)矩。
除了十四爺還是那個住在宮里的小屁孩時,秀女們是直接抱著包袱去阿哥所的。開府后大家都不會表現(xiàn)得太急色,像早年的萬歲爺都曾經(jīng)讓新格格在家里生生住了一年。
完顏氏記得清楚,以前人都說那是貴妃嫉妒,現(xiàn)在早就變成了萬歲爺勤奮辦差,忙得連新格格都給忘了的高尚傳說。
偏偏這次的新格格指進來后,十四爺‘迫不及待’的來找完顏氏,讓她這就送嬤嬤去新格格家教導規(guī)矩。
從那天后,十四爺在完顏氏這里算是落下把柄了。
“說這個干什么?對了,萬歲讓我?guī)灏⒏缁貋硗妫灏⒏缡且恢蹦钪皆蹅兗业某刈永飦硗嫠模矣浀媚撬夭徘暹^?趁著現(xiàn)在還有時間,你再讓人去看一遍。”
十四嚴肅的說起來正事,完顏氏也道:“我單保那里一根爛水草都沒有。你兒子他們現(xiàn)在也天天在池子里玩呢,我都恨不得一天清它八遍了。昨天晚上剛拉大網(wǎng)清過,干凈著呢。”
“那我就放心了。”十四一拍大腿,站起來走了。
看他跟后面有鬼追似的逃了,完顏氏冷笑道:“真是老鼠大的膽子。”就這以前還敢跟萬歲爺頂著干,不過是仗著那是他親哥罷了。
簡單的在花園里的涼亭里用過一點午膳,稍稍消過食后,十四爺就帶著一堆小子撲騰撲騰的跳到水里去了。
池水雖然是引得附近的泉水,但早叫太陽給曬熱了,下去一點都不涼。十四爺府的四個男孩全都脫得精赤條條往池子里一扎,跟在河邊討生活的小子似的一個猛子就劃遠了。
倒是弘昤扭捏了點,停了一會兒才隨大溜的把褲子也給脫了,光屁股下了水。
唯有十四和跟著一道下水照顧孩子們的侍衛(wèi)都只脫了上衣,好歹還留了條褲子。可是不防十四養(yǎng)兒子養(yǎng)得太過隨意,弘暟這個完顏氏親生的兒子更是跟他爹沒大沒小慣了。
弘暟平時沒見過幾次弘昤,但跟弘昀和弘時都熟得很。他挺自覺的想照顧這個小堂弟,就沖弘昤眨眨眼,悄悄游到十四背后,抱著他阿瑪就想在水里玩摔跤。
十四笑罵:“你個臭小子……”話音沒落就覺得腰上一松,褲子在水的帶動下軟軟的滑下去了!
再一看,弘暟早就哈哈哈的游遠了,還把他爹的腰帶團起來扔到了池子遠處去。
弘昤:=口=
十四手忙腳亂的在水里撈褲子,顧不上去抓兒子,大罵:“弘暟!看你老子這回不把你打劈了就不算完!!!”
最叫弘昤沒想到的是這一池子的人,除了十四叔的兒子外,還有好些侍衛(wèi)呢,卻一個個的都在哈哈大笑,倒是有兩個游過去撈腰帶了,可也是臉上帶著笑。
經(jīng)過這么一鬧,弘昤跟他們徹底沒了生疏感了。
包括十四那邊有個太監(jiān)匆匆過來,他聽了太監(jiān)幾句耳語就上了岸,臨走前對著弘昤喊:“跟著你弘暟哥哥。弘暟,看好弘昤,他要是在你手里短一根汗毛,你阿瑪都救不了你!”
弘暟從池子里躍出來,沖著十四招手:“交給小爺了!”
十四在岸上罵:“你是誰的爺?!”
弘暟嘻嘻哈哈的也不在乎,等十四走了就去拖弘昤,拉著他道:“我知道哪里有蝦藏著,咱們?nèi)瓢桑俊?br/>
弘暟領(lǐng)著弘昤過去,當下就有四五個侍衛(wèi)劃著跟過去的,其中就有弘昤自己帶來的三個人。弘暟忍不住拿自家侍衛(wèi)和弘昤的侍衛(wèi)比,悄悄跟弘昤道:“還是你的人看著厲害,你看他們胳膊上還有刀傷呢,這都是打過仗的兵。”
弘昤以前還在宮里時就愛帶著一群人在東西六宮轉(zhuǎn)悠,乾清門太和殿坤寧宮前都沒少去,就連御花園他都嫌小,施展不開。比起上頭的幾個哥哥們,他的人馬是最齊的。
他聽弘暟這么說,就笑著讓緊跟在他身邊的侍衛(wèi)頭領(lǐng)過來,道:“這是特木爾,他是最棒的!”
特木爾是個看上去仿佛并不厲害的男人,他甚至比十四爺都要矮半個頭。但弘暟一點都不敢小瞧他,從他看到弘昤的時候,這個特木爾就從來沒離開過弘昤一步遠,剛才他游到弘昤背后想偷偷拍他,特木爾雖然往后小退一步,看著是沒有妨礙小阿哥們的玩鬧,但他就站在弘暟的斜后方。
要是弘暟剛才有一點點的歹意,他就能一下子擰斷他的脖子。
對勇士,弘暟都是佩服的,所以他很認真的對他抱拳行禮。
特木爾溫和的笑了下,還了一禮。
弘暟所指的蝦子只有手指肚那么大,全是還沒長大的小蝦子。弘暟道:“額娘怕這些蝦子夾著我們,早在我們今年下水前就全清干凈了。上次我來發(fā)現(xiàn)這些小蝦子可能是漏網(wǎng)的。”
他們讓人去找了個桶,把這一片的小蝦子都給撈出來了。
弘暟興致勃勃的說要回去找個魚缸來養(yǎng)。
雖然是盛夏,但這群阿哥們也不能在水里泡一天。半個時辰后就有人來催他們上岸了,泡過澡換上衣服。弘暟陪弘昤等十四爺過來送弘昤回圓明園。
弘暟不敢讓弘昤亂吃東西,所以吃完一開始端上來的點心水果之后,他就拉著弘昤說話。
弘昤多少有些餓了,他就奇怪怎么十四叔還不來?
不過真來不及回園子也沒事,他可以去二哥的府上住一夜。
弘暟突然道:“剛才弘春想過來跟你說話呢。”
弘春是十四叔的長子,這是弘昤唯一知道的。不過兩人沒打過多少交道,弘春雖然在尚書房讀書讀了幾年了,可弘昤因為沒去過尚書房,他一直是由四爺找先生開小灶教出來的。大概也是因為到了他該上尚書房的年紀時,阿瑪和額娘已經(jīng)開始長住圓明園了。
這里頭有一些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弘昤能看得出來卻從來不去過問。
弘暟這樣說,他也就是點點頭,道:“我見過他,不過不熟。”
弘暟只是想嘲笑下弘春。他看得出來這個一直以來眼高于頂?shù)拇蟾鐒偛攀窍脒^來給弘昤見禮的,可問題就在這里:弘昤身上沒爵位。真要說起來,兩人論起來還要弘昤給弘春見禮。
因為弘春年紀大啊。
弘昤這個做堂弟的就要給堂兄見禮了。
弘春就是因為想到這個才走到半腰又退回去的。
弘昤也不是不能理解弘暟對弘春的心結(jié)。他沒來前額娘就親自跟他說了十四叔家都有誰,他會見的堂兄弟又可能會有什么問題。
弘春與弘暟就像他們兄弟四個跟弘暉。異母兄弟難免爭風斗氣。
弘暉與他們兄弟之間的算家丑,弘春與弘暟兄弟之間的也是家丑。所以弘昤想了下就當不知道了。
又等了一會兒,十四爺才匆匆而來。
他跟弘暟道:“跟你額娘說一聲,我晚上可能就不回來了。”
弘暟可不想接這個傳話的任務(wù),可是不等他再說一句,他爹已經(jīng)帶著弘昤匆匆走了。
弘昤想起剛才十四叔被人叫走的事,就知道可能他這是有正事了,就道:“十四叔,出來前我額娘說要是晚了就讓我去二哥府上住一晚。”
十四確實正在發(fā)愁,他能快馬加鞭趕回圓明園,可弘昤能騎快馬嗎?顛出來個好歹怎么辦?一聽他這話馬上調(diào)轉(zhuǎn)車頭,道:“那好,我先把你送你二哥府上去。”
弘昐的府在外頭稱二貝勒府。
二貝勒府外兩個嶄新的石獅子正對著來人虎視眈眈,門房的人都是經(jīng)過訓練的,能認出這京里所有府邸的車馬標記。但他第一個看到的卻是跟在車旁的弘昤的侍衛(wèi)。
于是十四這邊剛下馬,里頭弘時就出來了,笑呵呵的從車里把自家小弟拉出來:“你也出來了?”
弘時見誰都很親熱,跟十四爺也好得很,他招手道:“十四叔,進來喝茶啊?”
十四笑道:“見著你就行了,把弘昤帶進去吧,我還有事要趕緊走。回頭等你也開了府,我再來找你。”
說完也不廢話,打馬就帶著人風馳電掣的跑了。
弘時讓人把馬車帶走,一面帶著弘昤往里走,一面問特木爾:“發(fā)生了什么事?”
這事問弘昤還不如問特木爾。
特木爾不答,先看弘昤。待弘昤點頭后才道:“沒看得太清楚,不過好像是有人給十四貝勒遞了個消息。”
弘時道:“哪兒給他遞的消息?”
“兵部。”特木爾道。
京里六部都有各自的特征,比如兵部出門傳話就從來不坐轎子,一般都騎馬。這才是當兵的本色。特木爾帶著人陪著弘昤進了十四貝勒府,但外面還留得有人。
畢竟不可能帶著一百多人全塞貝勒府里。
在外面守著的人就看了兵部的人騎馬來了。特木爾的手下還感嘆:“那馬給他騎真是糟蹋了!”
“兵部……”
弘昐和弘昀此時也都先放下手里的活,一是五弟來了,陪他坐下喝個茶說說話,等會兒一起用晚膳。二是十四爺那邊的事讓人有些擔憂啊。
兵部的消息不出則已,一出都能把人嚇一個跟頭。看十四叔不就是快嚇壞了嗎?
弘昤道:“十四叔挺著急的,都顧不上陪我了。”
這還真不是他自視太高。十四叔特意把他請回府,最后只能讓弘暟招待他,可見這事確實不算小。
弘昐想了下道:“也就是駐扎在奉天那邊的兵了吧?”
其他地方近來沒有大災(zāi),他和弘昀這三年來都扎在戶部,各地災(zāi)情與錢糧戶籍稅收等全都調(diào)閱了,他們很確實最近沒有地方遭災(zāi)。不遭災(zāi)就不會有亂民,就算有亂民,不亂到一定程度也輪不到兵部送消息找十四叔。
再聯(lián)想下奉天那邊的軍隊一開始就是十四爺領(lǐng)兵,那這回兵部找他也就有理由了。
弘昤腦筋轉(zhuǎn)得不慢,道:“難不成是打輸了?十四叔這是急著去請罪?”
主要是十四叔送他過來時的臉色實在不像是被餡餅砸中腦袋了。
就是真砸了,那也是鐵餅。
圓明園里,十四進勤政殿時確實還有些惴惴不安。
不過很快,萬方安和里的李薇就聽四爺?shù)模媸臓敯才艜鹤〉脑鹤雍屯砩偶右瓜?br/>
四爺大概是怕來人傳話不清楚,還特意過來跟她說一聲。
“十四叔呢?”李薇沒想到他現(xiàn)在還有空回來。明明昨天來的折子里,四爺批了一個趕在晚上關(guān)城門前讓人送回去了。
她的理解是兵部送了個論功請賞的奏折,四爺打回去讓他們列清責任人到他面前來說。
結(jié)果今天十四爺就來了。
四爺回來一趟就準備換身衣服,再喝個茶休息一下,道:“朕讓他留在那里寫折子了。讓人把給他的晚膳送過去。”
“您不過去用?”難道四爺是故意晾著十四爺?shù)模坷钷辈唤狻?br/>
四爺往榻上一靠,把她拉到懷里笑道:“讓他自己用,朕跟你一道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