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學(xué)習(xí)
“到了,你就知道了。”
用得著這么神秘嗎?宋箬溪呶呶嘴,算了,看樣子是問不出來,那就不問了,總不會把她拐去賣掉。
兩人一前一后又走了一段路,來到一個扣著大銅鎖的大門外。宋箬溪驚恐地瞪大雙眼,敢情不是要把她拐去賣掉,而是要把她關(guān)起來,沖上前一把抱住靜葉的腰,“師兄,我知道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會亂跑了,我會乖乖呆在禪房念經(jīng)打坐,不要把我關(guān)起來。師兄,你幫我向師父求情好不好?師兄,我知道錯了啦!師兄,我不要進(jìn)去。師兄!”
靜葉愣了一下,低頭看著宋箬溪,胖胖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師弟,師父不是要把你關(guān)起來,是要讓你去見一個人,讓她教你閨閣禮儀。”
“真的?”宋箬溪懷疑地皺眉,看著緊閉的木門,這里面會有人住嗎?
“出家人不打妄語。”
“師兄,你要騙我的話,我就一頭撞死。”宋箬溪不放心,出言威脅。
靜葉斂去笑意,正顏道:“師弟,修行之人萬不可自尋短見,那會墮入鬼道,永世不得超生。”
宋箬溪瞇起眼,“所以師兄你不要騙我,要不然,就是你害我不得不自殺,墮入鬼道的。”
“師弟,出家人不打妄語,師兄是不會騙你的。”靜葉從衣袖里拿出銅鑰匙。
宋箬溪還不怎么相信靜葉的話,緊箍著她的腰不松手。看著象狗皮膏藥似的宋箬溪,靜葉哭笑不得,只好拖著她去開門。
推開門,宋箬溪看到一株柏樹橫臥在院中,枝葉茂盛,在粗大的樹干和翠綠的枝葉上落滿積雪,透過枝葉,可以看到灰色的房檐。
“師弟,我們往這邊走。”靜葉向樹冠的地方走了幾步,從樹下的空隙鉆了過去。
被柏樹隔斷的院落狹小,三間房舍,一明兩暗,房里有木魚聲傳來,在院子的右邊是一口井,左邊是葡萄架,葉子已凋落,只有褐色的枝條盤在竹子搭成的架子上。
“阿彌陀佛!”靜葉口頌佛號。
木魚聲停頓了片刻,門從里面打開,房里走出一個身穿布衣,用荊釵挽著頭發(fā)的中年婦人,雙手合十,“主持,您來了!”
靜葉微微頷首,向屋內(nèi)走去,宋箬溪步步緊隨。
素凈的禪房,正中的佛龕上擺放著一尊白玉觀音像,檀香一縷,裊裊自香爐中冒出,在觀音像下面的蒲團(tuán)上跪著一個身穿黑衣,滿頭白發(fā)的女子。她在誦經(jīng),一下一下地敲著木魚。
經(jīng)文念完,女子放下手中的木槌,站起來轉(zhuǎn)過身。宋箬溪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眸中露出驚艷的神色,童顏鶴發(fā),讓人詫異,由此可以推想到,此女必有一段驚心動魄的往事。
來到這個時空,宋箬溪見到的最美的人是陳宜薇,可這女子比陳宜薇更美。憑心而論,五官相貌,兩人不相上下,但加上周身的氣度,陳宜薇就弱上三分。
在宋箬溪打量女子的同時,女子也在打量宋箬溪,年歲雖幼,身形嬌小,還穿著灰色的寬大僧袍,可容顏秀麗,一雙墨瞳更象泉水般的清澈,長大后,定是個絕色的美人兒。
“師弟,這位是安隅居士。”
宋箬溪微微垂下眼瞼,“安隅居士你好。”
“靜塵師父你好。”安隅雙手合十還禮。
“貧尼就不在此打擾了。”靜葉低頭看著宋箬溪,“師弟,申時未,師兄會來接你。”
“好。”宋箬溪點點頭。
靜葉向安隅頷首為禮,轉(zhuǎn)身離去。
“我們到后面去!”安隅轉(zhuǎn)身繞過佛龕,走進(jìn)內(nèi)室。
宋箬溪跟了進(jìn)去,內(nèi)室很寬闊,高高低低的花梨木架子上擺放著各種樂器書籍茶具棋盤算盤,在靠月洞窗的晝床上擺著小繡架,架上還有繡了一半的繡品。
“金、石、絲、竹、匏、土、革、木,統(tǒng)稱八音,這些我都略有涉獵,而我最擅長的是磬、琴和塤。”安隅看著宋箬溪,“你選幾樣,我教你。”
宋箬溪看著那堆樂器,輕吸了口氣,選幾樣?她能學(xué)會一樣就不錯了。
學(xué)什么好呢?
宋箬溪眸光流轉(zhuǎn),想了想,琴棋書畫,琴是四大才能之首,那就學(xué)琴好了。
“我學(xué)……”宋箬溪瞄到了一枝潔白細(xì)膩、瑩潤無瑕的玉笛,立刻改了主意,“安隅居士,我要學(xué)吹笛子。”
安隅微微頷首,走到書架前,從里面抽出一本書,“這是《笛譜》,你拿去看看。”
宋箬溪走過去接書。
安隅眉梢微動,“行走之時,裙擺搖動,不可過大。”
宋箬溪微怔,停步低頭看微微晃動的裙擺,這樣還叫過大?那要怎么走?
安隅放下書,示范地走了一圈。若是不盯著細(xì)看,幾乎看不出裙擺在晃動。宋箬溪驚訝地微張著嘴,她是怎么辦到的?
“你走一圈。”安隅站回原處。
宋箬溪低著頭,小心翼翼,一步一步慢慢地向前蹭,力求裙擺晃動的小點。
“這樣走可不行。”安隅抿唇淺笑,提高裙子,“你要看清楚,我是怎么走的。”
本來提起裙子,會讓人感覺有點狼狽,但是安隅卻沒有,依舊顯得非常的優(yōu)雅從容。她的步子邁得并不小,走得速度也不慢。走了一圈,安隅停下來,放下裙子,輕輕地?fù)崃藫幔崧晢柕溃骸澳憧煽辞宄耍俊?/p>
宋箬溪干笑道:“看清楚了。”
“那就走走吧!”安隅含笑道。
宋箬溪聽話地在房子里轉(zhuǎn)圈圈,安隅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學(xué)走路。
“這樣行了嗎?”走了一會,自覺已走得不錯的宋箬溪停下來問道。
“不行,繼續(xù)走,直到我說可以,才能停。”安隅本以為教宋箬溪閨閣禮儀不會太麻煩,只要稍稍指點就行了,重點是教她的才藝,可沒想到宋箬溪連走路都成問題。
宋箬溪看了看安隅,打起精神繼續(xù)走,走了半個時辰,雙腿走得發(fā)軟,“安隅居士,我好累,可不可以歇歇再走?”
“蠶娘,搬張竹椅進(jìn)來。”安隅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