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添可望
這個想法把王成平自己先驚著了。
盡管隨后她立刻做了否定,再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和胡思亂想。但不可否認的是伴著這個想法在腦海里出現(xiàn),王成平原先微繃的心情就變成很有些緊張。
她在偌大房間來回走了一圈,打量著裝潢,卻根本不往眼里去。王成平不知道自己是否該具體期待什么,又心慌意亂,便站在鏡子面前再把眼線描了遍,又神經(jīng)質(zhì)的整理下衣服。
她正對著鏡子里的自己深呼吸兼喃喃自語,這時候身后的門又輕微響了聲,接著門推開,卻是程一、嚴黎先后走進來。
“咦,阿黎你怎么來了?”王成平后背嚇的一顫。盡管她裝得若無其事,然而語調(diào)卻高的嚇人。“呃,我的意思是我以為你們會到的更晚一會呢。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來的已經(jīng)很早了………”
幸好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她的慌張,對她的胡言亂語也沒吭聲。
稍后,自己平靜下來的王成平才發(fā)現(xiàn)程一和嚴黎的臉色不太好看。而自程一進屋后,甚至都沒和她心愛的王姐姐打招呼,便自顧自的去角落的沙發(fā)坐下,從包里拿本書看起來。
嚴黎面無表情向她走來,先祝王成平生日快樂。隨后在她征詢的目光下,簡單解釋幾句:“我也以為陪程一做發(fā)型要花費更長時間。”
雖然隱藏的好,但口氣明顯同樣不佳。
王成平不由詫異。
今天本是她陪著程一做頭發(fā)。但經(jīng)過陳皓幾番控訴,程岳對妹妹緊緊黏著王成平的行為同感到頭疼和擔(dān)憂,偏偏礙于之前答應(yīng)程一的話不好阻礙──于是身為女朋友,身為朋友,身為良師益友的最佳代表,嚴黎不得不接手了今日相陪程一的義務(wù)。
僅從程一喜歡王成平這點來看,小姑娘的個性是相當(dāng)詭異。但幸好嚴黎雖然個性冷淡,卻并不是輕易和人動怒的脾氣。于是這兩人湊在一起,不說相談甚歡,但至少也會相安無事。然而看現(xiàn)在陣勢,不僅程一心情不快,連嚴黎似乎都面色不郁。
王成平下意識的追問嚴黎:“什么意思啊,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
嚴黎嘴角抿了一會,才淡淡道:“我陪程一去做發(fā)型。但坐了沒一會,她就大發(fā)脾氣,把頭上帶的東西全部揪下來,更將人家發(fā)型師的所有東西摔了一地。要不是她身后的保姆勸阻,不知道鬧成什么樣──于是我倆什么造型都沒做,就提早來你這里了。”
王成平聽了也吃一驚。倒不是為別的,還記得程岳早警告過程一情緒不穩(wěn)。她之前頗防備,但伴隨著和程一的熟悉,小姑娘在她面前向來表現(xiàn)的很溫順很理智,即使和陳皓唇槍舌劍時,也再無歇斯底里。因此漸漸的,王成平倒也忘記這個小姑娘除了言語討厭外,還有其他毛病。
她想了想:“怎么會突然就犯病了,阿黎你惹到她了?”
嚴黎一皺眉,冷冷道:“想必是。她一直在不停的問你的事情,羅哩羅嗦。后來我沒有睬她,她才安靜片刻。過了會發(fā)型師走過來說程一頭發(fā)很長,建議使用一次性的染發(fā)膏挑染點顏色出效果。程一便答應(yīng)了,發(fā)型師又拿著色板讓她挑色……”
“噢,她的眼睛不好!”王成平頓足,“是不是因為你想幫她忙,她就生你氣了?”
嚴黎冷笑:“不是因為這個。再說程一是色盲,也不是什么顏色都認不出來呀,我干嘛管她。”
她再搖搖頭,“不過,我的確問程一需不需要我?guī)兔⒖碱伾Kf不用后,我便沒再管。 而直到選好色, 程一一直很配合發(fā)型師,并沒有表現(xiàn)出一點不滿。但就在發(fā)型師開始往她頭發(fā)上噴藥水時,程一突然轉(zhuǎn)頭,對我說了句:你為什么向我皺眉頭?然后就開始大發(fā)脾氣,亂扔?xùn)|西,連保姆的手都被她咬傷了。”
王成平這時也呆住,想程一的確也夠過份。她這招對自己哥哥用就算了,但嚴黎是完全不吃這套的。隨即她忍不住笑道:“那阿黎,當(dāng)時你真皺眉頭了么?你也真是的,即使你嫌她自己挑的顏色不好看,當(dāng)場也不應(yīng)該表現(xiàn)出來呀。”
但嚴黎顯然不覺得這件事有任何可笑之處,眉梢眼角俱是怒意,冷冷地道:“我可能皺了眉頭,也可能沒皺眉頭。但有區(qū)別么?我的表情并不是因為她,我也根本不在乎程一的頭發(fā)被染成什么顏色──就因為這點事情,她便大吵大鬧,傷害他人,實在很過分吧。”
“程一本來就是病人啊,自然心性敏感,要不然程岳為什么多年把她藏起來 ……”王成平本想接著再勸,卻突然忍不住再一笑,“程一就那樣,別睬她就是了!但阿黎,是不是和程一相比,你現(xiàn)在覺得我是個特別成熟理智冷靜的人啊?不過搞不好,我今天也會抱著你號啕大哭呢。”
嚴黎看著王成平露出如此幸災(zāi)樂禍的笑容,唇角不由輕輕地抽動一下,道:“你跟她有什么好比!我可是知道程一很喜歡你呢,據(jù)說除了第一次胡鬧,她一直在你面前表現(xiàn)的很好。現(xiàn)在你也不去問她怎么樣,倒凈說她壞話,和我胡鬧。”
王成平便搖頭,渾不在意的樣子:“沒事,過會我?guī)湍愫逅昧恕D阏f的沒錯,我和她相處有秘訣。”
嚴黎看了她眼,并沒有問那到底是什么秘訣。
這個秘訣其實人人都能做到,那就是只要不在乎,王成平就能和任何人相處好關(guān)系。而只要感情是虛假的,她就不懼怕表達任何情感。
然而在有些人的面前,王成平才總是忘記這個魔法,她永遠進退兩難,永遠笨手笨腳,最后永遠把事情搞得一團糟。
嚴黎又道:“總之我對她毫無辦法,我不太喜歡小孩子相處。希望程一的哥哥別為這事怪我才好。”
王成平反應(yīng)了會才反應(yīng)過來,她也不笑了:“誰哥哥,你說什……不會是程岳今天也要來?”
聲音又驟然提高,王成平連忙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
嚴黎噙笑道:“看來是他是不被歡迎了。”
這時王成平內(nèi)心就像被一只手攪來攪去。她言不由衷道:“當(dāng)然歡迎,我為什么不歡迎?他不是你男朋友么?來參加我生日party,多應(yīng)該啊。”
……
撫慰完程一,王成平隨便找了個借口走出房間,她正思考自己是否有義務(wù)去追查今天到場還有什么不受歡迎嘉賓時,蘇素就從大廳走進來。
盡管她并不招搖,然而在進行party準備中忙碌的人們依舊不由自主停下手里動作,多少注視女郎一眼。
王成平同樣深有感觸,連她自己每次見到蘇素,都先忍不住欣賞她那精致面龐和修長的身材,合襯的裝飾和華麗衣著,然后才遺憾回想到這么漂亮的女孩居然不喜歡自己……
蘇素今日穿著酒紅色的裙子,露出修長脖頸下的鎖骨,戴著水滴狀的美麗項鏈,妝容打扮無可挑剔,但神色卻顯得并不開心。
她看到王成平后,便徑直走到她面前,點點頭:“祝你生日快樂。”又用很僵硬的口吻笑了笑,“但我想,你一定是很不歡迎我來吧。”
王成平眼睛不由自主先瞥向她胸口佩戴的首飾,心想蘇素果然很喜歡tiffany。她幾乎見蘇素的所有首飾都是這個牌子。但比起“blue is the colour of dream ,王成平自己更喜歡的卻向來是Cartier。
只聽那宣傳語有多美:“ho far ould go for love.”
再話說,陳皓求婚的話會送什么戒指啊………
王成平稍微一恍惚,蘇素被關(guān)注的時間就長得讓她有點不安了,隨即女孩不自禁的揚起細眉,高傲道:“你怎么……”隨即冷冷道,“不歡迎也沒辦法,我經(jīng)常在這里辦party,聽過宴會設(shè)計師么?李梓就讓我過來幫著你看下,怕你什么都不懂,讓別人笑話。”
“……”王成平回過神來。
媽的這么漂亮的女孩,怎么一張口就讓人想抽她呢?
王成平略一皺眉,隨即自我安慰到她自己也只是個因為廣告宣傳語而喜歡一個牌子的資深外貌黨,并不見得比蘇素更不幼稚……所以成熟點,王成平!
自勉完畢,王成平面無表情道:“那我不打擾你工作了。”轉(zhuǎn)身就想走。
但蘇素卻一咬牙,依舊跟著她。
王成平走了沒幾步察覺出來,回頭便奇道:“蘇小姐你總跟著我干什么?”然后很友善的提點道,“呃,身為宴會設(shè)計師什么玩意的,你的工作地點不應(yīng)該是在大廳么?”
“我想跟你談?wù)劇!睕]理她調(diào)侃,蘇素猶豫片刻,才淡淡道,“你現(xiàn)在有時間么?”
王成平是有時間,但她很沒心情。而沒心情的時候她一般不說話。
于是王成平再轉(zhuǎn)身,很平淡道:“還是等你工作完再和我談吧。你不是說來幫我準備party來的么。所以麻煩在你的工作時間里有點專業(yè)精神,不要和我這種閑人說話。”
蘇素幾乎每次和王成平說話都能被氣著,現(xiàn)下只用纖指指著王成平,氣惱道:“王成平,你工作時也都這么混蛋的和人說話么?”
王成平根本不睬她,只瞇著眼睛上下看她一眼,連回話都不屑給她。
而兩人正僵持時,卻聽到有人淡淡道:“素素,這是怎么了。”
王成平本身站在原地,掉頭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后想撞死。而蘇素揚眉看著王成平,心里想說的話卡在喉嚨里,同樣眼睛里神情變幻。
唯獨程岳依舊是老樣子,深色西服穿在身上只是無懈可擊的禮貌敷衍。且男人那種無論站在哪里都能泰然自若,面對任何場景都能周全自信的姿態(tài),真是英俊的讓人……太討厭了。(未完待續(xù),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qidian.,章節(jié)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