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轉(zhuǎn)微波
嚴(yán)黎自然毫無異議,只點頭答應(yīng)。
從各個細(xì)枝末節(jié)的,王成平發(fā)現(xiàn)好友最近心情似乎不佳,雖然神色依舊冷冷淡淡,但嚴(yán)黎說話簡略的毛病是越來越明顯,卻為她不耐煩的最好證據(jù)。而王姑娘本是只掃自家屋前雪,哪管路邊凍死骨的人,若非別人主動求助,什么都樂得裝作什么都不知,甘愿維持現(xiàn)狀。
然一切皆有例外,嚴(yán)黎在王成平心目中品位甚高,幾乎到了好友不開心她也會不太開心的地步,非得做點什么補救不成。而憶起昨日奇遇,王成平倒把這件狗血事情當(dāng)成笑話,簡略向嚴(yán)黎敘述一遍。
嚴(yán)黎正立在冰柜前,低頭看排酸肉上的生產(chǎn)日期。全數(shù)聽下,只不置可否點點頭,顯然不關(guān)心自己的帥哥同事情史。王成平當(dāng)下翻了個白眼,也識趣的閉嘴不言,卻踱過幾步,從不遠(yuǎn)的冷藏庫拿了桶摩卡八喜放進(jìn)專門的冷藏袋。
這舉動恰被嚴(yán)黎抬頭看到,她微微皺眉:“別吃那么涼的,你不是才來例假?”
“啊,人生總有一個階段會突然想吃甜品,錯過這一村就沒下一店了。”王成平揚揚眉毛,苦著臉,“晚飯?zhí)y吃啦,回去進(jìn)點冰的東西安慰下人家的心靈。”
“什么亂七八糟。你總這樣亂吃涼食,老了后可對女人的身體不好。”嚴(yán)黎倒也不強行制止,只在旁冷冷道。
王成平倒怕嚴(yán)黎沒收,只推車就走,干脆道:“我才不管自己老了之后會怎么樣呢。”
回眸說話間,購物車“啪”的撞上另一輛車,王成平抬頭一看,一個大眼細(xì)腰女郎正直眉瞪眼盯著自己,四目相接,那人隨即揚起明媚笑臉道:“哈,王小姐倒還是活的那么瀟灑啊!”
怎么這兩日舊時格外之多。聽這話和瞧其姿態(tài),又仿佛是曾經(jīng)相熟之人──但她又是誰啊?難道自己最近已經(jīng)紅到被路人甲都能指認(rèn)出來?王成平禮貌的挑眉,偏偏腦海里對此美女丁點印象也無,為掩尷尬,便只能一味的微笑。
“我是cindy,去年,嗯,陳皓帶你打臺球的時候見過我。”
女郎言道,渾不在意王成平的迷茫表情,臉上也依舊笑嘻嘻的,“就當(dāng)時打臺球,是陳少派我來叫的你……忘啦,嗨,貴人都這樣,我可還在李梓那里見過你們五一一起出去玩的照片呢。”
CINDY是誰?這惡俗英文名在自己行里同名的就三個。和陳皓打臺球又是,去年的事情吧……盡管王成平的記憶依舊模糊,但總不好在人家一個看起來年輕美好的姑娘面前直接說對她沒有印象。
于是王成平只得在女郎盼望的目光中嘆了口氣,露出“原來是你”的假笑,再道:“我想起你來了,你認(rèn)識李梓他們?”
cindy歪歪頭。她也是紈绔子弟之一。花蝴蝶般的串地方玩樂,與陳皓、李梓稱得上玩伴,倒也談不上多熟悉,因此把別人姓名搬出來套近乎可以,多說詳談反而無趣。當(dāng)下只搖頭笑道:“也只是認(rèn)識罷了。你住這附近?我是和男朋友一起來的,他在那邊等我結(jié)賬。”
這姑娘倒是陳皓中意的那種“永遠(yuǎn)在微笑”型:所以她的人生到底是有多開心、多開朗、多……沒大腦啊。王成平抽搐著嘴角,眼睛飛快瞄了下女郎的購物推車,那里散散落落的除了些罐裝啤酒,幾包疑似安全套的盒子也赫然在目。
臉皮再厚,王成平到底比不上這些年輕女孩,公然就敢拿著這些計生用品招搖過世。老臉微紅,她完全是禮節(jié)性(或逃避性)的向cindy纖指所示的方向看了眼。
下一刻目光觸及,王成平先不可置信般的怔了怔,幾乎又要懷疑自己老眼昏花、腦力不及。
那名站在超市收銀門口,轉(zhuǎn)著圈子皺眉打電話等待的男人很面善──面善到幾乎和身為王成平閨蜜,裙梅的男朋友長相一模一樣。傅江超。
“就穿灰色衣服的那位?”王成平尚存最后絲僥幸的問道。然女郎嬌笑的聲音像什么最后的宣判,一句話打的她啞口無言。
“你們怎么都說是灰色,明明是藏藍(lán)色的襯衣嘛。”
是感嘆世界恁的小而可恥,還是悲鳴這天底下明明八桿子打不著的人,這幾天都他媽混成一家了!然Cindy和傅江超怎么廝混一起?裙梅知道否?這又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王成平將近半年多沒再聯(lián)系閨蜜之一,不知這傅江超是偷偷出柜還是與裙梅正式分手?但之前他倆不是都到談婚論嫁的地步?而幾個月不見,裙梅又發(fā)生了什么?
所有問題瞬時堵在胸口,王姑娘之前從未碰過此類突發(fā)狀況。憋悶難訴的,倒另惹出新一番的惱羞成怒和啞口無言,卻是替裙梅強烈不值。
而頃刻,她就收回尖利目光,略定神情,轉(zhuǎn)過臉又是番渾然無事的樣子,對cindy道:“不錯,看上去很穩(wěn)妥的男人。”又隨意道,“來買東西,兩人分工都如此默契,定是多年感情了?”
女郎哈哈大笑。她真的年輕,樣貌打扮更是極好,因此笑的花枝招展,也只顯爽朗不顯輕浮:“才不!”她似乎喜歡王成平,因此樂意結(jié)賬前停下和她閑聊,“叫‘男朋友’也只是好聽,記不得名字算不得數(shù)。幾個月都不到,更哪里有‘多年’。”
無論如何,這回答出乎王成平意料。她愣神時,卻又聽到Cindy嫣然道:“看你眼神,你認(rèn)識他對嗎?”
這女郎也不像外表那樣嬌爽而不設(shè)防,王成平索性沉下臉來:“他曾是別人男友,也許現(xiàn)在依舊。”
對方吐吐舌頭,表情絲毫不變:“呼,嚇?biāo)牢摇H羰悄愕呐f愛,出了超市我就踹了他──也不過是個創(chuàng)業(yè)小老板,外貌尚可,錢都讓我瞧不上。”
這下更無話可說。看王成平詫異的盯著自己,女郎又是抿嘴笑,低聲道:“王小姐嚇壞了?其實像陳皓那樣認(rèn)真談一段感情的人不多了。比如我,就喜歡混著,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好。”
王成平永不懂這種被年輕和財富慣壞了孩子為何能灑脫人間,心都有點涼,根本沒回過神來,也說不出任何客套之話。
女郎再朝自己揮揮手作別,推著車輕盈向收銀臺走去。在傅江超迎接Cindy的瞬間,整張臉都放出榮光。而王成平居然低頭躲過,不想讓他看到自己:老實講她突然替這男人臊的慌,更替裙梅寒心。
回去的路上王成平對嚴(yán)黎說: “通常情況下,‘我想要’得到的答案是‘不想給’,結(jié)果‘我想給’的回應(yīng)又是‘干嘛要’。”
嚴(yán)黎目睹方才兩人對話,前因后果也猜的八八久久:“感慨之言?”
王成平低頭按手機:“沒,只希望這事不會發(fā)生在我身上。”嘆了口氣,“真會受不了的。”(未完待續(xù),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qidian.,章節(jié)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