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她一臉惱怒,瞇著眼睛看了很久才認(rèn)出我來,“落落……”
    我看著面前這張臉,指甲嵌進肉里,根本不相信這是琴子。臉色蠟黃,眼窩深深地陷下去,眼神空洞,瘦得不能再瘦了,原本光彩照人的一張臉現(xiàn)在形如槁枯,我的眼睛又漲又澀。
    “琴子,你怎么會……你怎么會這樣呢,你怎么能碰這些東西??!它會毀了你的!
    她哈欠連天,鼻涕眼淚不斷往下流,身體在不斷發(fā)抖,根本沒聽到我在說什么,只是本能地低頭去找那個被我打掉的東西,我一腳踢到了一邊,她馬上火了,很煩躁的瞪著我,“你干什么!”
    說著還使勁推了我一把,我沒防備被她推到地上。林楚過來扶我起來,安慰性的拍拍我的手背。
    我推開林楚扶著我的手,握住她的手腕使勁拉她站起來,回瞪她,大聲吼出來,“你還問我干什么!我還想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呢!”
    她好像越來越難受,掙脫開我,抱緊雙臂蹲在地上,抖得更加厲害,抬起頭可憐兮兮的對我說,,“落落,我難受,再給我打一針,就一針,求求你……”
    我想都沒想就一巴掌打在她臉上,手都麻了,飽滿滾燙的眼淚不斷滾下來,好像砸在了我的心上,疼痛難忍,“韓語琴,我告訴你,你他媽的要想死就別磨蹭馬上去!讓陸槿楓給你一槍了結(jié)了完事兒,早死早超生,要么你就給我好好活著!”
    滿屋的人都安靜下來,看著我們倆,包括陸槿楓。
    他今天帶我來看來是早就知道琴子吸毒了。
    可能我這一巴掌確實把琴子打醒了,她坐在地上,頭發(fā)散下來遮擋著整張臉,安靜了許多。
    本來滿屋子正在“享受”的人估計是看到我們來者不善就準(zhǔn)備收拾東西走人,陸槿楓一伸手臂攔住他們,也不看他們,“人可以走,東西留下?!?br/>
    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那氣場果然鎮(zhèn)得住人。幾個人對視了幾秒鐘便把收拾好的東西重新放回了桌子上。
    陸槿楓掃了一眼,臉上沒什么表情,他身邊的人拿出一個棕色的瓶子,我不知道瓶子里裝的是什么,他打開瓶蓋把瓶子里的液體倒在那些毒品上,引起周圍一片唏噓聲。
    我不知道這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看他們的反應(yīng),這些東西大概是不能再讓他們飄飄欲仙了。
    這時進來了幾個人,滿臉橫肉,面露兇光,長得就不像善人,領(lǐng)頭的一進來邊大聲嚷嚷著,“你們是什么人,知道這是誰的地盤嗎!敢來砸場子!”
    又一個狐假虎威的狗腿子!
    陸槿楓本來背對門口站著,聽到這句話冷笑著回頭,整個人像塊千年寒冰,冰冷陰郁,整個房間的氣壓突然低下來,彌漫著危險的氣息。那幾個人一看到他,驚奇而略帶敬畏的睜大了眼睛,眼神里慢慢的溢出懼怕。
    剛才嚷嚷的那個人估計是個小頭目,他小心的陪笑,“呵呵,三哥,是您?。『芫脹]見了,您大人有大量別和我們一般見識,快坐啊,有什么事坐下說?!?br/>
    陸槿楓沒動,還是冷笑,“我倒是想知道這是誰的地盤,你說說看?!?br/>
    那人臉上白一陣紅一陣,冷汗直流,“三哥……”
    難道這也是陸槿楓的地盤?不會啊。
    “你也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我不難為你,讓陳斌來見我。”
    那幾個人還在倫牛介確閔肀叩娜瞬荒頭車孽吡死氳米罱娜艘喚牛案忝橇沉聳前??还不快滚去叫人?br/>
    那個人屁滾尿流的滾了出去,其他人老老實實的站著不敢動。
    我不知道陸槿楓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他們這么怕他。我記得琴子跟我說過,陸槿楓以前是在道上混的,我沒想到,在這個人才輩出后浪推前浪的年代,他的名字還是那么好用。
    陳斌這個人我是知道的,而這家夜總會的性質(zhì)我也是有所耳聞的。
    做我們這行的是沒有不知道毒品的,這種刺激的娛樂方式z城很多夜場都或多或少的涉及到。但是夜色卻一點都不沾,據(jù)說陸槿楓這個人有兩樣?xùn)|西不碰,一不碰毒品,所以他所有的場子都一律“清水”,二嘛,就是不碰女人。
    而這家夜總會能分得夜場的一杯羹,就是因為它的種類齊全,因此很多人都會慕名而來,聚眾吸毒在這兒很常見。
    現(xiàn)在娛樂場所里□□、□□已經(jīng)落伍了,也很少有人玩兒了,玩兒得最多的是□□。在這里,溜冰、抽片、烤板、打管、陪溜隨處可見,也許是因為陳斌的后臺夠硬背景夠深手段夠狠,一直相安無事。那種飄飄欲仙□□的刺激感受也吸引了越來越多的人。這些我都不驚訝,讓我想不到的是琴子竟然也在這些人之列,我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
    “落落,落落,快把手松開……”知道耳邊響起林楚的聲音我才停止神游,他掰開我的手,用紙巾輕輕地擦,掌心一片血肉模糊,但是我卻一點都沒有感覺到疼。
    “你早就知道對不對?你早就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才告訴我!”
    “落落,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就比你早了半天而已,你別著急,總有辦法解決的。”
    我的腦子里一片空白,可是卻不知道該怎么解決。戒毒?我怎么沒有一點希望和信心呢。
    陸槿楓走過來扶琴子起來坐到沙發(fā)上,琴子一直低著頭不敢看他,他也不計較而是打開琴子的包,把里面所有的東西都倒在沙發(fā)上,然后拿起一個透明的袋子,里面是晶瑩剔透像冰一樣晶體。他打開用食指沾了一丁點,然后送到嘴邊嘗了一下,臉更黑了。
    過了一會兒一個人小跑著閃進房間,很清爽的一個男人,這應(yīng)該就是陳斌了,看到陸槿楓好像很高興,親切地叫,“三哥,你怎么來了?”
    陸槿楓的反應(yīng)相比較之下有些冷淡,“我早不在道上混了,你也不用叫我三哥,叫我陸槿楓就行,我還指望著以后你能賞口飯吃呢?!?br/>
    一句話讓在場的人臉色又變了一變。
    我也聽不懂他這話是什么意思,轉(zhuǎn)頭看林楚,林楚對我搖了搖頭。
    陳斌感覺到了不對勁,臉色有些難看,“三哥,您這話怎么說呢,當(dāng)年如果不是你,我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我跟了你這么多年,別的不說,咱們兄弟的情誼說沒就沒了?那時候嫂子出了事……”
    說到這里他小心的看了陸槿楓一眼,沒看到異常才繼續(xù)說,“你想退出去,把你一手打下的江山交到我手里,為我鋪好了所有的路,一步步把我推到今天的地位,當(dāng)時那么多兄弟不服氣,你力排眾議扶我上位,一點點教我,直到所有兄弟都愿意聽我的了你才離開,你現(xiàn)在說這話不是比給我一巴掌還讓我難受嗎?”
    陸槿楓好像對他這些話很滿意,“既然你還愿意叫我一聲三哥,那有些話我還是想問問你?!?br/>
    陳斌聽了這話笑逐顏開,“三哥你說?!?br/>
    陸槿楓看著沙發(fā)上的人,沒點名道姓,“她的事情……”
    陳斌皺眉,歪著頭問身邊的人,“怎么回事?”
    那人上前一步準(zhǔn)備和陳斌咬耳朵,陳斌一抬手吼他,“有什么話不能當(dāng)著三哥的面直說的?說!”
    “這位姑娘最近經(jīng)常來,我們也只當(dāng)她是普通客人……”
    姑娘?這詞兒從他們這幫人嘴里說出來有點可笑,真文明真和諧?。?br/>
    陸槿楓忽然轉(zhuǎn)了話鋒,“最近生意怎么樣?”
    “還不錯?!?br/>
    “這個也不錯嗎?”說著把那包東西扔在桌子上,不咸不淡的開口,“陳斌,我記得我走的時候跟你說過一句話,你這么快就忘了?”
    陳斌低著頭,半天才抬起頭看著陸槿楓, “三哥,現(xiàn)在生意不好做,有那么多兄弟跟著我吃飯,我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br/>
    陸槿楓往前走了兩步,“你放心,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你的那些事兒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你這么做沒錯,可是,你找錯人了。你的手是不是伸的長了點兒?下藥也該找準(zhǔn)對象,我身邊的人你也敢動?”
    我忽然明白過來,是啊,這世上哪兒那么多吸毒的啊,更何況現(xiàn)在到處都宣傳著珍愛生命遠離毒品,人也精明得很,誰沒事兒碰這種讓人傾家蕩產(chǎn)的玩意兒干嗎?可是又有那么多人靠著這個暴利行業(yè)吃飯,沒有情況制造情況也要上,在飲料里動手腳就是一種方法。一些液體的毒品無色無味,摻進飲料里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等你感覺到不對勁已經(jīng)晚了,只能就此沉淪。
    “陳斌,我知道現(xiàn)在黑市上的貨都是從你這里出去的,所以有句話我要跟你說,你聽清楚了,把這句話放出去,以后誰敢把貨賣給她,別怪我陸槿楓端他的場子,當(dāng)然也包括你。如果我心里不舒坦了,你們誰都別想過好日子,這話我就撂這兒了,我有沒有這個能耐,你們很清楚?!?br/>
    陸槿楓緊緊盯著他的眼睛,溫柔的放狠話,語氣輕松的就像是在說今天晚上的晚飯不錯,嘴角還帶著一抹笑,但是這些一點兒也不影響眼睛里的冰冷與威脅。
    說完走到沙發(fā)前抱起琴子往門口走,我不得不說,陸槿楓真的很帥,公主抱啊。
    陳斌追了兩步,“三哥……”
    陸槿楓停住,“看在過往的情分上,這件事就算了,以后你不要再叫我三哥了。”
    陳斌臉突然白了,這也是個在風(fēng)口浪尖上拿命討生活的人,陸槿楓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讓他變了臉色,看來陸槿楓對他而言不是一般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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