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惡劣的……
“你撕了都行。”商景挑釁了賀絳的權(quán)威,適合而止,拎緊褲頭后退一步,“反正是你買的,我不心疼。”
賀絳見他一點(diǎn)也不怕,額角青筋猛烈跳動了下。
仗著負(fù)傷,擱他這使勁撩是吧?以前是嘴上說話好聽,現(xiàn)在換行動了變本加厲了是吧?
賀絳的目光從他白得發(fā)光的小腿,慢慢移到不太聰明的腦袋上。
商景覺得有道滲著寒芒的刀鋒貼著他的小腿刮過,皮膚上都起了顫栗的小點(diǎn)。
難不成賀絳真會變態(tài)到把他的短褲都撕了?
不然還是先慫一下?保住褲子要緊。
賀絳輕輕吐出一口氣。
罷了。
淋雨腦袋進(jìn)水的人,能拿他怎么辦?
賀絳放開手:“精力挺旺盛?”
商景蹙了下眉,直覺不好,道:“不旺盛,我困了。”
賀絳扣住他的手,把他拉回來,冷笑道:“既然精力旺盛,那就活動活動筋骨,有利于養(yǎng)傷。”
“你不能白吃白住,對吧?明天開始,家里的衛(wèi)生,你搞。一日三餐,你做,門外的花草,你澆。”
商景僵硬了一下,果然,該來的遲早會來。聽聽這理所當(dāng)然的語氣,一切……一切都和日記里對上了。他又要給賀絳洗衣做飯擦地了?
商景按兵不動:“我試試。”
他不能表現(xiàn)得跟以前太不同,賀絳今天已經(jīng)懷疑過一次了。
慢慢來,先麻痹對方。
可惡,他剛才就應(yīng)該打開手機(jī),把賀絳這副資本家嘴臉錄下來給網(wǎng)友批判。
賀絳挑了下眉,沒想到商景會答應(yīng)。
他目送商景離去,目光在他挺翹的屁股上停留了下,從兜里掏出手機(jī),給琳姐發(fā)了商景的內(nèi)褲型號。
間隔上次洗澡不到半小時,賀絳的浴室再一次打開,冷水自蓬頭淋出,嘩啦啦帶走身體多余的熱量。
大半夜,已經(jīng)準(zhǔn)備入睡了,被商景叫起來看了一通內(nèi)褲。
賀絳向后捋了把頭發(fā),到底是他瘋了還是商景瘋了?!
林琳收到短信時,正打算就寢,看了眼內(nèi)容,再看了眼時間……真是無法讓人不多想。
啊,夫夫情趣嘛,買大買小,她一個外人只要配合就好了。
翌日早上七點(diǎn),林琳帶著七八套商景的應(yīng)季衣服,按響賀絳家的門鈴。
響過三次之后,依然沒人開門。
林琳『摸』了『摸』賀絳家的鑰匙,想了想,還是先打了個電話。
現(xiàn)在可不比賀絳一個人住的時候。
賀絳接到電話,起床氣差點(diǎn)就發(fā)作了:“為什么不直接進(jìn)來?”
林琳:“……是我想多了。”
賀絳被噎了一下,若無其事地接過林琳手里的衣服,看了下,有好幾套短款運(yùn)動套裝,都九月份了還『露』胳膊『露』腿,故意的吧。
林琳:“還有其他需要的嗎?”
賀絳從沒照顧過人,伸手捏了下眉心,聲音有些沙啞:“不知道,他還沒醒,缺了再說吧。”
林琳有些無語,她按了十分鐘門鈴,兩祖宗一個都沒吵醒:“行,我走了,海邊戲份拍完了,劇組轉(zhuǎn)移場地一天,你注意休息,別折騰。”
賀絳左耳進(jìn)右耳出,他能折騰什么。
門被林琳帶上,咔噠一聲,賀絳似乎被提醒了什么,快步走到客房門口,敲門:“商景?”
他自己沒聽見門鈴是因?yàn)樽蛱炫膽蛱郏徽炫莺@铮帜_都鈍了。況且能這個時間敲他門的只有林琳,琳琳有鑰匙,賀絳一向都當(dāng)沒聽見。
商景的客房離門口更近,這都沒醒,別是暈了吧?
昨天剛出完車禍就又去片場吹海風(fēng)又去超市,據(jù)說這樣容易發(fā)燒。
賀絳眉心一緊,手腕按下門把,吱呀一聲,客房的門就開了。
他心里有些郁悶,小沒良心是不是對他太過放心了?
窗簾拉著,屋里一片昏暗,賀絳打開燈,就看見商景側(cè)躺在大床上。
過于寬松的內(nèi)褲邊卷上去,和上衣一起滾得卷邊,『奶』白『色』的皮膚毫不吝嗇地展示出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小腿處一利器劃出的深傷,微微結(jié)痂,傷口顏『色』很新。但絕不是車禍的傷,至少五六天了,應(yīng)該是在美國是不小心傷到的。
經(jīng)過一晚上的發(fā)酵,車禍的撞擊淤青在各個關(guān)節(jié)處浮現(xiàn),手腕、膝蓋、腰側(cè),青青紫紫觸目驚心,像是一碗白嫩的水豆腐,被人用煙槍燙了幾個口子。
賀絳閉眼想象了下商景被撞后還在地上翻滾了幾圈,心臟驀地一疼。
他心軟了。
賀絳承認(rèn)。
什么把商景捆在身邊折磨,那是高估自己了。
賀絳靠近床頭,伸手覆上商景的額頭和后頸,溫度正常,紗布也沒有新的出血。
商景閉著眼睛,呼吸綿長,烏黑的睫『毛』恬靜地舒展著,有幾分過去乖巧的影子。
賀絳不由自主地伸出食指,戳了戳他腰側(cè)『露』出來的一片青紫。
皮膚凹下一個小圓坑,主人眉『毛』都不動一下。
看來確實(shí)是皮肉傷,不怎么疼。
賀絳像是找到了什么新奇玩意,把商景的青紫一一觸碰了一遍,或輕或重。
“都這樣了,還非得片場超市地折騰。”賀絳目光沉沉地看著商景,“受傷了知道來碰瓷我,倒也不算笨死。”
“放過——你了。”
似乎是聽見賀絳的腹誹,商景睫『毛』扇了扇,眼睛睜開一條縫,『迷』茫地地眨了眨眼。
賀絳做賊似的,立即將摩挲他手腕淤青的手指撤回,使了些力氣捏住他的臉蛋,“起來,做飯了。”
商景懵懵地從床上爬起來,他做了一晚上洗衣做飯的夢,還趴在地上擦地,腰酸背痛。
夢里的他毫無尊嚴(yán)地叫賀絳老公,“嗚嗚嗚老公家里太大了,我擦不完,讓我歇會兒吧。”
而夢里的賀絳,翹著二郎腿在『露』臺喝咖啡,聽見他的祈求,只是冷冷地俯下身,捏著他的臉蛋道:“做不完不許吃飯。”
現(xiàn)實(shí)和夢境重合,商景把腦袋扎進(jìn)賀絳小腹:“老公——不想做飯。”
說完,傷口在賀絳硬邦邦的腹部蹭了下,痛得一激靈。
商景捂住腦袋,徹底醒了。
救命,他剛才說了什么?
賀絳僵住,沒能及時扶住商景的手掌僵在半空,只能看著商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傷口靠了過來。
又叫他老公。
為了不做飯什么都能做得出來?臉皮呢?
商景捂住腦袋后退,一時間沒法推測他究竟是單純做了夢,還是夢見了過去真實(shí)發(fā)生的事。
正常情況下,他不會把夢當(dāng)真,但是賀絳的面冷心硬的表現(xiàn),跟夢里如出一轍。
原本只是看著日記本想象的『舔』狗生活,一下子有了生動翔實(shí)的影像。
代入感升級,開始生氣了。
商景氣呼呼地單手推開一點(diǎn)賀絳,太窒息了,他居然喊這種人老公。
賀絳看著兩副面孔切換自如的商景,氣得磨了磨牙。有事討好,無事冷艷,撩著人又使『性』子。
“醒了?”
“嗯。”
賀絳:“換衣服。”
他眼神示意了新衣服的位置,忍著把人按著打一頓屁股的心情,抓起一個枕頭蓋住他光溜溜的大腿,深吸一口氣,出去了。
商景拉開窗簾,清晰地看見自己關(guān)節(jié)處浮現(xiàn)了好多淤青,仿佛夢里被人家暴了似的。
要不是知道剛出過車禍,他都以為是賀絳打的。
他搓了搓被捏過的臉蛋,心想,我可真是太講理了,換個心眼壞一點(diǎn)的,這時候就該拍照保存誣賴賀絳家暴。
商景慢吞吞地洗漱,想等他做飯,先餓著吧。
展開林琳給他買的衣服,果然按照他所說的,一大半都是短褲和背心。
哇,還有四盒新的內(nèi)褲!
琳姐真是個好人。
商景把內(nèi)褲都拆開扔進(jìn)洗衣機(jī),然后套了條運(yùn)動短褲。
尷尬的是,內(nèi)褲居然跟運(yùn)動褲一樣長,一抬腿就『露』出一小截藍(lán)白邊兒。
商景目光在另一邊的長褲上掃了下,咬咬牙,把內(nèi)褲卷了一層。
涅盤重生,跟賀絳生活的第一天,一定要不動聲『色』地挑戰(zhàn)他的固有權(quán)威。
商景出房門的時候,賀絳已經(jīng)煮好了一袋速凍水餃,香菇豬肉筍干的香氣彌漫了廚房。
dna動了!他過去一定最愛吃水餃。
賀絳坐在長條餐桌的一頭,面前盤子里的餃子已經(jīng)吃了一半。
商景自覺地拿出碗筷,用勺子撈了下,撈到一勺皮餡分離的碎肉湯。
“……”
“為什么你的餃子是好的?”
賀絳:“因?yàn)槲蚁葥频模屇隳ゲ洹!?br/>
讓本來就煮過頭快破皮的餃子雪上加霜。
商景攪動了下鍋里的餃子湯,撈了一碗餃子皮出來。
他在賀絳對面坐下,越看越像賀絳撈完自己的餃子,故意把剩下的攪散了。
“你是不是攪了?”
賀絳坦然道:“對。”
商景目瞪口呆,居然還承認(rèn)了!
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惡劣的男人!
專挑老婆車禍?zhǔn)軅臅r候欺負(fù)人!
賀絳煮完才知道,原來餃子下鍋后,不用攪動,直接等它浮上來就能撈了,白費(fèi)他守在鍋邊不斷翻攪的功夫。
重煮一鍋倒是可以,但他為什么要跟伺候祖宗似的伺候前男友?
能吃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