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景茫然地走到鋼琴旁邊, 靜下來，彈了兩遍準備給賀絳的生日曲子。
    半時過去，商景又打了一個電話, 還是沒人接。
    他開始擔起賀絳出了什么意，急忙給林琳打電話：“琳姐, 賀絳他是臨時有什么工作嗎？”
    林琳：“今天沒有安排……呃, 我有點不確定, 我問問助理。”
    林琳為老板『操』碎, 人精似的, 老板娘的查崗問題都不敢正面回答, 生怕給兩口添嫌隙。
    她問了蔡敏敏, 確定賀絳今天沒有工作, 也沒有聯(lián)系工作室的任何人, 手機卻關(guān)機了。
    怎么么像情侶過生日鬧翻了離家出走？
    林琳經(jīng)驗豐富地聯(lián)系了楊鉞, 問賀絳是不是在他兒喝酒。
    楊鉞壓著聲音道：“確實，來了什么話也不說, 就一個人擱喝悶酒，我都疼些酒了。”
    林琳：“估計兩人鬧矛盾了，賀絳不接商景電話。你幫忙照顧著，是賀絳喝醉了忙不過來就聯(lián)系北。”
    林琳回頭又給商景發(fā)信息：“問了楊鉞, 賀絳在楊鉞兒喝酒，他們每年過生日都約一起慶祝, 可顧不手機, 他們散場得晚, 你不用擔。是晚沒回來，你鎖好門先睡覺。有其他問題可聯(lián)系我。”
    雖然林琳話說得漂亮，商景還是敏銳地察覺到, 賀絳是故意不接他的電話。
    干嘛生氣啊，他今天好像沒干什么吧？
    商景坐在地方，看著和他一樣高的蛋糕，薄薄的眼皮垂下來，有點兒慌。
    蛋糕是不在十二點前吃，就沒有意義了。
    他問蛋糕店的店員說26歲生日適合什么蛋糕，店員顯然數(shù)學(xué)極好，馬跟他說：“26啊，差一歲就27了，買三層蛋糕，每層都是九，寓意特別好。”
    商景看了下價格，一千多。
    店員看出他猶豫，推銷道：“每一層口味都不一樣，最面一層鋪著九種水果，中間是九種堅果，下層九種『奶』油裱花，鮮花著錦，長長久久，個寓意絕了，不是二十六歲，買不著么合適的。蛋糕里面還有機關(guān)，可放禮物，戒指啊項鏈啊都沒問題。”
    商景覺得店員好忽悠，明明是二十六歲生日，不是三九二十七歲，他居然被說動了。
    賀絳27歲生日，他大概不陪他過，就當一下子過兩次生日好了。
    值。
    標價1199，付錢的時候，店員說如果選擇動物『奶』油再加500。
    “……”
    他還是買了。
    明星都管理身材，他從沒見過賀絳吃甜品，難得過生日吃一次，還是吃點好的。
    ……
    楊鉞酒吧。
    楊鉞沒見過生日么過的，看了賀絳一會兒，就讓他一個人喝酒，自己去補個午覺。
    有些情緒得自個兒慢慢消化，局人說再多也沒用。
    傍晚的時候，岑非諾抽出時間來了一趟，還給賀絳帶了生日禮物。
    楊鉞不敢觸賀絳眉頭，便關(guān)起了岑非諾和莊衾：“你們倆怎么樣了，過兩天又開拍，商量出什么來了嗎？”
    岑非諾：“我跟莊衾沒問題，你不如關(guān)一下，賀絳還拍不拍吧。”
    楊鉞猛地轉(zhuǎn)頭，哀嚎道：“不是吧，我個主持人也太難了，一會兒邊出問題，一會兒邊出問題。”
    賀絳抿了一口酒，『液』體劃過食管滋味苦澀無比，“商景他想離婚，我猜綜藝，他就會提出來了。他還了工作室流水，為是婚內(nèi)財產(chǎn)分走。”
    起先他還為商景主動關(guān)自己的工作室而沾沾自喜。
    楊鉞目瞪口呆，覺賀絳現(xiàn)在就像人到中年一事無成、老婆還跟他鬧離婚的頹廢男人，不應(yīng)該啊，你年輕英俊多金，支棱起來！
    楊鉞：“你是什么打算，退出綜藝，趁早結(jié)算工資，分了？”
    賀絳不說話了。
    “我想不通他為什么想離婚。”
    些天來就一點情都沒有嗎？離婚個念頭商景應(yīng)該是失憶就有的，它頑強地存續(xù)到了今天，且從沒透『露』過，也沒有動搖過。
    賀絳自己段時間，念頭變來變?nèi)ィ急炔簧叹皥远ǎ嗲榭偙粺o情惱。
    楊鉞：“還用想嗎？離婚的根本原因是什么？是結(jié)婚。”
    “你們根本沒結(jié)婚，也就離不了，擔啥呢。”
    賀絳：“……”沒有被安慰到。
    岑非諾給三人都倒了一杯酒，慢慢道：“在失憶的商景眼里，你們就是沒有情的婚姻，他自然想著離。你們的關(guān)系達到滿級了，離婚念頭一旦產(chǎn)生，沒有重大變故，便只會順著條路往下走。”
    “如果你普通朋友身份接近，情關(guān)系空白，稍微有一點苗頭，從無到有，知是非常清晰的，他可就會思考，會回應(yīng)。”
    “你占著人家丈夫的名義，自然有一些弊端，哪什么好處都占了。”
    節(jié)目組有請情專家座點評嘉賓表現(xiàn)，走個□□，大部分是夸。大家都是忙人哪里有空去聽點評，大部分只在乎網(wǎng)輿論風(fēng)向。
    岑非諾一個人聽完了，還是有點用處。
    賀絳愣了愣，道：“你的意思是，我應(yīng)該跟商景離婚？然再重新追求他？怎么離，冒充民政局？”
    岑非諾：“你少喝點。”
    么簡單的事，凡清醒一點就不用他來教。
    賀絳確實喝得有點醉了，腦子轉(zhuǎn)不動，里反反復(fù)復(fù)想商景離婚，覺陷入了死局，“有其他辦法？”
    岑非諾：“簡單，你給他出具一份離婚協(xié)議，再找個由頭說綜藝售期，離婚賠代言費，把時間往拖。協(xié)議你倆都簽了，商景不就覺得你們離婚了？”
    楊鉞看著岑非諾，覺得自己低估了位兄弟，他還擔搞不定莊衾，分明就是莊衾了賊船！
    楊鉞好奇：“你也是么套路莊衾的？”
    岑非諾無奈：“沒。”
    他只是告訴莊衾，他在努力“失憶”，如果莊衾覺得過不去，他馬注冊一個號，發(fā)布喜歡莊衾的日常，一個月再曝光給全網(wǎng)。
    “樣你會好受一點嗎？”岑非諾拿著手機，界面赫然是微博號，一條微博：喜歡新來的同事莊。
    莊衾哪里受得了岑老師樣，紅著臉：“我、我也忘了，你趕緊把號刪了，號不安全，萬一手機丟了。”
    莊衾監(jiān)督著岑非諾把號注銷，岑非諾便知道事算過去一半了。
    ……
    賀絳皺了皺眉，正如楊鉞所說，相當又騙商景一次。
    他不想騙商景，也不想跟商景“離婚”，雖然個婚姻是假的，他敝帚自珍。
    么鄭重其事地跟商景寫離婚協(xié)議，賀絳自覺辦不到，畢竟在商景眼里，一切都是真的。離婚就是斷了，大路朝天各走半邊。
    萬一離婚，商景跑了或者找其他人，悔都來不及。
    絕不離婚，除非商景真的說出口了。
    “你就是打算當做沒回事了？”楊鉞朝賀絳豎起大拇指，“你么忍，不去炒股可惜了，波動回撤一定如止水吧？”
    賀絳：“……”
    楊鉞說不出岑非諾樣的情道理，他試著從投資角度分析了一下：“你為你買了一支潛力股，結(jié)果買來天就開始跌，你想看商景作到什么程度，越作越寵，加大投資，他觸底反彈。恭喜你，成功把自己套牢了。”
    賀絳反唇相譏：“別分析了，追漲殺跌，你是韭菜。”
    楊鉞：“你別不服氣，看你生日過得多寒酸，88元就讓人打發(fā)了。”
    賀絳認真思索了一下：“如果不是他酒不說出了離婚的事，就算我看見垃圾桶里賣單子88元也不會生氣。”
    相反，他會覺得商狗雖然不花錢，很用，把簡陋的賣擺成桌樣子，難度不亞親手做了一頓大餐。
    他從來的不是商景給他花錢，而是商景對他。
    楊鉞嘆：“賀絳，你有底線嗎？”
    賀絳笑了一下，眼神驟然一深。
    “有啊。”
    作為商景的大股東，股票可綠，頭不綠。
    只商景不找其他人，怎么都。
    商景在琴房練琴，一直彈到了晚十一點。
    如果讓他的鋼琴導(dǎo)師看見，絕對會怒斥他彈琴不專，浮氣躁純屬折騰十指。
    十一點的鬧鐘響起的時候，商景停了下來，在凳子坐了會兒，拿起手機，劃開通訊錄。
    賀絳夜不歸宿，他作為老婆，打幾通電話給他的朋友不過分吧？
    作精就是轟炸賀絳的朋友圈。
    商景回想了一遍作精守則，鼓起勇氣給楊鉞打了電話：“喂，賀絳在你兒嗎？”
    楊鉞看著醉倒在沙發(fā)睡著的賀絳，猶豫了一下，按照常理，他應(yīng)該讓人家老婆來接。
    是……賀絳和商景今天的矛盾起源就是商景喝醉了，不說出里話。
    現(xiàn)在賀絳又是一個醉鬼，萬一回去，嘴沒把門，把他們根本沒結(jié)婚的事也說出去了……絕對沒法收場了。
    賀絳可裝傻，商景可不會裝傻。
    為了好兄弟的追妻計劃，避免成為明天的罪人，楊鉞沉穩(wěn)地道：“他過生日高興喝多了，一個人開間房睡著了，我把他叫醒嗎？”
    商景沉默了下：“不用，在哪兒睡都一樣。”
    掛完電話，商景看著還沒拆封的三層蛋糕，里堵得吃不下。
    1688元呢。
    商景抱著膝蓋發(fā)呆，在指針指向十二點前的一個時里，他覺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在醫(yī)院腦袋空空地醒來的一刻。
    當時他給賀絳打完電話，忐忑地待賀絳接他出院，段時間的情跟現(xiàn)在高度重合。
    不同的是，十二點到了，次賀絳沒來。
    商景起來收拾了一下琴房，拎起沉甸甸的蛋糕出門，徑直來到區(qū)24時保安室。
    他笑著道：“我和賀絳都沒動，你們吃嗎？還沒拆，很好吃的，可當夜宵。”
    “今天是賀先生的生日對吧？”保安大哥很懂，“我看網(wǎng)鋪天蓋地都是粉絲給他的慶生祝福和視頻。”
    大哥指了指南邊：“被擋住了看不見，賀先生的粉絲在廣場買了好幾棟樓的屏幕滾動生日祝福。”
    商景突然有些尷尬，從未有過一刻，像現(xiàn)在樣直面賀絳真的是個很紅很紅的影帝。
    許許多多的人精準備著給他慶生。像他樣簡陋的『操』辦，哪里占據(jù)賀絳一整天時間呢？
    自己最近好像對賀絳太依賴了，兩人的一些近乎親密的言語互動，讓人產(chǎn)生錯覺。沒有了賀絳，他居然到茫然，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么。
    不是個好兆頭。
    ……
    翌日，賀絳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昨晚沒回去，給手機充電，發(fā)現(xiàn)里面有五六個商景打來的電話，地慌了一下。
    他本來準備回去的，來睡著就忘了。
    微信里還有楊鉞的邀功留言：“怕你跟商景一樣酒吐『露』沒結(jié)婚的真相，沒送你回去。十一點的時候商景打電話問我了，我跟他說清楚了你是一個人睡的。”
    楊鉞美滋滋的，覺得自己考慮得十分周全，世還有像他樣會強調(diào)兄弟是“一個人開房睡覺”的好人嗎？
    賀絳看完，充分肯定了楊鉞的為。
    不回去也好，雖然打定主意裝傻，是傷總是真的，他昨天還沒做好準備面對離婚的老婆，面對自己在商景里只值88元的事實。
    一覺醒來，賀絳做好了里建設(shè)，重新振作，回到昨天前的狀態(tài)。追求過程本來就有山峰有低谷，終點一直就在，半路放棄的是傻子。
    手機一震，林琳打來電話：“在哪呢，我讓北去接你去攝影棚。”
    除了生日當天，賀絳的假期被工作填滿。
    賀絳『揉』了『揉』額頭：“在楊鉞酒吧，過來吧。”
    他低頭給商景發(fā)了條信息：“抱歉，昨天手機沒電了。現(xiàn)在去班，晚回，記得按時吃飯。”
    賀絳洗漱完出門，看見楊鉞居然在酒吧里忙活。
    昨天停業(yè)一天，他就翹著二郎腿擦杯子。
    賀絳：“么早起？”
    楊鉞搖搖手指：“no，是壓根沒睡。”
    昨晚目睹了兄弟被愛情傷現(xiàn)場，創(chuàng)作家靈噴涌，連夜寫了一首悲傷情歌，現(xiàn)在還興奮著。
    賀絳無語：“趕緊補覺吧。”
    楊鉞攔住賀絳：“為了有更多的靈，我還去網(wǎng)搜了一下網(wǎng)友對你你們的評價。”
    賀絳：“謝謝，不興趣。”
    楊鉞高聲：“我看她們都夸你會養(yǎng)貓。”
    賀絳往走：“我沒養(yǎng)貓。”
    楊鉞：“不是普通的貓，說的是你老婆，全網(wǎng)最美布偶貓，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貓，被養(yǎng)得特別好。”
    賀絳：“說重點。”
    楊鉞：“我就順著貓個詞看，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我看見一條熱搜，說入職發(fā)貓，離職收回，可有效降低員工的離職率。”
    賀絳：“你打算給調(diào)酒師發(fā)貓？”
    楊鉞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賀絳：“我是建議你和商景養(yǎng)一只貓，處出來情了，將來商景恢復(fù)記憶想跑，不還有只貓兒子在你兒？他不得回來探望？不得牽腸掛肚的？”
    有孩子的夫妻離婚困難，懂？
    賀絳停住腳步，有一瞬間的動——商景確實表達過想養(yǎng)一只貓，因為貓變成了耗子而終結(jié)。
    “你姐的貓是不是生了……算了，麻煩。”
    他都想到，家里多了只貓，他鏟屎他洗澡，可只貓就跟商景親親熱熱，他變成孤家寡人。
    他為什么養(yǎng)一只貓來分散商景的精力？嫌自己沒醋吃？
    楊鉞覺得自己個想法真是天才，不氣餒地推銷：“你不想養(yǎng)兩只貓，可養(yǎng)狗啊！狗多忠誠，你老婆是跑了，它可幫你拴住老婆的！”
    賀絳微笑：“你是覺得……我不如狗嗎？”
    笑話，他靠一條狗留住商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