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拳御周天之變,橫推當(dāng)世之拳!
呼!
音落風(fēng)生。
馬龍圖眸光所至,似有寒流驟至,長街內(nèi)外,一時(shí)如同冰窟,飄飄灑灑的雪花,都被拋至高天。
這是濃烈、純粹到了極致的殺意,無形化作有形,一時(shí)之間,長街內(nèi)外,本該有的喧嘩聲瞬間消失。
所有人,無論武功高低,無論身在何處,都只覺通體冰涼,好似被神鋒貫穿了身體,陷入短暫的僵直。
在如此強(qiáng)烈,可怖的殺意之下,再無人能夠隱藏自己,包括遠(yuǎn)遠(yuǎn)觀望的大老板,都不由的走了出來。
那無比強(qiáng)烈的意志,赤裸裸的告訴了所有人,躲避無用。
呼呼~
遙遙旁觀,尚且如此,遑論首當(dāng)其沖的陸青亭?ωωω.ΧしεωēN.CoM
幾乎是馬龍圖開口的剎那,他背后的七劫劍就自一片滾燙,刺骨的殺意翻涌之間,他再無法安坐。
身不由己的連退數(shù)步,撞碎茶肆的桌椅、墻壁,被生生逼到了大街之上。
“咦?"
漫不經(jīng)心的掃過長街內(nèi)外的一眾高手,馬龍圖的目光又自落在了陸青亭身上:
“那口劍,好生了得。可惜,要阻我,還不成。“
目光如山重,氣勢如海潮,陸青亭的眼皮狂跳,眼前之人的強(qiáng)橫超乎他的想象。
他幾乎可以肯定,七殺入手之后,其人殺戮極多,如此威勢,幾乎不下他懸空掌教了!
但他,仍是頂著這如潮的殺意開口了:
“若你所謂的生路,是要用大明百姓的尸骨鋪徹的話,不止我會(huì)阻你,天下人,都會(huì)阻你!”
“不錯(cuò)!“
低沉的腳步聲傳來,雄壯如塔的鐵踏法跨步而來,人未至,聲先到。
呼!
鐵踏法的到來,氣勢全開,澎湃的血?dú)庀袅撕猓尰剡^神來的一眾旁觀者,紛紛退避。
距離最近的,更是撞破墻壁,遠(yuǎn)遠(yuǎn)逃開。
“天下人?“
馬龍圖咀嚼著陸青亭的話,突然放聲大笑:
“明人,永遠(yuǎn)的自大驕狂,你們口中的天下人,想來,是不包括關(guān)外的天狼、大離吧!”
笑聲隆隆如雷,雖未可以催發(fā),竟也聲震數(shù)里,傳蕩不休,讓一干人神色皆變。
”一關(guān)之隔,諸國之間,各安天命,每每挑起爭端的,可不是我大明!“
遠(yuǎn)處酒樓,有一老儒聽得大笑,忍不住高聲怒斥:
“是爾等這些蠻夷!”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中原,是天下人的中原。爾等建關(guān)相隔,將我輩驅(qū)于雪原、荒地。
一千年,兩千年,三千年!“
馬龍圖的笑聲回落,神情漠然:
“你們,又怎知,我輩苦楚?!”
言罷,他長身而起,比之之前更狂猛數(shù)倍,甚至十?dāng)?shù)倍的氣勢就自升騰而其,直將茶肆都沖破。
“這大好河山,張氏踐踏得,我輩,莫非就取不得?!“
轟!
駭人級(jí)的真氣驟然爆發(fā),似有道道狼煙直沖天際,墨色真氣縱橫交織,猶如壓城之烏云。
帶來猶如夜幕的暗沉壓抑。
再無任何猶豫,馬龍圖一步踏出,色如白玉般的五指就自撕裂了無所不在的氣流。
攜排山倒海般巨大聲勢,探向長街那頭:
“張玄一,身為藩王,你牧守一方不利,作為武者,你膽小畏戰(zhàn)!若非生于皇家,如你這般廢物。
也配牧守一方,也配稱一聲大宗師?!”
轟隆!
這似只是隨意一掌,可落下之剎那,長街內(nèi)外皆是轟鳴震蕩,只覺那一只素白手掌,將入目所及一切,統(tǒng)統(tǒng)推動(dòng)!
于陸青亭、鐵踏法、大老板等人的眼中,直好似,有一座拔地超天的神山,被其以極端蠻橫的姿態(tài)推動(dòng)。
撞擊而至!
聲勢之浩大,見者無不色變。
“嗯?!”
直面如此威勢的一掌,鐵踏法眼皮狂跳,卻無懼色,長嘯一聲,就要驅(qū)使‘巨靈’神通。
卻不想,陸青亭陡然閃身而至,搭住他的手臂,順勢一閃,已至百丈之外。
他正想發(fā)作,就見得長街之中,身著蟒袍,頭戴紫金冠的西北王突兀而至。
迅疾的狂風(fēng)吹的蟒袍獵獵,長發(fā)后仰。
“本王命該如此,你縱氣急敗壞,又能如何?!”
西北王張玄一也自于大笑中跨步而前,比血更赤的真罡,自其周身騰起,猶如一條赤龍加身。
能于諸般兄弟之中進(jìn)取稱王,張玄一的武道天賦,自不必多言,他雖無能悟到不敗天罡。
可這一門祖?zhèn)鞯摹帻堁浮瘏s在他近百載的修持之中,跨過了九品之門檻,登臨只有神功才有的第十品!
加之他數(shù)十年謀劃之道果,可以說,他已然真真正正的立身于武圣門前,只差一步而已。
轟!
血?dú)馀c真罡交織,近百年修持的滂湃真氣也自傾瀉如洪流。
諸氣夾雜間,張玄一盡起畢生之力,催發(fā)出唯有皇帝、諸王方可修習(xí)的,太祖張?jiān)獱T所創(chuàng),四百年不斷完善的神功天罡拳’!
這一拳起時(shí),赤光彌天,似將暗沉真氣一掃而空,其堂皇浩大的拳意,也隨之彰顯于所有人的眼前。
“天為帳幕地為氈,日月星晨伴我眠!”
恍惚之間,眾人好似聽到有人在高聲唱喏,拳意實(shí)質(zhì)般,灌入心神之中。
只覺那彌天的赤光之中,似有普天星相、星河諸神共現(xiàn),盡起諸般神力,合推此拳!
不,這不是張玄一的拳意。
而是,四百年前,一統(tǒng)天下,驅(qū)諸國于雪原的大明太祖,張?jiān)獱T的拳!
“天罡拳!“
長街內(nèi)外,皆有失聲者,看到這一拳,便是大老板這樣從來對(duì)武道不如何上心之人,都覺心神搖曳。
變數(shù)古今三千年,張?jiān)獱T,都足可排如前列,無論是文治,還是武功,亦或者,個(gè)人的造詣!
其拳天罡’,非是效自天罡星神,而是拳御周天之變,直達(dá)九重天外之意。
“原來,他借運(yùn)成勢,是為了天罡拳…“
這一刻,大老板、陸青亭等人心中皆是恍然。
張?jiān)獱T,何許人也?
結(jié)束亂世,橫推諸國的霸主級(jí)強(qiáng)豪,其拳,非力,而是勢!
是那橫推當(dāng)世,拳御諸天的大勢!
張玄一,自然無有此等之勢,可借一城武者之運(yùn),竟催出了幾近九品的天罡拳威!
以此,拉進(jìn)了他與馬龍圖的武功差距!
“張?jiān)獱T的拳…”
再度直面天罡拳,馬龍圖仍是神情動(dòng)容。
多年之前,敗于此拳,幾乎垂死的痛楚,似乎又自涌上心頭,但千分之一剎那都沒有,就自化作無窮無盡的殺意。
他不知張玄一以何種手段,讓其氣勢拔高到了如此之高的地步,但…
“張玄一,你既有膽來戰(zhàn),我便以我如今的最高修持,送你上路!”
“殺!”
“殺!”
“殺!“
似有鬼神在吶喊、哀嚎、咆哮!
那本已拔升至極點(diǎn)的殺意,竟于百尺竿頭,更進(jìn)一步,馬龍圖探出的手掌,在眾人的眼中,似乎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方大如山岳,上有斑斑血跡的七殺碑!
以七殺,撼天罡!
沒有任何試探,沒有什么花招,兩人一出手,就是絕殺生死搏!
嘩啦啦!
似如颶風(fēng)過境,兩人以極速而動(dòng),所過之處,積雪、土石、房屋、橫梁、磚瓦,一切都在破碎,飛舞好似下一瞬,就要展開驚天動(dòng)地的交匯。
然而,就在碰撞之前,又有波瀾泛起,一股紅粉夾雜的霧氣,突元而至,罩住了馬龍圖。
道術(shù),英雄冢,又喚,美人鄉(xiāng)!
“嗯?!“
霧氣及體之剎那,以馬龍圖的強(qiáng)大心性,竟都陷入了剎那的恍惚之中。
一個(gè)個(gè)人影在他的眼前浮現(xiàn)。
那是他這一生,心愛的、經(jīng)歷的諸多女人,她們或泫然欲泣、或輕聲軟語、或眼神迷離…
“玉姬…“
馬龍圖心中呢喃。
“成了!“
張玄一的心頭泛起的念頭還未落下,就看到一雙暴戾如魔,殷紅似血的雙眸!
“亂我心者,人神皆殺!“
狂嘯之聲響徹城郭,轟鳴內(nèi)外,極致的殺意撕裂了一切,并于張玄一悚然的目光之中,貫穿了其彌天大勢!
砰!
似如隕星墜地,幾乎震停所有人心神的碰撞聲中。
西北王如稻草一般飄飛了出去,處處筋骨炸裂,噴出的鮮血,猶如血霧一般,染紅長街、飄雪。
靜!
各類破裂、悶響分明不住響起,可在一眾觀戰(zhàn)者的心中,世界都好似靜了下來。
縱是大老板、陸青亭,也全未料到,西北王籌謀多日,付出莫大代價(jià)的殺招,如此輕易的就被破。
一時(shí)之間,所有人的眼神都變了,望著那廢墟之中,暴戾如魔的殺神身影,皆是忌憚不已。
“張?jiān)獱T,不愧千古一帝,其拳意,縱放至如今,也堪稱絕世可惜,你玷污了你的祖宗,也玷污了這拳!"
任由血霧灑在身上,馬龍圖深吸一口氣,只覺甚是香甜:
“沒有橫推當(dāng)世,有我無敵之心,縱你借來再大的運(yùn),成再大的勢,也毫無意義”
話音回蕩間,他方才看向長街內(nèi)外,呆若木雞的所有人,微笑顯得爭獰:
“諸位,是一個(gè)個(gè)死,還是一起上路?”
"呼!”
一片死寂中,鐵踏法都放不出狠話了,陸青亭沉默,伸手去握背后的七劫劍。
誰料,這一摸,竟然摸了個(gè)空!
“嗯?!誰!"
陸青亭悚然失色,汗毛都幾乎炸了起來。
砰!
真氣炸裂聲,引來了長街內(nèi)外,所有人的注視,包括元自咳血的張玄一。
陸青亭僵硬的看著左肩上,沉重如山的手掌,呼吸都不由一指。
自得‘神行至極,從未有人能夠在不經(jīng)他允許的情況下,靠近他。
遑論是取走他視若生命的七劫劍?!
更重要的是,七劫劍,居然沒有示警?!
“此人…"
灰塵繚繞間,馬龍圖不由瞇起了眼,以此掩住驚詫與忌憚,此刻之前,就連他,都沒有注意到來人……
“千年不開封的神劍,用在此處,屬實(shí)浪費(fèi)了些”
熟悉的聲音傳來,陸青亭方才如釋重負(fù),復(fù)又苦笑:
“你既早來了,何不"
玄衣獵獵,隨風(fēng)而動(dòng),來人,自是楊獄。
一路上他頗為忙碌,但也并未來遲,這一場好戲,他從頭看到現(xiàn)在。
“路見不平,自該拔刀相助。只是…"
楊獄把玩著七劫劍,—一看向在場眾人,只在張玄一,馬龍圖的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如此難得的狗咬狗,不多瞧一瞧,豈非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