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天下第一奇詭之術(shù)!
赤色與金芒交織。
颶風之中,楊獄擎臂而前,炙烈的光輝在其五指間劇烈燃燒,直好似已然落山的殘陽被其攥在了掌中!
剎那間迸發(fā)出的光芒,照亮了將黑未黑的夜幕。
那煌煌霸道的拳意,更是猶如狂風,掀起一場席卷所有旁觀者心靈的,殺伐戰(zhàn)場。
“霸拳。”
酒樓之中,南山霸的手腕微緊,心中亦是泛起漣漪。
一踏步,一出拳。
一經(jīng)出手,就毫無保留的楊獄,展現(xiàn)出來的武道造詣、拳法境界,讓他都不由的升起了交手的心思。
這世上,從來沒有什么以弱勝強。。
看似弱的,未必真弱。
一如此時的楊獄,其境界還僅是熔爐層級,可其武功造詣、拳法境界要超過尋常宗師一籌了。
那一身橫練、巨力,更補足了他與宗師之間的短板。
“了不起啊。”
于方舟微微頷首。
這一拳的角度、威力、變化、意志,毫無疑問已是宗師上乘,第七品級的霸拳,其威力還要勝過上乘武功的第八品。
一個似初鑄熔爐的后起之秀,能夠打出這樣的拳來,哪怕親眼所見,他都不由的有些動容。
他這一壺酒,大抵是要倒給他喝了。
“霸拳啊!”
城門之外,姍姍來遲一步的車輦上,賈虛陽也不由的站起身來,心中不由的將這位與曾經(jīng)見過的‘小霸尊’相比。
那位據(jù)說秉承了西府趙王傳承,堪稱驚才絕艷的年輕人,只怕也不過如此了吧?
熔爐之身,就可鎮(zhèn)殺宗師。
轟!
直來直去,毫無變化的一拳砸落,虛空好似化作湖面,氣流如水,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響。
“怎么可能?!”
閻惜心中悚然。
這一式霸拳之中,她至少看到了數(shù)門武功、異術(shù)的影子,甚至于有著她所精擅的劈山老母精訣!
劈山精訣,為憐生教九大秘傳異術(shù),其脫胎于武功,卻又迥異于武功。
不同于武道重于勢,異術(shù)重于神,這門劈山老母精訣,講究存神入心,順逆一念,人神合一。
催發(fā)之時,心與神合,可震懾敵人心靈意志,有著極為鮮明的特征。
而此時此刻,她心神為之奪。
哪怕外有霸拳遮掩,內(nèi)中似還蘊含佛陀擲象的發(fā)力方式,可她仍是看出了這門自己看家的手段。
‘他怎么會?!’
驚悚的念頭閃過,閻惜雙眸大張,眼角崩裂流血,以絕強的意志力從短暫的失神種脫身而出。
可哪怕她反應(yīng)再快,失了先手,斬出的一劍卻也再無回還的余地,只得輕斥一聲,點震熔爐,真氣伴隨著真罡洶涌而出。
于其單臂橫攔于身前。
咚!
拳落!
霎時間,閻惜只覺天昏地暗,巨力加身間,她嗅到了極端可怖的危機。
眼前之人相比自己可算孱弱的血氣、真罡,其質(zhì)量高到了一個令人發(fā)指的地步,猶如鋼針般洞穿了她的真罡。
拳與臂交匯。
咔擦!
十分之一剎那都不到的微小時間刻度中,閻惜如遭雷殛,左臂連同胸骨一并塌陷了下去。樂文小說網(wǎng)
轟!
說是遲,那時快。
兩人交鋒之快,實則不是尋常人可以看到,在絕大多數(shù)旁觀者的眼中,甚至只聽到一聲巨大的轟鳴。
下一瞬,一道人影已似炮彈般砸落街面,翻涌的泥沙與碎石激蕩而起,又被狂暴的氣浪吹卷向四方!
“啊!”
灰塵籠罩的廢墟之中,閻惜驚怒長嘯,氣與血交織化作燃燒的火浪,托舉心中之神。
“老母劈山,普渡人間!”
轟!
狂暴的氣血沸騰了。
閻惜徹底爆發(fā),發(fā)絲狂亂如厲鬼咆哮,實質(zhì)的霧氣在她身后化生出一頭模糊的陰影。
極盡燃燒之下,她的精神無限逼近大宗師拳意實質(zhì)化,好似要將存入心海中的‘老母’,請回人間!
“這是……”
酒樓三層之中,于方舟、南山霸神色皆是一動,嗅到了一股足可威脅他們的氣息。
“神打?!”
大老板猛然起身,神色動容,厲聲提示:
“不要讓那鬼影與其合一,先毀她肉身!”
憐生九術(shù),為秘傳之法,可在九術(shù)之外,還有一門憐生教上下皆可學的奇詭異術(shù)。
這門奇詭異術(shù)的名頭,甚至還要超過秘傳九異術(shù)。
這,就是神打!
相傳,這門神打異術(shù),甚至能夠請來真正的神靈與自身合一!
四百年前,憐生教的一位強人,就以此門秘術(shù)請下了一尊神靈與自身合一,生生打死了前朝大元的鎮(zhèn)國武圣!
只是,這門奇詭異術(shù)不是要起法壇嗎?
怎么會……
“神打?!”
一拳捶下,楊獄心中同樣嗅到了一股奇詭的氣息,不是異術(shù)、更像是道術(shù)、神通之流?
這老太婆還有這種手段?!
呼!
他的反應(yīng)何其之快,幾乎聽到大老板警覺的瞬間,將將要打落的霸拳瞬間為之一收,身形暴退,踏風騰空。
一手持弓,一手搭箭。
轟!
氣鳴炸裂,于方舟、南山霸兩人撞破酒樓,正要發(fā)雷霆一擊,卻哪里快的過四象箭?
只聽得龍吟虎嘯鳳長鳴,大若房屋的四象之影縱橫交織,化作一道赤金色交織的長虹,爆擊而去。
“楊獄!”
閻惜心中驚怒已極。
神打之術(shù),哪怕在教中也算奇詭第一,經(jīng)由復雜的儀式,甚至能真?zhèn)€請來神靈降世。
然而,她哪里有條件布儀式、起法壇?
這一次催發(fā)的神打,乃是硬請存入心中的‘劈山老母相’,這是她的武道根基,劈山老母精訣的根本!
神打一起,無論眼前之人死或不死,可她已經(jīng)是半死全廢之人了!
“你該死!”
咆哮聲未及出口,就被滾滾奔雷打斷,猛然抬頭,就見得四箭破空,帶著炙烈的真罡與內(nèi)息。
化作實質(zhì)的四靈之影,怒吼著沖殺而來。
而這四箭之后,颶風之中,那楊獄衣衫獵獵,好似風中之神,于風中長立而不落,箭出連環(huán)。
一人一弓,竟射出戰(zhàn)場上萬箭齊射都無法比擬的可怖箭勢!
眼前,箭影交織,心中,危機如海潮翻涌。
心知今日無法幸免,閻惜心中一橫,發(fā)出尖銳刺耳的嘶鳴:
“魚死網(wǎng)破吧!”
……
……
呼呼~
微涼的晚風吹過山丘。
山林之前,一隊騎士按兵不動,他們清一色的銀甲長槍龍馬,于風中猶如鐵石般巍峨不動。
百人百馬,卻比一人還要安靜。
“好一手天意四象箭,第七品,似乎還不止……”
帶頭的高大將領(lǐng)撫掌而嘆:
“上一次見到如此箭術(shù),似乎還是五十七年前的流積山了!林啟天當年那一手隕星箭,也不過如此了吧?”
此人,正是方征豪。
他跨龍馬,提長槍,身重如山,眸若烈陽,遙隔十數(shù)里,竟似看得清城中發(fā)生的事情。
呼!
某一刻,急促的馬蹄聲自遠處傳來,一銀甲小將催馬而至,遙隔數(shù)丈翻身落馬,恭聲道:
“回將軍!有探子傳信,于道長背著方統(tǒng)領(lǐng)回轉(zhuǎn)攔山關(guān)去了!”
“烈血未死嗎?”
方征豪面色微緩。
“方統(tǒng)領(lǐng)受了重傷……”
那小將言簡意賅的匯報,話鋒一轉(zhuǎn),道:
“一如您所料,白州九府境內(nèi),足有四十三處城鎮(zhèn)有憐生教起事的痕跡。七位統(tǒng)領(lǐng)按計劃行事,已控制了局勢。”
“憐生教,不可信。”
方征豪冷笑一聲:
“一群陰溝里的老鼠,也敢來本將軍眼皮底下賣弄陰謀?”
他是什么人?
流積山那修羅場中爬出來的宿將,數(shù)十年鎮(zhèn)守邊關(guān),什么陰謀詭計沒見過?
那閻惜自以為心思深沉,在他眼中,又算得什么?
烽火燃起初,他早已派遣了七千騎兵出去,憐生教再多教徒造反,也盡可一一剿滅了。
“傳我軍令,著方由七人剿滅一半,抓一半!”
方征豪眸光幽冷,淡淡發(fā)令。
閻惜以為他是想與憐生教合作圖謀白州,展望龍淵道,卻不知,白州在他的經(jīng)營下,早已是銅墻鐵壁。
他要的,可不是和這么一區(qū)區(qū)長老的合作,而是要引來憐生教真正的大人物的注意力。
“是!”
那小將肅聲應(yīng)下,翻身上馬,不多時已消失在山林那頭。
方征豪催馬前行幾步,遠眺馬巷城,估摸著時機差之不多了,方才一抬手:
“諸位且隨本將軍,剿滅這伙亂黨!”
嘩!
數(shù)百騎兵齊舉刀兵,沉默前行。
……
……
轟隆!
漫天箭影歸于一處而落,蕩起了滾滾煙塵,巨大的抖動以這一條長街為中心,向著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呼!
被箭光罡風迫出去的氣浪回流,吹散了煙塵,也吹動了楊獄的武袍。
長街塌陷,處處龜裂。
廢墟之中,閻惜雙臂斷折,血流如柱,整個人癱在了血污之中,劇烈摩擦之后的硝煙充斥著她的口鼻。
天意四象箭的合擊,本不可能擊潰她,可那箭上蘊含的真罡凌厲到了極點,也純粹到了極點。
還要超過了自己的頂尖真罡……
眼前之人,比她想象的還要可怖,這真罡,這真罡……
“楊獄!”
她咳血獰笑,不知察覺到了什么,她慘然的臉上閃過快意:
“我死了,你也活……”
咔擦!
抬腳,落腳,踩滅了其最后一縷氣息,楊獄收起弓箭,微微搖頭:
“好歹也是憐生教的長老,連舍身印也不會?”